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复兴。”
“这个传说,是松星岛建立起来的根基,也是白素负气而走的原因。”
“当年岛主孤身一人,周旋于龙宫各个强者之间,苦苦支撑松星岛的局面,而白素,则是力主搬离四海之地,避开龙宫锋芒,于陆地之上,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那老师,这传说,又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这传说与蛇族的传承一般,都是不知道起源于何处,只是岛主对这传说,却是深信不疑,坚持要留在这东海之中。”
“如此,分歧便是产生了,后来,便是白素负气而走,带着一部分族人,离开了松星岛,至今未归。”
“那老师你们呢,也是相信这个传说吗?”
“信与不信,很难说得清了,岛主怎么说,我们也就怎么做,已经习惯了。索性,这条性命本就是岛主给的。”说道这里,苍玄子的精神,也是缓缓的又低落了下来。“最多,也只是与这松星岛,一齐覆亡罢了。”
“只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蛇族的希望,不能就这样覆亡。”苍玄子站了起来,“若是松星岛当真是躲不开这一劫,舍离,你便带上松星岛的孩子们,离开这东海吧,往大陆去也罢,往外海中去寻白素也好,总之,带着孩子们,活下来。”
“老师”舍离跪在苍玄子面前,哽咽着说道。“弟子不走!”
“必须走!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便是松星岛一脉唯一的传承了。”
“走?你们谁都走不了!”
“你这老蛇,此时便是在交代后事了么?”正说着,便是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只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又如何能让你们走脱?苍玄子,你是不是在这松星岛呆久了,认为这天地,就只是如松星岛一般大小了。”
“原来是断水神将。松星岛一脉,与龙宫,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不称臣,想来,龙宫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原因,便是要灭了我松星岛一脉吧。”苍玄子的眼光,也是猛然锐利起来,将舍离护在身后,“只是断水神将不请自来,未知,有什么见教。”
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般,苍玄子反而是变得从容起来,即便是面对一位不朽金仙,也依旧是不卑不亢。
“见教可不敢当。”敖断水说着,便是直直的走到了苍玄子面前坐下,如同自己才是这松星岛的主人一般,“本将来此,有事相询。”
“黄岩道人,此时何在?”敖断水开口问道。“另外,见了我龙宫大军,苍玄子你便是想着要撤离着松星岛,原因着实让本将不解,莫非,你松星岛一脉,是在筹谋什么灭族之事?”
“神将说笑了,数万年来,松星岛一脉在这东海之地,与龙宫一直相安无事,又如何还会有什么其他筹谋?”苍玄子站起身来,阻止了想要开口的舍离,对着敖断水说道。
“有没有什么筹谋,你们说了不算,还是让黄岩道人出来与本将答话吧。”敖断水轻蔑的看了苍玄子一眼之后才是道,“松星岛一脉,若不是有黄岩道人苦苦支撑,早就不复存在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岛主行踪渺渺,神将掌管着东海之畔,都是不得而知,吾等身为下属,又能从何而知。”苍玄子背靠着老松道。
“黄岩道人不在?那边是算了,只是你们见了本将,为何不拜?莫不是不将本将放在眼中?”敖断水双手在空中一握,便是一串水花在这老松面前卷起,而后,化作一方水流构成的座椅,出现在敖断水背后。
“神将此言,未免太过无理,我等归属于松星岛,既非龙宫臣属,也非东海水宫麾下,又为何要参拜神将?”苍玄子双手在袖间微微一抖,继续说道,“倒是神将,在我松星岛的地域上,耀武扬威,未免是有失身份。”
“这世上,强权,即是公理。”敖断水向后一靠,便是坐到了这座椅上,双手虚扶,居高临下的俯瞰这苍玄子以及舍离。“就好像这松星岛,便是你等苦心经营了上万年,又能如何,种种防备,又能如何?没有那黄岩道人坐镇于此,只消本将一个念头,这偌大的松星岛,便是顷刻间四分五裂。”
“你还有一次机会,在本将没有改变主意以前,告诉我,黄岩道人,去了何处?你松星岛,是不是与那些老鼠,有联系?”属于不朽金仙的气息,便是完全的笼罩了这松星岛,岛上无数海蛇,在这威压之下,都是匍匐于地,瑟瑟发抖,连反抗的心思都是提不起来,便是连已经化形了的蛇妖,在这个时候,都同样是被迫献出了原形,浑浑噩噩,一身的灵力,都是如同没有一般。
“就如同神将不会去过问小公子的行踪一般,吾等,自然而是不会去过问岛主的行踪,这松星岛,虽然不似龙宫那般规矩森严,但上下尊卑,却还是有的。”苍玄子脸色苍白,虽然是腰背佝偻,此时却是扶着那老松,竭力的想要抬起头来。“比不得神将,烛龙陛下不在,便是连他的遗命都不放在眼里了。”
几乎是要将牙咬碎一般,苍玄子沉重的肩膀,静静地抬起,佝偻的腰背,也是竭力的挺直起来,来自于面前这金仙的压力,几乎是让他的元神都是维持不住,要重新散做三魂七魄。
第68章 松星岛(三)()
“烛龙陛下的遗命,本将身为龙宫属臣,自然是要遵从的,只是近日东海偶有乱象,本将来此,也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便是烛龙陛下再世,想必也是会理解本将苦心一片。”
所谓的烛龙遗命,便是当年烛龙还在的时候,被黄岩道人钻了规则的空子,用战功换了整个松星岛,在那之后,松星岛虽然还是坐落于东海,但却是完全不归属于龙宫统御,在那之后,龙族便是修改了战功兑换的规则,再也没有人能够借此裂土而出,而松星岛,也变成了四海之中唯一的一处不归属于龙宫统御的地方。
“神将此时作为,不过就是仗着岛主不在罢了,若是岛主尚在,神将你焉敢如此放肆!”苍玄子背后的舍离,顶着眼前的这不朽金仙的压力,便是咬了牙恨声道。
“嗯!”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敖断水冷哼一声,原本覆盖了整个松星岛的气息,便都是收了回来,全都是压在了眼前的苍玄子和舍离身上。
苍玄子身形颤抖着,却是放出了自身的气息,以一己之力,牢牢地顶住着来自于金仙的压力,将舍离保护了起来。
身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只是几个呼吸,苍玄子一身坚若神金的骨骼,在这不朽金仙的气机之下,便是咔嚓咔嚓的碎裂。
苍玄子十指扣在那老松当中,借着那老松的支撑,便是一身的骨骼都碎裂了,却还是坚持着站在敖断水面前。
“倒也不算是无用之辈,只可惜,无谓的挣扎罢了。”敖断水见此,神色中便是露出几分欣赏之意,但片刻之后,那欣赏的神色便是化作了杀意,而那棵被苍玄子用来支撑身体用的老松,也悄无声息的化作齑粉,苍玄子便是浑身瘫软着,趴伏在地上,浑浊不堪的眼眸当中,一片灰暗,不见半点光泽。
“苍玄。”便在这时,敖断水收回了覆压整个松星岛的气机之后,松星岛上,其余的真仙们,也都是赶到了这议事大殿的后殿当中。
见了苍玄子的惨状,赤渊当下便是忍不住,哀嚎出来。
“嘿,好一个龙宫金仙,好一个断水神将。”赤渊将气息奄奄的苍玄子从地上扶起来,稍稍查探了一下之后,才是忍不住的道,“以大欺小,当真是好煞气,好威风,四大神将,也不过如此罢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蓬火焰,卷向了那断水神将的面前。
“蝼蚁尔。”敖断水坐在大椅之上,却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那一蓬火焰,还未来得及靠近敖断水身前三寸之地,便是被一团水膜包裹在了其间,而后那水球便是包裹着那火焰,落在了敖断水的掌上。
“区区真仙而已,谁给你的胆子,敢向本将出手?不过是一个逍遥真仙的名头,便当真以为自己是逍遥不羁,万劫不落么,当真是不知所谓!”把玩着束缚在手中的火焰,敖断水不屑的说道。“蝼蚁便是蝼蚁。”
“黄河中有一句话,叫做‘所谓修行,便是强者恒强’。虽然不知这说法从何而起,但本将很喜欢这句话,而现在,本将,便是强者。”
“而你们,便是弱者,既然是弱者,便要认命,安心的等待强者的宣判吧!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本来就是由强者制定!”
“弱者?蝼蚁?嘿!”看着敖断水眼中不屑的神色,赤渊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苍玄子,眼中露出一种血色的决绝来。
只是刹那,赤渊身上,法力便是剧烈的鼓荡起来,带动这松星岛山的天地元气,都是暴动起来。
“岛主,赤渊再也不能与您一同征战了,只可惜,看不到蛇族一脉笑傲天地之间!白素,永别了!”赤渊的脑海中,一副一副的画面展现,数万年的征战杀伐,无尽的血与火,还有无数稚嫩的面容,都是在刹那之间闪过,最后定格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上。
而这时,赤渊一身的法力,连同元神,肉身,以及常驻元神之中的长生天门,都是彻底的崩解开来,难以计量的天地元气,都是燃烧起来,化作最原始,最暴烈的火焰。
在场的诸位真仙,只是看了一眼那火焰,便是觉得自己的元神当中一阵灼痛,有无数微小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你疯了!”敖断水脸色一变,便是要将手中把玩着的火焰甩开,身形从那大椅上站了起来,纵身跳向了空中,那大椅便是重新化作水流,一层层的要将那火焰包裹在其中。
只是敖断水的反应终究是稍稍慢了一步,那水流还没来得及缠上那一蓬跳动着的火焰,那火焰便是向内一缩,而后,便是轰然爆裂开来,他法力所化作的水流,也是在瞬间就被燃烧分解,重新化作了天地灵气。
灼目的光华,只看看了一眼,便是让众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要化作了光华一般,融入进去一般,在场的真仙们,一个个的都是流着泪,闭上了眼,谁也没办法看到赤渊这最后的辉煌。
自爆,练气士最无奈,也是最决绝的手段。
练气士的体系,没向前一步,便等于是踏出了一个新的天地,进步的艰难,便是注定了不同层次之间无法填补的差距,越是往后,差距便越是令人绝望。
正常情况下,想要越阶而战,几乎是不可能——一个逍遥真仙,便是用尽一身法力,都未必能破开不朽金仙本能上的防护。
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便是自爆。
自爆,全身的力量汇聚唯一,在死亡的刹那力量极尽升华,几乎是低阶的练气士能够伤到高阶的练气士唯一的手段,也是低阶的练气士在高阶的练气士面前唯一保持尊严的砝码。
但是,对所有的练气士而言,走上修行之路的原因,都是来自于对死亡的抗拒,以及对命运不可知的恐惧,又有谁,愿意为了所谓的尊严,而直接将那最重的唯一的砝码给抛出来?
尤其是推开了长生之门,能够永存不死的人,又有谁愿意舍去无尽的未来,只为了做这极尽升华的注定要消亡的最后一搏?至少在敖断水多年的征战中从未见到这样的人。
正因为如此,敖断水完全想象不到,一位无灾无劫的逍遥真仙,会如此干脆利落的直接选择了这最决绝的手段——自爆。
第69章 松星岛(四)()
敖断水一路征战杀伐数万年,所诛杀过的真仙不知几何,便是不朽金仙,也是诛杀过,斗战之经验,实在是丰富得无以复加。
在发现了赤渊道人自爆之时,他第一时间,便是做出了应对,但即便如此,仓促之间,他虽然是做出了躲避、阻拦的动作,却终究是没能阻拦住赤渊的自爆,躲避的动作,也是慢了一拍。
那一蓬小小的火焰,往内一缩,化作一个唯一的点之后,便是猛然的炸开,如同是天南的不死火山在刹那之间迸发。
所有人的元神之中,除了一片灼热的无尽的赤红之色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不只是视觉,就连直觉,感觉,触觉等等,在这一刻,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赤红色一片,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南北西东,就连时间的流逝,都是没有,在场的所有人的时间,仿佛都是被抽走了一个刹那。
难以言说的炙热,绕过了场中的所有人,却独独是将敖断水包裹其间。
等到众人睁开眼之时,便是看到,这庞大的用无数珍贵的材料打造出来的议事大殿,已经是只剩下了地面上化作琉璃的地基。
而原本高踞于座椅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这众人的敖断水,此时却是战甲残破,一身焦黑,便连头上的乌龙盘珠冠,都是被融化的只剩下一个乌漆漆的铁环,其左手上,五根指头都是有着不同程度的融化,食指和中指之上,更是只剩下的森森的骨架,不见半点的血肉。
赤渊的舍弃一切的绝命一击,终究是给这位在东海中赫赫有名的不朽金仙留下了永生难忘的记忆。
“好的很,好得很!”敖断水看着自己的左手,多年未曾有过的疼痛难耐的感觉甚至于是恐惧,也是重新浮现在了心头,刚刚的哪一个瞬间,他真真切切的是感受到了死亡临近的呼吸声,就好像无数年前他们四兄弟躺在大道上,无力的等待生命的终结那般,森冷,恐惧,绝望,而又无能为力。
片刻之后,这咋然的恐惧之意,便是被收敛了去,转而是化作了无尽的羞恼。
只是因为一时大意,他堂堂一位不朽金仙,便是被他眼中的蝼蚁,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永生难忘的印记,以至于是让他生出了死亡的错觉,甚至于,还有更多的蝼蚁目睹了全程——毫无疑问,这让他更加的羞恼,连面容都是扭曲起来。
虽然心中羞恼难耐,但敖断水面孔之上,却看不出有半点的恼恨之意,其目光幽幽,犹如万丈水眼之中深藏的恶水一般,冰冷森寒,不起半点波澜。
平静的面容之下,隐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