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会怕他?只怕是忌惮其父、伯吧!”程素冷哼声道。
“也许吧!”吴曦笑笑没有再多言。
“余者,各自落座吧!”赵昺这才挥了下手对众人朗声道。
众女这才依此入座,自然是通过复选的五人坐于前,吴曦、雷妍分坐于左侧首座和次位,程素和王妤分座于右侧首座和次位,章屏左右却有些不知所措,吴曦招招手让她在自己身后落座。其他人这才按照长幼分别落座,王德见状让内侍们先送上酒饮和糕点。
“李姑娘,这是桂花糕,在琼州是吃不到的,尝尝看,可合口味!”赵昺见李三娘甚是拘谨,跪坐在那里身子都不敢动,更不要说取食了,他指着盘中的糕点笑笑道。
“谢陛下!”李三娘听了扭脸略一施礼,这才拿起一块糕点咬下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啊?”赵昺看着其吃下问道。
“嗯,真的很好吃,入口清香无比,却又不过于甜腻。”李三娘品了品后点点头道。
“李姑娘不必过于拘束,想你在琼州治理一方,十数万户俚硐哪个敢不服气;在军中统领数千精兵杀伐果断,攻城掠地战无不胜,难道还会被这种场面唬住,尽管随意些,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让朕都觉得不认识了!”赵昺看其露出丝笑意,又言道。
“哦,原来琼州各个俚硐皆是姐姐的属下啊?早知道就能入山去玩儿了,可惜那时与姐姐不熟!”陈淑听了插嘴甚为遗憾地说道。
“待来日再去也不晚,只要有我大宁寨的令牌琼州三十六硐出入无忌,任你玩耍!”李三娘笑着对其说道。
“好啊,好啊!”陈淑听了连声叫好道,完全没有顾忌到场上众人,“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琼州啊?”
“这难道江南不比琼州好吗?”赵昺听了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转而问道。
“不好,琼州多好啊!大家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哪里像现在心眼儿一个比一个多。”陈淑愤愤然地道。
“哈哈,那个时候哪里是说说笑笑,朕记的总是被你追着打,到了哪里都是鸡飞狗跳!”赵昺听了忍不住笑着道。
“谁让你小时候那么胖,跑都跑不快!”陈淑翻了个白眼儿道。
“呵呵,小的还记得在御舟之上,陈姑娘领着陆相家的公子、徐尚书家的孙子及张枢帅的小公子一帮孩子,追得陛下四处躲藏,结果被陈侍郎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关在舱中不准出门,其他家的孩子也都挨了板子!”王德这时也凑趣道。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陈淑听了却是叹口气抱怨道,“想那时候整个行朝几乎都在御舟之上,各家也都住在一起,时时见面,现在到了江南连个面儿都碰不上,想说说话都不可能了。”
“如此说来,陈姑娘也见过崖山大战了?”李三娘听了问道。
“当然了,那时张贼弘范入寇,几乎天天都有战斗发生,每日杀声震天,炮声不断。”陈淑颇为自豪地道,“对了,那日战败张弘范时我也见了,陛下指挥着御舟连连击沉敌船,撞开船阵,追击张弘范的座船,将其截住后,陛下三言两语就羞得其自杀于船头之上。那时我才知这小胖子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瞎说,你那时肯定躲在舱中,怎么会见到我骂张弘范?”赵昺摆手道。
“我当然见了,不信去问陆家小七,他吓得腿都哆嗦了。我还看见倪大个子跳过船去割了张弘范的脑袋,他现在用的那把刀就是其的,对不对?”陈淑听了不服气地反驳道。
“不错,没想到你的胆子还挺大!”赵昺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从那时陈姑娘是不是就怕了陛下了?”李三娘被两人勾起了兴趣,笑着问道。
“嘿嘿,她啥时候怕过朕,还是照打不误,这几年才好些了!”赵昺苦笑着道
“原来陈淑与陛下竟然有如此渊源,怪不得陛下对其关爱有加。”三人在前说笑,并未避讳众人,吴曦听了轻声道。
“没想到陈姑娘与陛下竟然是青梅竹马,还曾在一起同生共死,真是让人意外!”雷妍接话道。
“怪不得陈姑娘不惧宫中的那些教习,原来她自幼就经常出入宫中,与都知都是相熟的!”章屏怯生生地道。
“是啊,她连御前都帅都敢直呼绰号,若非交情深厚,又怎敢如此!”雷妍轻叹口气道。她扭脸看看吴曦也是脸色黯然,显然众人谁也没想到会突生变故,从中杀出了这么一个有力的竞争者,看来立后选妃还有极大的变数。
“陛下,奴婢程素想献舞一支以助今日之幸!”正当此时,突然程素站起身道,将众人的目光皆吸引过去。
“准!”赵昺扭过头看看程素,点点头道。他今日故意为之就是想看看众人有何表现,才旁若无人的与陈淑二人聊天,大谈他们三人的关系,现下看来程素最先沉不住气了。
“陛下,准!”王德立刻高声宣道。得到许可,程素与在旁的乐队低语了几句,又叫过几个舞伎一同到了场中间,抬手示意乐队开始。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熠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随着乐声想起,程素樱口微张,身姿扭动,手持利剑边唱边舞,几个歌舞伎也随声伴和。
“其倒也有些功底”赵昺向场中看去,其跳的的正是公孙大娘舞剑,看了会儿轻声道。
来到这个时代,赵昺不得不适应宴饮时的歌舞表演,虽然他并不喜欢,但是久病成医也渐渐能看出些门道了。宋代的宫廷少有独舞,而是主打队舞,舞群主脑,称竹竿子,因他手执五彩竹竿,类似指挥,领舞五人,称为花心,具体舞蹈,各位可以参看美国节日游行鼓乐花车巡游。至于宋朝周边辽夏金舞蹈,充其量不过那些贫民街区里美籍非洲人,跳来取暖的嘻哈街舞而已。
宋代经济发展,社会和谐,勾栏瓦舍遍布市井。如果把之前汉唐时代乐舞比作旧欧洲古典音乐,民间乐舞恰似新大陆音乐剧。市民阶层喜欢看的是有故事情节的音乐剧,最流行的剑器舞,一是根据楚汉故事改编的鸿门宴,一是就是根据唐人诗词改编的公孙大娘舞剑。
此诗表现的是诗人回忆当年观看卓越舞蹈家公孙大娘跳剑器舞时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她舞动着剑器,突然间银光熠熠,剑影闪闪;她箭步跃起,剑尖剌天,就像后羿射落了九个太阳;她飞腿翻腾,恰似帝王神仙驾着蟠龙飞马在云端翱翔;迅猛时雷霆万钧,收拢时天地寂然无声。舞罢收剑,那剑刃犹如平静的江河湖海,凝聚着一道清光。
但是程素的剑舞在赵昺看来其虽有舞蹈功底,看其娴熟的动作也是颇下了番功夫的,可舞与武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舞姿倾向于柔美,完美的展现出了其身段,不过却少了诗中所表现的剑一舞动便便惊动了四面八方,天地也随着剑舞的起伏缓急而变色的犀利。更达不到翩翩轻举,腾空飞翔;雷霆收怒,声势收敛;好象江海风平浪静,江海凝光的意境。
所以在赵昺这个外行来看失了精髓的舞蹈跳的再好看,也是有形无神,先落了下乘,即便能凭借技巧来弥补一二,也终让人有味如嚼蜡的感觉。而在此时此地,不禁让他由舞及人多想一些,皆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其若是入宫当个花瓶却无不可,但是一个不甘心只做花瓶的人就危险了
第866章 谁服谁()
宋时的中秋之夜,仰望着月中丹桂,闻着阵阵桂香,喝一杯桂花蜜酒,已成为节日一种美的享受。虽然在寺中无法沾荤腥,吃不到秋蟹,但是集庆寺的素宴也不错,稍缓菜便一道道送了上来,而宫中有宴必有歌舞,除了教坊司的歌舞伎们,秀女们也是轮番上阵,却也丝乐声不断。
“苏姐姐以为这唱的如何?”即便前世赵昺对于歌舞也只是看个热闹,不看介绍根本不知其意,而这古典舞更是如此,他扭脸问在身后侍奉的苏岚道。
“陛下,奴婢见识浅薄,哪里敢点评贵人们。”苏岚持壶给小皇帝斟上酒,轻笑着道。
“姐姐一向谦逊,朕可是听过姐姐鼓琴唱歌,连我这个一窍不通的都觉的比他们的唱的好听!”赵昺砸了口酒,又吃了口菜道。
“陛下勿要浑说,奴婢的雕虫小技怎能登大雅之堂!”苏岚依然笑着道,可看看餐几上的菜碟却皱了皱眉,“陛下还是要文雅些,不要净盘。”
“从早晨迎候太后,然后又陪着祭奠太皇太后,太后要禁食一日以示孝心,朕也只能陪着,祭月分餕也只吃了半块月饼,其余的都叫那位给抢去了,而今天的盘中菜也只够两口吃!”赵昺扫了眼餐几上空荡荡的盘子做出副怨我啊的样子,苦笑着道。
“陛下”苏岚看着小皇帝有些无奈地叹道。以她对小皇帝的了解,盘中的菜只有平日的一半,这多半是其故意为之,而至于有什么目的她还没想明白,但想其也绝不会无的放矢。
“好,朕知道了!”赵昺看其样子立刻心软了,连忙点头又转向陈淑岔开话题道,“陈姑娘,这桂花蜜酒虽说却也不能多饮,喝醉了小心挨骂!”
“才不会呢,这酒我一个人就能喝一小坛!”陈淑扭脸笑道。
“诶,她们都又唱又跳的,你那么好热闹,为何上场表演一个呢?”赵昺指指场中问道。
“她们那也叫歌舞,太过逊色了,我才不和她们一起丢丑!”陈淑不屑地道。
“你还说人家不行,朕看是你什么都不会,自己害怕出丑。”赵昺笑着道。
“才不是呢!陛下小瞧人。”陈淑立刻便急了,瞪着眼噘着嘴道。
“朕与你相识这么多年,就从未见你唱过歌、跳过舞,何来小瞧,分明就是没有瞧过!”赵昺摊开两手一本正经地道。
“你”
“陈姑娘,陛下是故意逗你,不要睬他。”苏岚看两人斗嘴,而陈淑眼看就急眼了,连忙替陛下解围道。
“哦,这王姑娘跳的十分不错啊!”说话的功夫,王妤上场献舞,赵昺的眼神立刻被吸引过去了。
当然以赵昺的审美水平绝对看不出跳的是什么舞,但是美丑还是看的出来,尤其是那双期盼已久的大长腿。但见王妤舞裙窄而瘦长,裙子提的很靠上,直至胸乳。外边罩着件轻柔而透明的纱衣,雪白的肌肤和粉红色的抹胸隐约可见。
衣着虽然简洁,且没有过多的装饰,可是完美的勾勒出了其完美的曲线,衬托着双大长腿。更有一种雍容华贵之美,正如唐诗中“慢束罗裙半露胸”的意境。长腿、翘臀,前凸后翘的完美的高挑身材及白皙的皮肤对每个男人都极具杀伤力,何况赵昺这个两世老光棍儿,但他觉得这种美,美的高贵而让人不忍亵渎。
王妤没有选择此前传统的群舞,而是独舞。在乐声中翩翩起舞,舞动的节奏也由慢到快,舞姿轻盈柔美,婉曲柔媚、温馨雅致、曼妙舒缓。惟妙的旋转像雪花飘舞,矫健的前行像受惊的游龙。美眉流盼说不尽娇美之态,舞袖迎风飘飞带着万种风情,垂下的双手像柳丝那样娇美无力,舞裙斜着飘起时仿佛白云升起。劈叉抬腿,起跳旋转这些自然就不用说了。
在赵昺眼中,舞蹈虽然没有他熟悉的抖胸秀长腿,扭腰秀屁股的现代舞魅惑风格,但王妤总能将协调性与优雅结合到极致,将不断变换的动作表现的那么和谐,丝毫让感觉不到突兀,体现出了另外的一种婉转卓悦之美,也深深的将他吸引住了,大有一种立刻将其拥入怀中亲热一番之感。
“陛下,王姑娘跳完了!”
“哦,好,赐酒!”曲终舞毕,赵昺让陶醉其中,得了苏岚的提醒才醒过闷来,拍案叫好,令人赐酒。
“谢陛下!”王妤叉腰蹲身垂手施礼道。
“免礼!”其蹲身之际,曼妙的身材尽显,赵昺不禁起身抬手,舔舔嘴唇道。
“陛下,是不是叫王姑娘上座陪侍啊!”但见谢恩后的王妤捧着赐下的御酒回座,小皇帝的眼睛还停留在其身上,苏岚轻声地问道。
“不必了,朕是不是失态了!”赵昺扭脸讪笑着道。他也意识自己刚才肯定是一脸猪哥相,就差喷鼻血,流哈喇子了。心中也只能暗暗以英雄难过美人关为自己开脱,自己可是面对万马敌军都面不改色的,却没想到今天见了美女竟然未能把持住,露了怯。当下还能以其跳的好来遮掩,若是再招过来陪酒那好色之徒的帽子就算是戴定了。
“还好。”苏岚面无表情地答道。
“嗯。”赵昺听了放下心,苏岚说还好,那么就说明自己并没有尽显丑态。可又觉哪里不对,刚刚其话音中好像带了丝酸意。而他马上发现问题要严重的多,王妤一只舞罢,全场竟然无人再敢主动献艺,而看向自己的眼神经都带着些幽怨。想想前边亦有诸多的秀女献艺助兴,自己连声好都没有,现在又是叫好,又是赐酒的,显然引起了众怒,或是余者觉得自己艺不如人不敢上场了。
“你看其得意劲儿,真让人生气,也只有苏姐姐能压她一头了!”果然,陈淑最先沉不住气了,可又自觉不是对手,开始鼓动苏岚上场。
“陈姑娘,奴婢那点微末之技,就不必献丑了!”苏岚微微笑笑婉言拒绝了。
“那就任其其嚣张吗?一支舞就让场上万马齐喑了!”陈淑听了急道,却又毫无办法。
“我也好久未听姐姐弹琴了,今日便露一手,也让这些人知道我内宫之中并非无人!”赵昺其实觉得王妤并非像陈淑说的那样不知深浅,其还是很低调的,只是淑儿觉得心中不服才看其不顺眼。而他帮她说话其实也是在帮自己。
“既然陛下有命,奴婢岂敢不遵!”苏岚垂首施礼道,“奴婢还想劳烦陈姑娘和李姑娘以萧、笛相伴,望陛下恩准!”
“好,我吹箫,李姐姐吹笛。”不等小皇帝回话,陈淑已经急不可耐的替其做主了。
“李姑娘以为如何?”李三娘是否会吹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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