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哈，你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天才也有疏忽的时候呀，咯咯咯。”
“吴姐你孩子多大了？”
“我还没生孩子呢。”
“吴姐你62年的，今年也34了，怎么还没要孩子？”
“很奇怪吗？我打算晚点再要，本来我计划在国内站住脚后，让我老公也回国的，到时候再要，可如今刚刚换了岗位，我得推迟一下原来的计划。”
“别呀，吴姐你尽管把你老公叫回来就是了，重光现在这么需要人，那儿容不下你老公啊，他现在干什么的？”
“也在英特尔，去年刚从英特尔驻马来西亚槟城的晶圆厂调回总部，在主板芯片组设计部门工作，他是科大毕业的，你们徽省人，叫蔡逸中。”
“那是人才啊！我们重光现在拿了X86、ARM、MIPS、Alpha四家的架构授权，将来是肯定要设计处理器的，你老公这样的人才我们可是求贤若渴的，吴姐你能不能劝他跳槽啊？”
“他是技术岗，合同里有规定了除非被开除或者自行创业开公司，否则主动离职后的三年内不得加入任何涉及IC设计业务的企业，跳槽可麻烦了，这种情况要征求部门经理的允许才行，我估计是不大可能。”
“吴姐你在美国呆傻了吧，中国这么大，你以为美国人什么都知道呢？你让他先离职，过来随便开个皮包公司，挂个法人头衔，实际上在我们公司主持业务，这样一来不就行了。”
吴桐迟疑道：“这恐怕不大好吧？我和他都入籍了，作为美国公民要被法律制裁的。”
“中国又没有FBI，谁来调查你这么清楚？”
“可IC这个行业消息传得太快了，几乎没有不通风的墙，我怕泄露出去吃官司。”
“吴姐你前怕虎后怕狼，怎么干大事？多少出国的科学家不都回国报效了吗，再说天高皇帝远，隔着太平洋，美国人能知道些什么中国的人才动向啊？等他们得到消息，黄花菜都凉了。而且这种官司发生在中国，取证极为困难，没有重光公司给他们提供员工名单和薪资记录，没有中国政府给他们的证据提供法律保障，他们连合法证据都拿不出来，告谁去？”
吴桐听胡一亭的话简直和格鲁夫对自己的评价一样，心里也是紧张，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个人真的太保守太缺乏进取心了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问问他的个人意愿吧，但就像你说的，必须有个明修栈道的掩护，财务和人力资源那边，可不能用他的真名啊！”
“放心吧，你作为SSC部门经理，一个20A级别的高管，财务部朱小桥和人力资源部唐力都和你平级呀，到时候我和王姐先给他们打个招呼，你再和他们沟通一下细节不就得了。”
吴桐听胡一亭这样说，心中顿时大定，一面佩服胡一亭的狡猾老到，一面又惭愧自己的不知变通：“那我年后去趟美国，当面和老蔡谈谈，这种事我可不敢在电话里说，我们华人圈子里都传说，美国政府对高技术人才的电话通讯都有录音窃听呢。”
胡一亭赞同道：“谨慎点是对的，咱不能给美国人留证据，不过你们俩按照国籍来说也是美国人嘛，哈哈哈。”
吴桐笑道：“我们算什么美国人呀，我们夫妻俩作为技术移民，到哪儿都被贴着‘中国人’这三个字的标签。在硅谷还好些，那儿文化比较多元，旧金山那边华人也多。
可你要知道，美国除了几个国际化大城市之外，整个儿就是个大农村，思想保守不说，种族歧视可严重了。英特尔内部管理培训时，我们的讲师就说过，想要真正了解美国人和美国文化，就要研究美国的乡村文化，因为美国的本质就是无数个乡村小镇的集合，大城市不过是工商业高度发达后产生的附属品罢了。”
胡一亭道：“毕竟美国有悠久的排华传统，1882年制定的禁止华人拥有财产的《排华法案》直到1942年才被废除，其中禁止华人与白人通婚的法律直到1948年才被废除。
1988年美国政府对于二战时曾经将日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的行为进行了道歉，并对每人赔偿2万美元。可尽管华人团体多次提出要求美国政府对排华法案道歉，美国政府却至今置若罔闻。
美国华人特别容易招抢劫的新闻不是很多吗？这种把华人当成二等公民的国家可没什么好眷恋的。”
吴桐道：“道理没错，话是这样说不假，但美国可是发达国家，呆在那儿的收入可比国内高多了呀，而且美国大城市的社会福利也比国内要好，虽然贫民区很糟糕，毒品和暴力犯罪很猖獗，但中产阶级的社区还是很舒适的，邻居都很富裕很有教养。再说谁没事儿会去老黑老墨聚居区瞎逛啊，去那儿主动找抢啊？没有必要的话，我一年都不会去一次的。
再说了，如果中国企业都能给出咱们重光公司这样高的薪资待遇，城市建设也舒适现代化，那哪儿还有人愿意呆在美国呀。你吴姐我当初入籍前也犹豫过，后来做了入籍决定，还不是因为呆在美国收入高嘛。”
胡一亭闻言笑了笑，心说吴桐总还是比那些黄皮白心的香蕉人要强的多，毕竟是受了国家这么多年的教育的，总还不至于忘了祖宗忘了本。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尤其是这个年头，国内外收入悬殊，更没法要求每个留学生都能够有崇高的思想境界，放弃海外优厚的待遇毅然归国效力！这种指望根本就是不现实的空想。
胡一亭感慨道：“我这两天一直觉得，吴姐你能来重光真好！我真的特别高兴！真希望每个留学生都能回来啊，大家贡献出自己所学的知识，复兴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这该有多好！
俗话说眼馋别人地里的庄稼长得好，不如低下头把自家的田地耕耘好。
总之，我们重光会尽可能的创造有利条件，吸引海外的技术人才回来，也希望吴姐你将来能在这一块给我们出把力。”
吴桐点头：“这没问题，重光的薪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要说挖角，我觉得还是要靠美国分公司，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在起草SSC部门建设规划时也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打算在美国分公司下面单独设立一个技术研究所和专属的人力资源部门，负责吸纳当地最优秀的留学生，先让他们在当地工作，适应重光的公司文化和研发环境，然后适时的调回国内。”
“吴姐你考虑的很周到，对于这一点，我全力支持你。”
吴桐笑道：“重光目前需要进步的地方还很多，必须尽快和国外最优秀的管理机制接轨，吸收好的经验，融合中国国情，同时保留我们灵活的市场应变能力和高速高效的技术研发特色。
比如说像你这样一个人就能顶人家一个研究所的做法，我在硅谷就闻所未闻，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天才！
大概也就咱们中国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才能出的了你这种十亿分之一的天才吧！
每次看到你，我都为自己是中国人而感到骄傲！
你知不知道，现在硅谷的华人说到你都竖大拇指！
我家老蔡前天在电话还跟我说，硅谷IC圈子里很多华人技术精英现在教育孩子都拿你当榜样呢！大家都抓你出来做典型，说咱们中国人可是智商最高的民族，决不允许孩子在学校里学习成绩比外国人差。”
胡一亭哈哈大笑：“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吴桐笑着继续道：“现在国际上的人才争夺战愈演愈烈，刚才也说了，中国很多院校的优秀学生出国留学之后，很多就在当地就业，时间长了就入籍，因为发达国家比咱们发展中国家的工资要高多了。”
见胡一亭点头，吴桐继续道：“而美国又是目前世界上发达国家里最吸引外国人才的地方。
因为他们毕竟是世界第一霸权，不缺钱，科技投入高，个税也比欧洲低，从二战之前就是人才流动的目的地。你看他家的原子弹、雷达、火箭，这些基本上都是在美的外国科学家帮他搞的。
像主持原子弹科研计划的十个科学家，有九个是外国人，只有一个人出生在美国。负责阿波罗登月计划的高级工程师，有三分之一是华裔！
而且不但美国现在从世界各地挖人，日本、澳大利亚也都在挖人呢！
像澳大利亚，他们主要是吸收留学生在本土读研，并放宽这些人的入籍标准。
而日本的手段是在世界上最优秀的大学旁边设立研究院，同时在大学里开设奖学金，近距离的发现人才，第一时间挖角。
目前国内技术人才受到西方跨国公司在华部门的高薪吸引，很多流向了外资企业，我看咱们重光的技术并不比外资企业差，能开出几乎同档次的工资水平，就这一点，就非常有竞争力！只要待遇不差，外资在挖人上面是不可能比的过我们的！”
胡一亭继续点头：“在这一点上，我也对重光的薪资结构很有自信！”
吴桐又道：“根据国内统计资料显示，一个专业技术人才，从小学到大学，仅国家投资就需要30万到70万元，这还是文理科平均的结果，要是纯理工科高端人才，花费更是几倍于这个数目！咱们不能把国家花大钱培养出的人才白白送给外国人。
在人才争夺战上，我们重光要走在前面！”1
第290章 公司里的年夜饭（）
胡一亭欣赏吴桐的国际化视野，更欣赏她国际化的人才观，觉得很对自己胃口。
胡一亭知道这年头国内顶尖高校的部分专业几乎成了留美预备班，某些热门前沿学科的院系毕业生对美国大学申请留学的比例高达90％以上！美国人也很乐意把他们都给弄出国，至于一般大学生，只要外方肯免学费或提供一点奖学金，也是立刻就飞过去了，甚至砸锅卖铁自费留学的也不乏其人。
于是人才简直是哗哗的往外淌。以至于出国英语培训成了这年头社会上最吃香的行当之一，新东方之类各种出国托福、GRE、雅思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英语培训机构赚的盆满钵满。
然而胡一亭觉得中国人还是恋家的，只要待遇不比国外差太多，很多人还是愿意呆在国内发展的，毕竟这里有熟悉的文化环境和家人亲戚，比之去了国外还要花时间融入那里的文化与社会要轻松得多。别的不说，仅仅语言上，就不需要额外花费很多时间的苦练，要知道许多留学生甚至在出国十年后，都没能把英语说利索，在公司里始终流于工程师技术员的岗位，还不如母语是英语的印度人爬的快。
要知道印度人的英语再烂再有股子咖喱味，那也是人家的母语，一个印度大学生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平均看过二十本左右的英语原文小说，口语词汇量比中国留学生多出8000个左右，在和美国白人的沟通上嘴皮子非常利索，感情沟通的效果也自然要比中国留学生强得多。再说印度国内的一流大学根本就是留学预备班，毕业生全都奔着留学英美的路子在走，毕竟印度工业水平极度落后原始，又有谁肯留下来呢，人家那都是打算重新投胎，死心塌地当美国人英国人的。
可是中国留学生不一样啊！中国有着太祖留下的完整工业体系，如今改革开放，正是需要大量人才进行产业升级技术改造的阶段，毕业生留在国内，发挥的作用要比去国外当个高级打工仔强得多，个人的机遇和向上发展空间也是没有玻璃天花板压制的，根据每个人的能力，成长空间几乎是无限的。
再说了，中国学生但凡有这些背单词练口语的海量时间，要是能花一部分在科研上，再花一部分在个人生活上，难道不是更好吗？要知道很多冷僻的单词也就是考GRE出国读研时才会去背诵，真正留学后一段时间不用就会忘了啊！这点和人家英语母语国家的出来人永远不一样！
胡一亭想了半天，问吴桐：“既然这样，吴姐你春节后就去美国把研究所的架子搭起来，需要多少钱你先列个预算表出来。”
吴桐磕着瓜子道：“我听说东芝设在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中心一年要开支200多万美元，我估计咱们一年也得这个数上下吧。”
胡一亭笑道：“斯坦福才多少日本人？华人可比这多得多，我们公司一年花500万美元吧，这也是暂时的，先按照这个数运营，以后看情况再追加！不光斯坦福，还有加大、伯克利，先在湾区把人才搜集网络搞起来，以后逐渐覆盖美国西海岸。”
吴桐点头：“你拍板我就干，年后我做出计划书后就去美国。”
胡一亭抓了把瓜子：“这瓜子炒的不如我湖山老家的好吃，你吃这么香。”
吴桐吃吃笑道：“在美国想吃都没得吃，看见宠物店里的鹦鹉嗑生瓜子，我都有推门进去买鸟食的冲动。”
“哈哈哈……”胡一亭大笑起来。
随着天色渐晚，大家都聚在了会议室里吃零食看电视，一片谈笑声中，等来了酒店送的年夜饭，随着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香味扑鼻的酒菜，春晚直播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胡一亭一边和大家碰杯庆祝，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对着记忆发现，节目基本没有变化，但自己的心境与前世相比却截然不同。
胡一亭想着，又拿起电话给夏老打了一个过去，提前祝她老人家新年快乐，定下年初三早上和吴市欢等在京的学生们一起去她家拜年，这才笑着挂上电话。
同事们也纷纷去外面办公间里找电话打给家人朋友，一时间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终于，胡一亭等到了自己渴盼已久的第六个节目，在蔡明亮和郭达成的小品之后，童牧着一袭喜庆的红色修身连衣裙，站在移动的平台上从舞台右侧缓缓出场，香肩与后背处雪白肌肤半露，在璀璨的舞台灯光下娇艳如玫瑰绽放，开始独唱那首《父亲》。
胡一亭摒着呼吸，和会议室中所有人一起安静观看，只见童牧的演唱明显比以前要成熟许多，款款深情的歌喉之中，自有无限心曲流露，歌声与表情都充满感染力，渐渐打开了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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