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乞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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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乞丐皇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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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黑,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哪看得清?”男人辩解说。

    章杏哭得止不住,那妇人劝解一番,见无用,目光落在桌子上还没有吃干净的剩菜上,顿时一亮,去橱柜里又端了一盘菜一碗饭出来,递到章杏面前。

    章杏闻到食物香气,抬起头来,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妇人见状,呵呵笑着说:“吃吧,吃吧。”

    章杏一下子抢过饭碗,埋头猛吃。

    这一家的三个人都看着章杏,妇人见她吃不停,又对旁边儿子说:“虎子,去倒一碗热水来。”

    热水很快端来了。妇人对章杏说:“孩子啊,悠着点,吃不饱还有,来,快喝口水,别噎着了。”

    章杏饭都没有嚼完,就端起水,咕噜了一大口,又继续扒饭。

    妇人问道:“孩子,你是哪里人?怎地跑山里来了?”

    章杏的心思全在手中饭碗上,嘴里全是粮食,哪里有心思回答她的话?

    虎子他爹说道:“你让他吃完再问。”

    妇人于是不再问了,一家三口都看着章杏吃。

    章杏将一碗饭一碗菜吃的精光,腹中有食,厨房里暖烘烘,再不是从前黑漆漆无边山林。而眼前一家人再朴实不过了,尤其眼前这妇人,她的目光使得章杏紧绷了几个月心弦彻底松懈下来,再也撑不起沉重眼皮,头一歪就睡着了。

    妇人见章杏就这么坐着,四处打量几眼后,头一歪,眼睛就闭上了,先是吓了一跳,待听得轻微呼噜声时,不禁笑了,说道:“哎哟,这孩子这样就睡着了?”

    他家的儿子虎子蹲在章杏面前仔细打量,见章杏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伸了跟手指戳了戳她的脸,章杏的头就顺势歪到了另外一边。虎子见有趣,不禁笑起来,正要再来一次。他娘一巴掌拍在虎子手上,皱着眉头说:“别闹他,让他睡?”说着又叹气,又摇头,“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累成了这样。虎子他爹,你端盆热水来。”

    男人端了热水过来,虎子他娘给章杏洗脸,洗了一半,咦一声轻呼。

    “咋了?”男人问道。

    虎子他娘又轻轻将章杏的头扒到一边,仔细看,转头对男人说:“虎子他爹,这是个丫头呢。”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吃了一惊,深山里连个人都难见,居然还蹿出一个小丫头来。虎子站起身要过来看。妇人挥手说:“去,去,你们两个都出去,这里没你们啥事了。”

    两个一大一小男人被她赶出去后,妇人就给章杏洗了脸,擦了身,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后,将章杏抱到右厢房床上。这才唤了自家男人进屋。

    妇人叹了一口气说:“这闺女不知在山中待了多久,两个脚都冻得不成样子了,我给她刮了一层烂肉,敷了药,这会还在睡,啧啧,天可怜见的,也不知遭了多少罪。虎子他爹,要不,咱等她睡醒了,再取箭?”

    虎子他爹摇了摇头,说:“这玩意能过夜的?留得越久越是不容易好。你赶紧将东西都拿出来吧。”

    妇人叹了口气,点头,“你说得也是。”

    山中猎户人家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家中常用伤药都有,当下她就一一取了东西来。

    男人洗了手,烧了刀子,对妇人说:“按好了。”

    妇人点头,说:“下手吧。”

    男人手中的刀子一下划进肉里,床上睡死的章杏就猛地跳将起来。那妇人体壮劲大,早防着,当下就死死按住章杏。

    章杏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人正在给她取腿上的箭,当下就不动了,咬着牙撑着。

    男人往箭两边各开了半寸口子,手握了羽箭。妇人回头对章杏说:“丫头,忍住了。”

    章杏看她一眼,又转向自己腿上的箭,默默不做声。

    男人将羽箭一下抽出来。章杏再也受不住了,两眼一黑,厥了过去。

第50章() 
章杏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三日中午了,太阳出来了,木窗外白晃晃耀眼。眼前屋内陈色简单,不过一床一柜并两个小几子,门上挂着粗布帘子,角落摆放了些农具。外面有鸡咯咯叫唤和铲锅相碰的炒菜等声响,食物香气飘了进来,章杏的肚子也跟着咕咕作响。

    她咽了好几下口水,正要下床,发现自己两只脚上了草药,小腿肚绑了布带,不需凑近,就能闻到一股草药香气。身上也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虽是偏大陈旧,却是干干净净的。她脑海不由得浮过一张宽脸粗眉的妇人脸,心中顿觉温暖。

    章杏支撑着才坐起来,就见粗布帘子被掀开了,宽脸粗眉的妇人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见她坐起,“哟”一声叫喊,一张笑成菊花,道:“醒来啊?”

    章杏看着她,因是久不与人言语,她心中虽是知道要搭话,奈何一时生硬,张了嘴却吐不出话来。

    妇人不以为然,脸上笑容丝毫未减,打湿了布巾给她擦脸擦手,又问道:“饿了吧,孩子,一会大娘给点熬点粥喝。”

    章杏挣扎翻身拖着伤腿跪在床上,不顾妇人拦阻,咚咚在床板上磕了几个响头,嘶哑着嗓子,磕磕巴巴说道:“多,多谢大娘……”

    妇人连忙伸手将她搀扶在床上坐好,拉了被子盖上,看着她说:“孩子,你是哪里人?怎地跑到山里来了?”

    章杏心中酸涩,她是哪里人?这问题无论深浅都不好作答。

    妇人抬手抚去章杏脸上的眼泪,说:“好了,好了,孩子,别哭了。难日子已经过去了,你只管在大娘这好好歇着,一切事情,咱们等伤好了再说。”

    这一家人都是良善之辈,她不给个缘由,实在说不过去。章杏低头在心里酝酿一会,开腔说:“多,多谢大娘,我,我是裕安全塘镇人,今年发水,家里实在艰难,我爹娘为了让我有一口饭,就将我卖给一个贩牛马的……”她说话顺畅了许多,这时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惊恐,像是受了极大惊吓,低着头又继续说,“那贩子不是好人,不仅不给吃喝,还打人,我,我实在怕他打了,趁他不注意,就逃进山里……”

    妇人久居山中,心思单纯良善,更因只有一个独儿子,对闺女一向眼热,见章杏这样子,越发怜惜,抚了抚章杏的头,说:“好了,别怕,孩子,到了这里,那坏人找不来的!”

    章杏低头抹掉眼泪,点了点头。

    妇人又笑起来,站起身,“哎呀,我忘了灶上还烧着粥,孩子,你且坐会,大娘给你端来。”

    妇人很快端了一碗香热菜粥过来,拖了一个小几子坐在章杏对面,拿了木勺吹了几口气,送到章杏嘴边。章杏一愣。妇人笑眯眯说:“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碗热粥下肚,章杏自觉精神好多了,因是腿上箭伤未好,她只得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好在这家的妇人十分稀罕闺女,又怜她命苦,又兼之是自己男人射伤了章杏,照顾非常细心。章杏卧床这几日里,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般日子过了七八日,她脚上痂皮开始脱落,历经风霜粗糙的一张脸也有些人样了,梳了辫子,换了干净衣衫,就有了几分小姑娘乖巧的样子。

    这几日里,通过妇人话语,她知道眼下是在河阳境内的背北山里。这家的男人是个猎户,姓郑。妇人是山下燕子沟的人,姓刘,嫁过后就很少下山。家里独子今年十五岁,小名叫虎子,大名叫郑学承,是燕子沟的教书先生取的名。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家人就是如此,家里嚼用多是靠着郑大叔打猎维持,郑大娘就在屋前屋后开了荒地种些番薯等。家里虽是不缺吃喝,但也仅仅只是维持一个温饱。

    离背北山最近的乡镇叫铁牛镇,约有三四日路程,因是来去十分不便,所以他们很少下山,也只有过年过节,或是手中山货积累过多时,才会下山一趟。

    章杏到底不是真正孩子,能下床后,就抢着帮郑大娘干活,只是腿伤没有好全,做不得重活,只做一些缝补纳鞋喂鸡扫地等之类的小事。郑大娘却越发喜欢,直说:“到底还是闺女贴心!”只几日,就将自己儿子排在了后头。

    山中积雪消融得很慢,七八日过去,一眼看去,满山仍是白的多,灰的少。郑家的两个男人通常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会提着兔子野鸡之类猎物回来,有时也会空手而归。

    郑大娘将兔子肉和鸡一并刷盐腌制,兔子皮毛则去脂阴干。

    有一日,郑大叔和虎子两人居然抬了一头野猪回来。郑家一家三口人忙开了,烧热水的烧热水,刮猪毛的刮猪毛,取血取血,忙得不可开交。章杏插不上手,就坐在灶前帮忙添柴加火。

    郑大娘催促说:“杏儿,你去睡去,这里灰多,别扬得一头灰了。”

    章杏笑着说:“大娘,我不困。”

    “这还有得忙呢,睡去睡去,睡好了明日才有精神。”郑大娘仍是催促。

    章杏看着油灯下其他忙碌的两个人,问道:“大娘,为什么不明日再杀呢?”

    郑大娘看着章杏,擦了手,抚了抚她鬓角的发,说道:“杏儿,大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大娘也喜欢你,恨不得你就在咱们家一直住下去,但是大娘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回家是不是?”

    “大娘,我……”章杏欲言又止。郑大娘是个爽直的人,这些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山里好,虽是富贵不起来,却是不愁吃喝,比之淮河两边的常历水患的人家不知要好多少。透露出想让她留下来的意思十分明显。但这里虽好,却不是她的家。

    郑大娘拍了拍章杏的手,“大娘看得出来,你天天望山下那条路,大娘知道你盼着回家。大娘懂,外头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也不如在父母跟前。只前些时候,雪还没有化,山路不好走,我不好说。这几日日头好了,山中的雪化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就让你大叔到山那头借一辆牛车,让他带着你到镇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往淮阳那边去的船?若是有,你大叔就送你到淮阳去,若是没有,你就再在咱家住些时日,可好?”

第51章() 
谢谢无若虚的打赏。章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虽是一直都知道这家人良善,但心底深处终是有些戒备,却不想人家竟是这般为她打算的,真是令她既愧疚,又感激。

    郑大娘又说:“从咱们这山里到镇上,一路上少说也要两三日,且又多是山路,你的腿还不能走远路,虽是坐了牛车去,那一路上也费神,还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杏儿,你去睡吧,睡个好觉,养好了神,路上也不至于太辛苦了。”

    章杏摇头,说:“大娘,我真不困。”这当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添柴加火这事也不累,还能跟你们说会话呢,这样多热闹啊。”

    郑大叔插嘴说道:“就是!虎子他娘,咱们在厨房闹这么大动静,你让杏丫头咋睡得着?厨房还暖和些,你就让她帮你添柴吧。”

    郑大娘一愣,笑着拍了拍章杏的手,说:“好吧,好吧。”

    四个人分工忙碌,说说笑笑,忙了半夜。期间郑大娘又问起章家的情况,章杏挑挑拣拣说了些。事情忙完了。章杏连忙打了热水让郑大叔与虎子洗脸洗手,又与郑大娘一起收拾厨房。诸事完毕,她一夜睡到了大天亮。

    起床时,郑大叔的牛车已经赶回来,牛车前半截堆着腌制好的兔肉鸡肉和昨夜宰杀的猪肉等,后半截则堆放着一些收拾好的动物皮毛。

    郑大娘将章杏手脸皆围得严严实实,让她坐在皮毛当中,又塞给她一大包炒货,“路上吃。”又道,“杏儿,有空了记得过来看看大娘。”

    章杏点头。

    牛车渐行渐远,山脚家下篱笆院墙围着屋舍成了一道灰白影子,门口站着的那一抹青灰身影老远仍在挥手。

    山里积雪虽是已化,但是泥泞未干,他们在山道上颠簸了一整日,天黑下来,他们到山里一家民居借住。显然借住这事在走山人里是常有的。这家人将他们领到柴房里,还送了两碗热水过来。章杏与郑连升两人就着热水吃了些干粮。郑连升不肯睡屋里,抱了些干草铺在柴房门口地上打了地铺,睡了一夜。

    章杏听得门外鼾声,久久不成眠。

    牛车在山里转了两日,方才出了山,次日中午方才到了铁牛镇上。郑连升将车上山货拖到相熟店里,得了些钱,又带着章杏到镇上码头询问。倒也是凑巧,这日刚好有一趟船往河阳。

    郑连升急急将牛车寄放在常来往的皮草铺子里,领着章杏上船去。

    船到河阳时,已是天黑了。章杏跟在郑连升身后下船,沿街灯火昏黄,行人寥寥,故地旧景再现,她一时恍惚,脑海里现出排成长队推推拽拽上岸过街的一队孩子来。不过弹指数月,景物依旧,人却全非,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就只剩了她一人。

    突然不知从那里发出一阵秋秋声响,黑漆漆天幕一道绚丽烟火划过,而后在发出一声清脆的爆破声响。小巷里追跑出几个唱着儿歌的孩子来。

    “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大家一起哈哈笑;新年到,新年到,贴对联,放鞭炮,噼里啪啦吓一跳;新年到,新年到,包饺子,蒸年糕……”

    章杏突然想到,原来新年快到了,她来这里已是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经历坎坷竟是不亚于前世三十多年的沧桑。

    郑连升笑呵呵说道:“杏丫头,你若是能赶在过年时候回家,你爹娘见了你,定是十分欢喜。到了淮阳之后,我就不送你了。我在淮阳有个熟人,是跑船的,淮河那边常去,我让他把你带回去。”

    这事郑大娘已经跟章杏说过了,章杏早就知道。年关将至,谁家没有事情,郑家人将她送到淮阳,已是十分难得。要再让他一直送到全塘镇去,那实在是过分了。

    从河阳往淮阳每日都有,郑连升与章杏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一晚后,次日一早就上了往淮阳的船。

    船又行二日就到了淮阳,淮阳为连接江南与西北重郡,繁荣热闹非凡,郑连升只觉得满眼都看不过来。章杏记挂家里,到了淮阳之后,就去了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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