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以解脱,又由婢而妾,冯香奴便收敛了脾气,早晚向蔡琰请安,见到其他人也是一团和气。渐渐的,她也就为蔡琰她们所接纳。熟悉之后,冯香奴便清楚了蔡琰几人的身份。
蔡琰是卫旋的正妻,又是大名士蔡邕之女,地位无可撼动。
荀采出身颍川望族,父亲荀爽现为武陵太守,蔡琼出身襄阳望族,兄长蔡瑁现为南郡太守,背景都远超冯香奴,而且比冯香奴更加年轻,冯香奴在她们面前也只能低眉顺眼。
唯独对于貂蝉,冯香奴颇多不服。貂蝉不过一歌姬罢了,只是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已。正因为漂亮,才更惹冯香奴妒嫉。偏偏貂蝉还排名三夫人,这更让冯香奴心气不顺。想来想去,冯香奴想到一个主意,要让貂蝉在众人面前出个丑,好出了这股恶气。
这天风和日丽,姐妹几个便在花园里闲坐叙话。冯香奴对貂蝉道:“素闻姐姐武技超群,香奴亦自幼习武,不知可否向姐姐讨教一二?”
冯香奴已经二十有三,貂蝉年方十五,冯香奴却也只得叫貂蝉一声姐姐。没办法,这就是规矩。正是这个规矩,让冯香奴越发不忿,便故意“武”、“舞”不分,想借机和貂蝉动手,摔她个四仰八叉。
蔡琰等人不知道她的心思,纷纷叫好。
貂蝉也没有推辞,笑道:“原来妹妹亦是善舞之人,那你我便共演一曲双飞燕如何?”
舞有独舞、群舞、双人舞之分。双飞燕是一种很常见的双人舞,难度不算太大,只要习舞的女子基本都会。貂蝉因为不知道冯香奴舞技如何,选择这样一支舞,也是为了照顾冯香奴的面子。冯香奴恰巧会跳双飞燕,便应允下来,两个人就在花园里翩翩起舞。
过去,貂蝉歌舞是为了取悦王允府上的那些男人,现在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兴趣。心态不同,表现出来的舞姿也就不同,一动一静都如仙子下凡,便是蔡琰、荀采这几个女子见了,也是如痴如醉。冯香奴自幼习武,武舞相通,她的舞同样跳得不错,只是和貂蝉一比,就天差地别了。
一曲双飞燕跳到中途,冯香奴忽然脚下一滑,朝着貂蝉跌去。旁观的蔡琰、荀采等人齐声惊呼。貂蝉也是一愣,只以为冯香奴动作失误,赶紧伸手相扶,忽然就觉得冯香奴肩头一沉,一股大力撞向她的胸前。
东汉末年灵气浓郁,貂蝉修习太极拳时日虽然不多,却已经凝聚了一丝内力。有内力和没有内力,完全是两个层次。貂蝉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拧腰,双手轻轻一带,冯香奴不仅没能撞到貂蝉,身体反而失去重心,滴溜溜打了个旋,“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貂蝉不知冯香奴的用心,看她摔得惨,顿时一阵内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满脸歉意地说道:“妹妹,你没事吧,都怪姐姐反应不及,害妹妹摔这一跤。”
冯香奴在众人面前出了糗,臊得满面通红,偏偏又是她自作自受,只得双手捂住两片肥臀,轻声呼痛,遮掩过去。她毕竟是习武之人,经过这一遭之后也就知道了貂蝉的厉害,当下不敢再行试探。
不过,冯香奴并不甘心,等众人散去以后,又悄悄走到蔡琼身边,小声道:“四夫人出身名门,怎的反而落了三夫人之后,香奴也替四夫人多有不值呢。”
蔡琼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也不算太笨。她能做了卫旋的四夫人,那也是费了很大力气,动了不少脑筋。卫旋虽然宠爱貂蝉,但也没有冷落了她。对于目前的状况,她已经非常满足,当然不会受了冯香奴的撺掇,便正色道:“妹妹与曹操之妾卞氏、孙坚之妻吴氏,同被郎君收入府中,如今只妹妹一人得称夫人,亦当知足。若是这番话传入郎君耳中,小心受罚!”
冯香奴原以为蔡琼不肯屈居于貂蝉之下,却没想到蔡琼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再想到这些话传入卫旋耳中的后果,虽然已经临近腊月,冯香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就连蔡琼什么时候走开的,她都不知道。
这时,冯香奴有些明白卫旋为何不肯杀掉孙坚的家小替她父亲报仇了,敢情孙坚之妻也成了卫旋的女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卫旋并没有把吴氏、卞氏两个收入内宅,甚至没有留在身边做个侍婢。她哪里知道,这都是蔡琼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卫旋和吴氏、卞氏根本就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关系。
四位夫人的地位显然无法撼动,冯香奴又想在卫旋面前得宠,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另辟蹊径。
卫旋并不知道自己后宅掀起的小小风波,他正欣喜于襄阳城扩建工程的快速进展。有钱好办事,人多力量大。这两样卫旋都占全了,工程推进如果不快,那才叫奇怪。当然,这里面也少了蔡瑁的功劳。
只是站在襄阳旧城的西门城楼上,看着原本郁郁葱葱的群山渐渐变得光秃秃起来,戏辩有些遗憾道:“此间风景,日后再难得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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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何以证明()
襄阳城扩建这么大的工程,免不了要开山取石、挖土烧砖、伐树为木,对于环境的破坏可想而知。卫旋也能够预见,等崭新的襄阳呈现在他面前时,西郊一带也将不复山清水秀。
原本,卫旋也可以从其他各郡调取砖石木料,尽量减少对襄阳周边环境的破坏,但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他在镜面时空只剩下八年多,八年一过,环境破坏的恶果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不过,为了安抚戏辩这些文人雅士的情绪,卫旋还是笑道:“放心吧,志才。待得襄阳城建好,可于彼处多植古树名木,广造亭台楼阁,以为踏青游玩、吟诗作画、品酒消闲之所。”
戏辩果然满腹向往道:“属下还真期待主公再创奇迹。”
一座小小的郡城经过扩建,规模直追东都洛阳,这本身就是个奇迹,而真正的奇迹还在于城中的百工坊。
整个襄阳内城目前唯一的建筑就是百工坊,而百工坊正式开工的便是铁匠营。除了典韦统领的三千亲卫,卫旋手下还有两万骑兵。这些骑兵都急等着装备双马镫和马掌,所以铁匠营现在是日夜开工。在双马镫和马掌之外,卫旋还在大力推动研制一种类似于历史上唐刀的新式刀具。
当卫旋一行人来到百工坊时,铁匠刚刚打造好一柄新式刀具,立刻双手奉上。卫旋接过一看,刀口锋利,寒光闪闪。他握刀在手,轻轻一挥,十多枚叠在一起的铜钱便应声分为两半,而刀刃丝毫不卷,众人齐呼“好刀!”
蔡瑁心中自得,却又忐忑道:“此刀每柄费银十两,价值不菲。”
众人听了,都暗暗咋舌,看向蔡瑁的目光也有了些异样,无非是怀疑蔡瑁中饱私囊,这也正是蔡瑁最担心的事情。
卫旋却笑道:“如果让诸位以十两银子换回一条命,诸位以为如何?所谓物有所值,此刀虽贵,然而战阵之上,谁不希望得一件趁手的兵器。若能令我荆州将士皆可以一当十,便是百两亦不足惜!”
这种新式刀具需要用到先进的包钢工艺,以熟铁为外皮,中间夹以百炼折叠钢,刃口采用局部淬火,工艺十分复杂,自然费时费工,造价昂贵。卫旋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像众人那般惊讶。
蔡瑁终于松了口气,拱手道:“若非主公指点,这些粗汉如何造得出此刀。”
几名铁匠看向卫旋的目光果然充满了崇拜。众人这才知道,打造这种新式刀具的工艺竟然得自卫旋的传授,对卫旋越加佩服。
卫旋也不谦虚,说道:“制刀之法既成,可造三种刀具。此刀名为横刀,为普通军士所用。另造一长刀名陌刀,为对抗骑兵之用。又造一刀身修长之马刀,供骑兵劈刺之用。”
起初,卫旋也曾经考虑过发展火器。作为一名物理系毕业生,又从事过多年的科普教育,对于各种黑火药的配比,卫旋非常清楚。但是他很快发现,造出火药不难,但将火药用于实战却意义不大。因为制造黑火药离不开硝,而这个年代的硝又叫做土硝,是从茅厕附近的泥土中提炼出来的,产量低得吓人,少量的火药根本无力影响战局。
当然,卫旋也可以通过开办新式学校,培养出一批数学、物理、化学和工程技术方面的人才,也许过个二三十年,就能达到十九世纪中后期的技术水平,搞个蒸汽机、发个小电,都有可能。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却只剩下八年多了,要想尽快壮大实力,还只能从冷兵器时代的装备入手。
在冷兵器时代,唐代的刀具无疑是首屈一指的。装备了这种新式刀具的荆州军,实力将超出其他军队一大截。而装备了双马镫和马掌之后,骑兵也可以轻松在马上完成各种劈砍动作,于骑射之外又添一种全新的作战手段,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对于卫旋来说,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战马。在九百多年以后,蒙古人强盛一时,靠的就是拥有超强机动性的骑兵部队。如果卫旋能够组织起一支强大的骑兵,横扫亚非欧三大陆绝对不是梦想。
蔡瑁等人哪里知道卫旋的宏图大略,听说卫旋要造三种刀具,只管连声应诺。
视察完百工坊,卫旋又在各处工地转了一圈,看到工程进度比他原先预计的还要快,这才下令蔡瑁开始修建襄阳内城的各处府邸和江陵的造船坊。建设强大的水军毕竟是长期计划,而短期内,他还必须随时准备应对来自董卓和关东群雄的威胁。
吴氏怀孕已经将近三个月,不过天气寒冷,衣着厚重,再加上她的孕期反应比较轻,所以丁氏和几个孩子都看不出来。只是近来孙策脾气日益暴躁,让吴氏心烦意乱,身子便有些不适,好几次都忍不住当着丁氏的面干呕起来。
这天,吴氏饭吃了一半,又是连声干呕。丁氏早已起疑,不由小声问道:“姐姐莫非有了?”
怀孕的情况下做了战俘,这本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吴氏原不想让大家担心,此时见瞒不住,但当着孩子们的面又不便解释,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孙策尽管年少,武功却非常不错,而卫旋在帮他疗伤的时候又没有做什么手脚。经过这段时间的服药调养,他已经恢复了大半。丁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把饭碗往地上使劲一掼,愤然起身,朝屋内就走。
吴氏吃惊道:“吾儿,这是为何?”
孙策冷哼道:“母亲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何用孩儿来说!”
吴氏长叹一声,说道:“策儿休得胡言,娘亲什么都没有做过。”
孙策放声笑道:“什么都没有做过?哼,那娘亲肚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吴氏也生起气来,大声呵斥道:“胡说!那是你的亲弟妹!”
孙策冷笑道:“什么亲弟妹,分明是那姓卫的留下的孽种!等他出来,我一定要活活摔死他!”
吴氏大怒,甩手一巴掌扇在孙策脸上。
孙策却不能对自己母亲动手,只得捂住嘴巴恨恨地说道:“若非孽种,何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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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心魔(加更一)()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这个问题就简单了,大不了做个亲子鉴定。但这里是东汉末年,不要说亲子鉴定,就连基因这个名词,吴氏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而在这个年代,最常用的解决办法就是滴血认亲。且不说滴血认亲在后世已经被证明毫无科学依据,就算真的有效,那也得先把孙坚找过来才行。
吴氏只能求救般地看了丁氏一眼,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话。
偏偏丁氏目光闪烁,另外几个年幼的孩子眼中也满是怀疑,似乎都已经认定她肚里的孩子就是卫旋的。
吴氏无奈苦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由挺直腰板,说道:“娘亲若是得一女儿,便将她送于卫旋作妾。想那卫旋已是一州之主,总不至于做出纳亲女为妾的丑事吧。”
她一家子都做了卫旋的俘虏,可以说跟卫旋仇深似海,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得不提出将还未出生的女儿送给卫旋做妾,个中的辛酸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孙策却哈哈大笑道:“若是生男又当如何?纵是生女,卫贼纳其为妾也是十五年以后了,谁能得见?母亲倒是打得好主意!”
“你!”吴氏一时气结,竟无言以对。
“真是我的好母亲!好!好!好!”孙策连说三声“好”,忽然“啊”的大叫一声,仰面便倒。肩头上绽开一片血花,却是本已被卫旋治好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
吴氏大惊,也顾不得上解释什么误会了,赶紧扑过去呼喊道:“策儿,策儿,你怎么了,千万别吓唬娘亲。”
孙策有些厌恶地瞪了吴氏一眼,想将吴氏推开,却浑身无力,索性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丁氏倒有些见识,吃惊道:“不好!是旧疮复发,策儿危矣!”
吴氏慌忙拉了丁氏的手问道:“妹妹可有解救之法?”
丁氏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对了,那位州牧大人医术通神,或许只有他才能再救策儿一命!姐姐快去求求他吧,他肯定能答应!”
这话说的,就差直言让吴氏请求卫旋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了。吴氏虽然也觉出哪里不对劲,但情急之下,早就顾得了许多,连声道:“好!我这就去求卫大人!”
可惜,她们都是囚犯,哪得自由。吴氏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虽然百般哀求,亲卫只是不放,告诉她道,州牧大人外出未归。
正争执间,卫旋从府外回来,不由皱眉问道:“何事吵闹?”
吴氏看到卫旋,顿时有如见了救星,高声喊道:“大人,大人,快救救策儿吧!”
卫旋一愣,皱眉道:“孙策?他又怎么了?”
经过卫旋术法医药治疗过的,到现在都没有复发的先例。冯芳断了一臂,伤势比孙策重得多,现在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卫旋把袁术的几个姬妾儿女都赏给了冯芳,冯芳现在是左拥右抱,好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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