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方面的态度很好，毕竟这是省里看重的高科技项目，作为芯片厂，一旦经营好了，还贷能力是不成问题的。
但在贷款比例上银行还是有些保守，因为重光集团之前把多个产品作为抵押用于兴建浦海晶圆厂，目前愿意拿出来抵押的技术项目是DVD芯片和光驱控制芯片，银行在没有拿到这两款产品的具体市场报告之前，还不能判断能够贷出多少来。
省建行李副行长最后对胡一亭表态道：“暂时先定0％吧，我们银行方面再调研一下，如果这两款芯片的销售报告和市场前景的确好，那我们四家再给你们重光另外追加贷款。”
这话有些敷衍，胡一亭心说我们重光到哪贷不到这0％啊，但既然他不急需钱用，也就不想巴结对方，淡淡道：“谢谢邰行长。”
齐为民却觉得这个比例太少，对银行的四位领导道：“高科技行业最能带动制造业发展，这是经济规律，尤其是芯片工业，是现在世界上最吃香的工业引擎，你们一定要大力支持，有条件的情况下，步子要迈大一点。我虽然不分管经济，但也知道你们银行现在手里不缺这点钱。鲁迅说经本不可不读，也不可多读，不读人家会欺负你，芯片制造业的地位也是这样，对经济很重要，不能没有。现在国内不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而是产能不足的问题。”
银行的几位领导都点头，省工行邰副行长道：“齐书记，我们明白这是好项目，但就是因为科技含量太高了，才有点没把握。支持是肯定支持的，但风险也要考虑。”
齐为民道：“你们既然都是经济专家，金融专家，对我国产业结构都有比较高的认识，应该知道我们省乃至我们国家在芯片制造业上很薄弱，全国现在0。8微米线宽的芯片厂只有华晶厂这一家。这哪里够用？909工程距离完工还早着呢，接下来几年国内在0。8微米制程上的制造需求怎么办？现在美国日本欧洲乃至台湾韩国，哪个地区没有几个0。8微米晶圆厂，我们总不能每次要造芯片就去求别人吧？”
邰副行长点头：“对，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同意贷这么大一笔资金出来的。这个项目风险在于，0。8微米虽然现在还是主流线宽，可国际上已经开始大规模推0。5微米制程了，我们怕建设周期完成后，一旦投产，会面临无米下锅的困境。”
胡一亭忍不住皱眉道：“芯片关键还是看功能，0。5微米制程比起0。8微米并不算多领先，关键产品比的还是技术，这靠的是设计，不是制程！你们看英特尔的奔腾厉不厉害，我一个手指头就把它捅倒了，对不对，游影霸王芯片你们是知道的。”
齐为民听了点头道：“重光公司是一家用技术说话的公司，是一家刀锋级的高科技企业，这是中央也认可的，对这样的企业在我们省投资，我们不能光是口头上表示欢迎，实际行动要拿出来，头脑放灵些！
省里一再强调，对改革开放什么态度，是根本的立场问题，一到关键时刻就犹犹豫豫，还怎么干事业呢？
你们四个人加秘书是八个人，我和胡一亭是两个人，但你们不要以为多数人就正确，不要拿一般情况下的贷款办法来套这个项目，应该要实事求是，去好好调研一下，考察考察技术，考察考察市场，去向重光公司多学习学习，看看人家第一流的科技企业是怎么迅速崛起的，要拿出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来。”
齐为民笑着说完这番话，四位副行长都感觉到了他话里的推力和态度，邰副行长连忙表态道：“齐书记说的对，我们一定立刻就开始对重光公司进行调研，多向重光公司请教，争取克服困难。胡总，麻烦你尽快给我们一份详细的项目计划书。”
胡一亭见银行诸位都看着自己，忙道：“项目计划书我们已经做了草案。”
李副行长道：“草案也可以，我们尽快安排人手跟你们的项目做个对接，我觉得50％的比例还是可以的。”说完他迟疑地看了齐为民一眼。
齐为民笑道：“我觉得你们再调研一下，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什么比例最合适。”
会议开到五点半才结束，齐为民也不留饭，送走银行的领导们后，对胡一亭道：“你们抓紧和银行谈，把项目做细做实。”
胡一亭道：“谢谢齐叔叔，您刚才真是帮了大忙了，本来我都以为0％可以了，没想到他们又提了上去，给了50％。”
齐为民笑道：“我是实话实说，关键还看你们自己努力，面子人家愿意给是福气，但主要得靠自己挣。
得了，都快下班了，你给你袁阿姨打个电话，看他们在哪儿，你先过去，我还有点文件要处理，做完就去找你们，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胡一亭答应着，告辞后从省政府里出来，坐上在门口等候已久的窦士诚的车。
在车上打过手机之后，胡一亭让窦士诚一路寻摸着开到了林则徐故居，童牧正和袁鲁丽带着孩子在这边游玩参观。
得知事情已经办完，袁鲁丽笑道：“那就好，接下来你们几天抓紧办吧，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歇歇脚就去吃饭。”
于是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家单名叫静的咖啡店，喝着咖啡闲聊。
在店里靠窗位置坐下，品着咖啡，看着街上行人和车流匆匆，胡一亭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童牧买了蛋糕给囡囡喂着，袁鲁丽拿着一张D拆开了正在看里面的歌词卡和照片，正是一张童牧新专辑《第一次》的D版。
第388章 跳槽（）
静咖啡装修的挺简单，但胜在地方通敞，后堂处还有个L型拐弯，只是拐弯深处比较暗，所以即便是白天，一盏盏黄色小壁灯还是温暖的亮着，这时候临近晚餐时间，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好几对情侣远远坐在店深处靠墙卡座里，意图亲密地说着话。
胡一亭童牧袁鲁丽三人因为带着孩子，所以选择了门口靠窗的阳光处，窦士诚选了紧挨着门口的位置，这里一般是最后的选择，店里没坐满之前一般没人会选这里。
店里的音响声音开得很低，放完了一首王菲的“我愿意”，突然开始放起童牧的新专辑。顾客们享受地侧耳倾听着，不时有人和身边人询问，“这歌谁唱的？挺好听的。”这时身边人就会告诉他，“童牧呀，你不知道？现在国内最火，她每一首歌都很好听的。”“哦。”
随着《有没有一首歌让你想起我》这首歌响起，袁鲁丽放下手中CD，抬头笑问胡一亭：“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袁阿姨？”
胡一亭和童牧闻言都笑了起来，囡囡也跟着笑。
胡一亭笑道：“您唱的每一首都好听，我可是您的歌迷，听到哪一首都能想起您。”
袁鲁丽笑道：“我下半年要出新专辑了，中唱发行，你给我的那首《走进新时代》可是主题歌，另外你阎老师也打算下半年发专辑，里面有你写的那首《当那一天来临》，你殷老师最迟年底也要出专辑，就用你那首《祝福祖国》作主题。”
胡一亭笑道：“我可太荣幸了，三大顶级歌唱家伺候着我一人，这福气还小吗？”
袁鲁丽收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当《茶馆》里吸白面儿呢，胡一亭你嘴还挺贫。”
胡一亭笑道：“我有时候没大没小，您多包涵。”
袁鲁丽笑道：“挺好的，拘束干嘛呀，我得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首歌。”
胡一亭道：“您不是已经请了我饭吗，可不欠我什么，以后呀，有好歌，我还给您。”
袁鲁丽高兴地点点头：“那好，说定了啊，流行的我不能唱，你要有新的主旋律作品就拿给我，马上的。那首《走进新时代》实在太好听了，再有这么样的好歌你可不能给别人去。”
胡一亭笑道：“那是自然，您对我们家童牧这么好，我不能吃里扒外呀。”
袁鲁丽笑道：“这话得两说，我对童牧好是我乐意，跟我向你要歌可没关系，你要有空就帮我写两首，别当回事惦记着，我知道你成天忙着设计那些个芯片呢，那是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胡一亭点头：“主要是我对音乐没有专业学习过，全靠灵感瞎哼哼，难得拼凑出一两首的还都是流行歌，想要给您那女高音民族唱法配上可太难了，那可得大师级的作词作曲才行。”
袁鲁丽道：“这简单，回去我就送你几本书还有些民族唱法的磁带，你有空就听听看看，熟悉熟悉。你这音乐天赋不是我说，世界上都少有！反正我是没见过瞎哼哼能哼出这么多好歌来的人，真的，你是第一个。”
胡一亭笑道：“您太抬举我了，那我回头一定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袁鲁丽又叮嘱了一句：“你写的主旋律歌曲真的很棒，该多写点。”
说着又问童牧：“童牧你转学的事怎么样了？跟带你的骆教授说了吗？”
童牧报告道：“我上次回去跟骆教授说了，他同意了，让我跟您好好学。”
袁鲁丽点点头：“下个月我就要回北都了，团里有演出任务，回头你来跟我一起住，我带你下部队演出去，再帮你辅导一下，总之这事得尽快办了，下半年你就能入学了。”
童牧忽闪着大眼睛问：“下部队演出？袁阿姨你要我参军吗？”
袁鲁丽笑道：“你愿意吗？”
童牧看了看胡一亭，咬着嘴唇道：“我听您的。”
袁鲁丽笑道：“逗你玩儿的，现在剧团慰问演出讲究形式多样化，经常会带些流行歌手或者小品演员一起，有演出费的，虽然不多，但咱娘儿俩一起到处去走走看看，不挺开心的吗？你陪在我身边，让我也有时间好好调教调教你。”
童牧高兴地连连点头：“嗯，我去。”
袁鲁丽笑道：“你要真想参军，考解放军艺术学院也行，不过军校管理比较严格，学生要参加商演比较麻烦，你现在这么红，舍得放弃吗？”
童牧顽皮地眨了眨眼：“那我还是考中国音乐学院吧。”
袁鲁丽点点头：“对，出来一样的，将来你要想进部队也不妨碍，我记得你说你妈原来在部队文工团跳芭蕾，那你对部队应该不陌生。”
童牧一滞：“嗯，还行。”
袁鲁丽笑道：“你身材这么好，肯定随你妈。总之这事赶紧办，六月我带你去面试见两位老师，你是转校生应该比应届考生要好办些，艺术水平够就行，对于已经在社会上有一定艺术名气的学生，学校也是比较欢迎的。”
童牧道：“谢谢袁阿姨，我一定努力考上。”
袁鲁丽点头“嗯。”
童牧接着道：“不过现在有百代、宝丽金、索尼三家公司联系我的经纪人兼音乐总监孔靖孔老师，都说想签我，开的工资都挺好的，最高是百代，说一年一千二百万港币，宝丽金给一百万美元，索尼是两千万新台币，大约六百万人民币的样子。
孔老师让我考虑一下，说大公司收入高，另外宣传上辐射全亚洲。但我现在拿不定主意，我就觉得工资挺高的，不过我现在在深圳音像，也不缺钱，公司还打算再给我出一张新专辑之后，就开全国巡回演唱会，说跟王菲一样，一年24场，把香港台北在内的全国大城市全部走一遍。”
袁鲁丽惊讶道：“这可是大事，关系你今后发展，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呀，这事可得好好想想，我虽然不是流行歌手，但我认识好多唱流行的，他们说商业歌手签约好不好关系着今后的发展，每家公司包装和宣传力度都是不一样的。”
童牧看着胡一亭：“你说呢？”
胡一亭挠挠头，笑道：“这我可是瞎猫，不过你说的这三家公司都挺大的，建议你选最贵的签，人家越肯在你身上花钱，肯定对你越看好。”
童牧问：“那我深圳音像这边不待了？”
胡一亭：“你跟深圳音像的劳动合同才值几个钱，当初我带你签约的时候又没规定违约金，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算合同工，对跳槽没约束力的。”
童牧弱弱道：“你忘啦，春晚之前出版社给我转了正式编制，又加了工资，我现在是深圳影视集团的员工了，我记得还有五十万的违约金，五年合同。”
胡一亭皱眉：“我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过吗？你看我这脑子。”
童牧吐了吐舌头：“我没跟你说过吗？”
胡一亭皱眉道：“你没说。”
童牧无理取闹道：“我肯定说过，你给忘了。”
胡一亭不言语。
袁鲁丽笑道：“人家既然想签你，会帮你付违约金的，一千多万的工资都开给你了，这点违约金还出不起吗。到时候肯定是一张专辑接一张专辑的出，演唱会连轴转的开，钱是不少挣，不过这样一来，你上学可就没时间了。”
胡一亭点头赞同袁鲁丽的话，对童牧道：“你自己决定吧，这我也没法替你拿主意。”
童牧点点头：“那我再考虑考虑。”
袁鲁丽想了想：“你的情况特殊，我会跟学校打招呼的，实在要是演出比较忙，干脆休一年学也行，巡回演唱会也不是年年都有，就是再有名气的歌手，三、五年才办一回，学校也不会拦着的，谁不想自己的学生发展的更好呀。”
童牧高兴道：“谢谢袁阿姨。孔总监说这些唱片公司之所以现在急着想签我，是想趁着我前两张专辑的热度，签下之后立刻发几张新专辑，然后开始办巡回演唱会。”
袁鲁丽点点头：“我觉得啊，你要是有条件，就自己弄个制作公司，以制作公司的名义和对方签约，这样一来可以控制自己的音乐风格。”
童牧问：“这怎么回事呢？”
袁鲁丽笑道：“我听说欧美日很多成名歌手都是这个模式，以制作公司或者叫经纪人公司的名义和唱片公司签约，把唱片的制作权和演出的决定权拿在手里，这样可以控制自己的唱片质量和风格，才不至于被唱片公司逼着唱一些烂歌口水歌，或者被逼着转型，去唱一些和自己风格不搭调的歌曲，或者在演唱会上穿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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