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进来的皇帝,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恰好一抹阳光落下,有一刹那厅中的朝臣被他的笑容晃到了眼,失了神,被其折服。
看着恍如惊弓之鸟的世家大臣,傅铭天端正了一下态度,很和气的安抚着,“众卿家不用恐慌,朕请你们看这么一出涉及宫闱密案,只是想告诉你们,第一,朕还没翘辫子呢,别想着所谓的从龙之功,站队表忠心!”
“臣等惶恐!”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颤抖着匍匐跪地,三呼万岁。
“闭嘴,等朕说完!吃里扒外,对朕有二心,那么―诸位可以在这先预定一种刑罚,朕,“傅铭天回眸一笑,声音极度温柔,嘴角的笑容无限的扩大,“这些―”指着手边的刑具,虽然只能用一只手有些形象打折,但是傅铭天一件件的亲自介绍过去,让朝臣依然陷入恐惧之中,“人髭,啧啧,太残忍了,朕这么温柔的人,起码得加个抽肠、刷洗、秤杆、阉割、挖膝,纹面一连串的醒后服务才是正道!”
群臣哗然,底下已经有胆小的两股战战。
“不过”傅铭天拿着新出炉的刑具,淡淡道,“若忠于朕,权势金银美人,要什么有什么,朕连祚皇之高爵都能许之,更何况王候之位?”
偏殿寂静,闻针可落。
群臣大胆不敢出,脑中忽地一片空白,小心翼翼的揣摩皇帝的心思。
傅铭天居高临下,观察着大臣的一丝一举,眸中闪过一丝的鄙夷,芸芸众生,谁也不能免俗,追求的不过是权势金银。
当然,他也一样,普通人一个,保权势,追美人中
――
傅铭天在一闷恶棒一个甜枣收拢朝臣,傅铭勤则是被恭恭敬敬的请回去补眠。
不喜的挥走了一大串的尾巴,傅铭勤一个转身往自己瑾宫中而去。他大半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公公嬷嬷姑姑们生活的怎么样。
走在熟悉的鹅卵石小道上,傅铭勤轻快的脚步忽地停滞了下来。
“哇”
“切,爱哭鬼!”
“不给,这是父皇给我的,我的!”
傅铭勤走近,便看见其中一个大些的男孩似乎有些不屑地把头一扬,踹了一脚,直接抢过摔在地上年龄稍微小一点的孩子手中紧紧抓着的玩偶。
因为拉扯,精致的娃娃早已变形,最后不堪重复,撕拉一声,棉絮随风飞散。
靠近的身影,摔地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还有一点的愉悦,舒夫子说只要引起父皇的注意便可,如今正好有送上门的传声筒,小手紧紧的握起,嘴角慢慢的咧开,哭泣的声音愈发的伤心,愈发的大声,哀戚,“大皇兄,别打,我错了错了,娃娃,哇,父皇送的,不能”
“住手!“傅铭勤出声制止,他虽然不爱管闲事,但是这毕竟涉及到他两个小侄子。
“你是谁?”傅景廉虽是心虚,做坏事被抓个正着,但硬是挺起了小身板,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高呼,“本皇子教育弟弟呢,来人!”
“你教育?”傅铭勤淡然的看了一眼摔到在地与气势汹汹的两人,淡然,“来人,传太医!”
“别传了,父皇压根不会注意到他!”傅景廉虽然畏惧眼前突然而来人身上的气质,一张小脸满目通红,但偏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不过眼珠子偷偷的往外看,似乎在寻找救兵,“他是婉贵人之子,早就被父皇送入冷宫了,要是没有我他能活下来吗?!”
被说中的傅景颉藏在身后的手激动的握成拳头,别人不知,他可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间接害他母妃失宠死亡,害他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一身白衣,不怕冤魂索命吗?
别说皇宫,一入侯门深四海。高门勋贵之家从来就没什么单纯的人存在。他一打记事以来,受的教育便是如何的争当人上人。若是还有一丝的骐骥,也在半年之前化为虚无。
皇宫根本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凭什么眼前之人不用一点奋斗,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权势富贵。他不服,不服,舒夫子说得对,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活在皇宫。祚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父皇怎么想的?
低头敛去心思,换上一副欲泣为未泣的模样,记忆中的母妃便是如此一次次的引得父皇的怜惜,傅景颉哭的伤心。弱小的身子,脸色还乌青一片,眼泪一颗颗的下落,看上去惨极,惹人同情,而傅铭勤看着这一幕却是蹙眉不喜,“他打你,你有本事打回去不就行了?”
“你―”傅景廉瞪眼,胖乎乎的小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说不出话来。
“现在还小,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私低下解决就好,闹大了牵扯到皇兄面前,就不是小孩子的事而是你们背后的母妃母族和前朝的大事了。这样不好。”傅铭勤说起眉头愈发紧蹙,“当皇帝很难的,身为儿子,你们要懂事,不能给皇兄添麻烦!”
傅景廉觉得莫名其妙的,今天上书房被夫子挨批,扫把星又愁眉苦脸的在他眼前晃悠,找个地方好好教训一顿,又被这么一个人给搅黄了,但是能叫父皇皇兄的,他也知道是谁了,此人他惹不起,可是又不想输了面子,他可是皇长子,要有风范,克制着心虚,两股战战,甩了甩衣袖,“本皇子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
傅铭勤一甩,指着慌忙前来的太医挥挥手免了行李,道,“给他也喝剂药,降降火!”
“这”前来的院首沈白看着眼前之人,心砰然的跳动了一下,随后极其镇定的给两位皇子转移了阵地,把起了脉。
一个只是普通的伤疼,可是另一个摸了把胡子,沈白狐疑的看了一眼虎头虎脑的大皇子,随后了然,“大皇子殿下,大概一两个时辰后便会解开吧?”
话不能言语的傅景廉憋了一股子火气却没有地方发泄,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收到消息前来的小太监们。
因为两位皇子受伤却被带回太医院疗伤的消息一下子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后宫,得到消息的人纷纷前来打探虚实,平日颇为清闲的太医院瞬间热闹非凡。
舒轻脸上挂着恰当得体的焦虑之情,一路飞奔而来,先是诚恳的跟太医们表示歉意,作为皇子讲师的他没有好好的起到教导的作用,而后一脸严肃的进行了一番自我批评。
“教不严,师之惰,小民荣幸为几位皇子”
傅铭天收到消息赶过来,便正好听着此义正言辞的话语满目的内疚之容。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自责的话语,忧心的蹙眉,体贴的周旋,聪明的出主意上辈子就是被这样给一点点的蛊惑,一瞬间的僵硬,闭上了眼,不去看眼前这一幕。清醒一会,克制住直接赐死的冲动,缓缓放松了下来,甫一睁眼,眼底一片冰冷,“乖乖,他怎么在这?”
“启禀皇上,您您忘了?半个月前皇子讲师陆文大人致辞,推荐了舒公子,此人在文人世家之中颇有地位。”乖乖顶着巨大的压力,战战兢兢着,“您当时忙于,忙于”
“朕知道了。平妃教子不善,降为贵人,三皇子给”傅铭天后宫里扒拉了一圈,“算了,不用寄养在任何人的名下。传朕命令,今后所有皇子不分年幼全部移居正思宫,朕命人统一教养!”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直接大踏步离开。
舒起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望着眼前众人的劝阻,目光四处打量了一圈,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上座的某人,随后挂着招牌的笑容,继续自我反省,“几位大人说笑了,皇子自是千金之躯”
原本是借着选秀安排人手进入宫中,可是皇帝下令国殇加重,免除了两届的选秀。他等不及了,等不到傅铭哲所言东风。所以只好自己动手,进宫动手杀傅铭勤。
他想杀他,尤其是一身白衣的傅铭勤,恨!大表哥的目光永远在这个傻子身上。
六岁的那一年,他入宫为二皇子伴读,如今的皇帝当时不喜学习,兼着表弟一身份的他夫子也没怎么罚他,但是有一次考试舞弊,无辜的他还是受罚了。一个人默默的撰写之际,大表哥却忽然前来拉着人道歉赔不是,可重要的是他不知何时一头扎进了温柔的笑容里。
渐渐的开始期待甚至引导二表哥的调皮,只为在抄录之中,有温柔的大表哥相伴。尤其是在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大表哥的侧妃,巩固两族的荣尊。可是一切都是假的,一直以为来去匆匆的大表哥是忙于皇帝教给他的任务,可真相却是一直耐心的陪着什么都不懂的傅铭勤。
悉心的教导他一笔一划,手握着手,梨花树下,两人相识一笑
到现在这伤人的一幕还记忆深刻。
“舒夫子,夫子?”
耳边的呼喊拉回了思绪,舒轻定定神,克制着自己的不烦,耐着性子安抚好两颗棋子。如今的他没有回头路了,可是一点都不后悔,自从知晓大表哥为何嫡长子迟迟才诞生的缘由之后,自从大表哥离世之后,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凭什么?
受他庇护的人可以毫无愧疚的享受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检察院见习,各种刷承受力(》
第55章 表白()
“臣妾教子不善;望陛下恕罪。”婉转悠长如同黄鹂鸣翠般的一句话徐徐从正欲下跪的美人口中流出;眉梢眼角微微上挑,美眸含泪未落,说不尽的风流。
傅铭天正冒着火气没处撒,一回宫便在殿外见着了这么一幕;嘴角的弧度上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是在平常时候;瞧在眼里,身为本尊的爱宠之一,作为占尽便宜的偷渡穿越者;不说有多少怜惜之意也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成摆设一般也须得哄几句。毕竟之前本尊再怎么不沾“权欲”;身为皇子,嫔妃总有那么几个具有政治代表含义。
之前难产过世的王妃出身桂勋世家,相比其他开国贵族,其家族家道中落,只是门面依旧华丽,而作为能产下庶长子的平妃,一进门便是侧妃,身家手段亦是不凡,她父亲手中握有耽国五万的海军兵马,东南沿海,防御海寇,跟他便宜大哥,前太子哥的侧妃家族正好打对手戏。
脑中飞快的闪现出了一连串的背景介绍,傅铭天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上辈子一来便是失恋,心情忧郁的他自然没空理这些娇花们,就算后来心情平复了,但他可是gay,就算便宜本尊后院美女如云,也没怎么理会,更何况后来跟舒轻搅合在一起了,便愈发忽略了这些“赠品”。但是傅铭天眉头蹙的更紧,眼前这个看似柔落用尽心机的女人在最后国破之时竟然殉国。
他虽然给不了所谓的帝王之爱,但只要不踩到底线,该有的体面还是必须尊重之。今日降位一为平息谣言,二也是为敲点,那个小熊孩子该好好收拾教育一番了,而且后宫之中风头过盛易折。
“起来吧!”想了想,傅铭天叫起了人,随口说了几句,“养不教父之过,朕也需好好反省一番,你跟着老大一块抄弟子规,孝经等启蒙的全给朕抄十遍!”
“禀皇上,这”刚被降为贵人的戴闻雅人如其名的闻声哑口无声了。她不敢说有多么了解傅铭天,但是基本的喜怒哀乐还是能揣摩得出来,即使皇帝自从受伤后性情大变,但万变不离其宗,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可是如今,皇帝眼中明明白白写着烦躁厌恶以及隐忍的愤怒,却怎么也找不到丝缘由。
大家族出来的人,后院宅斗出来又经历过王府大院的争斗,心机自然有之,眼色亦然看得懂。权利争斗,后宫宠爱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垂眸压下眼中闪过的算计,戴闻雅敛裾行李,盈盈下跪,语调悠长宛如哀歌,“臣妾遵旨!”
被这么一打岔,傅铭天先前因为舒轻突然迸发出来,综合了各种愤懑忧郁哀怨后悔嫉恨种种的负面情感消散了一点。君若无心我便休嘛,他又不是唧唧歪歪磨磨蹭蹭优柔寡断的贱!人。他所喜欢的只是舒轻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还有一股征服占有的原始冲动。
他不否认自己的劣性,床上的舒轻恰到好处,他们身体很合拍。
但是,假的永远是假的。
转身回宫的戴闻雅看着擦肩而过的德妃一行拎着鸡汤,浩浩荡荡地走向皇帝的寝宫。
“喲,平姐,哎,瞧我这记性,平贵人真”历来事事被压一头,如今最大的对手竟然被降位,这么天大的喜讯,德妃听闻便即刻眉飞色舞,急急忙忙的命人炖了汤水,就等路上截胡,好好地奚落一顿。
“”
戴闻雅嘴角微微的抽搐,听着对面叽叽喳喳的,顿时觉得连头也有些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样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相夫教子,御夫治妾,固宠争位为何眼前这位一点都没怎么学到,反而后宫之中,竟能缺心眼到这种地步。
“哎,贵人以后可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皇子殿下的功课了,当初陛下也是信任贵人才把三殿下给贵人教导的”越说越兴奋的德妃看着强忍着的戴闻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厉光。
看着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如同花中牡丹般炫目夺彩的德妃,戴闻雅面上一副勉强僵持的笑意,眼底却尽是一丝的无奈,心道,眼前这人漂亮是毋庸置疑,只是脑子不大好使,可惜有个好哥哥,于是耐着性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争是不争,这个道理谁都懂。“给德妃请安。”
“起吧!”语调中丝毫不掩饰主人心中的愉悦之情。
一刻钟后戴闻雅挽了挽坠落的几缕青丝,抚了抚衣袖,摸了摸长长的掐丝假指甲套,终究是忍不下去了,不明白为何进府之后对方一直处处针对着她,若是平时则陪着玩玩,聊胜无聊,但是今日她还是先找到儿子,好好教育一顿为上。于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垂眸,“德妃娘娘,您的汤要凉了,陛下还等着呢!”
正说得眉飞色舞,冷不丁被打断,德妃看着不待自己回神便已然走远的戴闻雅眼中闪过一丝的斗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再一次发誓道:我一定会打败你,登上后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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