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见到刑大人和刑部特使大人岂能不跪?”边上一捕快冷喝道,目光如炬。
“笑话,我紫青焰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一概不跪!是不是啊,汪大人?”紫青焰笑盈盈的对汪溪说道,但其眼神,却能冻彻江都城外的玄武河!
“紫青焰,你跪不跪!”
“不跪!”
汪溪瞳孔微缩,强行镇定住。随后说道,“来人,五十杀威棒!”
那捕快看向刑森,在等待着他的指令。
“就按特使大人说的做,五十杀威棒!打!”刑森说完,扔出一个木令。
“诺!”
边上立刻有三个壮汉捕快走出,把紫青焰强行暗道一板凳上。
左右两边各有一捕快执着木杖,就势便打!
“汪溪!若我紫青焰能活着出去,日后定会当今日耻辱百倍偿还!”紫青焰骂道。
汪溪皱了皱眉。
“打!”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棒已经结结实实的砸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如雨点般交替的连打,紫青焰却一声哼叫都没有哼出,只是紧咬牙关,冷汗直冒,瞬间浸透了衣衫。
公堂外,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呦!这是谁啊,竟然敢和刑部特使大人叫板,嫌死的不够快呢?”
“嘿!说不定就是想早死早超生呢!”
苏问青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一直都是冷眼旁观。从汪溪和紫青焰两人的对话来看,两人明显是旧识!
五十下杀威棒很快打完,如今的紫青焰,却已是不得不跪。因为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若非意志坚定,恐怕早就昏厥过去了。
刑森见时机已到,又是猛地一拍惊堂木。
“紫青焰!三月前在玄武河畔杀人夺宝,致使望月城无象门门主孙玄死亡,你可知罪?”
紫青焰冷笑,“余,无罪!”
“带人证、物证上堂!”刑森不慌不忙道。
只见常仲山带着一把匕首走上公堂,他的身后,还有两个无象门弟子。
“就是他!当日就是他和门主先后落入玄武河畔,在那之后,就发现门主消失不见了。玄武河畔极大,我们搜寻门主多日,才发现了门主尸体。”无象门弟子指着紫青焰道。
常仲山这时也将匕首呈了上来。“刑大人,这把匕首,当日就是在验尸的时候在孙玄体内发现。杀人者将匕首插入心脏后,直接运以内力震碎心脉,按照伤口可以断定,正是紫宵门的绝学——神门十三印!”
“紫青焰,你可还有话说?”刑森冷喝道。
“余,无罪!”
“大胆!你敢藐视白式帝国的律法?杀人偿命!实乃天经地义之事!”汪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紫青焰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杀人偿命?哈哈哈哈!你们以为命是什么?过家家么?当日我若不杀孙玄,孙玄就会杀了我!我难道要等他杀了我,然后期盼着你们按律法处斩孙玄?”
汪溪此刻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但还是阴沉着脸道:“荒谬之极!孙玄好端端的又岂会杀你,定是你打那宝贝的主意,孙玄才不得不出手。”
紫青焰一阵沉寂,突然微笑道:“汪大人,那我先杀了你,再让皇上按照律法处斩我可好?”
“你!”
汪溪极为恼怒的站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他。
城西紫竹园。
紫竹耸立,疏影横斜。
“八妹。”白凛战看着修剪花枝的雪颜,眼中柔情如许。
“嗯?大哥,唤雪颜何事?”慕容雪颜回首笑道,紫竹为衬,成她绝代风景。
“这么多年在殊途世家,受委屈了吧。”
“没呢,殊途世家又不是京都的大内监牢,雪颜是他们的客卿,怎会受委屈?他们对雪颜很好。”慕容雪颜继续修剪这门前的花枝,动作优雅而端庄。
白凛战点头:“那便好。”
之后隔了一会,慕容雪颜突然道:“大哥,不去拜访殊途家吗?您亲自来到了徽州,不去拜访一番,他日该被人挑了理去。”
“嗯,正有此意。那便八妹安排一下吧,客随主便。”
“嗯,好。”
殊途府邸建在徽州一座普通的山间,山下是小村子来来往往皆是通商之人,却不及徽州城里那般热闹,徽州城里每到春天,便会有长途跋涉而来的商人蜂拥而至,交易额数一日统计下来竟比国库也相差无几。
一晃,春日也将来了。
殊途世家是隐商,却隐的天下皆知,这也是个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直到这代的少公子殊途墨说了一句话。
他说:隐的是一种风雅,又不是一种口哑。
上山的路很好走,白玉石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半山腰,那座风雨里飘摇了数千年的府邸,在日出日落之中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样子,白墙红瓦,门前的彩灯的流苏随风飘摇。
“大哥,由于家主和二公子三小姐都出去游玩了,只有大公子在府上,昨日跟公子一提,公子对渝州城主很是感兴趣呢,说着待大哥去了可要好生招待。”慕容雪颜拿出绣帕请擦了些额头上的汗水,一阵清风却正好吹来,缓解了些许燥热。
白凛战道:“风凉,小心吹出伤寒,二月天不像三四月份。”
“噗……”她忍俊不禁笑道。“大哥,多年未见,到把雪颜当成闺阁里的娇娇女了!”
白凛战摆手:“好好好,是大哥的错,雪颜是个当之无愧的将军,我的将军。”
慕容雪颜果然笑起来,身后一路沉默的龙狅的嘴角也轻轻勾起。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兄妹几人在一起,虽然生活中处处都是苦水,到处都是血腥,相互扶持数载,风风雨雨历过,感情就像一坛陈年美酒,香醇浓郁,经久不灭。
“大哥,到了。”
白凛战看去,那刻下风霜雨雪的古老府邸,门前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黑檀门前沉默不语,负手而立,龙章凤姿。
第87章 殊途墨()
殊途墨,殊途家少家主,连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都要尊称一声少公子的人。古老的府邸,篆刻下沧桑,也谱写过亘古。那墨衣上锦绣山河图,他一举一动带着智者的儒雅,会成为一代名士的吧,白凛战这样想。
“竟让少公子等候多时,真是过意不去。”白凛战上前作揖,一派从容。
“无妨,没有等多久,这山路难走,本应去山下接白兄的,但是身负家父嘱托,家父归家之前不可离家。还望白兄海涵。”殊途墨还礼,语气谦和。
第一印象,白凛战觉得此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殊途墨身上有一种气质,儒雅淡漠,骨子里有浓墨一般的大气深远,眼中却犀利如电。
于是白凛战便随着殊途墨进了殊途府邸。
并没有多么奢靡,也不显得轻浮。府中一亭一栏一水一石都有独到的地理,暗和奇门遁甲,五行天数。白凛战学过兵法,他看的出来这些,于是他更加不动声色观看。
每一处都雅的恰到好处,每一处都淡的理所当然,每一处都秀的无限留恋。
如此点到即止的恰到好处,度的掌握达到如火纯青,让每个来到这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的如此之下暗暗心惊。
“这便是历代族人的心血。殊途府,凝聚着殊途家历代人的呕心沥血,这里的每块石头,每一粒尘土,都有属于他的一个故事。”殊途墨恰到好处的说道,既解了白凛战的疑惑又充分在一个外人的面前将家族的荣耀适当的展露。
“殊途世家的历史,可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白氏江山几千年未曾覆灭,已然是这历史的王者。而这殊途家更是历史的执笔者!白氏,是与殊途共存的。”
白凛战声音里有些沉重,当你身处一个千年不倒的古老建筑里,听着前辈们不朽的歌魂,看着沧桑与历史的交叠,光影与日月的颠覆,你会油然而生一种我身微渺如尘埃,纵使身在暮入台的悲哀。
“呵……或许。”或许会与江山共亡。殊途墨嘴角的笑有些凉薄。
白凛战目中暗芒一闪,晦涩难懂。看着身边的慕容雪颜,又看了看头上苍蓝水天,神情肃穆。
“白兄,听闻雪颜道你六艺俱精,我很是佩服,但今日墨只想问一句,白兄为何而来?”殊途墨淡淡的问,眼中神情辨认不清。
白凛战一笑:“为了少公子不挑理啊!”他竟然说的很自然,且半点玩笑意味也无。
殊途墨点头,表示知道了。
龙狅看了一眼慕容雪颜,慕容雪颜回以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这个少公子,性情使人捉摸不透,但有些习惯却日久不变,比如听实话。
白凛战当然不知殊途墨的这些性子习惯,只是她今早特意叮嘱才不至于被赶出府的后果。这殊途少公子,可是不管谁都敢惹,却二十年来无人敢报复,其中缘由不便透露,但世人应该猜到些许。
“流风响泉。”
“嗯?”
“前方是祖先亲手搭建的流风响泉亭。”
前方弯弯曲曲回还而绕,浮桥上刻字,彩绘雅竹清荷,风格却与当世迥异。
相传流风响泉是千年前两位知己至交闲来无事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地方,在短短数日里享受清闲与世无争的生活,斗茶拼酒,下棋赏花,推算星运……
三日后各自背起行囊,他们背负的,是天下。
“那可真要看看了,白帝与殊途世家的渊源,至今是个佳话。”
“怕是要让白兄失望了。”
“此话怎讲?”
殊途墨沉默一下,然后似乎在轻叹:“你以为,千年前的东西,还会存在么?假如存在,还会像千年前那样坚不可摧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
“其实看看也没什么,流风响泉确实仍然在的。只是……”
话间二人以到了近前,白凛战抬眸,笑了笑。
千年紫檀,本应该不朽,但在风霜雨雪侵蚀之下,再不可磨灭的东西也在悄然腐烂。
紫檀已灭,何况人心。
“两位请坐,就劳烦雪颜上茶了。”殊途墨浅笑。
白凛战自是不客气,龙狅扫视一圈,也坐了下来。这诺大的流风响泉亭,竟是没有一个家丁丫鬟!
慕容雪颜翻了翻白眼,“大公子,一月未见,怎么拿我当丫鬟使?”
殊途墨大笑,“哈哈哈!雪颜啊雪颜,我是让你孝敬你的两位哥哥。罢罢罢,我去叫一下环儿。”
“不用麻烦环儿了,大哥、七哥,喝茶多没意思,不如雪颜去给你们拿酒来。”慕容雪颜笑道,脚步一踏,动用轻功直接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又神色如常的回来了,手上提着两坛酒,瞥了殊途墨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龙狅顿时露出痴迷的神色,“竟是兰陵美酒。这下可有口福了。”
殊途墨则是面露苦笑,“雪颜还真是不客气,把我这压箱底的存货取出来了,这兰陵美酒,一共也只有这两坛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八妹。”
白凛战哈哈大笑,手上一点也不客气,将酒一一倒在了杯中。
酒色呈琥珀光泽,晶莹明澈;保有原料的天然混合香气,浓郁袭人;酒质纯正甘冽;口味醇厚绵软,光是闻一下,便觉得醉了。
“请!”
四人共同举杯,浅笑碰杯。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如此美酒,怎能少了我?哈哈哈哈!”
那声音由远及近,只觉眼睛一花,一坛酒坛就消失不见。
白凛战神色一凝,刚才即便是他,也没有看轻纠结是何人偷了一壶酒。
“阁下是哪位,还请现身一见,这殊途府,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殊途墨朗声大喊,指尖上缭绕着一丝内力,已经蓄势待发!
“唉,真是小气,不就是一坛酒么,还你就是。你这殊途府,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可信?”
一坛酒隔空扔了下来。龙狅眼尖,起身一跃,将酒坛接住。随即便摇了摇头,将空酒坛露给三人看。
殊途墨突然了然一笑,“你这厮,不就是一坛酒么,可别因此落上了一偷酒贼的名号。”
“你这厮,真是小气非常!大不了我买下就是。”
一锭黄金隔空飞来,殊途墨却是一掌将他打偏,脚步一动,人如离弦之箭朝着某个方向直射而去。
不一会儿,他回到了流风响泉,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那人,究竟是谁?好可怕的轻功。”
慕容雪颜目光骇然,眉头紧缩。
“一个你万万想不到的人。”
······
徽州的天气总让人措手不及,刚刚还说晴空万里,转瞬便烟雨弥漫。
路上尽是匆匆而行的人,手中尚来不及执伞,便已经湿了青衫与布履。
“哥哥,外面下雨了。”殷浅浅坐在窗前,聆听万物归寂又重生。
慕泠涯坐在桌前似乎在想些什么,眼神飘渺似乎隔了什么更加捉摸不透的迷雾。
“嗯,江南本就多雨,我们一路行来,几乎都是烟雨蒙蒙,细雨绵绵。”慕泠涯随口回应。
殷浅浅点头。
雨声沥沥而响,拍打在窗框上又溅在殷浅浅的脸上,她觉得格外的舒爽,下一刻就被人关了窗户。
“浅浅,别在这坐着,潮气重,会得病。”慕泠涯说完,又道:“浅浅现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刚刚看见街上有人欺负女孩子,去去就回,不会惹麻烦,你放心。”
说罢人就直接推门离开,殷浅浅轻笑:“急着英雄救美么?”
她左手伸出,刹时就触到了那卷裹得很严实的画轴,画轴粗糙的质感在她手指尖摩擦,微微温热。
“等徽州之行结束的吧……”
她却又推开了窗户,雨下的大了些,滴滴答答珠玉跳脱。
慢慢的她的衣服尽落雨水,发梢染上了雨珠,额头水滞滑落,顺着痕迹一路下滑,最后滴落在地板上。
“你啊,又是不听话。”是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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