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也会说肯定有,但是这种事情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权力就是皇帝的身家性命,为了自己的幸福,那就只能对不起了,谁让你沾边多嘴,触及了皇帝的底线,只有活该啦!
想到这里赵昺却被自己的转变吓了一跳,自己过去一个多么善良、仁义的大好青年,怎么也会变成这样?为了权力和私利不惜制造冤案,株连无辜。难道这只是因为所处的位置变了,掌握的权力大了,又或是因为被‘冷落’多时而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是失去了本心而变坏了呢!
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赵昺再多做反思,这起事件无论是因为几个小官吏为了邀名也罢,为了维护旧制也好,还是真的是真想阻止自己亲政,也或被敌收买制造内乱,当下自己都需要作出决断,察明真相,总不能虎头蛇尾的结束,再说此事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如何妥善善后,赵昺还是与两位师傅交换了意见。应节严和江璆认为以‘诽谤圣上,祸乱朝政’的罪名将李宽等人一并羁押并无不妥,而当下不宜先行抓捕其他怀疑的人员。且可以先行解除宫禁,以恢复各部省的工作,但又不必撤回接手城防及各重要部门的警戒的护军,表明此事并非已经到此为止,以便给涉事者施加压力,使他们不敢擅动。
再有,因为此事涉及到尚书省、御史台和吏部、户部,因而交给三司审理都会有徇私之嫌。二人的意见以为还是‘御审’为上,也就是由赵昺主理此事,由刑部和大理寺协助。而人犯仍由御前护军看管,这样便隔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避免了相互串通。同时审理工作采用密审,而非过去的公开审理,却可在审出同谋后公开进行抓捕,以起到震慑作用。
赵昺想想如此安排较为妥当,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准确的判读出此次事件的性质,同时他也有了较大的裁量权,可以控制此次事件的涉及的广度和深度。从而可以从容不迫的做出安排,避免因此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转,又能让群臣感到来自皇权的压力。
另外,赵昺大婚和亲政的日子近在眼前,不宜因为此事大肆杀戮,毕竟这无论是在古代人和现代人看来都是不吉之事,所以在处置时应采用‘严进宽出’的策略。即要在严审的基础上获得确凿证据,才抓捕涉事之人,而对于在其中作用微弱者只讯问,不抓捕;在处理上同样如此,首犯从严,胁从从轻,不株连无辜。以达到打击少数,挽救大多数,教育一大片为目的
下午的朝会上,众臣发现护军皆已退出大殿,宫禁业已解除,不由的都松了口气,但是大家再一次感受到了小皇帝对军队的掌控力。他们知道只要军队仍然忠于其,小皇帝就有能力镇压一切反抗其的能力,同时让众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若是将陛下逼到绝境,他必会打破朝中的平衡,建立其武将主政的政权,那么他们的生存环境将更为恶劣。
而接下来,小皇帝并没有深究早朝之事,只是禀明太后为保证查清事实,他要亲审此案,太后准奏。这又让些人紧张起来,谁都知道此事是针对小皇帝的,其中的意思只要不傻都明白是要达到什么目的。现下太后准许小皇帝亲审此案,那还不是想整谁就整谁,其只要歪歪嘴就不知道谁会倒霉,刚落下的心就又提溜起来了。
赵昺此刻倒是气头儿过了,就当找了个事情做来消磨亲政前最后一段时光。虽说是他主审,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倪亮那帮当兵的也不行,还得调专家。于是乎案子实际上就落到了事务局身上,由郑虎臣专门组织了一个审讯班子负责这件‘谋逆’大案。
对于事务局的办案能力,赵昺还是有信心的,他们不仅办案经验丰富,且收集证据的手段和能力在大宋无人能及。至于能不能问出结果,他是从不怀疑的,骨头再硬的汉子落到他们手里不开口都难。况且是那些弱不禁风的文人们,只怕能熬过两轮的都可称为英雄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还未有保护人权,不得实施肉刑逼宫的规定,反而是不打不招的思想大行其道,审讯之事先不问话而是先来顿板子再说。所以在宫中用刑,打得鬼哭狼嚎的实在有失体统,于是便将办案地点设在了御前护军都统府,隐蔽又安全,都是自己的地盘随便折腾。
至于担任协助的刑部和大理寺,邓文原和龚行卿两人也都是懂事儿的,除了第一天两人亲至点了个卯以后便不露面了,只各派了个郎中来陪审。但是他们基本就是陪着,从不多话,只是每日审讯结束后在笔录上例行署上自己的名字,刷个存在感而已。他们这种恭顺的态度,让赵昺十分满意,不仅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还懂得自己的心思
第891章 玩过了()
几个小虾米当然不值当赵亲自问话,但是他还是每日用毕早膳,就领着队侍卫晃晃荡荡的乘马前往御前护军都统府听审。他之所以这样一是为了向外界传递自己十分关心这件案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二是宫中太闷了,不若在都统府中待着自在,得空还能出去溜达溜达。
赵是自在了,不仅让朝中上下紧张兮兮的,弄得郑虎臣和倪亮也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位小爷的脾性,自小没事儿还要跑出去溜达,现在有了正当理由,又脱了太后的管束,谁还能限制了其。不得不时刻小心盯着,发现其有异动,便立刻着人跟上,免得出了事情。
“陛下!”今日已经是诽谤皇帝案的第十天了,小皇帝一早准时来到,倪亮已经在门外迎候,见圣驾来到,倪亮上前施礼后拉住马缰,准备扶小皇帝下马。
“早就告诉你了,有事尽管去做,不必日日在此迎候!”赵却不等他伸手,已经翻身跳下马,将马缰扔给陈墩道。
“不可,属下不能坏了规矩!”倪亮摇摇头严肃地道。
“唉,随你吧!”赵看看倪亮无奈地叹口气,在其引领下入府。
御前护军本就是皇帝的亲军,集军中精锐组成,一向以军纪严明、战斗力强悍著称,加之这里不仅有着护军领导机关,还驻扎着都统司直属亲卫营、骑兵营和辎重营等部,即便是平日也是戒备森严,如今关了钦犯,陛下又天天在此办公,因而又增加了比平日多了一倍的岗哨。
但是赵却觉得安心,毕竟这才是自己起家的本源之地,而初时他整日就生活在亲卫营里,就跟自己家中一般,若是连这里都觉得不安全,那么就没有能睡着觉的地方了。所以他十分放松,还不时的与熟识的老兵打个招呼,聊几句天,比在宫中还要放松几分。
“郑主事到了吗?”抓捕的人犯都关在府衙的后院亲卫营驻地,为了方便审讯的地点便也安排在那里,穿过中堂,后面便是府衙的中枢之地了,赵边走边问道。
“陛下,郑主事昨日没有回去,应该是审了一夜!”倪亮回答道。
“郑主事也年岁也不小了,你要好好照顾,膳食要精细些,另外再收拾出个院子,可以让其临时休息一下。”赵听了站住脚言道,而心中也不禁感慨,十年过去了,其也已经年过中年了。
“属下遵命,如今郑主事的膳食皆是由小灶供应,只是他不肯超过标准。”倪亮有些为难地道。
“郑主事是明事之人,你的品级都已超过他,而其因挂在皇城司之下,至今也只有五品,委屈他了。”赵轻叹口气道。
“嗯,属下也觉不公,郑主事的功劳远胜朝中的那些高官,不仅要隐姓埋名,还只能屈居于人下。”倪亮也不满地道。
“若是朝中官员皆如郑主事一般,也就没有了这么多的纷争!”赵颇为感慨地道。
“话虽如此,可对郑主事也太不公平。”倪亮却不顾小皇帝感伤,黑着脸道。
“呵呵,连你都看不公了,朕看来是真的愧对其了!”赵干笑两声道,“既然明着不行,咱们就暗着来,待朕亲政之后便为其进爵封侯。”
“陛下何事这么高兴?”赵一行人不觉已经到了地方,而郑虎臣业已在门前迎候,笑着施礼问道。
“好事,自然是好事了!”赵拉拉倪亮的衣襟让其不要多嘴,才拱手还礼道。
“今日是陛下请期之日,大婚将至,自然好事将近了。”郑虎臣笑呵呵地道。
“请期?今日是朕请期之日,吾早忘了。”赵皱皱眉,掐指默算了下确实如此,苦笑着道。
“陛下公而忘私国而忘家,属下敬佩之至啊!”郑虎臣再施礼道。
“朕可不敢当,倒是郑主事兢兢业业,令朕敬服。”赵上前相搀,一语相关道。
将小皇帝送到这里,倪亮连院子也没进便告退而去。院落并不大,过去应该也是办公之地,中间是主官的办事之所,现在改做审讯之所,左右偏间分别作为事务局和刑部、大理寺派员的办公之所。院中东西厢房则作为关押人犯的监所和看押士兵的值房。
后院则是赵的临时休息之地,由侍卫营担任警卫,并有几个小黄门在其中负责侍候。待赵进屋,这里早已生起了火盆,将屋子烘的暖暖和和,而自有小黄门帮着他除去外边的大氅和靴子,并送上热茶,摆上了点心,他让郑虎臣、陈墩围着矮几坐下。
“朕听倪亮言,汝又是一夜未眠,切记要注意身子,勿要太过辛苦!”赵看郑虎臣两眼挂着血丝,关切地道。
“谢陛下,属下身子还好,早晨也睡了两个时辰,无妨。”郑虎臣摆摆手道。
“嗯,朕已经让倪亮收拾出一个院子,晚了可以在那边休息,再说也不必事事躬亲,这几个小虾米有下边的人对付就行了。”赵言道。
“这……如此小事还劳陛下挂心,属下惶恐。”郑虎臣听了低头施礼,颇为感动地道。
“诶,汝之功劳朕一直记挂在心,收复江南事务局的作用远胜朕的两个军,即便有人以中原三十州之地相易,朕都不会答应。”赵摆手道。
“陛下,那属下值几个州?”陈墩听了凑趣道。
“若是蒙元以一下县相易,朕就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赵笑着道。
“陛下,这也太过偏心了!”陈墩一听就急眼了,瞪着两只眼道。
“陈统领,陛下是开玩笑呢!”郑虎臣见状道,“汝若是有难,只怕陛下会第一个领兵前去救你,哪怕是千山万水,绝不会迟疑的。”
“不相信,吾一条不及一下县之地的贱命,哪里值得陛下亲征啊!”陈墩心中虽然知道郑虎臣说得不假,但脑袋依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叹道。
“不要理他了,昨夜审讯可有成果?”赵白了陈墩一眼,转而问道。
“陛下,昨日李宽终于吐口称其被丁琦抓住了把柄,其以此弹劾相威胁,才受其安排前去扰乱东宫改造,却不知丁琦要借此参陛下侵吞国孥之事!”郑虎臣回答道,“于是属下又再次提审丁琦,此贼却也嘴硬,虽然承认了指使李宽之事,却不肯招出指使之人,只说是为国言事。”
“那其他几个人呢?”赵轻笑下问道。
“那几个起初还想继续抵赖,一顿板子下去便说了,皆称是受丁琦蛊惑,在酒后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在奏疏上署名的。”郑虎臣回答道。
“呵呵,一个六品的御史便能让他们皆听从安排,这事情谁会相信,其中定还有隐情!”赵冷笑着道。
“陛下所言正是,属下亦是这么以为。派人从外围清查之后,发现并非如他们先前所言的毫无深交,而是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指向一人。”郑虎臣点头道。
“吏部左侍郎王真!”赵言道。
“哦,陛下已经知晓了?”郑虎臣惊讶地道。
“非也,而是当初应知事和江尚书根据涉案的几个人情况分析之后的猜测之言,只是并无实据,只是想证实一下,他们的猜测是否准确。”赵摆手否认道,但也从其表情中知道,老头儿分析的不错。
“应知事所推测的不做,此事应与王真有关。这些涉案之人不是其同乡,便是受其推荐重新入仕的,且私下往来密切,尤其是丁琦向来以其门生自居,常常出入王真宅邸。”郑虎臣言道。
“于是属下一边连夜调集人手收集王真的情况,一边再度审讯丁琦。大刑之下,其供出此事正是王真授意,由其联络同僚,具体实施。而调查王真那边亦有了结果,其在行朝迁回临安后就开始有意网罗党羽,并利用自己的权力将他们安插到各部省,由于他们经常在南屏山以诗相会,便自称南屏社,已然形成一党,在朝堂上互通声息,相互庇护。”
“既然已经确定王真是主谋,为何不将其拿下呢?让他跑了岂不坏事。”陈墩急道。
“陈统领,王真乃是朝廷三品大员,没有敕命怎么能擅自抓捕审讯。而那时已是三更,吾亦无法入宫请旨啊!”郑虎臣解释道。
“郑主事,陛下不是赐给你腰牌了,可以随时入宫见驾之权吗?”陈墩又道。
“陛下赐下金牌不假,却非紧急怎能滥用!”郑虎臣笑笑道。
“你真该跟着郑主事历练几年,否则永远改不了玩世不恭,行事莽撞的脾性。”陈墩还要再说,却被赵打断道,“当下是否发现王真有与蒙元勾结的迹象呢?”
“禀陛下,暂时还未发觉其有勾结敌邦及和敌方往来的证据,还有待进一步探察。”郑虎臣答道。
“嗯!接下来郑主事有何安排?”赵点点头,他最为担心的就是朝臣与蒙元勾结,那便不是人民内部矛盾,而是敌我矛盾,自己想不开杀戒都不可能。
“属下以为应该继续深挖,查清其弹劾陛下的目的何在,并摸清其党都有何人,涉案者有谁?而不是急于结案!”郑虎臣回答道。
“嗯,那汝以为该怎么查?”赵略一沉吟道。
“陛下,属下以为应同步进行,一方面继续暗中调查其是否与敌相勾结,一方面继续调查涉案人员。”郑虎臣想想道,“当下属下以为可以用打草惊蛇之法,先行释放两名不明内情的涉事者,却又不断传唤南屏社中的相关人前来问询,让其摸不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