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条路,而他的实力也正是抢一回壮大一回。起初只不过弄了鞑子三艘船,他就靠此起了家,弄起了一支军队;再抢广州,使他的实力迈进了一大步,壮大了帅府军;再后印假钞,变相的抢了忽必烈一大笔钱,助他装备起了一支迈进火器时代的军队,还打败了张弘范,治好了他的心病。
赵昺是食髓知味,虽当上了皇帝,却是贼心未改,一旦没了钱,首先想到的就是抢,且是越抢越光明正大。不过抢哪,他也考虑过了,占城和越李朝这两个邻居离着近,却穷得很,到了现代都没脱贫,还伸手四处要饭呢;打劫商队倒是一条道儿,不过那是饮鸩止渴,自毁前程,且名声不好,自己好歹是当了皇帝的,还是要顾忌名声的,当然要是真能筹集到复国所需,他也不怕臭名远扬,只是‘羊’还不够肥而已!
好抢的都太瘦,那只能将目光瞄向沿海的几座城市,广州、福州、潮州规模不小,但现在几经兵火都不比从前了,且他们都刚刚吃了苦头,都加强了陆地上的兵力,打下来也是成本太高,顶多落个名声却没有实惠。当然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情,赵昺也不愿意做,也不能做,这种仗只会越打越穷,死的更快些。
挑来选去,赵昺的目光落在了泉州,那里可以说是‘和平交接’的,基本没有到到战火的波及,且早在几十年前其商贸地位已经超过了曾经的第一大港广州,现在已经雄踞世界第一商贸港口。而那里还有排名赵昺财富榜第二名的蒲寿庚。
而他之所以放过了第一名,主要其是忽必烈,其远居大都,要想坐船到那还得等将大运河修好,走陆路又太远,而自己暂时又打不过,只好先放其一马,捏捏蒲寿庚这个软柿子了。这小子家里几代人当海商,其又把持市舶司多年,据说家中财物比临安的内藏库不差多少,富可敌国说的就是他了。抢了其自己估计也能躺着花几年了。更不要说现在正是海外商船陆续抵达之时,各种物质都极为丰富,走一遭什么都不缺了。
另外打泉州除了钱之外,当然赵昺还有其他考量,那里曾经是赵昺当皇帝之前的封地,而自己心腹亲军中又有不少泉州籍官兵,因此群众基础好,能够做到一呼百应;再有泉州也是大宋皇族的伤心之地,也是深埋在众臣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来总觉的出不了这口恶气,所以会得到大多数臣僚的支持,太后的恩准。
最为关键的是沿海的元军水军都刚刚赵昺被灭,正在重建的也难以形成战斗力,泉州无法从海上得到增援,而他们就免了腹背受敌,即便事不可为也能全身而退。此外泉州只有蒲寿庚的私军和叛变的左翼军防守,兵力薄弱,离泉州最近的就是敌福州行台的唆都部,虽然战斗力强但兵力并不多,只要运筹得当应当能挡住其增援,攻下泉州的……(。)
第451章 自知之明()
打定主意的赵昺在其后的聊天中有意无意的透漏出自己欲打泉州的意思,对此陆秀夫的表现不出他的意外,除了担心像前两次无功而返外,对攻打泉州并无异议,但还是做了有保留的支持。赵昺却不担心,因为其同样清楚远水灭不了近火的道理,明白打下泉州后可以使行朝的经济状况大为改观,并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再为钱发愁,那样其这个宰相当得才能顺心。
不过陆秀夫心中却是暗骂小皇帝太狡猾,其先以修建盐田快速获利为饵将自己引进坑里,逼着他不得不同意其插手朝政,可转脸便又告诉自己其还有更快‘致富’的法子,弄得你心痒不已,他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又在给自己挖坑、设埋伏。前边让其赚了也就赚了,说出的话总不能再收回去,因而看看他其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花招,待摸清了底细再做决定。
而后几天陆秀夫不敢再轻易找陛下聊天了,唯恐再被这小子给算计了,赵昺也没工夫在搭理他们,他要先为建盐场选址做好准备工作,场址首先海水的含盐量要高,能达到晒盐的标准;再者交通便利,便于成品的外运和物资补给;还有就是能避开台风的侵袭,以免毁坏盐田;最后就是不能占用可开垦的荒地,且要有足够大的面积。其中含盐量高是最为重要的,否则费工费力不说,产量还低。
这个时代现代化的测量仪器是不要想了,赵昺只能土法上马,当初参观时他又没有记住那种用于测量卤水浓度的‘仙草’名字,只能另辟他径。当前的人要根据经验的积累来寻找到合适物体作为浓度计,并引为秘密,可在他看来现代上过初中的学生都能看破其中的奥妙,老盐工们利用的不过是物体和液体密度与浮力之间的关系罢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原理罢了。
“陛下,你又要钓鱼吗?”王德看陛下做了几个小木球,并在上面打了孔,插入一根细木片,样子就如同一支鱼漂。他想着小皇帝一定是觉得旅途寂寞,又想去甲板上钓鱼了。
“不是,现在哪里有闲心钓鱼,你去给我多找些粗海盐来!”赵昺将一块称好重量的小铅块镶在一支‘鱼漂’的末端,头也没抬地道,“哦,在给我找大桶来。”
“是,陛下!”看着小皇帝忙碌的样子,王德答应一声令人赶紧准备好送来。
少时东西便备齐送到了门口,王德的脸立刻黑了,那些人给他送来了整整一袋子盐,少说也有百十斤。而这间工作室是陛下最为看得重的地方,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就是打扫也都是王德亲自动手,可现在这些东西自然只能由他亲自搬进来了。
“去,再弄几桶清水,每桶水都要称过,要正好十斤一桶,千万不要错了!”赵昺看着王德将要的盆和盐都准备好了,抓了把盐看了看,盐的颜色灰白,又用手指捻了捻,里边含有泥沙,正是没有经过过滤和提纯的粗盐,想是厨房里用来腌菜、腌肉用的。他验罢满意的点点头,指指木桶又说道。
“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王德吩咐人把水送到,又一一的拎进来,他不解地问道。
“称海!”赵昺让王德将水都倾倒到大桶里,笑笑说道。
“称海?!”王德一听就愣了,小皇帝是不是疯了,竟然要用木桶称海的重量。
“傻家伙!”赵昺笑笑道,将手中弄好的‘鱼漂’一一放进桶中,待水面平稳后在杆儿与水面平齐的地方做上标记。然后他又在纸上演算了一番,让王德称了一斤二两的盐放入桶中,并不断搅拌待盐全部溶解后,再次将‘鱼漂’投入其中,再次做上标记,如此反复多次后才作罢。
“陛下,好了?”王德见陛下终于停了手,他擦擦汗问道。
“好了,抬出去吧,再让人弄桶海水来!”赵昺随口道。
“哦!”王德答应声道,心里不住埋怨陛下这哪里是称海,分明是折腾自己玩儿呢,想想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开罪陛下啊!
“成了,就是它了!”这次赵昺又反其道而行之,称过海水后,又用鱼漂量过,再将海水熬干,把刮下来的盐沫称重,演算一番后松了口气道。他折腾了半天其实就是造了个测量海水的浓度计,虽然谈不上精准,但是用于测量卤水的含盐量是够了,当然还有其它的作用,如果能取得多个海域的数据,迷航时据此就能判断出自己所处的大概区域等等。
“陛下,这个有什么用?”王德忙乎了半天还不知道陛下弄了个什么东西,好奇地问道。
“这个作用很多,其中建盐场就用的到,我们可以据此判断海水和卤水中有多少盐,就能够据此知道该不该进入下一道工序,知道什么时候海水变成盐了。”赵昺尽量用浅白的语言解释给他听。
“哦,陛下真是厉害,只用这么个小东西就能将海水变成盐。”王德小心的拿过一支仔细的看看道,只见在杆子上标记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几个字,正是在多次加盐后分别测定的数据,他隐隐的明白了些。
“王德,朕想让你去盐务监当监军,怎么样?”赵昺突然说道。
“谢陛下,但……但小的不去!”王德听了眼睛一亮,谁都知道盐务监掌管盐的买卖进出,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只要稍微做点手脚一年下来弄个几万贯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为什么?那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啊!”赵昺有些惊诧地道。
“陛下,因为小的知道自己贪心,去了免不了会伸手拿钱。可这些钱都是陛下复国只用,若是拿了又良心不安,弄不好还会被陛下砍了脑袋,所以还是不去了!”王德施礼道。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赵昺看看王德笑着说道,但心中却是暗自琢磨自己有自知之明吗?现在他夺了军权,又插手政事,可自己真的有治理好一地、一个国家,打赢每一场战斗的本事吗,是不是太过贪心了……(。)
第452章 归来()
此后的几天赵昺虽仍时常与大家聊会天,但更多的时间是泡在自己的工作室中,不是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是坐在舷窗前看着大海发呆,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在谋划着什么,但是大家都隐隐感觉到小皇帝在回琼后一定会做出些大事来。
祥兴二年,二月二十二日,经过连续八昼夜不间断的航行,御船船队驶过涠洲岛进入雷州湾,赵昺端着望远镜遥看小岛,一年多前皇兄驾崩,自己在那里继位成为皇帝,而今自己再次经过小岛依旧自己却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个戚戚惶惶的小皇帝,却是暗中操作朝局的真正统治者。
“陛下,哨船来报,应帅领赵都统和刘都统率白沙水军前来护驾!”正当赵昺感叹时光飞逝,宦海沉浮的时候,陈任翁过来禀告道。
“哦,来的好快!”赵昺说着转向南方,远远的看到白帆点点正向己方船队驶来,他下令道,“升皇旗,挂相旗,列队相迎!”
赵昺一声令下,护军各船皆升起战旗,除值守军将、水手外全部于两舷站帮列队。陆秀夫等人一见都暗叹不已,此仪式乃是水军最高礼仪,陛下竟然以此来迎应节严,可见其在小皇帝的心目中的地位,而他也意识到可以左右陛下态度的人也只有应节严了,随即也让众臣更衣与陛下一同前往相应。
双方船队相对而行,很快便在前方海域相逢,琼州水军同样是仪仗铺开,军容严整,他们避开御船船队行进方向,然后分成两队调转船头向两翼展开随行护卫。他们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动作精准,整个船队就如同人之两臂一般,连陆秀夫和一帮门外汉看了都不禁安叫声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琼州水军列阵完毕,各船军将齐齐单膝跪倒高呼万岁,一时间呼声震天,响彻云霄,不由的让人精神一振。
“臣参知政事,兼琼州制置使令琼州众将前来迎驾,万岁、万岁、万万岁!”列队完毕,应节严乘一艘快船赶上帝舟,过船前来相见,他一见候在船舷上的小皇帝立刻跪倒参拜。
“先生快起!”赵昺不等应节严跪下,便立刻双手相搀,但其依然是跪下行完大礼才起身。
“先生……一向可好?”赵昺双手拉着应节严,看着老头儿鬓角又多了些白发,竟有些哽咽地道。
“多谢陛下挂念,臣一切尚好,陛下又长高了些!”应节严也是握着皇帝的手,笑着言道,眼中也是泪光闪闪。
“属下帅府军都统(副都统)赵孟锦(刘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孟锦和刘洙也随后跟着大礼参拜,他们虽然已经改军号为侍卫亲军,但两人依然以旧号相称,表示不忘旧时恩主。
“两位将军快起,大家辛苦了!”赵昺急忙放开应节严,扶起赵孟锦和刘洙二人说道。
“看到陛下安好,属下就放心了!”赵孟锦似十分无礼的上下打量了小皇帝一番,咧着嘴大笑道。
“属下及军中将士闻知陛下被困崖山都十分担心,尤其是赵都统都急的直跳脚嚷着要前往崖山护驾,若不是应帅压着,早就跑到崖山去了!”刘洙在边上也笑着说道。
“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要偷偷带着白沙水军准备趁夜溜去崖山,幸被应帅发现,在府中被禁足十天。”赵孟锦冷哼一声,也开始揭刘洙的老底儿。
“嘻嘻,总之自陛下被围,琼州诸将是****枕戈待旦,寐不解甲,兵不离船,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就立刻扬帆前去崖山,揍张弘范那厮!”刘洙嬉笑着说道。
“哈哈,朕也甚是想念大家,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琼州来!”赵昺也放肆的大笑着道。
“陛下,下次出征一定要带着属下,这等熬人的滋味,属下可不想如此了!”赵孟锦摸摸脸上的胡子道,好像是他想陛下想得都瘦了。
“拜见陆相……”应节严向前走了两步又向后边的陆秀夫行礼。
“应知事留守琼州辛苦了,切勿多礼!”陆秀夫和应节严都曾在淮西抗元前线供职,可资历却比他深多了,更是先他入朝,再看小皇帝对其态度真是让人嫉妒,他哪里敢充大也是急忙还礼道。
“不要在陛下前放肆了,让同僚笑话,快来拜见陆相!”应节严看赵孟锦和刘洙拉着陛下说的没完没了,沉下脸说道。
“赵将军、刘将军,本相早知两位威名,不必多礼!”陆秀夫同样看出这两汉子看似粗鲁,可却是琼州军的起家人物,更是军中主将,看他们和陛下的亲热劲儿也是关系不一般,笑着还礼道。
“参见应帅,末将不辱使命,幸护得陛下平安归来!”众人各自见礼已毕,陈任翁这才上前参见应节严道。
“嗯,辛苦了,迎回陛下你是头功!”应节严欣慰地笑着道。
“末将不敢,全仗陛下运筹帷幄,靠应帅调度有方!”陈任翁再度施礼道。
“拜见师傅!”跟在后边的倪亮倒是十分规矩跪倒行大礼道。
“听说被张弘正给伤了!”应节严却没有叫其起身,而是转到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