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我做这一切的是四皇子殷萧。”
192 宫变()
毛丽珺愕然地走出厢房外,从最近的侍卫身上抽出长剑,刺
侍卫们一动也不动。
“想走,没那么容易。”毛丽珺一声冷哼,“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拿下。”
活着,才是最好的。
什么仇,什么恨,哪怕积攒了几十年,这一刻化作乌有。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等到毛丽珺等人幡然醒悟,只怕他和孟冷的小命都难保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孟冷必须活着,为孟家而活着。
想到此处,心底“咯噔”一下,慌乱地抓起孟冷的手腕,“我们走,马上走。”
孟府冤案一日未翻,他和孟冷都是逆臣贼子,怎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堂堂正正地祭祖?
“可以吗?”孟平抬眸,疑道。
“小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忆徒增伤感。至少小叔以后每年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侄儿一道去祭拜爷爷奶奶和爹娘了。”孟冷感受着孟平悸动的内心,轻声说道。
孟平恍若未闻,泪如雨下,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孟冷的俊脸,嘴角喃喃,“你这性子,和大哥当年一样老是没正行,总是惹娘亲生气,后来娶了亲总算定了下来,却走得那么早。”
“小叔,你可要好好地说,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处咬人。当年之事毕竟是君后所为,只能让她一人承担,更何况在纪贵妃的力保之下,孟冷也侥幸存活了下来。这些年来,幸亏他们母子,孟冷才会有出息。”
只有太傅微皱着眉头,暗自思付,此事牵连甚广,更是涉及到当年私自调换死刑犯,追究下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庭院里悄无声息,朝官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切,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未免太戏剧化了,四皇子总算可以沉冤得雪了。
幸运的是,孟平不会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叶如陌瞬间凌乱在风中,今日是身世大曝光?还是相认的好日子?
风冷嘴角微勾,淡淡一笑,“何止有后,没见着你的侄儿这么优秀吗?以后给你生一大堆侄孙。”
孟平喜极而泣,紧了几步,一把抱住风冷,“孟冷?真的是你?我们孟家有后了。”
殷萧勾唇浅笑,“什么真的假的?难道还要滴血认亲?大哥的儿子就算多年不见,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孟平老泪纵横,喉咙哽咽,“四皇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殷萧站在一旁,蓝眸深邃,淡淡说道,“孟平,风冷原名叫孟冷,出生后不久,家族遭逢大难,他在别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后来便改名了。一直等着与你相聚的这一天。”
孟平微眯着眼,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喃喃,“你—你说什么?”风冷的长相已经让他心里存了疑,但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相信?
风冷淡淡一笑,“小叔,孟平,侄子唤你呢。”
孟平直接傻眼了,半晌,颤道,“小—子—,你叫—谁?”
“啊?”
“各位请不要见怪,今日风冷过来,确是有要事在身。寻人的。”风冷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望向面前神情呆滞的孟平,笑道,“小叔,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毛丽珺语噎,“你……”
风冷错愕地抬眸,望向面前的毛丽珺,“君后,里面躺着的是谁呀?”
“要事?”毛丽珺冷笑一声,“风冷,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知道里面躺着是谁吗?再不走休怪本后对你不客气了。”
怎么,初次见面,居然让他觉得面熟?
怎么,初次见面,风冷让他感到如此熟悉?
好在他从来不参与朝政,安分守己的经营,安分守己的上交税银。久而久之,西旭国上上下下都欣然接受他的存在了。
风冷凭借着灵活的头脑在西旭国混得风生水起,实力日益雄厚,愈加没人敢动他。
孟平心底“咯噔”一下,刚来平城时,早已听说过风冷的大名,一直无缘相见。偶尔从旁人嘴里听说过,此人身世不明,但是与四皇子交好,因此没人敢动他。
庭院前,风冷暗紫色的衣襟在风里飞扬,妖魅气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
风冷勾唇,浅笑,“君后,不好意思,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在身。”说罢,淡淡地瞄了一眼殷萧跟前的邹平。
当下嘴角啜起一抹冷笑,“风老板,本后今日姑且不追究你如何入宫一事,你速速离去便好。”
只是风冷家业太大,整个西旭国四分之一的财富把握在他手里,每年给朝堂上交的税银足以支撑半年,她怎好轻易得罪他?
一介商贾也想介入朝堂纷争,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毛丽珺错愕地望了望一脸兴味的风冷,暗自疑道,他来干什么?
跪倒在地的朝官们,望向面前一脸妖魅似的风冷,暗自叹道,四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偏偏跟着这样一位狐朋狗友整日不离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让他进宫了?
毛常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号称平城神秘巨贾的风冷?他怎么来了?他是如何进入守卫森样的宫中?
“是呀,再不来就晚了呀。”风冷唇角微勾,带起一抹妖魅的笑意。
“风冷,你来了。”殷萧望着风冷淡淡一笑。
193 遇袭()
这一次,殷元和没有拒绝
“君父。”殷萧喉咙哽咽,脱下身上的披风给殷元和轻轻地披上。
殷元和笑着,将黑色狐裘大氅推了回去,“我现在不冷。就想这样静静地待上一刻钟,想象着当年和纪贵妃在一起看荷花的日子。”
岑福紧了几步走上前来,将手中黑色狐裘大氅递上前来,喉咙哽咽,“国君,外面风大,身子要紧。”
眼眶里早已涰满了泪,不曾拭去。
无奈、伤感、后悔…。太多太多的情绪浮了上来。
越接近生命的尽头,越是勾起往昔的回忆。
在殷萧的搀扶下,殷元和站在荷花池旁,手扶着玉石栏杆,望向面前的荷花池,眼眸里多了几分萧条和落寞。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器宇轩昂的国君,只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时近春节的荷花池里,枝叶凋零,枯叶满池,寒风中瑟瑟而立。
出了庭院,沿着小径走了不到两分钟,便到了荷花池旁。
太傅耷拉着头,紧紧跟在殷萧身后。
岑福拿着一件黑色狐裘大氅跟在后面,神色极为恭敬,旁边的太监和婢女几次三番想过来帮忙,都被他低声呵斥了回去,只得在身后远远地跟着。
叶如陌心头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殷元和精神突然好了这么多?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殷元和脸庞泛起一丝红晕,精神似是好了许多,望向门外,眼神里闪过一丝期许。
殷萧喉咙哽咽,声音嘶哑暗沉,“好。”
“走吧,你带我去门前的荷花池看下,那是你娘亲最喜欢去的地方。”
殷萧未曾回应,喉结滚动,呼吸粗重了起来。
殷元和嘴角微勾,扯出一丝弧度。“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愿意承认。这座小院是你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选择这里,是代表了我对你娘亲深深的思念,和永远的愧疚。”
“儿臣不知。”殷萧声若蚊蝇。
殷元和恍若未闻,径自说着,“萧儿,你知道君父为什么在这里养病吗?”
殷萧扶着殷元和瘦瘦的胳膊肘,神情晦暗未明。
殷元和扬起嘴角,眉头微蹙,“别哭,萧儿今日封了太子,不久便是国君了,多好的事呀。”
太傅哽咽不已,望向殷元和眼眸里都是沉重的哀痛,嘴角喃喃,“国君,你要保重龙体呀。”
“萧儿,你来扶君父一把吧,君父老了。”
说罢,深深地瞥了一眼旁侧低垂着头,一直未曾出声的殷萧。
“不。”殷元和挣扎着站起身,想要下床榻,“我恐怕时日无多,有些话在心里憋得久了,心里难受。”
“国君,您今日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要不先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再聊,怎样?”叶如陌笑着,帮国君掖好面前的被子。
“无极老人慈悲为怀,相信他的后人应该秉承他的遗志,不会让他失望。”
叶如陌笑道,“原来是外公的旧友?”
殷元和抬眸,带起一抹懒笑,“我曾与无极老人,还有他的小女有过一面之缘。”
叶如陌嘴唇微勾带起一抹浅笑,“没什么,还是国君高明,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只是有一事民女有点好奇,为何国君大人愿意吃民女所给的丹药?”
“姑娘,今日谢谢你了。”
庭院里变得空旷起来,殷元和躺在床榻上,叶如陌和殷萧站在床榻前,太傅和岑福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都散了吧,太傅留下来即可。”
殷湛忙不迭地向门外爬去,如果真如岑福所说,出了什么事,恐怕小命不保。
岑福紧了几步,上前来,凑在殷湛跟前低声说道,“太子呀,你先下去吧。这会儿国君正在气头上,你再说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再且,你再这么闹下去,国君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俩都担不起这个责。”
叶如陌急忙倒了一杯茶过来,给国君顺了顺背。
瞪圆了死鱼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床榻上。
殷湛身子一颤,声音小了。
许久,床榻上呼吸声更重,一句夹杂着轻咳声剧烈的吼声传了出来,“孽障,滚出去。”
再怎么说也是废太子,国君未曾出声,他一个太监能怎样?但是任由太子在这里胡闹,只怕国君的身子…。
岑福弯着腰站在床榻前,左右为难,太子在床榻前呼天唤地,他是出声?还是不出声?
床榻上,帷帐里,殷元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闻粗重的呼吸。
“君父,君父,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儿子呀。”
殷湛闻言,脸色惨白,连爬带滚过了门槛,进了房间里。
毛常安“啪”的一声瘫倒在地,望向太子殷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和不甘。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居然毁于一个这样的草包手里,真是不甘哪。
“…。,君后品行不端,即日起,废除毛丽珺君后之位,打入冷宫。……,殷湛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四皇子殷萧即刻封为太子。……太尉毛常安及其子革去官职,即日发配边疆……,钦此。”
毛丽珺原本残留的一丝希望尽数毁灭,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许久,太傅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深深地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毛丽珺和殷湛,摇头叹气,走了出去。
194 遇袭2()
叶如陌躲在柜台后,神情紧张,大气不敢出,手中只有最后几根缝衣针了。
怎么办?
大门口,马车挡在那里,叶如陌猫着腰穿过柜台旁边的小门,进入卧室。
这是一间布局简单的商铺,前面是售卖东西的铺子,后面便是睡觉的卧房,连着小小的厨房。
卧房窗棂格上身影闪过,“嗖”地一声箭羽射了进来,叶如陌手臂轻扬,卧房外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重物坠落的声音响起。一声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如陌猫着腰退了回来,从后面出去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怎会给她留下丁点逃生的机会?
身边传来低低啜泣声,惊恐、压抑,更多的是绝望。
叶如陌向旁边望去,一家四口蜷缩在柜台隔壁的角落里,外面是成堆的货物,门口处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从柜台里却是一览无遗。
一双双饱含惊骇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她,最小的孩子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娇小的身躯躲在妈妈的怀里。
一家大小无论怎么惊恐无助,却不曾出声或是有一丝表情想撵她出去。
叶如陌侧眸,笑了笑,在商铺一家大小讶异的眸光里,走了出去。
“你们要的不就是我的命?我出来便是。”
为首的蒙面头领眸底隐过一丝戾色,猿臂一挥,最前面的几名杀手即刻躬身向前。
“嗖—嗖—嗖”空气中几声细微地破空声呼啸而过,几名杀手应声倒下。
随后而至的杀手们脚步骤停,望向大门口破旧不堪的车厢后,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惧,任凭杀手头领如何示意,就是不肯上前半步。
头领拔下手中长剑直指商铺门口,厉声喝道,“叶姑娘,你再不出来,我叫人将这里射成箭靶子。”
叶如陌伏在车厢旁,透过破烂的车帘望外看去,头领身边是乌压压的杀手,个个神情凌然。看来此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必定要了自己的小命才肯罢休。
“好,我出来。”
叶如陌回眸望了一眼担心她而探出头的商铺老板,轻笑了声,“不用担心了,他们只是要我的小命。”说罢,深深地吸了口气,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阿逸,事情我已办妥了,你只要派人过来领取种粮就可以了。
如果有缘,下辈子再见。
叶如陌一脸决绝推开破烂的车厢,缓缓走了出去。微风轻拂她的衣襟,绝世的容颜没有因为追杀而有半分狼狈,悄然屹立在商铺门口,气质出尘,恍若误坠人间的仙子。
若干年后,商铺一家四口回忆当时的场景时,总是说这位姑娘来自域外,绝非凡人。
蒙面头领微微一怔,半晌,似是下了决心,声音低沉,牙齿里蹦出了几个字,“杀了她。”
为首的几位杀手呼喊着,冲了过来。
“嗖—嗖—嗖”,一阵凌乱的破空声响了起来,冲过来的几位杀手全部死于乱箭之下。
叶如陌循声望去,不远处街市上,几骑彪悍的黑马站在那里,马背上清一色的劲装男子,手持弓弩射杀杀手们,眸底隐着杀气,动作干净利落,一箭毙一个。剩下的杀手早已溃不成军,逃窜而去。
怎么不见他们上箭羽?难道是连发弓弩?
叶如陌心底一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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