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的是殿下却好像在铺子中玩的十分尽兴。而让他们奇怪的是殿下居然对加工珠宝十分有兴趣,守着店里的几个珠宝匠蹲了半天不说,甚至还亲自绘图让他们加工了一堆水玉,做出几件奇形怪状的物件,临走时还买回了几块各色原石说要留着后用。
“殿下,这水玉在琼州只要一半的价格便可买到,咱们被那店家给赚了。”**扶着殿下下船,看着其手里还抱着那个装着水玉的盒子。忍不住说道。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琼州水玉很多吗?”赵昺斜了**一眼疑惑地道。
“殿下,琼州盛产水玉。除了作为贡品外,各地商贩多有采购贩卖,刚才那店里卖的水玉便是从琼州贩来的。”**接过殿下的盒子说道。
“赔了、赔了,本王怎么忘了这码事儿。你为何不早说!”赵昺听了有些懊恼地道,前世最著名的那具棺材便是海南产的吗!
“殿下也会做赔本买卖?我倒想见识见识是哪位高人!”赵昺还在抱怨,突然黑暗中一盏灯笼亮起。一个人从暗处转出来说道。
“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刚刚还喋喋不休赵昺立刻哑火了,没想到他们跟自己玩儿起来守株待兔。更可怕的是走了个江璆,却来了个元妙,想跑都跑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寒暄道。
“殿下,今日玩儿的可好?”应节严没有回答,而是施礼道。
“先生言重了,我哪里有时间去玩儿,只是想考察下城池,以备到琼州后以资参考。”赵昺眼睛一转道。
“殿下可有收获?”应节严知道殿下诡计多端,尤其是犯错的时所说的话更不能轻信,冷着脸再问道。
“抚帅,殿下并非虚言,他想在琼州再造一座广州城!”一边的**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殿下倒霉,自己也跟着吃挂落,信誓旦旦地证实道。
“是啊,殿下为此领着我们乘船沿着内、外濠整整转了一圈后,又弃舟登岸从东市走到西市,还专门去了蕃坊,小的腿都快累折了。”王德也赶紧上前道,暗恨这**怎么抢了自己的戏。
“再造一座广州城?”
“对!”赵昺知道自己说的越大,应节严肯定就越相信,当然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他也确实有此打算。
“哦,殿下可否详说?”应节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想想说道。而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想想帅府军数万人涌入琼州,还携带着大批的物资,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哪个城池能安置下如此之多的人。
“本王也正好欲以几位先生商议,咱们移步书房可好?”赵昺暗松口气,可算是暂时搪塞过去了……
几个人来到后书房各自落座,赵昺命人将书案清理干净,铺上地图,几个人都凑到近前。场面却有些搞笑,应节严后仰着头眯着眼,才能看清殿下所指;邓光荐却是俯下身子,脑袋极力贴近地图,仔细分辨着上面的小字,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闻呢!显然俩人一个是近视眼,另一个是老花眼。
“呵呵,两位先生戴上这个试试!”赵昺见状呵呵一笑,令王德将带回的盒子拿过来,他从中取出两副在铺子中鼓捣了半天的两样东西,又亲手给他们戴上道。
“嗯?!清楚了!”应节严对架在鼻子上这怪玩意儿还不大适应,可再看向案上的地图时便觉眼前一亮,原本模糊的图形瞬间清晰起来,他惊喜地说道。
“殿下,我怎么有些晕啊?”那边的邓光荐却晃了晃说道……(。)
第127章 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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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眼这不是病人老了都会有这毛病,而近视眼却不同,一般都是用眼过度造成的,且古已有之。比如课本上的那位杜老先生大家都爱给他们画副眼镜,那绝不是调侃,他就是近视眼,否则绝写不出‘窗外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名句,而大家如此做也正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崇敬之情。
‘十年苦读,一举登科’这是古代每一个读书人的心愿,因而灯下用功便是免不了的事情。可那会儿又没有电灯,在石蜡普及前,蜡烛都是用蜂蜡制成的,每根价格高达一贯数百文,一晚上点上几根,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所以昏暗的油灯下读书才是常态,近视眼在士子群中也是处于多发状态,邓光荐便是受害者之一。
赵昺从前世带过来的望远镜给了**,其实他还是很肉疼的,但自己堂堂王爷话已出口也不能再要回来啊,因此总寻思着再做一副,可这个时代大宋还造不出玻璃,也只能暂时放下。今天在珠宝店发现水晶后这个问题就算解决了。
在看珠宝匠磨制了两副镜片后,赵昺突然又想起俩师傅来了,一个倍受远视眼折磨,可还要没黑天白日的替自己审阅公文;另一个苦于近视眼,恨不得将书本都贴到脸上,却还‘孜孜不倦’的不忘教导自己。于是他便让工匠分别磨制了几副镜片,又做了镜架,给他们每人做了副眼镜……
“先生,我看看!”赵昺也是戴过眼镜的人,立刻清楚邓光荐的问题出在了哪里。这个时代没有验光设备,眼镜的度数都是他估算的,老花镜还好对付,大点小点都能凑合。而近视镜却不行,瞳距和度数不合适,肯定会晕的。
“殿下。这个还行。”邓光荐试戴了另一副后,终于不再晕了,满意地说道。这也就是赵昺早有准备,多做了两副度数不同,但样式完全相同的镜片,可以相互交换,折腾了一会子总算攒出来一副能用的。
“多谢殿下,老夫终于不再受着眼疾之苦!”应节严见两人忙完了,施礼谢道。
“先生为国操劳,又倾心辅助学生。我做这点事情乃是应该的。”赵昺急忙还礼道。
“唉,殿下真是聪明,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治疗眼疾,妄自我吃了那么多的药丸也从未见效过,看来殿下确有医者之才。”邓光荐也难得当面夸奖殿下一番。
“先生赞誉,学生不敢,只要不再为我今日私自出府之事气恼便好。”赵昺笑道。
“殿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应节严得了好处当然也不便再追究,只叹这孩子太过狡猾。稍不留神便着了他的道,“殿下,琼州之事有何妙想?”他也只能接着谈刚才的事情了。
“两位先生,我是如此考虑的……”赵昺便将思考多日的方案娓娓道来。“如今天下形势,蒙古人断不会放弃统一全国的战略,琼州早晚会有一战,此战是无可避免的。”
“殿下。如今敌军北还,形势稍缓,近闻文相已重整兵马自梅州出江西。收复会昌。福广各地义兵同举,朝廷兵马也向广东靠近欲收复诸州县,尽复江南也无不可!”邓光荐却不苟同道。
“先生,如今贼酋已经坐稳了中原,诸王皆尊其为汗,内乱稍事便平。而江南各重镇又屯驻有大军,可保不失。我朝即便能暂时收复些州县,却星落各地,各自为政,无法统一调度指挥,只要敌军再次南下便会顷刻土崩瓦解,重落敌手。而贼酋此次南下为求长治久安,必会倾力扑杀各地烽火,竭力追杀我朝遗臣。那将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我朝廷羸弱,再难立足大陆,而琼州也将难免一战!”赵昺言道,收复广州后,府中不止是邓光荐还有许多人都抱有盲目的乐观,以为不必再往琼州,想留在广州。
“殿下以为只是昙花一现而已?”邓光荐满是疑虑地言道。
“正是,殿下一力经营琼州便是为朝廷守住最后一片疆土,留下复兴之地。”应节严说道。
“既然如此,臣下也不便多言。”邓光荐言道,但他还是保留了意见。
“我以为琼州之守在于以海为险,险中之重又在海峡,两位先生以为可对?”赵昺又说道。
“嗯,正是!”应节严说道,“以海为堑,凭险据守,乃是上策。”
“不然,我以为若想守住海峡决战海上才是上策。但如今我帅府军战船不足,水军未经训练,尚不可用。可战事将近,暂且以守为攻实是不得已。”赵昺指着地图言道,“而守琼州必守白沙,此处为南渡江口,攻取白沙便可逆流而上直取府城,深入岛屿腹地,其它诸城则顷刻崩溃。”
“殿下所言不错,雷州距琼州不过四十里,顺风顺水时至神应港只需半日,此处可泊大型舟船,便于登岛,正是用兵之地。殿下之意是想在此建寨固守,拒敌于海上?”应节严十分赞同殿下的看法,自大陆来岛一般情况下都是在神应港登岸,再辗转进入岛内。
海峡对岸的雷州形如半岛,四面受敌,难以抵御敌军的围攻。而神应港距琼州的府治府城五十里,其间也无险阻可守。若敌船队渡过海峡登陆,则可控制港口将兵员和辎重源源不断的送到岛上,那时他们可以发挥骑军的优势快速深入扫荡各州县,也可以用重兵围攻府城,进一步打开南下的通路。
我军丧失天险后难以拒敌,要么节节防守消耗敌军,要么退入群山之中联合各黎硐与敌周旋。但以现在军中的形势都难以长久,势必被敌各个击破。而黎硐一向与朝廷不睦,能否配合都是问题,还要提防他们勾结敌军出卖自己。因而守住海峡拒敌于海上,阻止其登陆才是良策。
“先生,我以为建寨固守不容质疑,但不应以神应港为主,而是这里坚城!”赵昺在地图上点了点道。
“海口浦?!那里只是一个小港,为何要在那里建城?”应节严看过惊异地问道……(。)
第128章 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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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在决定前往琼州之前也是做了番功课的,沧海桑田,他知道将见到的琼州绝非后世的海南。↖,因而不仅查阅了能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通过事务局搜集相关情报,还和那些曾往来于琼州的船员交谈过,对那里有了初步的了解。
但赵昺当初的视点是单纯放在军事角度上,想的是如何守住海峡。而到了广州,看到这里繁荣的商业后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想着如果能兼顾商业也许能早点实现前世的繁华,且给自己找了张长期饭票。有了稳定的收入,琼州便能摆脱对大陆的依靠,从而达到自给自足长期坚持的战略目标。
当然赵昺想如此做也不是凭空做白日梦。其时,海南岛的港口贸易空前活跃,琼山的白沙港,文昌的清澜港、铺前港,澄迈的石笈港,崖州的榆林港、三亚港都成为外国船只停靠交易的重要港口。距离大陆最近的白沙津处在新埠岛、海田岛和白沙门岛之间,因白沙门岛独处海中如白沙津之门户,故又称白沙门。
但白沙港长期在南渡江的冲击下,深受泥沙淤积影响,港口日益变小,功能越来越受局限。至七、八十年前,终因港口淤积至海岸屈曲不能通行大舟,而大舟泊海岸又有多风涛之虞。当时琼州抚帅王光祖欲开港以便商旅,然而情况严重凭借人力已难以做到。可谁知一日忽然飓风大作,在风浪的作用下自冲成港,故而白沙港又被人们称为神应港,逐渐取代了烈楼港的地位,其逐渐成了‘人流’往来的私港。
虽有“神应港”奇异之变,但白沙港长期变小的趋势难以改变,于是南渡江支流入海口渐渐引起了人们的重视。那里由于南渡江在入海口冲刷出三个小岛:新埠岛、海田岛和白沙门岛。三个小岛形成以后,南渡江至新埠渡便一分为二:干流向北入海。但由于受三个小岛影响,日益变窄,支流向西入海,形成新的海口。
新海口北倚海田岛,南临琼州大地,东与南渡江支流相连,西面是通畅无阻的琼州海峡。自宋开宝五年朝廷便开始在海田岛上设海口浦,从此“海口”之名开始映入人们的眼帘,并渐渐叫响了。在南渡江干流入海口日益变窄的情况下也成了新港口首选地。其作为港口的自然条件比白沙津要好得多,逐渐成为琼州下南洋的主要出入口。
如今海口浦功能已从人流开始转向物流。成为功能较为齐全的官渡。而白沙港作为古渡也仍保留了港口的功能,但商贸功能日渐萎缩。赵昺的意思就是利用两个港口打造一个及军事和商贸双重作用的新城……
“我想以白沙岛为中心建水营,同时全力组训一支精锐水军,加强海上力量,以达到歼敌海上的目标。海田岛为主城建港,勾连海上与南渡江水道便于商船出入,来日作为琼州商贸中心,吸引各国海商前来交易。新埠岛则建子城,作为各司衙门的驻地和军营。同时在昌化军、澄迈、临高和文昌四军县沿海一线建设堡寨。形成一道完整的北部防线。”赵昺指着地图说出了自己的构想。
“殿下所想极好,但这……这恐怕一时难以完成吧?”应节严对殿下的构想惊着了,这工程量别说是战时,即便是和平时期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
“殿下不要好高骛远。这广州城建于汉,历经唐和我朝上百年的改建、扩建才有如此规模,其中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不可计数。不过殿下有如此雄心却是好的,但切不可心急。”邓光荐板着脸说道。但想想如此又太过打击殿下的信心,又鼓励了两句。
“两位先生说的是,我想得太多了。但白沙水营和子城的建设势在必行,我们建不了大的,便从基础建起,可要留出以后发展的余地,以备后用。”赵昺嘿嘿一笑道,他也知道当年海口在拥有国家资金支持和现代机械的情况下也是耗费了二、三十年才打造成了一座国际商业都市的。而现在以一地之力想完成这么宏伟的规划确实有难度。
“殿下如此想最好,切不可盲目投建,这还要待我们到达琼州后勘察后再做定夺。但整军和建立防线势在必行,不容迟缓,若真如殿下所料,长则一年,短则半载便会有战事爆发,我们必须早作准备。”应节严说道。
“是啊,但整军之事还要先生主持,我对此一窍不通。”赵昺说道。
“诶,殿下过谦了,如今的帅府军不正是殿下以一己之力建立起来的吗?”应节严说道,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今日寻殿下正是涉及军中之事,却……险些耽误了。”
“哦,都是我贪玩误事,实在可恶!两位先生还未用晚膳吧?”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