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奇缘之泪雨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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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奇缘之泪雨红颜劫-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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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脸上已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双眸间的黑眼圈甚至已比眼睫毛还黑。

    这三天来,她每天就只勉强喝了一小碗粥。

    虽然她根本连一口粥都喝不下,可她却必须强迫自己喝下去。

    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要是身体垮了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的命已不只属于她自己。

    当年清水山庄出事后,她绝食了好多天,接着又大病了一场。

    后来落雪谷出事后,她又绝食了好多天,又大病了一场。

    但是,无论如何,此次她绝对不能病,更不能绝食。

    所以,虽然面前的饭食让她看着想吐,但她却在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

    这时候,洛清羽走了进来。

    这三天来,他同样也出去搜寻了。此时,终于将消息带回来了。

    可是洛清雪却已经在害怕,她害怕听到大哥带回来的消息,她不敢面对。

    洛清羽自己也知道他此时带回来的消息对妹妹的打击有多大,可他却还是要说:“我动用了将近两百余人轮流换班没日没夜的搜寻了三天。几乎将晓风坠崖方圆两里内的每一块石头,每一颗树,每一片草皮都翻了个遍”。

    “结果呢”?

    洛清雪想听的并不是过程。

    洛清羽摇头,沉默半晌,道:“没找到”。

    洛清雪放下手中的汤碗,抬头,看着大哥,同样沉默半晌,道:“没找到”?

    “是”,洛清羽点了点头,有几分无奈,更有几分愧疚,道:“死的活的都没找到”?

    “死的活的都没找到”,洛清雪再不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

    洛清羽忙道:“我说的是真话,要是找到他的尸体我绝对会告诉妳。这种事,瞒着又有多大意思”。

    洛清雪冷冷道:“那他是变成鸟儿飞走了,还是被狼吃掉了”?

    洛清羽沉思片刻,犹豫道:“或许”。

    洛清雪立马追问道:“或许”?

    洛清羽沉默片刻,道:“或许,他并没有死”。

    洛清雪垂下头,惨笑了一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洛清羽坐了下来,道:“我不是安慰妳,晓风摔下去的地方刚好是一片深谭。从山根处往前有二百余丈宽,左右更宽,水深至少也在百丈左右”。

    “什么”,洛清雪豁然起身,死死盯着大哥,道:“这么说,他是掉在潭里了”?

    因为太激动了,她的声音甚至已开始颤抖。

    洛清羽点了点头,道:“不错”。

    “那你们有没有到水底去找过”?

    “这三天来,至少已经有一百四十人下过水了”。

    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从头顶浇下。

    洛清雪心中刚刚燃起的哪一点希望之火瞬间破灭,完全破灭。

    她又跌坐了下去,眼中已有泪水溢出。

    洛清羽仔细观察着妹妹的神情变化,不由感到了一丝欣慰。

    说真的,小雪的确坚强多了。这样的情况,若是在以前,那还得了。

    前两次妹妹是什么样的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本来还一直在担心小雪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现在看来,这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是不是,这次洛清雪心里的痛要比前两次轻?

    绝不是。她此时表现出这种反常的冷静只有一个原因,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即便是为了孩子,她至少也不该像现在这么轻松啊。是不是她已经变了?

    的确,她变了,她也习惯了。她已经变得成熟,这种成熟已经足以让她习惯生活中的任何风雨、苦痛、磨难。

    她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生离死别,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离死别。

    洛清羽慢悠悠的道:“还有一个情况”。

    洛清雪猛然抬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双眸中又闪现出几许希翼之色。

    其实,她这会儿真的很有一种冲动。要不是顾忌着兄妹的身份,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打洛清羽几拳。

    有什么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洛清羽不慌不忙道:“我刚刚所说的那个深潭并不是一处死潭,而是一条河的源头,并且还是一条大河。河面不到十丈宽但却足足有三十丈深”。

    在洛清雪可以杀人的目光中,洛清羽干咳一声,道:“妳放心,我已经派人到下游去找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现在现在妳先跟我回去”。

    “回落雪谷”?

    “当然”。

    洛清雪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去”。

    她又端起自己刚刚放下的汤碗,慢慢喝了起来。

    洛清羽脸上满满的全是心疼,皱了皱眉,道:“不回去,难道妳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洛清雪不说话。

    洛清羽痛心道:“以前有晓风,可现在就妳一个人了,妳还死守在这里做什么”?

    洛清雪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死守在这里,我已经死守了十二年了,难道还会在乎再多几年”?

    “呵呵呵”,洛清羽连连点头,已有些愠怒,冷笑道:“对,妳说得对。妳是不在乎,但妳有没有想过我,我这个大哥在不在乎”。

    洛清雪不说话。

    洛清羽怒意更甚,直接暴起,用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吼道:“死守死守,妳就知道为妳的杨晓风死守。我问妳,是不是除了嫁给杨晓风外,这辈子妳就打算一个人过了。妳今年都二十八了,妳有没有想过,看着妳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越说越气,也越说越急,根本不给洛清雪任何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以前,我们都不管妳,而且还净量满足妳的要求,因为我总觉得妳还小,还不懂事。可现在呢,现在妳多大了,妳还要由着性子胡来吗?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晓风走了,妳眼中没有我这个大哥我也不怪妳,可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妳一个人了,妳却还要在这里死守,妳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妳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这是自小到大以来洛清羽第一次对妹妹发火,也是唯一一次对妹妹发火。不过,这通火才发出来,他就后悔了。

    可是,他却必须发这通火。就像他说的,有那个做大哥的可以眼看着妹妹受苦而不在乎。

    面对着大哥的这通火,洛清雪却也不生气,她甚至还笑了笑。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就像你说的,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确会跟你回去,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

    洛清羽一时没听明白。

第三百六十八章 相守无期() 
洛清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甜蜜起来,点了点头道:“现在,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用不了多久,我和他的孩子就会出生。到时候,我们就是娘儿俩个了”。

    洛清羽原本一肚子的火气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狂喜道:“这是真的”?

    洛清雪轻点了一下头。

    洛清羽高兴得差点跳脚,大笑道:“这么说,我要做舅舅了”?

    洛清雪点头。随即一脸坚韧,道:“若是以前,我的确可以跟你回去,但现在我已是杨家的媳妇。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杨家的骨血,所以,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呸呸呸”,洛清羽急忙止口道:“大喜之事,妳胡言乱语些什么。既然妳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强,这样吧,我安排几个人过来照看照看”。

    洛清雪直接拒绝道:“不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洛清羽也知道妹妹的性子倔,只好道:“那好吧,就不让其他人来了,我让如是带上妞妞过来先陪妳住一段日子”。

    洛清雪本还想再推脱,但想了想后,到底还是算了。毕竟,大哥的一片心意她要是再三推辞的话总是不太好。而且,自己现在这样子,大哥也绝对放心不下。

    大哥要操劳的事情实在已够多了,她心里实在不想让大哥再为自己担心。

    洛清羽心情大好,来回在屋里转了两圈,忽又道:“这样吧,反正天色还早,我再出去看看”。

    话一说完,他立刻就出去了。

    他实在不想再在妹妹面前提说一些关于杨晓风的事情,他更无法直接面对妹妹的伤心。

    他只有暂时离开。

    或许,对洛清雪来说,她的确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了。

    她实在分不清楚,刚刚大哥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命运有时候竟是如此相似,这一次,真的和十二年前好像。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不让她彻底死心?

    或许,对她来说,若是真的找到了他的尸体的话,反而是一种解脱。

    为什么每次命运都是在给了她希望,让她误以为圆满的时候却一下子又将她的希望完全断绝。

    然而,就在她准备彻底死心的时候却又隐隐带给她一丝虚无缥缈的希翼,或者说就只是一个盼头。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她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离开她了。

    第一次,他回来了;第二次,他也回来了。

    这一次,他还回的来吗?

    虽然她很想自欺欺人,但凡事可一而再却没有再而三。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又是一月。很短的一月,同时又是很长的一月。

    山上的枫叶终于红了,似乎只在一夜间,昨晚还青绿一片的枫叶林今早的时候竟已层林尽染。

    原来,虽然人们早已忘记了清水山庄,但秋却并没有将那片枫林遗忘。

    其实,若是真的能遗忘就好了。

    若是真的可以遗忘,洛清雪绝对会选择遗忘掉杨晓风。

    她爱杨晓风,但是,她实在已经累了。

    可是,不管多累、多苦、多么想选择遗忘,可她却还是忘不了他。

    或许,她可以忘了自己,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他。

    当夕阳照在山前那片演武场上的时候,也是她对他思念最强烈的时候。

    试想,有那个做妻子的不是在夕阳下的晚风里烧好了一桌热菜静静的守候在家门口等着外出做活的丈夫归来呢。

    现在,洛清雪也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可是,她要等的人能够回来吗?

    她在等待,可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等待些什么。

    菜已在桌上,桌上摆着两幅碗筷,还有一壶温着的酒。

    洛清雪就坐在桌旁。

    此刻,她正在看着酒壶发笑。

    记得以前,他老是嚷嚷着要喝酒,她也总是板着脸不给他喝。

    其实,她并不是不让他喝酒,她就是想和他闹一闹。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不就是要闹腾吗?

    若是整天像陌生人一样彬彬有礼,或是像主子和仆人一样恭敬有加,那还是什么两口子,那这日子还过得有什么意思?

    就因为这样,她总是故意板着脸不让他喝酒。现在,她已经温好了一壶酒,可是,他的人又在哪里?

    想到这些,洛清雪心里就一阵发苦。

    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可她却不能哭,她只能努力假装着强笑。

    “风,你知道吗,之前翻出来的那些物件我并没有拿去卖,说好了的,等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再去卖”。

    “对了,前些日子嫂子和妞妞过来了,住了十多天,本来还要再住一段日子的,但妞妞不太习惯这里的气候,就只好先回去了。这段时间,我跟嫂子学了刺绣,你不知道,昨天我把我的绣品拿到镇子里去卖的时候好多人抢着要呢,你猜猜我卖了多少钱。你一定猜不到,我总共卖了十七两银子呢,这可比你三四个月的工钱还要多好多的。不过呢,我也知道,其实我的绣品并不怎么样,还不是那些男人看我的这幅相貌所以充大头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哈哈”。

    说得这里,她实在忍不住大笑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接着道:“再给你说一件事,就昨天我卖绣品的时候有个泼皮竟敢过来调戏我。我正想出手教训他的时候,却被和你在老齐记一起做活的那个伙计张五给抢了先,狠狠的揍了那小子一顿,当场把那人的门牙都给打掉了一颗,我当时看着有些不忍心也就再没和那人计较。其实呢,也亏得张五出手,那人实在应该感谢张五,要是我亲自出手的话,至少得削掉那人的一只耳朵”。

    虽然屋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却相信自己说的话他一定听得到。

    她和他早已心意相通。

    “风,你放心,凭我的这双手,我一定能养活得了我自己和孩子。要是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我就教他攻书读史,将来考取功名,替咱家光耀门楣。要是个女孩呢,我就教她针织女红,等她长成大姑娘的时候就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入赘,替咱家延续香火,总之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咱家断了血脉的”。

    “现在,就只有一件事还不太圆满——我还没做上老板娘。你都说了八百回了,要开一家酒馆让我做老板娘的,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呀。你说咱家的酒馆什么时候开张啊,被你之前一提说,我现在整天都在想着做老板娘,我实在已经等不及了,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人回答她,她问的本就是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谁发问。

    她一直都在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忽然就笑出了泪。

    她终于再也压制不住,趴在桌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虽然,她还清楚的记得他对自己的嘱咐:

    “阿雪,妳记着,以后只有妳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再流泪,千万不可以再哭”。

    可是

    可是

    渐渐的,洛清雪的哭声小了许多。不过,她仍旧低泣着,喃喃自语道:“风,你还会回来吗。你知道吗,我一个人,我已经一个人整整等待了十二年,我整整已经苦守了十二年。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再守多久”。

    菜已残,酒已冷,心已碎。

    烛泪犹在,烛身已尽。摇曳的烛火燃烧的其实并不是蜡烛本身,而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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