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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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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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公是说其中有诈?”陈宜中看了来人一眼疑惑地道。此人也可以算是大宋的旧臣,曾做过一府通判,后投奔行朝,又随他一起出走占城,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在域外之地却显示出了其才能。其不仅精于谋划,且擅于处理各方关系,打理俗务,逐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而此次归国一直靠其四处奔走,出谋划策才有了今日的局面,门客们都以‘军师’视之。

    “不错。”蔡睿捋捋已经花白的胡子道,“当日给赛猛虎服下的药,与给陈氏主仆吃的是一样的药丸,他们皆已毒发身亡,其怎可能独活。而小皇帝不过是借死人之口行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蔡公要知道那是在皇宫大殿之上,宫中太医院中不仅有杏林圣手,且小皇帝也精于医术,数次将濒死之人救活,也许他们为其解了毒呢!”陈宜中仍不放心地道。

    “主公,不可能。”蔡荣笑笑道,“当日吾算准了时辰,早在进书仪开始前亲自看着其吃下了毒药,应该在行刺后一刻钟内发作。那时药性早已发作,渗入脏腑,若能将其救活除非神仙下凡,因而吾断定其早已毒发身亡。”

    “嗯,蔡公神机妙算。”陈宜中听了其分析长出口气,心下安定不少,“如此说来,小皇帝是借此机会栽赃蒙古人,以此来拒绝和议,从而破坏我们的计划。”

    “主公所言不错,但吾以为不只如此,小皇帝是想借此查出是谁在行刺。”蔡睿言道。

    “哦,此言怎讲?”陈宜中不解地问道。

    “主公,此次我们计划的极为周密,陈清的身份是真的,其家藏碟谱也是真的,且主仆皆已被灭口,宅院被大火烧为白地,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要赛猛虎一死,所有线索就全部都断了,这个案子就是个无头案。”蔡睿言道,“小皇帝也真够聪明,用了个一石二鸟之计,其发现刺客死了后便立刻封锁消息,并称其还活着,且已招供。一者可以嫁祸蒙古人;二者可以钓出真正的刺客。”

    “他如何钓呢?”陈宜中急问道。

    “若是谋划者得知刺客未死,肯定惊慌失策,忙着确定其生死或是准备灭口。所以我们当下只要按兵不动,其就没有办法,因此现在绝对不能慌,而是静观其变,不要中了其诡计。”蔡睿言道。

    “对、对,蔡公真是智高诸葛。”陈宜中听罢顿觉漫天的阴霾顷刻散去,大笑着道。

    “主公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门下怎敢当。”蔡睿退回施礼道,“说起来还是门下的过错,吾没有想到小皇帝居然如此狡猾,遇刺之后仍有急智,从容布下圈套,吾过去真是小视其了。”

    “是啊,当年其仅五岁,吾数次施计都被其死里逃生。如今其羽翼已丰,更难对付。”陈宜中恨恨地道。

    “主公勿要担忧,此次小鬼头虽然借机砸了蒙元使团的驿舍,想要挑动民意拒绝和谈,不过对我们未必是坏事。如此一来留汉谋将更加依赖于主公,那我们就可借机提条件,不愁其不就范。”蔡睿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言道。

    “蔡公,今天的小报你可曾看过?”陈宜中听了却没有再高兴起来,从书案上随手拿过几张小报递给蔡睿苦笑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仅发布声明称己方绝对没有行刺小皇帝,还要遣亲王为质以表明和谈的诚意!”蔡睿接过小报一目十行的看过,发现每张的头条皆是这个内容,而他也不淡定了,鼻尖冒汗道。

    “小皇帝在事件发生后便遣徐宗仁前往驿馆,将他们转移到了同文馆,并设宴压惊,不知道他们席间谈了些什么,今日态度就大变,难道是怕了不成!”陈宜中叹口气道。

    “又被这小鬼头算计了想当年蒙古人是何等嚣张,只有我们遣人为质的事儿,哪有他们遣亲王为质的事儿,看来蒙古人是真怕了。”蔡睿将报纸仍在了书案上嘴角抽抽了两下,猛然又想起了什么急道,“主公这里不能再待了,小鬼头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要尽可撤离!”

    “怎么?被他们发现了!”陈宜中大吃一惊地道。

    “吾尚不敢断定,但是最好还是避一避。”蔡睿沉吟片刻道,“一者留梦炎为了澄清自己将我们出卖给了小皇帝,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二者,吾以说过其是想以死人钓出真正的主谋,主公这几日是不是已经遣人四处打探消息,若是被其盯上就完了。只是当前吾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但还是要避一避,以防不测。”

    “如今各处盘查甚紧,我们如此多的人一同出城太过显眼,不免自露行踪。再者汝只是猜测,吾以为还是看看再说。”陈宜中皱皱眉言道。其实他也想走,但是再次转移就要重新寻找住所,可如今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购置一套宅院的钱了。

    “主公,还是小心为妙,起码汝要暂避一时。”蔡睿再次劝道。

    “唉,没想到吾竟然也有这一天!”陈宜中长叹口气道

    陈宜中为钱所困,连生死都置之度外。而此刻的赵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前兜里揣着几万贯就觉得日子能好过一点了,可现在即便府库中的税赋以千万贯计,他仍觉得手头紧,每次批钱手里的笔都能攥出水来。而现在还未到夏税入库的时候,国库已将见底,全靠左藏库支撑才能保证正在筹建的匠作坊及军器监不停工。

    按说如今宋军占据江南的江浙、福建、湖广和江西四个行省,乃是当前中国最为富庶的地方。且与蒙古征服金朝不同,元朝对南宋的征服战争并没有对南方社会经济造成破坏性影响,南方经济文化发展势头也没有中断。由原浙西、浙东、江东、福建四路组成的江浙行省,辖境北起长江,南包福建,东始大海,西至鄱阳湖,也是原南宋统治最核心的区域,社会经济文化也最为发达。

    对此元人有一个很好的概括:江浙行省视诸省为尤重,土地广,人民众,政务繁,而钱谷之数多也,朝廷之所注倚。赵昺查阅过蒙元旧档,这个行省在其户部登记在册的钱粮户数为一千二百余万户,而其中江浙就有近六百万户,占据了近一半。天下岁入粮数,总计一千二百余万石,江浙省就有四百四十万石,占据了三成;江南三省最高入钞十五万锭,江浙省又占了三分之一,其中尚未包括各地封主留存的钱粮数。

    但是赵昺仍觉得不够花,眼看着自己的左藏库也是一点点的萎缩,而接下来为景炎帝修建陵墓,为各军发放夏装,新军配发武器及即将开始的科举考试等就在眼前,这些都不是几个小钱能打发的。可他最大的生财之道就是从私盐中抽成,但是随着收复江南,他的走私盐生意也难以为继了,隶属事务局的盐枭大部分转入了各州府的巡检司,成了查缉私盐的主要力量。

    “庄主事,内藏库尚有多少可以调动的资金?”赵昺想着国库有钱不如自己兜里有钱,既可以随时调动,也心安,便召见庄世林来见。

    “陛下,内藏库中除去那些珍玩、古董、店铺、土地等,尚存有金三十万两,银六百余万两,铜钱三十万贯及几十万贯的盐钞,价值约一千二百万贯。”庄世林默算了下道。

    “就剩下这么点儿了!”赵昺惊讶地道,他记的自己在琼州时可有近四千万两的私房钱的,这不到一年就花出去了三分之二还多。

    “陛下,这可都是有据可查的,属下未敢妄动一文啊!”庄世林看小皇帝一脸心疼的样子,苦着脸说道。

    “朕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一点点儿的竟然花出去了这么多,如此下去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不能坐吃山空,而是要想法生财了!”赵昺摸摸下巴道

第818章 生财有道() 
赵昺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想弄钱太容易了,一份诏令就能满足他的愿望,但是他的思想却没有那么堕落,依然想通过他的方式解决所需,不想做一个纯粹的‘剥削者’。可要维持大宋第一家庭的奢华生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有一大帮阔亲戚等着自己养着,若是让他们都指着国家养着,早晚还得走上老路,被天下人唾弃。

    如今这个时代天下之礼仍是盐铁,但是赵昺并没有沾边,而是将过去蒙元所拥有的冶炼场和盐场都收为官有,改由政府经营,并允许民资进入冶炼行业。因为现在盐税仍是国家重要税赋的来源,又牵扯到盐票的发行,因而必须由国家控制,否则将会造成金融秩序的混乱,所以起码在现阶段不会放开。

    另外一个赚钱的行业就是海外贸易,关税和商税仍是大宋主要的税收来源,历年都占到国家财赋的四成以上。不过若是转为官营则又有与民争利的嫌疑,会遭到那些老头子们没完没了的劝谏,自己不方便插手。此外自己倒是拥有大片土地的皇庄和林苑,可大家都知道土里刨食儿挣的那点钱不足以支付庞大的开支。

    所以赵昺想法是从周边行业挣点钱儿,即不会扰乱民生,免了诟病,又能从中取利。制造业收入比较稳定,看又无法获得‘暴利’,而临安不比琼州,排场也会是越摆越大,花销更是与日俱增的。靠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钱给外人看看,进行艰苦朴素教育还行,其实真正省不出来多少钱来的。

    “陛下,是不是想动用内库的钱作为本钱啊?”庄世林看小皇帝一个劲儿的问左藏库的余钱,猜测着问道。

    “嗯,银子在库中存着又无法生息,当然要将它们动起来!”赵昺点点头道。

    “动用左藏库的积存,陛下尚需慎重啊!”庄世林知道投资有风险,而小皇帝又爱行险,怕他一冲动将钱打了水漂,想了想道,“陛下,当前用钱的去处很多,为景炎帝修陵,且陛下亦将大婚,而当下我们接手各地驿馆皆需修缮,这都需要大额的花费,一旦库中空虚,岂不发愁。”

    “你尚不知朕要做什么,怎么就知道不会挣钱呢!”赵昺笑笑道。

    “这请陛下示下!”庄世林怔了下施礼道。

    “在数千年前,海外万里有一国,名叫巴比伦,因其国家火灾频发,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于是其国王命令僧侣、法官、村长等收取税款,作为救济火灾的资金。一旦发生火灾造成损失,便从所收取的税款中拨付赔偿,用于修建新的房屋。”赵昺说道,“后来此国又为了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规定某位货主遭受损失,由包括船主、所有该船货物的货主在内的受益人共同予以分担。”

    “陛下所说的方法与我朝的常平仓的作用类似,但又如何从中取利呢?”庄世林听了想想仍然不解道。

    “朕是让你效仿其做法,却非这样操作!”赵昺有些着急地道,“你当知在海上行船存在着风险,弄不好就是船毁人亡,朕的意思是简单的说就是商船在出海前在我们这里缴上一笔钱,而其一旦在海上出事,则由我们进行赔付,若其一路平安,其缴纳的银钱就归我们所有了。”

    现代的人听了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保险’,其实这并不是近现代的产物,确切的说数千年前就有了雏形。人类社会从开始就面临着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侵扰,在与大自然抗争的过程中,古代人们就萌生了对付灾害事故的保险思想和原始形态的保险方法。

    除了赵昺刚才说的,公元前二千多年前,古巴比伦王国国王命令古埃及的石匠成立了丧葬互助组织,用交付会费的方式解决收殓安葬的资金。古罗马帝国时代的士兵组织,以集资的形式为阵亡将士的遗属提供生活费,逐渐形成保险制度。随着贸易的发展,古巴比伦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时代,商业繁荣,为了援助商业及保护商队的骡马和货物损失补偿,在汉谟拉比法典中,就规定了共同分摊补偿损失之条款。

    布匿战争期间,古罗马人为了解决军事运输问题,收取商人高额的费用作为后备基金,以补偿船货损失,这就是海上保险的起源。而在中世纪意大利出现了冒险借贷,冒险借贷的利息类似于今天的保险费,从萌芽时期的互助形式逐渐发展成为冒险借贷,发展到海上保险合约,发展到海上保险、火灾保险、人寿保险和其他保险,并逐渐发展成为现代保险。

    赵昺知道保险的存在必须符合几个条件,一是必须要危险的存在,这是基本条件,没有风险谁会花那个冤枉钱;二是必须对危险造成的损失给予经济补偿,这也是吸引人的条件;三是有互助共济的关系,且分担金必须合理。而当前海上商贸最为符合这几个条件,且巨大的流量也能保证能够盈利。

    “陛下,若是费用受的过高,商家不堪重负,没有人会掏钱;而若是收的少了,其一旦出事,我们岂不赔钱了!”庄世林摇摇头道,认为不可行。

    “唉,你要知道若是只有一艘船掏钱,我们是肯定没有赚头,但是多了收的钱也就多了,而不可能所有的船都会同时出事,收的钱不可能一次全部赔付出去,这之间存在的数量差就是我们的赚头。再有那么多商船收入与赔付支出之间存在时间差,这些钱也可为我们所用,可以贷给需要钱的人,这又是一笔收入。”赵昺解释道。

    “哦,属下有些明白了。”庄世林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陛下,若是这些人谎报,没有丢失货物却说丢了,船没沉,却又说沉了,我们又如何验证呢?”

    “这种情况当然不能排除,可我们可以在他们途径的主要港口派驻人员,或者信誉良好的商家协助验证,没有他们的认证,我们便不予赔付就好了。而对于那些没有信誉的商家,干脆予以拒绝,根部就不受理。”赵昺回答道。他清楚骗保的事情在现代也没有断绝,但是也没有哪一家保险公司因此倒闭,反而是他们赚的盘满钵满的。

    “陛下,若是真能运作起来,确实可以赚钱,毕竟海上行舟风险极大,一旦出事人货两空,只要价格合理大部分商家还是愿意掏钱买份保障的。且经过复国之役后,大的海商基本损失殆尽,而那些小海商又无力购置船只和货物,我们正可以将钱再贷给他们,两边取利。陛下真是好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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