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能写，但也只能给童牧。”胡一亭对孔靖道。
孔靖点头：“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这个不用勉强。”
“你给他们开多少工资啊？”胡一亭对孔靖说完，朝沙发上挤着的六人看了看。
“三险一金，每月八百五。”孔靖直言。
乐队的音乐青年们都点头，主唱王峰笑道：“谢谢孔总，我们毕业去单位也就这待遇。”
“好好干，每年给你们涨工资。”孔靖保证道。
李杰点头道：“我们之前没收入，帮人忙活了一场演唱会赚了5000块钱之后就没生意了，房租都交不起了，我本来寻思着要去去南边打工，听说广州深圳那边的娱乐场所挺多的，专业乐师一个月赚两三千没问题，不过我还是留下来了，因为放不下自己的梦想，我觉得一旦过去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
杜咏道：“我家里人也催我去正式的文艺团体，但我觉得自己这么年轻，不拼一下就放弃，将来会后悔。
李斌也道：“杜咏说得对，我都过了铁路文工团的面试了，不也放弃了吗，我的梦想就是做自己的音乐，不会放弃的。”
王峰感激道：“谢谢孔总监你能和我们签约，我们一定好好努力，尽快达到发片的水平。我们现在每天都在积累音乐素材，有几首歌觉得还行，如果孔总监能帮我们找来别人写的新歌，我们也愿意唱。”
孔靖淡淡道：“再练练，我一定给你们发专辑，摇滚乐的热潮现在已经退了，崔健、黑豹、唐朝他们也都已经不如几年前了，现在最火的是流行乐，音乐风格复杂，不拘泥某一种元素，所谓拿来主义，什么好听就搞什么，纯摇滚也就是海外还有市场，国内老百姓还是认流行，只要易于传唱，再有点内涵，就能在国内火起来，纯精神的抽象化摇滚肯定不行，这点和国外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你们一定要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流行乐队，而不要过于标榜你们是摇滚组合。”
孔靖的一番话听得青年们纷纷点头，龙隆道：“这我们懂，孔总监你说得对，首先要能活下来，再想着火起来，才能实现我们对音乐的追求。”
胡一亭听到这里，突然问道：“你们音乐的追求是什么？不会是骨肉皮吧？不会是飞叶子吧？不会是吃些迷幻蘑菇加磕点子药吧？”
青年们有些沉默，有那么几秒像是被问住了，王峰只得代表他们回答道：“我们乐队还是干净的，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们六个都没吃过吸过哪些东西。至于果儿”他看了看童牧，又看看孔靖，最后似笑非笑地对胡一亭道：“我们又没名气，有几个果儿认识我们？”
童牧懵懂地拉着胡一亭胳膊，小声问：“什么是果儿？什么飞叶子吃蘑菇吃药的？你们说什么呢？”
鲍家街4号六人此刻都有些尴尬，胡一亭说的这些他们都懂，只是没试过，但内心深处却或多或少憧憬过，觉得西方那些摇滚乐团过的糜烂生活，真可谓神仙般的日子。
胡一亭很认真地当场给童牧解释：“摇滚是从西方传进来的文化，它不只是单纯的音乐这么简单，这个圈子基本上和吸独、**、暴力有着与生俱来的伴生关系，所谓骨肉皮这个词就是英语groupie的音译，国内圈子里又叫果儿，最嫩的那些就叫尖果儿，这词还是旧社会曲艺界传下来的，那年头就有不少为戏痴狂的大姑娘小媳妇，愿意为唱戏的那些红角儿自荐枕席，这些姑娘之所以被叫果儿或尖果儿，得名主要是和女性某处美丽器官有着描形的逻辑，一听就懂，后来这词泛指那些“开放”的女性。西方摇滚文化进来后，这词渐渐成了骨肉皮的代名词，那些在摇滚文化里迷醉的女性，成群结队等在乐队后台和成员们**、拍裸照、一起吃药，痴狂的为乐队成员们献身，甚至抛弃家庭跟着乐队到处巡回周游各地，充当随队的公用性工具，算是追星族里沦陷最深的那种。”
童牧听得一脸寒霜，而不是单纯厌恶的表情，显然被恶心到了极点，她直接问王峰他们几个：“你们没这个问题吧？”
龙隆连忙道：“也不是所有国内摇滚乐队都这样。”
王峰否认道：“我们没有，童牧你放心。”
胡一亭道：“行了行了，我也没指望你们有多清高，但药不能碰，什么药都不能碰，果儿或者今后更好的尖果儿肯定有，不管你们吃不吃，但有一条，不能出丑闻，也不能沾上暴力事件。”
童牧狠狠瞪了胡一亭一眼：“什么果儿果儿的，真难听，不许说了。”
“好好，你让我说完。”胡一亭只得答应，继续道：“我话说前头，西方流行音乐圈子里那套**的文化不能在中国搞，至少你们六个要做到，这一点上，你们说我传统也好保守也罢，但我就是这么一个守旧的典型中国人，你们要是出了这种丑闻，我就不再和你们有瓜葛了，我年纪小，童牧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必须得讲精神卫生。”
童牧也道：“真的，我和胡一亭不开玩笑。”说罢蹙眉道：“我要知道摇滚是这么回事儿，怎么都不能要你们来我家。”
王峰听童牧言辞不善，不禁面色发白，连忙保证：“这不会的，我们六个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中国传统道德还是明白的，我们的音乐理想是把古典融入现代，以摇滚诠释经典，胡一亭你刚才听了我们的作品，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听的，你们水平很高。孔总监签你们是为了给童牧打造一个专业水平的伴奏乐队，方便平时排练，将来出去开演唱会可以不用伴奏带用自己的乐队，我看你们很合适。
至于你们出专辑的事儿，我觉得孔总监比我有发言权，我个人不太懂摇滚乐，不过你们要是能做出好音乐，哪怕没有商业价值，我也愿意资助你们发片。”
杜咏红着脸道：“真的，胡一亭，我们六个都还算是保守的，没沾过你说的那种事情，大概是我们在摇滚圈子里还没混出来名气的原因吧，但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即便以后我们出名了，我觉得也不会这么干。”
胡一亭点点头：“孔总监刚才也说了嘛，不要拘泥于摇滚，音乐这个东西是服务大众的，好听就行，形象要健康，不要一味追求酷，也不要标榜自己的摇滚范，你们要是能做到，我可以帮你们写几首歌。”
杜咏：“真的？太好了！”
王峰早有这个想法，但刚才觉得没法开口，此刻喜的眉毛直跳：“谢谢你胡一亭！”
鲍家街4号其余四人也都振奋起来，纷纷对胡一亭表示感谢。
胡一亭笑了笑，摆手道：“我说好了，我不懂摇滚，反正好听就行。”
王峰笑道：“对！好听是最重要的，我早想明白了，我们六个人搞音乐图个啥，不就是喜欢搞乐队的氛围吗，你就是写流行，我们也唱。”
李斌道：“我也是，就喜欢搞乐队，真不一定就在摇滚上把路走死了。”
胡一亭听他们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觉得这果然是一个刚组建不久的无名乐队，对所谓摇滚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坚持啊，看来只要能帮他们成名，他们就乐坏了，可没什么关于音乐风格的执念。
（天津）
第422章 资助（）
九个人聊了一下午，熟悉了不少，童牧之前对这六人产生的那种模糊不清的担忧渐渐融化，但态度上显然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种单纯的热情欢迎了。
孔靖道：“我打算在公司附近租个地儿作为乐队练习场所，最好顺便把公司也搬过去。”
胡一亭问：“798艺术区那边不行吗？”
孔靖茫然道：“什么798？”
胡一亭挠挠头，想来这年月798艺术区还没成型，自己又说早了。
“那你索性去中关村海淀上地科技园，就租我们重光公司附近，那边开发区里有些空楼，附近都是农地和旧厂房，厂房和农地都能租，你们选一个，好好装修一下，除了排练场地，把厨房、会客厅、餐饮区都弄得舒服点。”
孔靖笑道：“这主意不错，那地儿也算挺偏的，不吵人，离你也近。”
童牧面露喜色，掩口笑道：“这样最好，以后你天天中午过来吃饭吧？”
胡一亭看着童牧的笑颜回以微笑。
眼看着晚饭时间快到了，胡一亭本觉得应该请大家吃顿饭，可内心却希望和童牧两个人单独在家吃。
突然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身份居然还纠结这种小事，他哑然失笑，释怀道：“本该请你们吃顿饭，不过我最近有点累，不大想出门，让孔总监陪你们吧，去好好吃一顿。”
六人连忙摆手，都说你在家休息吧，我们回去吃就行。
胡一亭又对孔靖道：“老孔你带他们去吃饭，另外以后每月给他们每人再发两千块钱生活补贴，这钱不算工资，是我个人对音乐家的小小资助，让大家好好安顿安顿生活，回头我让童牧把钱给你。现如今没钱可搞不了艺术，虽然艺术家需要精神上的磨练，但也要有物质上的保证，不然就不是磨练而是折磨了，别的不说，光每个月买CD听演唱会都要一笔不小的开销，音乐家不接触各种音乐门类可不行，这钱不能省，以后有机会，再送他们出国去转转，体验体验国外的艺术文化，和外国艺术家们交流交流。我以后会成立一个文化艺术类的基金会，到时候钱从我这儿拿。”
此言一出，鲍家街六人都激动起来，表情由然喜悦，带着刚毕业不久的学院派音乐人的矜持，青涩地依次对胡一亭说了谢谢，声音真挚。
孔靖自然对胡一亭言听计从，说道：“胡一亭你说得对，艺术家要是有了资本的支持就能飞得更高，像意大利的美第奇家族，世世代代养了多少大艺术家，他们六个遇到你算是有福气了。得了，不说了，那我带他们回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布置。”
送走孔靖他们，童牧对胡一亭笑道：“你真的看好他们？”
“嗯，你做饭去吧，我把地拖一下。”
“你放着，回头我来。”
“跟老公还客气什么。”
“呵呵，那好，你可拖干净些，不然我还得重新来一遍。”
“我干活你放心。”
童牧麻利地把茶杯收进厨房，将一个个空可乐罐扔进垃圾桶，整出一大袋垃圾，胡一亭连忙接过，下楼去扔了。
坐电梯回到楼上，胡一亭见童牧忙着炸猪扒煎鸡蛋，笑道：“晚上还吃这么好啊？”
“你不是爱吃吗，咱们吃个够，熬粥来不及了，我煮着泡饭呢。”
“挺好，煮稀些，厚的不好喝。”
“你看看，这水够吗？”
“我看看……应该够了吧。”
“呵呵，瞎指挥。”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胡一亭笑着去卫生间拿了墩布，开始抹地。
……………………
孔靖带着鲍家街43号6人出了碧湖居小区，看时间不早了，便带着六人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叫了些家常菜和扎啤。
七人边吃边聊。
“这胡一亭真看不出来是大款，一股学院派的味儿。”龙隆笑道。
王峰：“挺仗义一人，这年头愿意资助乐队的可不多，他又不为打广告。”
刘刚：“童牧跟他结婚了？我怎么听说他才十六七呀？”
李斌：“真看不出来，举止比我还成熟呢。”
李杰：“都闭嘴吧，人就是同居也不关咱什么事儿。”
杜咏：“孔总监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天带我们认识了童牧和胡一亭，胡一亭真是个天才的音乐人，虽然他对我们搞摇滚的似乎有点偏见，不过这人说话实在，没心眼儿，我觉得今儿个能认识他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孔靖和杜咏碰了下大玻璃杯，晃着扎啤上厚厚的白沫道：“你们偷着乐吧，胡一亭现在可是国内红得发紫的音乐人，别看他不显山不露水，不参加任何节目和采访，但多少人巴巴的联系我，想要找他写歌！”
王峰连忙接过话：“孔总监，胡一亭说帮我们写几首歌，这事儿应该是定了吧？”
孔靖喝了一大口扎啤，带着嘴唇上一圈白沫道：“胡一亭不是答应了吗，他这人说话靠谱，回头我帮你们跟进，年内他肯定能拿出歌来。”
说着孔靖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嚼着道：“童牧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人家对你们很热情很真诚。”
王峰：“对，姑娘真不错，一点大腕儿的架子都没有，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龙隆笑道：“再漂亮你也别多想。”
王峰：“废话，我特么傻啊？”
孔靖笑道：“不过你们可别处出去乱说啊！我丑话说头里，谁要是透出去她的住址，还有胡一亭跟他同居的事儿，那这人就自个收拾收拾滚蛋吧。”
王峰郑重道：“不能够，我们六个又不是碎嘴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有谱。”
杜咏微笑：“孔总监你放心，我们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能毁自己人，以后我们还要给童牧扛活呢，这不自己害自己吗。”
孔径点头：“我这礼拜就能把地儿找好，到时候你们赶紧从胡同里搬出来。”
杜咏举杯敬酒：“谢谢孔总监，这回可算是找到组织了，那胡同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见天的和那些居委会的吵架，说我们扰民，可我们也不想啊。”
孔靖端起酒杯：“你是作曲系的，你们乐队要想单飞，这里面数你最重要，从现在起就得抓紧了。”
杜咏点头：“我明白。”一仰脖子，干了半杯扎啤。
孔靖喝了一口，继续嘱咐道：“时间上分配好，一三五干你们自己的，二四六排练童牧的，赶紧把她两张专辑练熟了，我这里好多演出等着上呢。”
六人齐齐答应，心中都有种期冀，觉得自己的小乐队终于上了正轨，开始按照日程表工作了啊！
第423章 赴美说虞（）
美国航空飞往旧金山的航班。
波音747商务舱，宽敞中带着豪奢之感。
一共五排座位，每一排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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