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边洗边筹划吃螃蟹事宜,从哪儿揭壳,没有姜醋佐料怎么好?
谢岁辰不知柏以凡心里盘算,烧了水,跑去楼下超市买姜块,又匆忙拿了红糖、组合刀具和砧板。
结账再上楼。
回来切姜丝,水滚下锅。
柏以凡洗好出来,走到厨房门口。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姜丝在里面上上下下的。
柏以凡夸道:“真贤惠!嫁娶两相宜。”
“那你还等什么?明天陪我去买家具好了。”谢岁辰转头笑,关火,盛了一杯水加糖递给柏以凡。
柏以凡幸灾乐祸:“你明天还要考试的。”
谢岁辰却不惧:“下午一场,只有两小时。我们可以早上出门,商场人还少。午饭去第五季吃小黄鱼。下午我去考试你参观下新校区图书馆,考完接着买家具,或者去看电影?”
说得轻松自在,没半点要考试的紧张。
谢岁辰也的确不用焦心。他哪怕不上学,这辈子也饿不着冻不到。更何况他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该学的科目一样没落下。
柏以凡见他信心十足,不泼冷水。乐呵呵跑去其他房间逛,琢磨要买什么。
去了书房,愣了。
书房和次卧打通,成了一间。
谢岁辰给柏以凡说书房的设想,定制原木长桌放在正中央,两边都放书架。问柏以凡的想法。
柏以凡摇了摇头。
说完书房又拉着柏以凡去卧室,卧室除了一张床还有个简易衣柜,很像在老家时谢岁辰租房用的那个。
谢岁辰拉着柏以凡说衣柜在哪儿。又问柏以凡的想法。
柏以凡依旧摇了摇头。
谢岁辰的布置和从前很相似,柏以凡从没觉得从前这地方有任何不好。
只是跌死前那次,房子是谢岁辰自己的。现在这房子却只是租用。
柏以凡:能做这么大改动?
柏以凡:“房子你买下了?”
谢岁辰立刻摇头:“我答应房主,要是日后不买,还会恢复原样再交房。”
柏以凡:……哪儿不太对劲。
谢岁辰垂眼:“书房很大,你有空来的时候够两个人用。”
次卧却自然而然消失了。
柏以凡乐,明知故问:“书房是大了,可次卧没了,我睡哪儿?”
谢岁辰不说话,只是看柏以凡。
柏以凡只好说:“睡地上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可就一张床……”
谢岁辰走了几步伸手抱住柏以凡,小声在他耳边说:“睡我身边,好不好?”
谢岁辰心跳砰砰砰,呼吸却好像要消失了。
“好,”柏以凡脑袋靠在谢岁辰肩膀上,蹭了蹭,“抱到金主大腿了。”
谢岁辰:“明明就是抱的腰。”
柏以凡:“比大腿还粗呢,可得抱紧点。”
谢岁辰笑起来松开柏以凡,眼角眉梢全是欢喜。
柏以凡:要死了!
饿!!!
谢岁辰脸凑过来,眼见天雷勾地火,柏以凡猛然退了一大步:“等等!”
谢岁辰:……
谢岁辰没敢动:“怎么了?”
柏以凡痛苦捂住眼睛,自制力以光速从指缝里漏掉。
柏以凡争分夺秒:“吃前咱得约法三章不过我忍不住了简单点就一条,你答应我件事!”
谢岁辰往前挪了一小步:“你说。是叔叔阿姨那边?我们可以慢慢来……”
柏以凡闻声就知道谢岁辰想什么,赶紧打断:“不是这个。我想说,那什么,咱俩以后一起过日子,可生老病死由不得人。要是哪天我走路一跤摔死,吃饭一口噎死,喝茶呛死,睡觉闷死……”
跌死之前的事是心病。
柏以凡停了停:“总之就是我不小心挂了,你别跟着瞎折腾,继续过。我知道你不骗人,你就答应我这事儿就成了。”
柏以凡说完,屋子里静下了。
过了半晌没声音。
柏以凡放下手。
谢岁辰呆呆站着,呼吸平静,手微微抖。
“螃蟹……”柏以凡走到谢岁辰面前。
谢岁辰猛然回神,眼睛酸的。
谢岁辰没喝醉,却好像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柏以凡只是说了个可能,甚至带着点玩笑意味,却有许许多多的委屈和难过从自己心底冒出来。这些感情好像很早就在,只是他从来没发现。
“我怎么了?”谢岁辰疑惑。
柏以凡凑过来看谢岁辰。
谢岁辰伸手捧住柏以凡的脸:“你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为什么说这种话?试探我吗?以凡我不会丢下你的。就算叔叔阿姨不同意,你别放手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谢岁辰有些语无伦次。
柏以凡吓一跳:“不是不是,螃蟹你别误会。我不放手,也不是试探你。我是说真没气儿的那种……总之你点个头就成!”
柏以凡抓了谢岁辰的手,拉下,凑过去啄了谢岁辰嘴角。
“就这一件事,点个头。”柏以凡看着谢岁辰的眼睛循循善诱,“点个头我就是你的了。新鲜出炉香喷喷,可好吃了。”
谢岁辰却看着柏以凡的眼睛:“我做不到。”
柏以凡错愕:“啊?”
“我做不到,有一天你要是……”
谢岁辰说不下去,胸口起起伏伏,急了:“你到底怎么了?病了?不然好好说这些做什么!”
柏以凡:……
柏以凡:“我没病,也没哪儿不舒服,真的,要是扯谎过年就一个人吃饭。”
谢岁辰冷了脸:“既然好好的,你为什么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柏以凡:……
柏以凡以为现在刚刚好,至少他们还没在一起亲亲热热过了三年的日子。谢岁辰对他的感情也该恰到好处。况且谢岁辰现在有朋友,有元苗苗,还拿回了属于他的所有东西。
总之不该偏执。
所以亲亲我我回归生物本能时,点个头不是问题,日后万一他真被招了喝孟婆汤,谢岁辰再想今天的诺就不会做傻事。
然而谢岁辰非但没答应,还生气了。
谢岁辰推开柏以凡,在床边坐下。
柏以凡不知所措。
谢岁辰攥起拳头又放开,如此反复,努力去调匀呼吸。
失败。
谢岁辰:“柏以凡,你没心吗?你觉得自己要是没了,我能继续吃饭睡觉再找个男人,抱他亲他和他睡在一起?那我还等你做什么。我的感情在你眼里这么脆弱……”
柏以凡无言以对。
柏以凡突然发现自己蠢得够呛,总是低估自己,低估谢岁辰的感情,这算怎么回事儿?
谢岁辰最后还是没控制住,捂住脸,却挡不住狼狈。
柏以凡看一眼谢岁辰,心都碎成渣了。
“螃蟹螃蟹,我错了,对不起。”柏以凡围着谢岁辰团团转,又搂又抱,亲几口,“宝贝,亲爱的,小心肝,辰辰,岁辰,别难过了好不好?”
谢岁辰起先不理他,过了半晌缓过劲。
柏以凡正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谢岁辰出了声:“嗯。”
柏以凡喜出望外。
谢岁辰:“以凡,我会好好活着,不抽烟不喝酒,陪你一辈子。”
谢岁辰一句话,柏以凡的劲儿全散,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敢保证,但会拼命陪着你的。阎王老子来,也先和他掐一顿。”
谢岁辰抬头看柏以凡。
柏以凡揉了揉鼻子,沉思一秒。
柏以凡伸手掀了上衣,干净利落,再三两下爬过去,跨坐在谢岁辰腿上,亲了亲他的眼睛,抵住额头:“我这么说,你还要我吗?”
柏以凡胸口起伏。
“不要我也哭给你看!”
谢岁辰愣了一瞬,认命地说:“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
谢岁辰拉过柏以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柏以凡,我只是自己的肋骨,你才是我的心脏。”
第168章()
柏以凡偶尔会梦到湖,有时候是在湖边坐着,远处崇山叠影,近处草木清香,湖风沁凉。有时候是在湖底,抬头看水光潋滟,碧蓝如天,婉转动人。
不管湖边湖底,都是心静如水,悠然自得。
脑袋上趴着只螃蟹,或者有只螃蟹在身边游来游去,再表演个大变活人,凑过来亲一口。
真是满足。
谢岁辰亲他一下,发梢掠过鼻尖,痒痒的。
在梦里也会笑出声。
柏以凡陷在被子里,翘嘴角乐呵,伸手挠了挠鼻尖。谢岁辰看着他笑,俯身又去亲了一口。
这么看着,心就满了。
再想去亲,柏以凡迷蒙睁眼。
“早安。”谢岁辰还是轻轻啄了一口。
柏以凡撅嘴打算配合下一步。
等等,这满鼻子清清爽爽的气味是怎么回事儿!
柏以凡眨了眨眼,捂住嘴巴,控诉——
“螃蟹你居然偷偷先刷牙了!!!”
谢岁辰:……
柏以凡再细看:“还洗脸了!”
谢岁辰:……
柏以凡匀出一只手,摸了一把:“这么滑,抹什么了?”
谢岁辰:……
想乐。
柏以凡不管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掀了被跑去卫生间,抓了谢岁辰的牙刷刷刷。再洗了个脸。
昨天最后谢岁辰拉他洗澡,换了睡衣清清爽爽睡了一觉。
现在看镜子,样子也不算糟糕。
柏以凡再抓了抓头发,对镜子说:“帅到没边了!”
窗口冷风吹进来,赶紧跑回卧室去。
进门却见谢岁辰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后背一颤一颤的。
柏以凡:……
柏以凡跑过去,戳了戳谢岁辰的肩膀:“别哭了。爷我现在也是香喷喷,就不嫌弃你了。来来来,赏你个大大的亲亲。”
谢岁辰翻过身。
柏以凡凑过去,吧唧一口。
吃完感叹:“螃蟹很好吃!”
“那就再吃一口吧。”谢岁辰诚挚建议,不等柏以凡回答,强买强卖,吃了好多口。
柏以凡趁机把冰冷的爪子放在某人肚皮上暖暖。
谢岁辰抓了柏以凡的手,卷了被子把他裹起来,继续啃。
可惜只是吃螃蟹和生姜凡是不管饱的,而且昨天晚饭也是互相啃。
柏以凡抗议:“你要饿死我吗?”
柏以凡肚子适时“咕噜”一声响。
当然不能够,花花草草也是需要浇水的,哪怕是块生姜,也得喂饱了再切丝配螃蟹。
谢岁辰笑着起床,去给柏以凡找衣服,衬衣、毛衣、外套、裤子,还有袜子。从里到外配齐全。
谢岁辰找衣服,柏以凡卷被子滚来滚去盘算吃什么。
在家显然不现实,昨天煮个姜,刀具还是现买的。
柏以凡停止滚动:“要吃大餐,把昨天晚上的也补回来!”
谢岁辰翻着衣服:“好。”
柏以凡:“所以去吃馄饨吧!”
谢岁辰又笑了。
柏以凡爬到床边,挠了谢岁辰一爪子:“笑屁!”
谢岁辰拿了件毛衣转过身,揉了揉柏以凡的头发:“真好养活。”
柏以凡还击:“胡说,我还要吃烧饼,两块!”
换好衣服,柏以凡又把昨天的外套翻了翻,从自己的外套内衬的口袋翻出手机来。
柏以凡开心:“没进水!”
手机短信一条,来自大黄。
大黄:石榴凡,我和二货都回家,你可以把你家螃蟹带回来过夜了。走之前记得关灯断电,打扫卫生。
时间是昨晚六点半。一准什么收尾工作都留给柏以凡了。
柏以凡唾弃,回曰:下个学期你就和二货过二人世界吧!
发完短信,把手机放在现在穿着的外套口袋里,再拿钥匙、校园卡和公交卡。
总之一堆,乱糟糟往口袋塞。
柏以凡:真得买个钱包了。
柏以凡很惆怅,谢岁辰走出来。
柏以凡对他说:“我真想大程,尤其是买东西要砍价的时候。”
谢岁辰笑:“这儿有个钱包你先用。”
柏以凡看了看,和谢岁辰现在用的钱包一模一样的款式。
谢岁辰帮柏以凡把东西往钱包里放。
柏以凡感叹:“螃蟹,你买东西都喜欢买两个?这习惯挺好,值得表扬。”
谢岁辰点头,又拿了双新鞋放下。
柏以凡:……
他俩的码号差一个数。
谢岁辰垂眼:“买鞋的时候觉得样子挺不错,本来就是想给你的。”
柏以凡: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柏以凡把脚伸进鞋里,动了动脚丫子,冲谢岁辰乐:“挺暖和,我有种被包养的错觉。”
谢岁辰:“怎么会呢?我还等着你和我一起还房贷。”
柏以凡就乐了。
收拾好准备出门,提前看了窗外,天还是阴着。
谢岁辰拿了一把伞。
柏以凡:“一把不够吧。”
谢岁辰摇头:“这把很大的。”
柏以凡立刻闭嘴。
各项细节都表示,谢岁辰为两个人的日子准备充分了。
谢岁辰拉着柏以凡出去。
路上,谢岁辰问柏以凡钱包怎么丢了。柏以凡几句带过。
柏以凡:“损失不大,就没跟你说。你那边怎么样啊?算不算处理完了?”
谢家人好像苍蝇,一波接一波。谢岁辰也闹不准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谢岁辰:“元苗苗还在外面跑着。春节开会,我打算再去一次。”
去干嘛谢岁辰没说,柏以凡也没想听。
柏以凡:“反正你别对他们客气。”
两人一路聊到地铁站附近的早餐店。柏以凡要了馄饨,自己拿了块烧饼。
问谢岁辰。谢岁辰只要了馄饨。
早餐店小,餐桌只有半米宽,对面坐着膝盖抵着。
柏以凡啃着烧饼,吃得开心踢了谢岁辰脚尖一下。
谢岁辰看手机回信息,顺便也磕了一下柏以凡的脚,特别轻。
柏以凡说:“他家烧饼挺好吃的,你真的不来一块?”
说着把手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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