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斟酌了一番,道,“陛下您今日不以为然,可是对朝中的诸位大臣而言却是一个鼓动他们的信号”满意地看到皇帝眸光一闪,面色凝重,于是趁热打铁道,“谁也保证以后局势不会变化?自古人心难测,利益驱动着人心,一次两次之后,国有二君,正统之序何在?令从何出?双皇岂可同存?祚皇乃是嫡子,吴家之”
“小王岂敢!”
“嘭”得一声,一直未说话的傅铭勤闻言重重地放下他早就不想喝却被逼着喝的有股腥味的牛乳,听着拐弯抹角提醒皇帝夜防日防家贼难防;他要篡位当皇帝的话,脸拉着老长,蹙眉,原先想着“打狗还要看主人”,退一时风平浪静,反正他自有人手去安排计划,完全用不到皇帝的属下,但是可忍孰不可忍,都明晃晃的当场打脸了,手一拍桌案,眉目一挑,嘴巴不停顿着,“柳爱卿多心了!!!孤王有疾,普天皆知,无承大统之能!小侄子不仅是太子哥哥遗脉,更是我傅铭勤之继子,有何不可当太子荣耀?!”说完,傅铭勤轻轻一哂,顺手松了松筋骨,吓得众人以为祚皇要当场动粗,先前个个愣怔着,赶忙一个激灵,刷刷下跪,“回祚皇,柳大人只不过是无心之失,求祚皇开恩!”
“求陛下恕罪!”
傅铭天并没有如他们所愿露出任何的求情话语或者说一丝的表情松动,只是淡淡的用着宠溺的神色看着横眉瞪眼的傅铭勤。
傅铭勤闻言眉目紧蹙,都说过好几遍他不爱唧唧歪歪的勾心斗角,皇兄还让他陪坐在一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下面的人瞧着他眼神怪怪的,让他不由的联想到滑溜溜盯在背后的毒蛇,一听人扯着各种求情话语,不由语气加重,“唧唧歪歪的拽什么大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太祖爷爷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大的是老大!”傅铭勤起身,一脸下巴高高抬起,俯视着,“不服你咬我啊,愚蠢的”
“呜呜”
最后一个词被傅铭天给捂住了,一张脸因某人逆天的话语hold不住僵硬成面瘫,附耳小声道,“乖乖闭嘴,否则每天晚上再加一杯!”
刚刚霸气侧漏到准备拆御书房的祚皇殿下嘴角往下拉长,眼睫垂了垂,原本耀眼闪亮的眸子忧郁着,愤愤的死盯着未喝完的牛乳。每天一杯牛乳,健壮小小卿,可是吃啥补啥真的是这意思???
傅铭天顾不得安抚着受伤的小玻璃心,看着匍匐跪地的心腹,颇为尴尬的咳了几声,装作随意的样子拉着人重新坐下,才不咸不淡着,“诸位爱卿都是聪明人,有些废话朕不想多说,还有!”傅铭天冷冷斜睨了一眼柳明安,“有些话朕不想在听第二遍。以后诸位还当爱惜羽毛才是!否则,丑话说在前头,朕诛杀尔等十族之前,个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要把朕的惜才之心磨光!”
“还有!”傅铭天大大方方的半环着傅铭勤,拉着人的手,环视着匍匐跪地的众人,“尔等抬起头来!”
“皇兄?”傅铭勤不明所以的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
“兔崽子别乱眨眼卖萌!”傅铭天戳戳某人光洁的额头,一手环着人的腰,抱紧了人,看着纷纷抬起头眼眸中满是不解的大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众心腹一颤,缓缓抬起头,心中念叨着大不敬,将眼睛缓缓迎上前,一下便撞上了皇帝似锋刃一般寒厉的目光。
柳明安抬头的那一瞬,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打量着皇帝,便只觉那目光有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直直刺进眼中,便胸口咯噔一声,随后便好像什么东西碎了,扎得原先丝毫不差的酸涩一股脑儿的涌出,让人心疼不已。
心悸不堪的大臣们随后又觉得那一瞬寒光只是错觉。多年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了,经历种种风波后依旧坚定的心腹们拉着自家子孙的手后悔不已,原来当年皇帝是在像他们宣示祚皇的主权拥有,宣示出柜!!
而不是当年他们满心以为的皇帝对臣子,对心腹的信任与寄托。
那一句,五分霸气,两分的柔情都是属于一个人的,只有剩下的三分威慑才是对他们的告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原本欢欢喜喜商谈会又变成了皇帝早朝模式,直接直白的敲点手下的心腹,另一边许久未见面的两人后花园幽静处也开始了商谈。
“这么一小瓶,就行?”舒轻目光探究的看着手中的玉瓶,轻轻摇首,直白的表达自己的不以为然,未露出任何的感激神色,只是扬一扬眉头,眼眸一暗,“王爷?”
“还真无情呢?”傅铭哲重重叹了口气,反而另起话题。他虽然知晓舒轻乃是冲着刺杀傅铭勤而去,但是曾经躺在他身下的男人去伺候另外一个他死敌的男人,这滋味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对方还云淡风轻的问自己讨要助兴药物!
真真可恶至极!
傅铭哲想着原先自己定会好好戏谑温存一番,但如今眼眸微下垂遮掩住立现的杀气,随后收敛了神情,淡淡的介绍着用法,“你只需自己饮下便可。皇帝的衣物中浸染的药物配合着瑾宫里的熏香,与此丸相互吸引,便是天下间最烈的春!药!”
“王爷当真好手段!”闻言的舒轻却慢慢的靠近一步,轻笑着,“轻得王爷之助,不知王爷想如何索取回报呢?”
“你我乃是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何须回报!”傅铭哲眼神一暗,微不可查的后退一步,平静地道,“只求此事达成,你我互相合作,共同完成心愿!”
“是吗?”舒轻微一失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的疑惑,当初他们互相勾结,半推半就共赴云!雨,怎么如今一眨眼便改了性子?此时来不及多想,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隐约的恶毒,还有几分的猖狂,使得姣好的面容扭曲,“嫡长孙若是暴病而亡,他们两个兄弟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而我却能证明皇帝的不在场,到时皇帝只会感激于我,而傅铭勤自会难逃舆论之压。”
神色未曾一变,傅铭哲微眯起眼,莞尔接口道,“加上皇子的指控和搜出的证据。”
“还有王爷之前布下局,得吴家之宝藏,祚皇一统江湖之言论?”舒轻点点头,从容接道,“到时候太医反水,世人只会以为傅铭勤先前乃是装疯卖傻!”
“所以”
深夜,偏僻的宫殿,四周一片荒凉。
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相互交谈着
“主子说把这个趁机放在皇子的衣物里!”
“全部?”另一道声影有些微颤。
“斩草除根!”冷漠的声调响起,“主子吩咐的事岂容置喙!”
第75章 酒中局()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暗流涌动的生辰宴会。
不管暗地里如何绕缠;表面上永远歌舞升平。
瑾宫当初作为皇帝疼爱儿子的表现之一;外加吴仁在侧;自然从外到内透露着低调的奢华,比之皇帝居住之所更是多了一份舒适。
当然,傅铭天觉得这是吴后的功劳,毕竟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把京城东郊百里之外的温泉不声不响的给引到宫来;更别说院内其他的摆设;随手一件几乎千金难求,如此神豪仅此一家!
喝着贡茶;端坐在上首,傅铭天目光追随着傅铭勤,看着他淡定的跟人打招呼,浅笑风声,忽地就想起这娃前几天没日没夜的在记皇城权贵之家的信息,绕来绕去七大姑八大姨,打断骨头连着姻亲牵着师座的把脑子里一根筋通到底的暴力兔子给直接惹火了,挑灯夜读的整整废了三张书桌!
“顾国老,王侯爷,舒丞相!”傅铭勤作为今日宴会之主,兼职养父,看见迎面而来的几人,微微起身迎接,不说最后一个,其余两个怎么说都是一个太公,一个外祖,且都是几朝元老,该有的颜面还是需敬上几分。
几个混成精的赶忙避开,回了礼,“微臣拜见祚皇殿下!”
“微臣拜见祚皇殿下!”舒恒煦躬身问安,指着身侧扶着顾清淼的青年,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自得,道,“这是犬子舒轻!”
傅铭勤翘首,目光打量了一下温和儒雅的舒轻,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拉了几分,并未多加言语只是点点头,道,“今日皇兄设家宴一桌,几位还请上座!”
话语刚落,王侯爷心中一惊,跟皇帝坐家宴?这不是老寿星找死吗?
傅铭勤轻飘飘的丢下话,寒暄几句便去接待其他宾客。
舒轻搀扶着自家外祖,看着傅铭勤远去的背影,眼眸下垂,收敛起道道的寒光。
“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被迎着往里走,甫一进门,室内一时热闹的氛围便一时凝重了起来。今日长孙生辰,两家人走在一起如此亲密,可是大臣们偷偷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
“几位爱卿,起来吧!”傅铭天起身,面带微笑,一手虚搀扶着一个,目光在几人身上打了个圈儿,最后盯着舒轻看了一眼,心里就跟拨开迷雾一般瞬间有了点头绪,顺势垂了眼,遮住眼底稍纵即逝的寒光。
看来,今日好戏多多!
“学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状似被龙颜所威慑,舒轻落了半分,微微下垂脖颈,清风细雨般说道,简简单单的一个请安说的那个悠长婉转。
“陛下,这是小幺,当年跟在你身后表哥表哥叫着的!”身为顾国丈,作为皇帝的亲外公,顾清淼还是自觉自己有些身份,颇为自然的为两人牵线搭桥起来,“想当初,陛下和小幺可是”
殿内的大臣眼一眯,瞬间便想到了皇帝的指婚,听着表哥表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彼此暧!昧的眨了眨眼。
“是吗?呵呵!”重生以来,不同于灯会之时,一明一暗,也不是几个月前,一高一低的俯视,傅铭天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舒轻,他的极品前任!
依旧是俊美的容颜,脸上挂着的是若春风般温和的笑容。
听着几人话里话外牵扯指婚成亲的旨意,傅铭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看着近在咫尺的舒轻,安安静静的侧立在一旁,一身青衣,犹如碧绿的翠竹,身姿挺立。上一世的记忆呼啸的打开了闸门。记忆中的舒轻虽有旧疾,但一直都是坚韧不移,贴心乖巧,又足智多谋,进可当朝臣解危难,退可温柔小意解花语,实打实的完美人物,不像吴仁清尘出境,若神龛之神,让人跪拜心生敬意,而他却是恰到好处,让人看得见摸得着,能居家过日子的人选。
所以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可为什么就会被戳刀子呢?!
脑海里小眼又欢腾刷屏,傅铭天回神发现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才发觉似乎自己盯着人的时间有些过长,旋即淡定的开口,“日后出仕,可别如教导皇子般,当知教育溺杀一词,可懂?”
话音刚落,室内不约而同的静默下来。朝臣桂勋默契的望了一眼皇帝身旁的史官。若是此话记载下来,那么就说明皇帝不会娶舒轻为妃,那么就说明皇帝不知不觉中违背了当初先帝给他指定的几乎是托孤大臣的班底,那么就说明其余的世家有崛起的可能,那么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种活泛起来。
“多谢陛下教诲!”舒轻闻言身子一僵,他从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一门能给他带来各方好处的婚姻,而且皇帝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当初那个傻乎乎跟着他背后,唯他命令是从的霸王皇子居然对他视而不见!感受到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舒轻不得不收敛神色,嘴角的笑容不增不减,一副受教的模样,“学生定会铭记于心!”
他特意在来之前引导着如今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外祖父在适当的时机,在皇帝面前不着痕迹的说些小时候的事情,引出皇帝对童年时代的回忆,而后借机示弱,让他内疚当初不听劝阻便重大的三十大板,接着便是原本一步步勾勒出一个温和贴心的形象便被如此的破坏殆尽。
舒轻心里失落万分,他对自己一向有信心,能借力打力,引君入瓮。不过幸好,脖颈更加垂下一分,遮掩住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杀气,手微微的触碰着腰部中的药丸。
还好,他还有后招!
没有遗漏舒轻的一举一动,傅铭天看着那表面上乖巧模样,轻蹙眉头,轻抚胸口,压抑微咳的坚强模样,瞬间想要自戳双目!!上一世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被那个笑容晃花了眼,被那副模样疼了心,甚至还能厚着脸皮去求吴后引荐鬼手神医。
傅铭天嘴角带笑,眼底一片寒光,随后大步往外走寻找傅铭勤,他要多看看自家暴力兔崽子唰唰审美观。
………
不管大人们如何争权夺利,如今只有两岁大的孩子永远理会不了。如今的他正在奶嬷嬷的服侍下穿上代表亲王之位的金黄四爪小朝服。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压根一点也不认生的被抱了出来,一张小脸无忧无虑的笑着,露出两个梨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咿咿呀呀的吐着泡泡,完完全全一副小仙童的模样。
傅铭勤上前一步,心痒痒的抱过了他便宜儿子,宣示了生辰宴会的开始。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小家伙便毫不客气的哇得一声哭开了,吓得傅铭勤手忙脚乱。
“乖,不哭!”傅铭天安抚着伸手接过自家侄子,顺带拉着微失落的傅铭勤,含笑的指点道,“要把宝宝的头放在左臂弯里,肘部护着宝宝的头,左腕和左手护背和腰部,右小臂要从宝宝身上伸过来,护着宝宝的腿部,右手托着宝宝的屁股和腰部!”
傅铭勤一个指令一个步骤的做下去,看着怀里笑呵呵的孩子,自己也跟着眯起了眼,并毫不吝啬的赞扬,“皇兄,你真厉害!”
“那是!“傅铭天厚着脸皮接下了表扬,丝毫不管脑海里小眼叽叽喳喳的斥责自己抢功劳,自然的揉了揉傅铭勤的头,满眼的宠溺。
所有大臣愣怔了,望着眼前和睦融融的模样,整齐一致的晃了晃脑袋,他们肯定老眼昏花了!
“咳咳,小祚皇殿下!”福公公看着周身不自觉带着粉红泡泡的两人,很自觉的担任起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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