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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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第6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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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时征调民夫运输粮草,人家也并非是自带干粮白给你干活的,不仅要免除税赋,还要供给饭食钱,而他们也要吃饭的,每运一趟只民夫就要消耗三分之二的粮食。且由于路途艰辛,累病死者比之士兵也相差无几,同样也需要朝廷出钱抚恤。

    这些还是花在明面上的钱,其中还有隐形的消耗,一般前方有一个士兵作战,后方就要数倍于其的民夫进行保障,动员的青壮也是十万计的。如此必然会影响后方的农业生产,导致土地荒废,国家的税赋也就无从谈起,可谓是有出无进。而这些还是在打了胜仗的基础上,若是败了,嘿嘿……国家基本破产了!

    后人皆说宋朝是士人最幸福的时代,但是这种幸福是建立在丰厚的收入之上的。比起历代而言,宋朝的俸禄可谓相当优厚的。

    一品宰相的话,在仁宗时期月俸有三百贯,禄粟百石,绫、绢、棉、罗若干,还包括百名仆人的衣粮以及薪篙炭盐等各种杂费,以及其他名目繁多的补助,这些换算出的薪饷已经相当不菲了。逢年过节,皇家祭祀,还可获得赏赐,包括金银绢缎等,折合成现金也颇为丰厚,有时比一年的俸禄还要高。特别是三年一次的郊祀,赏赐规模最大,对国家财政和官员经济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当然拥有宰相职衔的官员毕竟是少数,在职也不过寥寥数人,国家还是养的起的。可即便是品级不太高的地方官,一般也有四、五十贯的月俸,绢绫若干,仆人衣粮等,并且有政府补贴给地方官作为报酬的职田,这部分职田还是减免税收的,以“责其廉节”,防止贪赃枉法,其实就是变相发养廉银。这么看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足以生活得十分滋润。

    但是待遇也是分等级的,五品以上的高级官员和底层公务员的差距就非常悬殊。以县令到县簿这一级,俸禄约十贯到二十五贯,禄粟五至十石,再加上几倾职田,不过没机会有其他赏赐做补贴。这还是赵昺考虑到底层官员辛苦,又事务繁杂给提上来的,但生活上依然会有些拮据。

    有些人肯定会说,普通百姓每月二、三贯钱就能生活的很好了,官员们怎么也不他们富裕,纯粹是无病呻吟。其实以赵昺来看大部分官员日子还是很拮据的,当然要比普通百姓相对要好些。其中缘由还是和科举考试以及家族制度的盛行有关。

    科举考试兴起之后,门阀政治转向官僚政治,大批出身贫寒的士人走进仕途。宋朝之前,官员多出身于门阀士族,有家底,无须考虑俸禄来养家糊口。宋朝官员的家庭成员与现在是不同的,官员普遍家底薄,负担重。现在基本上是以小家庭为主,即使算上双方父母,每家最多也不过十人,而宋朝聚族而居的观念比较盛行。

    因为科举及第者,在大家族中处于相对显赫的地位,可以享受官府的种种优待,有诸如免除服役,官户所交田租有所减轻等等福利,所以同族中的其他人更加倾向于和他一起居住。打个比方说,宋朝之前的官员,是官二代官三代,不指望工资过日子。而宋朝的官员,是凤凰男,一个人挣钱家人一起花,即使收入不菲,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分。

    不过这些都是有品级的正官,下边还得有人办事,这就是胥吏了,他们的数量基本上与正官的数量相比是十比一,数目极其庞大,他们也要养家糊口过日子。而世上根本没有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的好事,当然也要给付薪俸,否则谁替你跑腿办事。

    当前赵昺一直对冗官之害保持警惕,当下朝中有官员不过千人,地方各级官员在万人左右,而胥吏也在十万人之内。看着不少,但与过去大宋四、五万正官,二、三十万的胥吏相比已经是大大减少了。但即便如此,一年俸禄的支出也在千万贯左右。这还是队伍比较年轻,将来还要有致仕、赋闲的官员要养,同样是一笔大的开支。

    而开支的另一个大头就是皇室,当下赵昺例行节约,老婆都不敢多娶,亲戚也不敢多认,出门更是轻车简从。但是维持整个皇家的门面和正常运转,开支也是以百万计的。来日等穷亲戚纷纷上门讨封,那时候钱就如流水般的花出去了。

    此外国家不止是养兵、养官和养皇帝,还要维持整个国家的运转,兴修水利、修桥补路、赈灾救济,抚恤贫苦等等都是要花钱的,一年下来这钱也不是小数目。去年,赵昺大规模的修复沿江城池,巩固边防花的钱都无法计算,他估计平常年份这些支出也不会少于千万贯。

    所以说要保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一年下来最低限度也需要四千万贯的财政收入,而朝廷一年的收入又有多少呢?要知道现下赵昺占据的国土尚不如南渡之初,少了两淮和川蜀地区,而这两处历来是朝廷重要的税赋来源地,加上收复江南之初又免了许多地方的赋税,因而正赋的收入他预估也就在五百万贯左右,远远无法维持朝廷的运转。

    收入的大头还是茶、盐、酒、坑冶、榷货、籴本这些专卖及商税是大头,赵昺预估能在三千万贯左右,他觉得这其中尚有潜力可挖,因为南宋最高的时候商税曾达到过六千万贯之巨,当然这是在苛捐杂税如牛毛的基础上。所以要达到这个数目还是要进一步发展工商业,扩宽税赋渠道。

    另外一个重要的税赋来源就是市舶司的关税,在赵昺的大力扶植下,海贸再次兴旺起来,他估计全年各个港口收入的关税收入可达到一千万贯强。再有就是上供紬绢丝布合本色及其他杂税等有二百万贯左右的收入。几项相加大概就在六千万贯弱,勉强能够实现收支平衡。不过今年两场局部战争开打,财政平衡就会被打破,出现赤字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而窟窿朝廷一定会甩给赵昺,由内藏库买单。所以说大宋能否有结余都在于他剩了多少钱。

    而此次赵昺用兵江北,欲夺取川蜀和扬州绝不是意气用事,也是有着深层次的考虑。我们都知道在边境地区一般都会划分出战略缓冲区。以该区域作为迟滞敌人进攻,为我方组织反攻提供准备时间的弹性防御地带,即使其本是沃野千里,可能的发展也完全不在考虑之内。

    因为从这些地区终将沦落为作战区域看,任何尝试恢复生产的措施,反而都是不经济的。举个现实的例子,看看现在沿海经济圈中福建的发展历程,就明白在可能的战争威胁下,战略前沿地区的经济发展是如何迟缓了。而当下紧邻长江的苏杭和太湖区域的常熟、无锡都是重要的粮食和税赋地,因而万不能将战火烧到这些区域,也就有必要通过反击保证这一经济带的安全,大有不得不战的意味。

    所以说现在大宋的实力尚远远不够支撑长久的战争,而执意为之只能通过增加税赋,从百姓身上榨取。他们每年承受超出承受力的税赋,还要随时接受征召服徭役,甚至当兵参战,能受得了吗?如果老百姓生存都有困难,还有心支持战争吗?作为一个“政府”,如果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老百姓能不起来造反吗?

    同样,所有的收入都用来支付战争费用,那么政府行政开支怎么办?致仕后的官僚的俸禄怎么办?现职官吏的薪俸怎么办?没有钱,这个“政府”能存在吗?赵昺这个“政府”就不能不考虑自己的政治生存问题,到时破产的不仅是政府,大宋也许就不再属于赵家了。

    面对‘少壮派’们北伐的呼声,他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赵昺就不能不有所作为,在回复中或是解释、或是训斥、或是安抚,以此来让他们能安下心来搞建设,等待北伐的良机……

    。

第1052章 原来如此() 
“郑主事,这月泉吟社是怎么回事?”在事务局的简报中,赵昺几次看到这个吟社,且近期十分活跃,便召郑虎臣进宫详问。

    “陛下,月泉吟社早在复国前便以成立,过去只是些士人、遗臣聚在一起吟诗作赋,不过数人。但是今年却日渐活跃,人数也有所增加,且有在职官员加入其中,属下以为应报给陛下得知。”郑虎臣施礼回禀道。

    “他们可行不法之事?”赵昺又问道。

    他知道在大宋朝结社并非什么新鲜事,杭州活跃着学子发起的同文社、文士发起的西湖诗社、专业诗人发起的律华社、武士发起的射弓蹋弩社、相扑运动员发起的角社、蹴鞠运动员发起的齐云社、杂剧演员发起的绯绿社、说书人发起的雄辩社、皮影人发起的绘革社、傀儡艺人发起的傀儡社、理发师发起的梳剃社、建筑师发起的台阁社、园艺师发起的奇花社、刺青爱好者发起的锦绣社、弓箭爱好者发起的锦标社、武术爱好者发起的英略社,还有净土宗信徒发起的莲社和净业会、道教信徒发起的灵宝会和真武会,甚至还有阔太太和富家小姐们发起的明为供佛实为比阔的斗宝会,以及由妓女发起的类似行业协会性质的翠锦社。

    不夸张地说,假如您生在宋朝,不管您是什么身份、从事什么工作以及有什么业余爱好,应该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社团加入进去。也就是说,除了不能扰乱公共秩序之外,绝大多数集会都是被允许的,事前不需要向有关单位申请,事后也不需要找有关单位汇报。

    “吟社”则是文人集会的统称,具体称呼有“词社”、“诗社”、“文社”、“锦心绣口社”等等,规模比乡社小,集会日期也不固定,但是参加集会的成员是固定的,往往还定出“社约”,也就是集会的规则。一般就是议论时事,吟诗作画。但能引起事务局的注意,那肯定就不简单了。

    “禀陛下,因为这些人有些文采,加入之人又都是相熟的,且时常变换聚会的地点,属下几次派人都难以靠近,无法获知他们所议详情。”郑虎臣禀告道。

    “既然没有查清,为何屡次提及?”赵昺有些纳闷地道。可他也知道郑虎臣心思缜密,不是妄自猜度之人,如此做法更是奇怪。

    “陛下……”郑虎臣没有说下去,却看看左右。

    “都下吧,这边说话!”赵昺见其欲言又止马上明白了其意思,摆手让堂上的人皆退出去,让其在书案对面坐下,亲手给他斟上茶道。

    “谢陛下,属下并非胡乱猜忌,而是不仅有朝臣加入其中,宫中也有人时常参与聚会。属下觉得有必要报之陛下知晓!”郑虎臣施礼后坐下低声道。

    “哦,宫中也有人参与?”赵昺皱皱眉头道。

    “是的,御前办的马主事不仅参加,还曾作为召集人组织聚会!”郑虎臣言道。

    “嗯,朝中的官员有谁?”赵昺眉头皱的更紧,沉吟片刻又问道。

    “有御史郑思肖,礼部侍郎谢翱,临安府判官周密也时有参加,此外尚有几个新科官员及太学生。”郑虎臣回答道。

    “竟有这么多的官员参与其中,社头是谁,发起人都有何人?”赵昺有些吃惊地道。他不会限制官员们交往,但是最忌结党,这不能不让他有所警惕。

    “陛下,月泉吟社是在临安沦陷后由方凤与吴渭成立,谢翱受聘为评选人,三人皆在地方颇有声望,他们退居田园,矢志不仕蒙元,常征集诗词,参与者甚众,在士人中颇有影响。”郑虎臣答道,“后来随着谢翱投奔行朝,吟社逐渐败落。我朝收复江南后,临安一些士人便又重立吟社,仍月泉为名,但与此前大有不同。加入者甚众,各色人物皆有,原发起人吴渭和谢翱皆已入仕,由方凤主持,其他二人只是有时应邀参加,却不再参与吟社的事务。”

    “如此说来,此社已非彼社,也非从前只是以诗会友,怀念故国了。”赵昺点点头言道。他对士人们吟风赏月,议论时政,发泄牢骚,倒是不在意,可若是结社另有目的,哪怕是民间社团,也不能不关注。

    “正是,吟社现在人员成分复杂,既有退隐多年的遗臣,也有方外之人,科举之后又有众多落选举子加入其中。属下发现有朝中现任官员也时有参与,便加以注意。今年陈普进京后也受邀参加后,许多官员也慕其名加入,且隐隐以其为首,他们时常抨击朝政,讨论时局,时有不敬之语,属下以为事态日趋严重,才上报陛下得知。”郑虎臣言道。

    “陈普不肯应诏入仕,却在吟社中玩儿的风生水起。”赵昺苦笑着轻轻摇摇头又道,“其中最为活跃的人都是何人?”他知道陈普乃是名儒,在江南名声甚大,擅长机巧之技,他本想诏其主持‘科学院’,却被其婉拒。

    “陈普为人清高,自以为学通天下,却被陛下压了一头,自觉无脸在朝中再混下去了。而吟社那些人却是对其甚是推崇,又有阿谀之辈捧着、敬着,自然是乐不思蜀。”郑虎臣轻笑着道。

    “如今名义上的社头,也是吟社的元老方凤,其是婆州浦江人,曾任容州文学,江南沦陷后曾一度隐居华山,算是尚有眷念邦国之心,现下基本不再理事,却时常参与活动。另有张炎,其乃是南渡功臣张浚之六世孙,家居临安,陷落后家产被炒,虽曾一度应召北上大都缮写金字藏经,可旋即南返。此后漫游吴越,卖卜为生,与郑思肖、邓牧等遗民野老相唱和。”

    “另有钱选,此吴兴人,乡贡进士出身,以善绘事而负盛誉,与赵孟须等号称吴兴八骏。赵孟顺等应诏人仕,而钱选却是不管六朝兴亡事,一蹲且向图画开,甘心隐手绘事以终其身;还有歇县人方回,景定年进士,在知严州任内降元,数年后辞官回乡,世人对其褒贬不一。我朝回还后,引起已经致仕,只是夺其功名,抄没田产,并未将其处死,不过其亦有思国之痛。还有一位邓牧,想必陛下已知其人吧!”

    “这月泉吟社真是如你所言,神仙、老虎、狗,什么东西都有啊!”赵昺听罢向后仰了仰身笑着道。

    “陛下,这些人虽然各色人物都有,可在朝野都有些影响,属下担心他们做出些不利朝廷的事情,不若……”郑虎臣看着小皇帝的脸色言道。

    “不必,咱们不能只因为发了些牢骚就抓人,再说凭他们也掀不起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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