“那依父亲看来,眼前的危局如何化解?”慕婉晴再次出声问道。
“慕容世家远水救不了近火,而附近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云都剑派了。”
“云都剑派?”慕晨宇不解的问道:“他们一直隔岸观火,从中渔利,恨不得我慕家和邓家斗个两败俱伤才好,怎么会出手帮我们呢?”
“唉!”慕浩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到了慕婉晴身上,“婉晴天赋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那是!”慕晨宇颇为自豪的说道:“姐姐身具六重剑门,在这宁北一带的年轻一辈之中,无人可及……”
“父亲有话就请直说。”慕婉晴开口打断了慕晨宇。
“云都剑派掌门的夫人何雪华有两个弟弟,这两兄弟真是同父同母不同命,弟弟何世仁剑门未开,来到我慕家做了管家,你们也都认识。哥哥何世忠却学剑有成,当上了云都剑派的长老。何世忠有三个儿子:何文元、何文捷、何文魁……”
慕婉晴冷冷的打断了慕浩然,“父亲想让我嫁给何家老大、老二、还是老三?”
……
第十一章 袭杀恶少()
……
欧楚阳专挑人烟稀少的路径行走,偶尔混进乡镇市集采购一些干粮和衣物。大半个月来,他已经穿烂了三套衣服、踩烂了两双布鞋,只有瑞士军刀的正品背包依然完好无损。
太阿残剑被欧楚阳固定在一根木棍上,做成了一把直刃的“朴刀”,一面拿着当做探路拐杖,一面可以用来披荆斩棘,十分好使。怪不得梁山好汉下山行走,都喜欢带一把朴刀傍身。
慕晨宇“赏”给他的那一枚剑晶石被他兑换成铜钱,也已经花掉了大半。欧楚阳估摸着,再往前走几天,就该想办法谋生计了,不然以他的野外生存技巧,迟早饿死。
欧楚阳停下来歇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渐晚,准备爬上前面的山头找地方过夜。他已经得出了一条经验:山顶山峰这类高而向阳的地方要比山谷山林安全得多,因为不管是捕猎者还是猎物都不喜欢暴露在高处缺少遮蔽的地方。
离着山头还有一点距离,欧楚阳突然听见上面传来金属相击的铿锵之声,上面有人在打斗!
欧楚阳正准备掉头下山远远避开,却隐约听见了“婉晴”两个字。这两个字像是有着魔力一般,让欧楚阳牢牢的定住了脚步。
欧楚阳没有过多犹豫,继续往山头摸去,不管怎么样,他必需亲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等到爬上了山头,抬眼一望,远处那夕阳中身随剑走白衣翩翩的绝美女子不是慕婉晴又是谁?
她正被两名剑客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联手合击。欧楚阳认出其中一人赫然是那松白城中跟他结下一段恩怨的邓炳成。
邓炳成躲开一道剑气,跳到一边,哈哈狂笑道:“慕婉晴啊慕婉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们兄弟俩知道你要逃婚出走,埋伏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你了。”
“邓炳文,邓炳成,你们自要寻死,何必等那么久?”慕婉晴冷冷回击一句,手中明霜宝剑加紧攻势,逼向邓炳文。
“哈哈哈哈!”邓炳成却没有出剑去帮他哥邓炳文,而是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笑道:“慕婉晴天赋过人,剑法超群,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啊,你难道没觉得体内剑气越来越滞涩难行了么?”
“你……”慕婉晴脸色一变,看来真如邓炳成所说,剑气运行出了问题。
邓炳文虚晃一剑,也跳出战圈,哈哈一笑,“别怪我兄弟俩下毒害你,只怪你自己太天真,在外行走竟然如此麻痹大意,什么水都敢喝,你不中招谁中招?”
“既然如此,想要我的性命,那就来吧。”慕婉晴长剑一指,脸色竟然恢复如常。
“不不不,婉晴你貌若天仙,我们怎么忍心辣手摧花呢?”邓炳成摇头晃脑的说道:“我知道你父亲想让你嫁给云都剑派的何家兄弟之一,你不愿意,所以悄悄逃出家门。这样吧,今天你就在我邓家兄弟之中选一个如意郎君。咱们邓慕两家结为秦晋之好,联手对付云都剑派,然后称霸宁北,岂不快哉?”
“做梦!”慕婉晴清叱一声。
“哼!”邓炳成冷哼一声,骂道:“不识抬举,死到临头还装什么清高?真是给脸不要脸。”
慕婉晴不再出声,一边暗中运功化解药力,一边举剑戒备。
“唉!”邓炳文踏前一步,摇头叹道:“慕婉晴你虽然剑术厉害,脑子却不太好使。你以为我们兄弟俩重金买来的奇药,是你的功力能够化解的吗?你越是运功,药性便发作得越快。真是胸大无脑。”
慕婉晴的眼神中终于透出了一丝慌乱之色。
“既然你不肯在我们兄弟之中选一个,那等会儿我们就只好一起上咯,哈哈哈……”邓炳成目露邪光,狂笑不止。
“你们休想!”慕婉晴面露决然之色,突然横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想要自刎,那也随你。”邓炳成不慌不忙的说道:“就算你自刎而死,但体温尚存,想必也足够让我兄弟俩好好的赏玩一番了。到时候再把你剥光了洗干净用寒冰冻好,卖给一些癖好怪异的人士,说不定还能值回药钱。这笔买卖,我们兄弟不亏。”
“噗——”慕婉晴张口喷出一口血雾,赛雪欺霜的俏脸也变得鲜红如血。
“二弟,你总是这么不解风情。你看你把我们慕大美人气成什么样了?”
邓炳文装模作样的埋怨了他兄弟一句,又施施然跨前一步,和颜悦色的说道:“婉晴你别往心里去,炳成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你。你说我们邓慕两家年轻一辈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苦闹成这样呢?你若是从了我,我邓炳文一定好好疼惜你……”
“罢了!想不到我慕婉晴今日沦落至此,想留一全尸亦不可得……”慕婉晴突然挥剑用力朝自己脖颈斩去,这一剑下去势必身首异处……
“撒手!”邓炳文大喝一声,剑气爆发,打在慕婉晴明霜剑上。
“当啷!”慕婉晴气力不支,宝剑脱手。
邓炳文松了口气,发觉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没想到慕婉晴如此决绝,竟然不惜一剑斩下自己的头颅。要是让她得逞……变成一具无头女尸,那还怎么……
“好险……”邓炳成张口吐出两个字,却发现自己越飞越高,接着看见自己的无头尸身“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二弟!”邓炳文惊怒交加,他跟邓炳成实为孪生兄弟,情同手足。眼见邓炳成被人一刀两段,真是目眦欲裂,悲怒至极。
“傻…逼,来追我啊!”欧楚阳偷袭得手,毫不停留的往前狂奔而去。慕婉晴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他自己又根本连邓炳文一剑都抵不住,只能拼命吸引火力,给慕婉晴留下一线生机。
“小…杂…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啊——”邓炳文狂吼不已,一路飞掠,如鹰隼般扑向狂奔中的欧楚阳。
欧楚阳奔跑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邓炳文这样的剑道高手。幸亏荒山野岭地形复杂,满山的荆棘长草老藤古树形成了各种天然障碍。
欧楚阳在球场上本就善于盘带突破,障碍带球冲刺正是他每天的必修科目。只见他辗转腾挪敏捷无比,邓炳文狂怒之下屡屡扑空。
“小…杂…碎!任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邓炳文腾跃间不断发出一道道致命的凌厉剑气。一人粗的大树遇之则断,坚愈钢铁的岩石也被斩得碎石乱迸。
欧楚阳的后背已经血迹斑斑,瑞士军刀的正品背包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若不是欧楚阳机智的将太阿残剑夹在背包和后背之间当作防弹背心,他早就已经重伤倒地了。
“跑!”欧楚阳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字,只要还活着,就要拼命奔跑!哪怕多拉远一步距离,便能给慕婉晴争取多一秒时间!
五公里越野跑对于欧楚阳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他早已远远的超出了这个距离,体能的极限一次次被突破,身上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但欧楚阳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哪怕活活跑死,他也在所不惜!
邓炳文也不再叫骂了,他阴沉着脸,眼睛死死的盯住欧楚阳,似是要喷出火来。慕婉晴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眼里只有欧楚阳,他的心里转动着千百个念头,抓到欧楚阳之后,要用怎样惨绝人寰的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欧楚阳终于停了下来。
邓炳文也停在了他身后十米远的地方,像穷凶极恶的老猫盯着无路可逃的小白鼠一样瞪着欧楚阳,“小…杂…种,你还真能跑,你接着跑呀,你再往前跑一步给爷爷瞧瞧?”
欧楚阳站在悬崖峭壁上,往前一步就将粉身碎骨。
“你乖乖的跟我回去,在我兄弟灵前磕上一万个响头,爷爷我就赐你个痛快!”邓炳文还真不希望欧楚阳跳崖求死,那他弟弟就真是死得太憋屈了。
欧楚阳回头戏谑的看了看邓炳文,露出一排白玉般的牙齿,灿烂的笑道:“傻…逼,你来追我啊!哈哈哈——————”
欧楚阳爽朗的笑声和邓炳文不甘的怒吼响彻山谷,久久回荡不息。
……
第十二章 大难不死()
……
邓炳文仍不甘心,回头寻路下山。就算欧楚阳摔成了肉泥,他也要在尸身上撒泡尿,方解心头之恨。
突然,远远的一声清啸传来。
邓炳文大惊,慕婉晴这么快就化解药力,恢复了功力吗?他一个人可不是慕婉晴的对手,此地不宜久留。邓炳文顾不上寻找欧楚阳的尸体,匆忙下山逃去。
……
云都山下十里远处,有一个市集。因为邻近云都剑派,倒也颇为热闹。
市集外围的一户农家中,炊烟袅袅,药香弥漫。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女端着药碗走进屋里。
“快把药喝了吧,再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地走动了。”清秀少女吹了吹滚烫的药汁,把碗递给床上的病号,“小心烫。”
“多谢徐姑娘。”艰难起身坐起的这人,正是十多天前,纵身跃下悬崖的欧楚阳。
“你还真是命大,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
“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吧。”欧楚阳跳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泥潭,所以侥幸未死,被上山挖野菜采蘑菇的少女发现,救了回来。
这清秀少女名叫徐若男,从小跟父亲在此相依为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安心养伤,我去看看蒋大叔今天有没有没卖完的肉骨头,拿回来给你炖汤喝。”徐若男说着准备出门。
“等等。”欧楚阳从背包里拿出他的全部家当,递给徐若男,“麻烦你们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我就剩这点钱了……”
“你这是干嘛呀。”徐若男推开欧楚阳手里的四五百铜钱,“难道我是图你的钱才救你的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欧楚阳把铜钱塞到徐若男手里,“你拿着,就当是……帮我买些好吃的回来吧。”
“那好吧,晚上想不想吃烧鸡?”徐若男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
“吃!”欧楚阳笑道:“顺便再打一壶酒。”
“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这酒是我请你爹喝的。”
……
欧楚阳的身体素质本就很好,加上徐若男的悉心照料,很快就能自如活动了。
这天一大早,徐老爹正准备出门干活。欧楚阳跟上来,说道:“徐老伯,我跟着你去帮帮忙吧,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徐老爹连连摆手道:“可不敢劳烦剑主大人。”
“我可不是什么剑主大人。”欧楚阳把太阿残剑收进徐若男缝补好的背包里,“这残剑是我在山上捡的,拿来劈柴什么的,很好使。”
徐老爹这才领着欧楚阳下到田里。徐老爹家里总共只有一亩地,地里种着一点时令青菜,当中有一颗一人多高的矮树,树上结着稀稀拉拉几十个青色的果子。
“这是什么树?”欧楚阳好奇的问道。
“这树可宝贝着呢。”徐老爹一边浇水一边说道:“这是云都山上的剑主大人们租给我们的剑晶树。”
“剑晶树?”欧楚阳更加惊奇了,难道剑晶石除了从剑晶矿脉中开采出来,还能从树上结出来吗?
“没错。”徐老爹满眼期待的看着树上几十颗青翠的果子,“到了秋天,晶果成熟,剑主大人们就会从晶果中收取剑晶石。到时候会留下一成给我们作为酬劳。今年光景不错,这一颗剑晶石结了八十六个果子,不出意外的话,咱家能得到八两六分银子。明年的日子可就好过得多咯。”
“真新鲜……”欧楚阳围着剑晶树转了几圈,啧啧称奇。
通过一番交谈,欧楚阳知道了这些种着剑晶树的农田称为剑田。只有上等良田才能用作剑田。而且每一亩只能种植一颗剑晶树,每一棵剑晶树至少都有一名佃农悉心照料,确保一年的收成。
欧楚阳压根儿没干过农活,粗手粗脚的尽帮倒忙,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徐老爹打发回家帮徐若男挑水劈柴了。
挑水难不倒欧楚阳,劈柴更是不在话下,太阿残剑在手,劈柴就跟切豆腐似的。欧楚阳还用一截竹筒给徐若男家削了一副崭新的竹筷子。
晚饭的时候,徐若男问道:“欧大哥,你伤好了之后打算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欧楚阳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完全没有方向。
“那正好!”徐若男喜道:“今天我听段师傅说,他的铁匠铺正打算雇两个帮工呢。要不你去试试?”
“铁匠铺?”欧楚阳看了看自己,难道我像是个打铁的坯子吗……
“你可别小看铁匠铺哦。”徐若男嘴角一扬,“咱们这里,最有钱最有名望的就是段师傅了!他可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铸剑师,就连云都山上的剑主大人们也经常找他帮忙铸剑呢。”
“铸剑师……”欧楚阳眼前一亮,接着问道:“是不是除了剑主大人,就是铸剑师最有地位?”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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