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卓雪是在花园的小亭子里看见的宁少爷,正值春季,花园里开了不少花,宁少爷穿一身白衣,坐在亭中煮茶,边上还站着一个小丫鬟,这样的场景一瞬间就震撼了卓雪。
最开始宁少爷没有抬头,专心自己手上的动作,问掌柜:“蓬莱斋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少爷,倒不是蓬莱斋又是,是这位卓姑娘要见你,说林家有话相告。”掌柜说。
宁少爷抬头看见了掌柜身后的卓雪,“原来是你,找我有事吗?”
“宁少爷,我已学会林家所有糕点制作的方法,我愿将这些方法全部告知宁少爷。”卓雪说道。
掌柜一惊,看着卓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嗡嗡的声音。
“哦?”宁少爷手上煮茶的动作没有停。“你要是真的都记得,给你相同的原料,可能做出一样的来?”
“少爷!”掌柜喊道:“我们与林家做了三年买卖,他家一直遵循两家定下的契约,我们不可无信,万不可背弃林家啊!”
宁少爷皱眉,看着掌柜的眼神中带着不满:“我才是蓬莱斋的东家,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他说完站了起来,出了亭子,路过卓雪身边说道:“跟我来。”
卓雪机灵的跟了上去,掌柜一个人傻站在花园中,没一会儿他朝着宁少爷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直跟着宁少爷他们到了这座宅邸的灶房,宁少爷说:“里面米面都用,去做一个蛋糕看看。”
卓雪看了一眼灶房中的东西,为难道:“宁少爷,这里没有器具啊。”
“你要什么器具?”宁少爷说:“说出来,我让人给你准备,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下吧。”
“是。”
宁少爷对身边跟着的丫鬟说:“你留下,她要什么给她准备什么,不可怠慢知道吗?”
身后的丫鬟低头应是,等宁少爷离开哦,丫鬟对掌柜说:“张掌柜,无事就请回蓬莱斋吧。”
掌柜想劝卓雪离开,却被丫鬟拦住,只能作罢。
他离开宁家宅邸,让驾马车的人去了青兰道。看他买给林枝的铺面开着门,心下不由庆幸,进去只有梁小在里面,掌柜认识梁小也三年之久了,把在宁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梁小,让他赶紧回去跟林老爹说。
梁小驾着自家的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回了下溪村。
到家,梁小是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马都来不及系好,就跑了进去,看到在门边上玩的二丫,告诉她马车在外面,他则继续往里面跑。在灶房找到的林老爹,也没顾的还有人在,梁小直接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下怎么办?宁少爷的意思是要了她卓姑娘的方子,就舍了这里了?”王寿说。
王霞说:“我就觉得那个什么卓姑娘不正常,原来是宁家派来的奸细。”
“她到不是什么奸细,去府衙做文书的时候看过,她确实是卓家村的人,也确实是被阿木所救。”梁:“从掌柜说的华话来看,卓姑娘和宁少爷之前是不认识的。”
“这人啊,也要看该不该救,真是救了条蛇回来!”大伯娘憋不住火。
“别说那些没用的。”林大伯说:“最关键是现在咋办?蓬莱斋是不准备收这里的糕点了?”
“掌柜既然告诉我们,说明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和咱做生意的,就是宁少爷那边……”
“掌柜做有什么用,宁少爷在是蓬莱斋的东家。”大伯说。
“哟,挺热闹的啊。”林枝走进来:“明天的糕点都准备好了?”
“还准备啥啊。”
林枝笑道:“为什么不准备?咱家做的这些糕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学去的。”
“还是先把明天要的糕点做出来再说吧,那边要是有什么意思,我们明天也就能知道了。”林老爹最终发话。
带着忧虑,林老爹他们继续做剩下的糕点,林枝进了内院看见林露在和赵禾扔沙包,打趣道:“你倒是一点不着急。”
“急什么?姐你自己不是说,咱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做的吗?”
林家忐忑过了一夜,第二天蓬莱斋的小二还是照常来收糕点,林老爹拉住他,问他蓬莱斋的东家有什么话?小二却摇头:“东家没说啥啊。”
林老爹觉得自家糕点生意岌岌可危,林枝这边的铺面却要开业了。
林枝看老爹一直忧心这件事,劝道:“爹,你也不必着急,就算他蓬莱斋不要咱家糕点了,咱家这两年存下来的银子,也能用不少年月了。与其一直忧心,不如跟蓬莱斋那边知会一声,咱家歇两天,正好去匀城玩一玩怎么样?”
“也好”林老爹站起来说道:“我去镇上说一声。”(。)
第97章:开业()
接到掌柜的通知已经好几天,但镇上的蓬莱斋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林家,除了林枝都很憋闷,因此林枝提议出去玩,林老爹立马就同意了。
林枝一家十一口人,留下赵水一家看家,那还有八口人,加上大伯家也要去,王家也去,一辆马车是肯定坐不下的,林老爹只要又去镇上借了两辆马车。
针织坊开业的这天,林家和王家都起了个大早,樊氏和江桃更是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早饭,趁着天未大亮,一行人在林枝家正堂点着蜡烛吃了早饭。
大伯家去了四人,大伯、大伯母和小满,林枝本意是想让林春也去的,但林奶奶说林春婚期将近,不好出去乱跑,只得作罢。
小豆子和王家的孩子因为年纪太小,担心带出跑丢了,就没带,因为这事,王大还在家里哭了好久。
林爷爷也去了,他原本是不想去凑热闹的,但听了大伯的劝,觉得出去看看也挺好。
小孩、男人、女人分开坐三辆车,梁小带着六个孩子,驾着自家马车,走在最前面。
到了匀城,正好是城中早市繁忙的时间,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匀城,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掀了帘子往外看,小满坐在小窗边朝外张望,“哇,到底是匀城,北山镇跟这里完全不能比呢。”
林雨朝外面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头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林木不是第一次来匀城了,在车上跟人讲,上次来匀城的时候,他们吃的那家馆子里的东西有多好吃。
马车直接停在青兰道上,等人全部从车上下来,梁小才带着另外两个车夫去寄存马车。
“这一排全是布店成衣啊。”王氏说。
“这匀城咱还是头一次来,可别走丢了,到时候就丢脸了。”刘氏笑说。
“阿枝,你的铺子开在哪里?”樊氏问。
“就在前头,走几步就到了。”
走了几家铺面的距离,有人问:“就是这里?”
这里是整条青兰道最靠里的地方,林枝在铺面的屋檐下弄了块地方切上青砖,填上土,种了不少月季。旁边就是修复好的木门,木门虽然关着,但门上早就挂上了针织坊的牌子。
林枝开锁、开门。推开木门的一瞬间,就能看到里头的雅致不俗,与别家门前成堆的布料不同,针织坊一进去就能看到林春做的那件披风,靠窗光线明亮的地方,做了个错落有致的陈列柜,上面是叠放整齐的围巾和披肩,在里侧房门相对的那面墙上,有一根横列的木架,上面挂着围巾和吊兰。
保留下来的木屏风外边,放了茶几和木椅。林爷爷一进门,林枝就让他坐到椅子上休息,她则去后边烧水泡茶。
樊氏跟了进去,接过林枝手上的活,“铺面虽然小,但是弄得很别致。你快出去招呼着,都是来你这里看的,你自己躲在后面烧水算怎么回事?”
林枝笑眯眯的出去了,招呼大家,让大家各处看看。林爷爷坐在椅子上说道:“好,阿枝能把生意做到匀城来,真是有本事。”
“谢爷爷夸奖。”林枝笑道。
“这里头还有一间,人家来买时,能在这里试穿。”林枝到里间介绍,“这里做了床榻,晚上铺了被褥,就能睡了。”
“这个好,在这边住下,省的每日来回。”大伯娘说:“都说有福气了才坐马车,可这马车实在不好坐,一路颠的难受,还是牛车好。阿枝这些日子来回,也实在是辛苦了。”
“大伯娘快坐下,我拿褥子给你靠着。”从柜子里翻出被褥,垫在大伯娘后腰处,“我是习惯了,慢慢就不觉得颠了。”
“你们小孩子筋骨好。”
等到梁小拎着鞭炮回来,林老爹他们几个开始放鞭炮。鞭炮放完,靠的近的几家铺子都过来道喜,林枝拿出早就备好的红包。
“早就在心里琢磨,铺面翻修怎么总是个孩子来,没成想,小姑娘就是这针织坊的东家。”来人客气说道。
鞭炮放完,林枝带着铺子里的人去了早就订好的酒楼,两位请来帮忙的车夫已经在那里。
一顿午饭,在林老爹的招呼下吃了不少时间,林枝中途退席,带着吃的回了针织坊。
“梁叔,可有人来?”林枝问道。
“倒是有几个姑娘进来看的,还问这披风怎么买的。”
“你如何答的?”
“按小姐说的,告诉他们现在不买,但可以定做。”
“她们可有说要定做?”
梁小摇头,“不曾。”
“快去里间吃饭吧,这里我看着。”
就在梁小吃饭的这段时间,店里又进了客人,一位妙龄女子,带着丫鬟进来,看着人台上的披风出神。
女子伸手摸了披风,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羊毛。”林枝直言。
“小姐看着喜欢,就买下吧。”边上跟着的丫鬟问林枝:“这披风多少钱?”
林枝说:“小姐若真心喜欢,可以定做,只是最快也要秋天才能拿到。”
“还要定做?”女子说:“我看就这件披风也挺合身的,不能把这件卖给我吗?”
“小姐,这件披风还不到卖的时候。”
“你这孩子真奇怪,你家大人呢?让你家大人出来说话。”丫鬟说。
这时候梁小匆匆吃完了午饭,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出了里间。
丫鬟对着出来的梁道:“你是这家铺子的主人吧,自己躲在里面,让个小孩子在外面瞎说一通,看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梁:“姑娘误会了,这是我家小姐,她才是这铺子的主人。”
“好了,别说了。”女子又对林枝说:“还请你不要在意,你这披风我看着很喜欢,也真心想要,不知如何预定?”
“既然小姐想要,那么请跟我进内室。”林枝推开内室的门,梁小已经把食盒收拾好,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内室的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外边的月季。
“你这铺子果然与别家不同。”女子望着窗外的月季说道。
林枝拿出册子和木尺,“我需要量小姐的身长。”
女子很大方,站直了任凭林枝量。林枝记下身高肩宽,又问道:“小姐得留下一百文定金。”
丫鬟又不谈定了,“你这什么都没给,就敢问我们要钱了?还张口就是一百文,你怎么不去抢。”(。)
第98章:思虑成疾()
“你怎可如此失礼。”女子谈谈的一句话,吓得丫鬟都开始发抖了。
女子还是付了定金,林枝又问她要了地址,才从另外一本本子上,撕下刻着章的纸,纸折成三角递给女子:“若披风做好,会有人去府上通知,倒时请拿着这张纸来。”
女子走后,林枝看着小桌上的一百文,跟梁:“你看,我什么都没卖,就能赚钱了,等夏末我一跑,这些钱就跟白捡的一样了。”
梁小失笑:“小姐莫开玩笑。”
生意做成,在酒楼吃饭的人也回来了,林枝说:“来一趟匀城不容易,别在这儿干坐着了,都出去逛逛吧。”
想着出去要买东西,林老爹给孩子们一人五十文钱,让他们收着,不够了再说。小满起先是不肯要的,但林枝劝了两句,也就收下了。
他们出去逛,林枝没跟着。只是,没多一会儿,樊氏就带着林露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娘和小妹没有想买的东西,到处看看也好啊。”
很快林枝察觉到林露的不正常,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放空的状态,“阿露,你这是怎么了?”
林露憋了半天,小声说道:“我的钱被偷了。”
樊氏说,“刚在路口那里差点闹起来。丢了五十文是很可惜,但也不是天大的事,等回去,娘再给你五十文。”
看林露没什么反应,樊氏又说:“等你爹回来,再问他要,咱还是能去买东西的。”
林枝身上有钱,掏了五十文出来给林露。但林露就跟傻了一样,不接也不动。
樊氏和林枝都认为林露是单纯的伤心,丢了钱,伤心低落是难免的,也就没有太在意。
结果一行人预备回去的时候,才发觉,林露已经发起高烧了。
林枝让她躺倒床上,又叫梁小去找大夫,一行人不明白林露怎么好好就病了,问明缘由才知道是被人偷了钱。
“阿露,爹再给你,你别想不开。”林老爹劝。
“黑了心的人,偷别人家的钱!”林爷爷拐棍敲在地上,“做他的龌蹉事情,报应总有一天落到他身上!”
樊氏用浸了冷水的毛巾给林露敷额头,林雨说她,“家里现在不差这五十文,你何必把钱看得如此之重?还因此思虑成病,不是成心要让爹娘担忧?”
林露没有反应,烧的迷迷糊糊,嘴里念叨:“我的钱,我的钱。”
大夫很快被请来,把脉,下针,又开了退烧药。
林枝对林老爹说:“爹,小妹这样,再颠婆回去怕是更加严重,就让她在这里住上一晚,等明天好些了,再回去。”
林老爹点头,带着其他人先回去,林枝和樊氏留下。
给林露喂了药,她才安稳睡下。
林枝去饭馆里买了晚饭回来,樊氏没心情吃,也不愿意让林枝看出来她有心事,就笑说:“咱们得将就一晚了。”
“里间的矮柜拉出来,也能拼成一张床。”林枝说,“娘跟阿露睡在床榻上,我另外睡,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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