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可以进一步提高动员能力……
“陛下,我们太学亦时时进行军事训练,是不是也要作为预备军编伍上阵呢?”正当赵大谈建立预备军团的时候,陈礼时插言道。
“哦,若是战事紧急也不无可能,届时是不是会逃避啊!”赵放下箸子,看看陈礼时言道。
“陛下,父亲常常教导,国有危难,岂能坐视,尤其是陈家子弟更是责无旁贷。陛下有诏,吾必会持枪上阵,绝不会逃避!”陈礼时听了起身施礼道。
“坐吧!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赵压压手让其坐下道,“太学生中是不是有人反对进行军事训练,以为这是多此一举呢!”
“这……”
“陛下问话,要如实回答,犹豫什么!”陈任翁见儿子吞吞吐吐,厉声喝道。
“禀陛下,同学们虽不敢明言,但私下中却多有不满,称朱子言:内无妄思,外无妄动。让士子们舞枪弄棒有违圣人之训!”陈礼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放屁,朱子还大过孔子吗?其算什么圣人!”没等赵说话,陈任翁已拍案而起道,“圣人云: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其乃是恶意诋毁圣人,其心可诛!”
“麟洲不得无礼,肆意妄言!”陈则翁见状连忙制止道。他知道当下盛行理学,若是传了出去,不知要有多少士人要骂他们,陈家还不被唾沫星子给淹了。
“麟洲先生所言不错,这话就是放屁。古有君子六艺之说,几位先生自幼也是如此教导朕的,而兵戎之事事关国之兴亡,却因为其自身的憎恶,竟将习武与赌博相等同,且遗毒至今,必须要坚决扭转!”赵恨恨地道。
大家其实一直以为学生军训貌似是很现代的事儿,说起来你恐怕不相信,在中国已经有几千历史了,至少在西周时期,学校学生就要参加军训。“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是那会儿政府的头等大事,“祀”关乎信仰,要让学生“三观”正确,必修“礼、乐、书、数”文化课;“戎”关乎国防,要使国家发展有保障,在人口比较少的当时,在校学生作为国防后备力量,必修“射、御”军事训练课。
到诸侯纷争的春秋战国时期,连孔子办的民办学校也要进行军训。孔子讲课时,把射御之术和礼乐教育看得同等重要。他说“射御足利则贤”,将军事素养视为一个人贤能与否的标志。且他的军训教育理念十分符合当时的文化潮流文武兼修。
正规的军训源于西周,那时学校就安排有军训课程。当时公办校分为国学和乡学,设有小学和大学两级,没有“中学”。大学标准的课程是“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御”是古代学生军训的内容。教官是从部队上请来的,授课时一点儿也不含糊,学生如果偷懒,必定被罚。所以,西周的大学军训是国家倡导,且予以保障的,而“射”和“御”便是大学生必修的军训课。
“射”就是射箭,这是古人的重要生存手段,狩猎、打仗都少不了,射箭具有中远距离杀伤力,是诸侯纷争中不可或缺的武器,所以非常受重视习射。西周时候,男孩长到了十三四岁,就要“学射、御”,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习射且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是文人也不会降低标准,五项射技,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每项技术要求都很高。
射箭考核极其严格,而非是走过场,比赛的同时还要考查射手的修养,比如懂不懂礼让,守不守规则,尊不尊重对手等等。射箭以作为一件带有浓厚礼仪色彩的事情,深入到生活之中,并形成隆重的“射礼”,且天子通过射箭来选用诸侯、卿大夫、士等。优者可以参加祭祀,受到晋爵、增加封地的奖赏;劣者不能参加祭祀,还要受到责备和削减封地的处罚。可见,那个时候教授和考核射艺已经相当规范。
“御”就是驾驶兵车,战车是古代重要的作战工具,在战争年代,一个人驾战技术的高低,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胜负,“御”自然成为学校教学的重要内容,一个学生连驾车都不会,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学生。
御车也有五项技术,即: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等。鸣和鸾,要求车辆起步平稳。逐水曲,要求车辆过河或在溪流中行走时,既快又稳,避免翻车。过君表,要求在驾车途中避开障碍物,迅速安全通过。舞交衢,要求遇到车多拥挤时,能够像舞蹈动作一样,从车流中轻快地穿插而过。逐禽左,在驾车出猎时,要求驾车人善于运用车辆协助围猎或阻挡猎物,利于射获。
到了诸侯纷争的战国,“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各国更加重视军事人才教育和训练,军训成为官办学校教育的重要内容。就连孔子的私学也很重视军训,曾言“射御足力则贤”,他把军事技能优劣,视为一个人贤能与否的标志,认为“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陛下切勿冲动,从秦之后六艺中的射、御便已逐渐废黜,至我朝已经无人提及,骤然恢复自然有些士子难以适应。而朱子之言亦是应时之说,陛下若是以一言而否之,只怕会引发激变,还是要慎重为之!”陈则翁见小皇帝一脸愠怒,便感到不妙,当下朱子的理学在士人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崇尚理学。且他知道陛下提倡学以致用,与理学学说多有冲突,在科举前就有改变之心,因为唯恐陛下一怒之下做出废黜理学的决定。
“瑞洲先生所言不假,但是事情总要因时而变,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正是奋起反抗,消灭暴元之时。可若是仍抱残守缺,忘记了根本,却不知奋起,只能重蹈亡国的覆辙。”赵反驳道,“朱子重文轻武,其遗风至今日,衣冠文士羞与武夫齿,以致士子挟弓矢出,乡人皆惊,甚至子弟骑射武装,父兄便以不才目之,长此不返,四海溃弱,何有已时乎?”
不过赵也知陈则翁所言不假,军训制度在历代皆有变化。秦统一六国之后,学校对军训就不那么受重视了,这与秦汉时的国家政策有很的关系。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收天下之兵器,铸成金人,禁止民间习武,“以弱黔首之民”。同时,取缔民间办学,要读书只能入官学,而官学内容以明法令通吏制为主,军训较之战国大为减弱。
汉朝的统治思想也是从“马上得天下”向“不可马上治天下”转变,尤其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儒术”后,“表彰六艺”,这个新六艺不同于旧六艺,略去了旧六艺中的“射、御”等军事训练内容,强调经学为主,废除了习武骑射。
而入唐之后,尚武之风再起。少数游牧民族新鲜血液的注入,为华夏农耕文明带来了强劲的刚健之风,而唐朝前期府兵制的盛行,武举制的开创,则进一步孕育了唐帝国全民尚武的国风,玄宗时期募兵制的实行,边地幕府潘镇的大量设置,以及唐王朝积极的拓边政策和对外战争无不助长了尚武风气的流行。
至唐中后期,文人士子们更热衷于科举仕进,但藩镇割据与军阀混战的局面,仍使得社会上弥漫着浓厚的尚武风气,终唐一代,尚武任侠之风盛行。唐时士大夫阶层喜欢打马球,玩蹴鞠,这其实也是军训练兵的项目,到宋朝才成为单纯的娱乐活动。
宋代风俗与唐代大不同,太祖的扬文抑武的国策,加上士大夫阶层的主张,武将地位被士子全面超越。无论是民间的书院,还是官学都将参加军训视为无益之事,禁止学生参加。学校以科考为指挥棒,一切以中举为导向,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军训自然废止,尚武之风顿时偃息,而朱熹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臣以为当下形势已大有改观,一些有识之士业已意识到废武之害,尤其是陛下实施文武并重之策,且身体力行崇尚武功,今年一些士子纷纷投军,前来武学应试者也比往年多了数倍,可见尚武之风渐行。所以臣以为不可强行推进,应潜移默化加以引导,以免适得其反!”陈则翁见小皇帝面色稍缓,却不敢松口气,再行劝导道。
“嗯,朕是有些心急,时风如此也非一日之功,但也不能因此而放弃,必要时也要强力推行,否则以羸弱之民风如何对抗蒙元虎狼之兵。”赵言道,他也意识到士人厌武也与当权者及治国之策有关。
明、清两朝开国皇帝都以武功得天下,自然重视学校军事教育,朱元璋力图在学校恢复孔子的“六艺”。他在洪武三年批示,要求国子学和县学学生都要习射,命国子监辟射圃赐诸生弓矢,并在科举考试中加试“射”、“骑”科目,有了考试的引导和政府对器械的投入,便有利的促进了学校军训的发展。
清承明制,学校也开设骑射课,甚至文科考试亦先试骑射,八旗子弟武功不及格者则不能参加文科考试,风气所及,学校军训热情大为高涨,一些学校除了开设射骑射课,还开设武术、举重等必修课,致力于培养文武双全之才。但是武功之事还是不敌科举八股,渐渐军训徒具形式。
所以赵也意识到若想做出改变,领导重视是前提,而如果要培养文武双全的人才,军训内容也要真材实料,致力于经世致用。但如果仅仅作为一个形式,或是利用严苛的管理,整齐划一的动作训练,以培养学生对权威的绝对服从,并无有用的内容,反而偏离了军训的目的……
第1004章 不可思议()
对太学生进行军训是赵昺在琼州恢复太学后开始倡导的,他最初的目的是想让那些士子体验武人的艰辛,并借此让他们学得些军中的基本常识,为培养军中幕僚打下基础。当然他所实施的军训并非只是打着加强纪律性的旗帜,只是在开学之初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走走队列,喊几句口号,而是逐渐成为常态,每旬都要抽出两天进行军事训练,学习军中常识,识别旗号,学习基本武器的使用。
赵昺自然清楚这种强度的军事训练下,太学生的军事素质远远达不到一个普通士兵的标准,上战场等同于送死。再说太学生是培养官员的地方,等需要他们拿起枪的时候,形势得危急到什么程度了。所以太学生的军训更多的是让他们有一种危急感,觉得战争就在眼前,一旦有需要也要拿起武器上阵作战。
另一方面,军事训练对于这些未来的政府官员将来的仕途生涯不无用处,要知道古代政府可没有现代这么多部门,一个知县不仅是百姓的父母官,还要兼任当地的武装部长,兼管属地的乡兵。尤其是军事州县,一旦有诏,其要领兵协助作战。即便远离军事冲突区,抓贼缉盗的事情也少不了,因为他还兼任着公安局长的差事,有些军事常识自然是好的,起码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再有赵昺清楚综观历代学校军训,取舍完全看统治者的统治策略,依据国之大事而定。回到江南后发现民风怯懦,武风不胜,如此是难以对抗彪悍的蒙古人的,而只有重振尚武之风气才能为收复江北,征战塞外打下基础。当下士人仍然处于统治阶级,也是政策的执行者和风向标,只有改变他们的思想才能进而改变天下百姓的风气。
但是在赵昺与陈礼时的谈话中,他发现太学中的仍然存在着重文轻武思想,且有将军事训练形式化的苗头,而学生也以为这种流于形式的东西没有大用处,只是敷衍罢了。太学乃是全国的最高学府,各地的州学、县学,乃至民间的书院都要以其马首是瞻。若是他们都对军训持抵制态度,下边的情形可想而知。
好在赵昺还算清醒,知道要想改变不是只凭强制力和更换几个人就能够改变的,还需要自上而下的推动力和政策的引导。可以通过将军训内容列为其在校期间的考核,进行各种形式的赛事及宣传,及优先提拔军事素质优秀的太学生提前入仕,并通过改变训练内容来吸引士子们主动参与等等措施来促进……
大宋的宴会冗长,本来是还有歌舞助兴的,但是赵昺不喜欢这一套,陈家也不愿找这个晦气,菜却是一轮接一轮的上,大家说着话也很快过去了两个时辰,直到吃了碗夏至必备的馄饨后才算结束。大家也看出小皇帝今日喝的不少,不敢让他即刻离开。便又以游览为名在园子的凉阁中稍坐,煮了醒酒汤,吃了碗茶汤,待赵昺酒意褪去天已经黑了下来。
陈家已经知道小皇帝是偷着带着女儿出宫省亲的,自然不敢留他们夫妻在家中过夜,本想安排车轿送他们回去,但赵昺执意不肯,一家人只能送他们到大门告别。而小皇帝出门带凶的传言在朝中早不是什么新闻,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撞在枪口上,因此陈则翁一再叮嘱谭飞切不可让陛下在外久留,免得生事,一定要尽快安然的将皇帝护送回宫中。
出了陈府,两名近卫在前领路,赵昺与陈淑在后,王德与谭飞左右相伴,其余的四人紧随护卫。此时暑气渐退,人们也开始出门,商家也自然不会放过兜揽生意的机会,纷纷挂起灯笼,将长街照的通明,出了巷子,赵昺立刻感到比之他们出门时热闹了很多,而谭飞也赶紧让大家收缩队形,将皇帝和贵妃加持在中间,免得被人群冲撞了圣驾,也防止走散。
赵昺左右看看觉得有趣,自己领着个美人,身边又有几个壮硕的‘狗腿子’护卫,人们见了也是纷纷避开,很有些恶少扫街的意思。他想想自己当了皇帝后只在琼州逛过一回街,且好像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这热闹的场面更是对女人有难以遏制的吸引力,拉着小皇帝便往热闹的地方凑。
眼看着一对儿金童玉女经过,商家的伙计们眼也是毒的很,瞅着他们也不想缺钱的主儿,自然不愿放过纷纷上前招揽生意。而赵昺也发现不管古今购物简直就是女人的天性,且往往经不住那些商家热情的推销,不管有用无用都想买回去再说。
时间不长赵昺手里多了把白玉骨折扇,腰里挂上了几个金玉坠子,可这些东西宫中有的是,只扇子就以箱论,都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