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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成果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近卫营的小兵们基本都已经能熟练的用数字进行演算百位以内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解答简单的应用题,会以标点断句。可喜的是一些领会能力强的孩子已经能领悟到故事中蕴含的兵法和哲理,以战术、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而赵昺以为最大的成果还是拉近了他与大家的感情,上下形成了忠君爱民的良好氛围……
宋军到达后,张世杰等人就派人入山伐木,在西边山麓临时建造行宫,建设营地,以便安顿百官和随驾军民。同时将大行皇帝灵柩移入工部侍郎马南宝家中暂时停放,调集人手前往不远的井澳选择福地修建陵墓。行朝还紧急号令各省州府,招各地宋室、士官、义民领兵勤王。同时屯兵分守崖山及周围,但暂时大部分人只能安住在舟船内。而所需粮食资给从粤西和琼州等“海外四州”取办。又组织工匠造战船,制器械。同时,步兵、水师加紧操练,随时准备迎敌。
赵昺本以为就会这么等下去了,可没想到马上就遇到了间堵心的事情。接连的失败,已经让朝中的众臣意识到想战胜蒙古人似乎已经没有可能,于是旧事重提要借新帝继位之事与蒙古人议和。经过众臣集议,一份由各位宰执署名,太后点头的议和诏书草拟完毕后,很快递到了赵昺的案头。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想让权于皇帝,而是让他用玺画押才能生效。
赵昺看过后冷笑一声便给扔到了一边,这请和诏书写的不可为不好,用词华丽,语句通顺,言辞恳切,要当高考作文估计就是满分的水平,但内容他以为连张擦屁股纸都不如。虽然诏书本着大宋一贯请和不请降的原则写的,但是称臣、去号、纳贡、称侄一样没丢下,而只要求留下两广之地称王,其实与投降没有什么区别了。
想想自己大老远的跨千年而来当个皇上,就是为了给蒙古人当孙子的,心怀祖国,有着高尚爱国情操的愤青赵昺如何能忍受,当然更不会答应。而人家又不待自己玩儿,只让他背黑锅,那他更不会答应,一连两日都没有回复。他耗得起,可那班大臣们等不及了,一大早便召开朝会,通知他参加廷议……(。)
第329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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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宫室还处于建造阶段,大家还都生活在船上,廷议便在太后的座船上举行。不知是为了防止赵昺逃跑,还是担心他的安全,行朝仍以大型战船勾连结成水寨,中间搭上木板以方便往来,可偏偏让皇帝的御舟及其船队泊于水寨中央,出入都得以舟船摆渡。而赵昺也光棍儿,你防着我,那我也防着你,他下令以巨舟为核心结阵,外圈分别以中型战船占据四边船舷朝外成防御阵型,龙舟依那艘三千石的御舟为码头停靠,形成一个方圆两里的小型水寨。
一早赵昺便搭乘勇士号前往太后的座船早朝,而护军在进入战备状态,各部全部进入战位,一旦有事他们便可在巨舟的火力支援下冲击‘敌阵’,救护陛下。他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就是以此表明彼此间并不信任的态度。
朝会先是通报了近日的情况,称已在岛上修建起宫城三十间,军营数千间,用不了多久各部便可结束吃住船上的状态移居岛上。征刷的工匠业已开始打造新船,锻造兵器。各军也进入整训,补充兵员,军威复振。
再有便是流散两广地区的散军和义勇纷纷前来崖山勤王,如今已经达十数万人。而尚未沦陷的州县和乡绅富户也筹措了大批粮饷运到了行朝,如今缺粮少钱的状况大为缓解。另外在勤王诏令布后,荆湖南路制置使张烈良、提点刑狱使刘应龙,起兵以应崖山。荆湖南路府潭州属县的百姓周隆、贺十二、荆湖南路全州、永州、广南西路雷州等地纷纷响应,队伍大者数万、小者数千,形势一片大好。
“启奏陛下,与元朝议和的诏书以呈上数日,还请陛下御准。”礼部尚书徐宗仁出列呈上国书启奏道。
“哦,朕看过再言。”赵昺依然一脸呆傻状的回应道,但大家现小皇帝头一次没有说照准,也没提让太后定夺。
“陛下,此事体大,事关大宋存亡,还请陛下准奏。”见陛下推脱,徐宗仁再次奏道。
“……”
“陛下、陛下!”众人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皇帝回话,而是坐在御座之上两眼望天神游天外,徐宗仁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呼唤。
“朕知道了!”赵昺瞥了眼这没眼色的家伙,自己不吭声不明白啥意思啊,但他依然漠然地答道。
“陛下,此事重大不容耽搁,还请陛下早作决断。”眼见小皇帝根本没有那这当事儿,6秀夫也出列道。
“……”
“陛下,鞑子势大,臣等如此也是情非得已,只为能延续国脉,暂休刀兵,使黎民脱离水火,休养生息。还请陛下一切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眼见陛下又两眼迷离仿佛没听见一般,6秀夫再次启奏道。
“……”沉默,陛下依然沉默不语,众臣见此十分惊诧,不免窃窃私语,猜测到底有何内情。
“还请陛下用玺!”眼见朝堂上已有纷乱之状,张世杰也出列头,不过他的言辞更为直接。
“……”
“还请陛下用玺!”皇帝的沉默让张世杰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面显不虞之色再次大声奏道。
“太傅这是在威逼陛下吗?”邓光荐眼见张世杰语气不善,咄咄逼人,他虽得陛下一再叮嘱不要与朝臣们冲突,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出列冷冷地说道。
“还请太傅注意上下之礼!”吏部尚书也出列言道。
“这……微臣不敢!”张世杰地位虽高,但也不敢当着众臣的面儿再闹下去,向上施礼道,可也不代表他也会容忍邓光荐的挑战,“邓侍郎也是识大体之人,这等大事怎么却不肯劝劝陛下呢?”
“哼,下官虽位低言轻,可也知事由圣断,请和之事太傅可曾与陛下商议过?”邓光荐也是有脾气的人,怎么会服气,冷冷地反问道。
“这……此事已经过廷议,陛下尚幼自有太后断决,而此事已请得太后同意。”张世杰没想到邓光荐敢当众反驳,愣了一下说道。
“太傅此言差矣,陛下坐于朝堂之上,虽有太后听政,但陛下仍是一国之尊万民之,就不该听听陛下所想吗?”邓光荐向上拱手施礼再言道。
“你……”张世杰被噎得够呛,此事他们虽已按照程序联名上表,并说明情况,可皇帝却没有批复准否,回中书省,按说程序上是有亏,这使他难以分辨,只能转向皇帝请示道,“陛下,此事臣等已经详奏,事情紧急,还请陛下当廷决断!”
“不准!”赵昺重重地说道。
“陛……陛下!”张世杰有些懵了,这孩子是诚心跟自己作对,可陛下话一出口事情就麻烦了,他暗怪自己怎么就当廷问他呢!
“陛下,此事太后已经意准,还请陛下不要意气用事,违拗了太后的懿旨!”6秀夫暗叹口气,事情已经弄的僵了,众臣更是哗然,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一直当木偶的皇帝会突然拒绝了宰执们的意见,而6秀夫眼看形势失控,当下只能让太后出面了。
“陛下,此事众臣都已详议过,本宫以为可以照行。”眼见要乱套,杨太后有些慌,在帘后颤声说道。
“母后,请恕儿臣不能遵从。”赵昺离座向帘后深施一礼道,“当年太祖开基,平定中原,收复江南,拓地万里。可金贼入侵先失中原,弃千万遗民于江北百年;如今鞑子南侵我们再失江南之地,若是在割地纳贡偏安一隅,虽可暂保一时无虞,可又如何对的起江南亿万百姓,眼看他们被鞑子屠杀、奴役,生于水火之中!”
“陛下,你年纪尚幼不知国事艰难,切不要听小人妄言而误国事,还要听太后决断!”瞅着太后说话小皇帝都不听了,张世杰有些慌了,议和之事本来群臣就有意见,再让小皇帝一闹,自己以后将如何自处,赶紧再次启奏道。
“既然如此何须问朕,你们尽可去办,但让朕用玺是万万不能!”赵昺一改往日模样厉声说道……(。)
第330章 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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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议和之事赵昺打心眼里就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前世那个大清朝一系列的丧权辱国的条约让中国蒙受了百年屈辱,多少人为之牺牲。而大宋朝一个《澶渊之盟》已经让后世骂了千年,今轮到自己头上再去签这割地赔款的东西,他当然不愿意,若是再让那个家伙考证出这是个穿越者搞的,还不得将后世的自己给挖出来踩上一万脚,再在上面修座塔让他一万世都投不了胎啊!
再有蒙古人打遍亚欧大陆,征服无数民族,其中既有突厥人、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印度人、宋人和吐蕃人等,可这么多民族中蒙古人却偏偏把宋人列为末等。这是为什么呢?试想一下,蒙古人崇尚武力,往往也会对与他相当的对手很尊重,即便是他的手下败将,同样会表示敬重,敬畏你不到最后关头永远不服输的精神气质。
回头再看大宋朝自太祖之后可以说对外战争中再无大的胜记,先败于辽,不得不割地纳币,失去了燕云十六州;接着又被闹独立的西夏折腾的不轻,双方打了近百年,最后仍以对手独立建国,给付岁币结束,但这也几乎耗尽了大宋最后的精锐力量;随后对女真的战争中更是一败涂地,首都被攻破,两位皇帝当了俘虏,只能偏安江南重新建国,而后实施的靖绥政策使汉民族的进取之心几乎被消磨殆尽。
蒙古人开始攻宋后,宋军凭借江淮天险坚守荆湖战线几十年,也打出了几次漂亮仗,但几乎都是被动的防守,且以十倍的绝对优势兵力不主动出击不说还处处避战,可形势稍有改观便沾沾自喜赶紧请和休战,反反复复中军民的血性也随之而去。接下来长江防线一失,宋军无不望风而逃,纷纷投降,不敢与之一战,根本没有反抗的主动性。
这就如同是一大群羊被数量少得多的一群狼追逐,当狼把这群羊追得无处可逃的时候,这群羊虽然在数量上仍比追逐他们的一群狼多得多,由于他们已然被牧人训练的胆怯和软弱,从而绝不敢与狼撕咬,而是惊慌失措无所适从,还没有开展就已然见败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这才是真实被人家看不起的地方,也就难怪人家把你轻看列为末等。
一次次的被人战败,一次次的锲而不舍的求和,弱宋的标签被贴了千年,以致多世纪之后仍被人当做笑柄,即便后人为此愤愤不平,摆出种种理由为之辩解,但仍然难以摘掉,更将汉民族后世的积贫积弱归罪与宋朝皇帝的软弱无能。而赵昺觉得自己即使无力改变宋朝灭亡的局面,也要奋力一搏,让后人看看大宋皇帝也是有骨气的,不只是以跳水自杀显示自己的血性的,今天这就要从拒绝求和开始……
“陛下,还请以大局为重,切勿任性!”张世杰眼看陛下一副打死不合作的架势,向后边的人施了个眼色再次奏道。
“陛下,还请以大局为重!”众臣出列跪倒齐声道。
“哼……”赵昺鼻子喷了口气,摆出一副‘你狂任你狂,清风拂山岗;你横任你横,明月照大江’的样子。不过他们还是偷眼看看,下边还真有几个没跟风的。
“陛下,众臣所请,敬请照准。”赵昺这边一副毫不妥协的样子,那边太后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沉不住气了,再次发声道。
“母后,非儿不肯,事关国之荣辱,恕儿不孝,难以从命!”赵昺离座撩衣跪倒道。
“陛下,你……奴家命怎么如此苦啊!”杨太后见状也不知如何再言,抽泣着叫起苦来。
“陛下年幼,太后主政,还请太后下旨用玺。”张世杰看陛下是王八吃了秤砣,软硬不吃,只能再请太后做主。
“张太傅,你眼中还有陛下吗?”跪地的众臣中有一人站起说道。
“刘伯镇,你住嘴!国主年幼,太后主政乃是定制,岂容你胡言乱语。”张世杰站起身指着那人怒道。
“君臣有别,国主虽幼,却也不容轻忽!”刘伯镇不为所动,依然斥道。
“满口胡言,乱我军心。镇殿武士,将其拖出去!”张世杰也被气糊涂了,大呼道。
“咳……张太傅此乃朝堂,非你的帅堂,岂能乱了规矩,失了体统。”守在殿上的两名武士上前就要拿人,一人轻咳两声,也站起身道。
“赵侍郎,你也要与本帅作对吗?”张世杰脸色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做的过了,自己在殿上呼叫武士拿人却是犯了大忌的,可此刻已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哦,太傅也想将下官拖出去吗?”吏部侍郎赵樵看看身后的武士轻笑道。
“你……”张世杰刚想再说,猛然发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又讪讪的闭了嘴。
“太傅还请息怒,大家也稍安勿躁,此事太后自有圣断。”陆秀夫眼看冲突有扩大化的趋势,急忙打圆场道,可他也不能命令陛下同意,只能将矛盾转给太后。
“王都知,用玺!”杨太后也早慌了,并没有完全领会陆秀夫的意思,如果她要说再议,或是待陛下想过再说,事情也就过去了,可他这一句用玺便表明自己站在了张世杰这头,一下将矛盾激化了。
“尔敢!”赵昺回首瞪着王德道。
“陛下……太后……”王德傻了,心中暗骂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本是太后宫中的人,可又是陛下的总管,偏偏两人他都惹不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都知,太后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见王德犹犹豫豫的不动手,窦兴走过来冷冷地言道,打眼色让捧着御宝的小黄门打开印匣。
“窦大官,这不能用玺!”窦兴比王德入宫早得多,在论资排辈的皇宫大内之中自己就是徒孙辈儿的,王德虽已经离宫多时又是正官,但其余威尚在,让王德冷汗直流,可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站在了皇帝一边,阻止窦兴去那玉玺。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这时赵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