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为了万无一失而去厨房查看厂花此时恰好归来,金璨猛然想起碧珠儿为了离间她和顾涵关系,骗她说:小王爷因着老爷关系照顾小姐,按照规矩小姐称呼小王爷为养父也不为过,小姐该向孝顺老爷一样顺从小王爷呢。
父亲正是原先金璨死穴,处中二期本就不大聪明女孩儿对于一个“妄想”取代亲生父亲男人真是说不反感。
脑残往事当真不堪回首啊,其实我跟顾涵是平辈,金璨眉毛微挑,笑吟吟道:“干爹。”
同样顾涵手里,碧珠儿也耐不住拷打,老实交代了她如何受人所托挑唆顾涵与金璨关系,所以“干爹”二字一出,顾涵一愣旋即醒悟,而他手中折扇却也掉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这还不算完,扇子落地响声竟然勾起身后雅间里一阵痛苦~呻~吟。
顾涵也是眉毛一挑,心说恰好,让你也长长见识。他打定主意,便恢复了那张玩世不恭笑脸,弯腰捡起折扇,还往雅间里一指,“闪闪,过来看看,算计你出城人正这儿呢。”
叶厂花闻言,率先出列,往雅间里一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向金家众人递了个“安全”信号,之后站到一旁也不阻挡金璨。
金璨前行几步,也往雅间里一瞄,只见角落处滩着个,不对,是躺着个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男人,头发散乱,身上衣衫还染了星星点点血迹。
这男人看见金璨,忽然嚎了一声,之后就像破风箱一样,抽气和发音之间还带着呼啦呼啦杂音,“金……金……救……命……”
金璨登时皱起了眉头,冲着顾涵不满道:“亏你名头这么大,教训他时,都不知道往他脑袋上罩个麻袋吗?”
第4章 出气()
怎料小王爷顾涵从谏如流,“闪闪说得很是。”侧头向身后亲信递了个眼色,这位亲信便真下楼寻麻袋去了。
雅间里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青年听见“麻袋”二字,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经历第二次“虐~待”,便惊恐中奋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还断断续续,“金……金……小姐,知道……知错了,再……再……也不敢了……”
金璨眉头皱得紧,“你把嘴里那口血和掉了牙吐出来,咱们兴许还能好好聊聊。”言毕,看向叶灵,又轻声道,“有劳过去瞧瞧,可别闹出人命。”
顾涵身为皇帝亲侄子,毫无疑问属于顶级特权阶层,揍人一顿出出气大家都能理解,也没人会为此较真儿,可“草菅人命”却不一样,这种名头绝不能轻易沾染上身。
顾涵近咫尺,什么话听不见?他知道金璨乃是为他着想,是深觉诧异:这傻丫头变化之大,让我都认不出来了!
叶灵得令,步履轻盈,走至那人身前,食指中指并拢往对方胸口处一戳,再眼疾手地将此人翻了个身——被打得十分凄惨男子“哇”地一声,就把口中秽物吐了个干净。
当然,他这一吐,这间雅间也就待不得了。
正巧顾涵亲信两手各拎着一只麻袋翩然归来,金璨便看着顾涵笑道:“给他套上,然后从哪儿来再给他扔回哪儿去吧?”
“你可知道他是谁?”顾涵轻轻拍了拍手,“以德报怨,下佩服。”话虽如此,他还是吩咐属下照办了。
目送高大威猛侍卫一人就把那男子扛下了楼梯,金璨又灿然一笑,“小王爷也是慕名而来尝鲜吗?”
顾涵沉默了下,才道:“这是我好友产业。”
“难怪。”金璨点了点头,“三楼被你包下来了?不过为什么,”她目视缩角落里微微发抖店小二,“他还带我们上来?”
顾涵又停顿片刻,方道:“他们没说是你,只说来了个看着有些家底有姿色美人儿……反正这边儿也打完了,我便让他带上来。”旋即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笑容,满不乎道,“反正我名声一直如此。”
金璨闻言,仔细端详起顾涵。
这些日子她没少跟丫头管事们闲聊,只不过八卦对象还仅限于自家一亩三分地,小王爷故事还不曾涉及。
而小王爷也十分坦然地任她打量。
金璨依稀想起镇南王后院是以“水深”而闻名。
顾涵和他大哥,镇南王世子顾泽都是元配所生,如今王妃却已是镇南王第三任老婆了。而且每一任王妃都生育过,再加上若干侧妃姬妾以及庶出子女……可以想见顾涵过得也并不逍遥。
再说,金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恼火资格:顾涵一声不吭地教训了肖想她罪魁祸首,若非今天恰巧亲眼撞见,小王爷也绝不会事后向她邀功……
单就这一点,金璨感谢顾涵还来不及呢,于是她柔声道:“既然都来了,就不想败兴而归,不如咱们多坐一会儿,小王爷可肯赏光?”
顾涵痛应了。
金璨哪里知道自己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顾涵好奇心?
三楼奢华雅间里,顾涵捏着手中折扇,玩味十足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金璨举止自若,喝茶润了喉不紧不慢道:“有些家资暴发户吗?”
一语中,顾涵来了兴致,“你猜得挺准。”
因为像样人家不会不知道我背后有皇帝撑腰啊,只有不知深浅,有了一点儿资本就不知天高地厚暴发户才敢如此胡闹。金璨并不答话,保持着标准微笑——多一分便是谄媚,少一分就是疏离,平视着顾涵。
顾涵显然还有话要说,“你终于有些长进……”下一句可就十分刺耳了,“跟谁学?”说着,看向站金璨身后叶灵,“乾清宫总管太监高徒,西厂年轻厂公,才来南安城几天,跟闪闪身边就有如此奇效了?”
叶灵不卑不亢道:“卑职到来时,少主便是如此了。”
顾涵“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只是他那神情清清楚楚地表达出三个字:我不信。
不过顾涵刚刚那番话也不是无放矢,分明是点出叶灵身份地位。
金璨听完也深感叶厂花这位前途无量俊才太监前来投靠自己,实乃明珠暗投——虽然她对自己才能极有自信,但叶灵显然不能未卜先知,再考虑到她原先表现,厂花还来得毫无怨言……这里面总是得有个过硬理由吧?
找个恰当机会,探探厂花心思也好——不过前提么,还是得先跟他刷刷好感度……
金璨正思量,甚至都没留意到有人到来,直到对方已经贴到顾涵身上,目光炽热地盯着自己,到了她想忽视都不行地步。
金璨抬眼一瞧,身着杏色~薄衫,头戴金步摇,额贴花黄,精致五官让人一见难忘,而脖子上……喉结也十分明显。
此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件玉饰,按照大秦礼仪,金璨无需与此人见礼。
这位男扮女装美男子直视她半晌,又开口道:“这不是金家小姐吗?真是稀客。我来得迟了呢,一会儿定当自罚三杯。”声音低沉,一听就是个真男人。
金璨笑了笑,“我记着呢。”又问向顾涵,“这位便是酒楼东家了吧?”
顾涵全无避讳,也没讲究那些虚礼,大方介绍道:“林正,我好友。”
林正这会儿再次堂堂正正地打量了会儿金璨,末了还微笑道:“金小姐跟传闻所言大不一样呢。”
大秦,只有生有爵位或是有功名人家,且读书明理女孩儿才能被称呼为小姐,而姑娘才是年轻女孩儿通称。
因为自己前后反差过大,金璨已经做好被亲朋至交反复试探心理准备,可与林正只是初次见面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品头论足?
可是林正乃是顾涵好友,金璨也不便发作,笑容便淡了些,“传闻都是怎么说?”说完,想起自己也问过叶灵同样问题,便侧过头来望了厂花一眼——这一瞧不要紧,从厂花飞比划出手势里,她得知林正武功相当不错。
家时,金璨便和叶灵一起编了一系列专门手势和暗号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头回出门就用上了。
林正眯了眯眼,答道:“你比传闻美貌许多。这是个秘密,”说着,挽着顾涵胳膊调笑道,“我不会到处乱说。”
顾涵无奈地笑了笑,任谁都看得出这笑容中真情意。
金璨这回可真有点绷不住了,群魔乱舞大荟萃天朝活了三十来年,早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她当即身子前探了些,看着林正双眼真诚道:“你花黄贴反了,这个秘密,”又转向顾涵,“我会酌情添油加醋……”
顾涵和林正分明是感情极好铁哥们,也不知道这两人出于什么目,非要她眼前演上这么一出男男恩爱。
既然已被识破,两人倒也不再装模作样,彼此对视一眼,分开坐好。
顾涵酝酿了下,正要开口,却被金璨阻止,“我饿坏了。本来打算做东,如今我改主意了。”
她可不爱窥探他人~隐~私……再说,知道不符合自己实力秘密,往往难逃炮灰命运。
南安城里有口皆碑酒楼菜品味道自然没得挑。
金璨吃饱喝足,随着血糖上升心情也恢复了愉悦,用过消食清茶,便主动告辞而去。
顾涵望着金璨背影,直到一行人全部消失他视野中,也没有收回目光,而是问向身边林正,“你怎么看?”
林正坦诚道:“光是应对得体这一条,就不能是短时间内教得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这些日子你帮我多留意一下。”
“是。”
顾涵又摇了摇头,“是该经常去探望一下呢?还是约她出来比较好?”
林正思量了片刻,直白道:“恕我直言,金小姐对您印象并不算太好,当然,比较起来,她讨厌我就是。”
“你意思是,”顾涵一边眉梢都挑到额角去了,“我需要你来衬托吗?”
察觉到顾涵情绪变化,林正惊讶道:“你……动心了?!”
顾涵沉默了会儿,才老实道:“刚才她叫我干爹。你不知道,我忽然很想被她刺上几句,再听她声调软软地再叫我干爹。”
林正折回沉默时间要久一点,“你爱好……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第5章 交底()
却说金璨从酒楼出来,便玉嫣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她坐稳,玉嫣和叶灵车厢一左一右各就各位时,车夫扬鞭马车起行,金璨特地撩开珠帘回望了一眼:“望月楼”那夺目招牌之下,顾涵与林正两人凑得极近,也不知讨论什么。
虽然顾涵已经帮她出气,可她却不想就此揭过:单纯为了杀鸡儆猴,也得让算计她人付出惨重代价。否则哪个不自量力暴发户都出来闹上一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金璨靠引枕上,吩咐玉嫣道:“去查查那人家世。不砍到他家伤筋动骨,我就不姓金。”
玉嫣一双美目异彩连连,利落应道:“是!少主等着听好消息吧。”
按天朝话说,完美管家陈大叔乃是金璨老爹首席脑残粉。
这样亲爹潜移默化熏陶之下,玉嫣对金家无论是忠诚还是认同感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水平……无奈原先金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玉嫣以及她那个精明爹都觉得少主能富足平安一生已算难得,哪里还敢奢望重建金家并复仇呢?
不过从天朝归来“进化版”金璨却短短几天之内,让这丫头重燃希望并干劲十足,不用提她那个时刻欣慰得时不时眼含热泪,并立志为少主奉献一生管家爹了。
看着这丫头喜上眉梢俏皮模样,金璨伸手又玉嫣鼻梁上刮了一下,“唯恐天下不乱!”
现想来,玉嫣这明又直率性子,怎么能讨原先自卑又忧郁自己喜欢呢。
因为这些天少主亲近又倚重来得实太明显,碧珠儿走了之后玉嫣终于能和少主朝夕相处并彼此熟悉,这小丫头如今都敢能跟金璨撒娇并调笑上一两句,“少主,鼻子都让你刮平啦,以后喘气就不痛啦!”
金璨一笑,“偏你话多。”说着,又这小丫头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发现金璨心情很好,玉嫣顺势问了一句,“少主,家里要换个厨子吗?”
不光是玉嫣,叶灵也发现今天这顿饭金璨吃得异常合口,饭量比家时多上不少。
家里厨子做东西都是西北风味,油多肉多味道还偏重,不过金璨不算挑剔,为饱腹吃着也还罢了,远远不到不喜欢程度。
可正所谓货比货得扔,望月楼这一桌子菜,清淡自然,所有食材都被厨师妙手烹调出了它们本来味道,尤其正值夏末,鲜脆嫩各类时蔬比家里那浓厚肉食得金璨青睐。
金璨闻言,想了想道:“挑两个擅长做蔬果和煲汤厨子来吧。家里做肉食我觉得还不错,家里人也还是爱吃味道浓厚东西,接着照旧例办就好。只是天气还热,我就不想天天都桌上看见那些油汪汪菜式。”
玉嫣记下,垂首道:“是。”
既然吃得略多,当然要多走些路消耗掉才是。
一行人来到商贾林立、游人如织南城朱雀大街,金璨就前呼后拥中,走马观花地逛完了大约一半商家。可是自家两个店面她却尤其用心,不仅里里外外地瞧了一遍,还坐下来仔细问过掌柜店铺情况,再看着顾客反应,默默估算这儿做回她老本行究竟有多大胜算。
这还不算完,她甚至还观察了会儿周边店面,心算起人家客人和大致盈利数目……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金璨终于相信,南安城确繁荣兴旺,而城中百姓日子相对宽裕——从他们衣着举止,尤其是购买力可见一斑。
金璨算计得很好,办完正事回到家里,正好赶上晚饭。
简简单单地用过一餐,金璨便自家院子里随意走走,只为消食。
夏末初秋时分,头顶皎洁明月,脚踩平坦石板,兼之清风拂面,花香袭人,金璨也来了兴致。待丫头们收拾好凉亭,挂好帷帐,玉嫣也已抱着琴盒归来。
面朝郁郁葱葱林木和繁盛似锦花海,金璨一曲完了,只觉心中郁积惆怅和不舍一并宣泄而出……整个人因此轻松了不少。
身为孤女,原先她极少出门应酬,家闲来无事自然要有几样爱好来打发时间:琴棋书画之中,她琴和书都还拿得出手。
死后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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