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是渡边美雪的第一个孩子,却不是霍乾唯一的孩子。早在成婚之前霍乾便有一个情妇,为他生下过一个儿子,霍城出生那年,那个孩子已经十岁。
只是情妇和私生子,无论是在霍乾心中还是在义信帮中,都丝毫没有动摇霍城母子的地位,霍城出生以来便被作为继承人培养,那一段时间亦是义信扩张最迅速的时候,直至霍城三岁那年,一场帮派火拼,毁了所有…
渡边美雪死在那场火拼中,据说当时霍城就躲在现场十米外的角落,看到了母亲被奸杀的全过程…
此后年幼的孩子心灵受到重创得了自闭症,整个义信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丧妻之痛,纷争不断,当时霍乾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去关心照顾这样一个孩子,霍城的病情日益加剧,后来有人想了一个很好的方法,给霍城送去了一个玩伴,那个玩伴,便是莫锦心。
莫锦心是霍乾拜把兄弟莫舟山的长女,那年刚刚过了十岁,少女花一般的年纪,资料上写着,她性格温和,开朗热情。
此后莫锦心便一直住在霍家,吃穿住行都和霍城在一起,她甚至承担起了配合心理医生帮助霍城康复治疗的责任,短短三年时间,她让霍城开口说话,学会了表达,能自己处理很多事,在六岁那年,甚至同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去念了小学。
这样的能耐,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可以想象,当年的莫锦心在义信绝对是头号功臣,所有人看着这对年幼的姐弟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当然不少人也在幻想,等到霍城长大继任当家,莫锦心绝对是当家夫人的不二人选;
而后来,莫锦心走的路,的确也符合了大多数人的期待,她的确成了夫人,嫁的却是霍城的哥哥霍岷,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当年莫锦心嫁人的时候,霍城只有八岁,他能如何?
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虽然不是亲哥那也是他大嫂,此后,他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安浔沉默转身,翻过那一页,最终停在那往事的最后一段,久久,没有再动一下。
故事说到上一刻,似乎已经是个悲剧,只是若是没有这最后一段浓墨重彩般的收尾,安浔想,一定没有这么经典!
只是啊,那最后一段的全剧*,终是将这个悲剧推至无比惨烈的局面,甚至让她觉得自幼便一直生活在死亡阴影之中霍城,能在那场悲剧之后还能坚持正常的活到现在,简直,像个奇迹…
莫锦心的死,是场意外。
她死在一个名叫玉露山疗养院的地方,这个名字是多么的让人熟悉啊,十二年前,那里曾近发生过一场震惊全国的杀人案,莫锦心,便是当年“玉露山敦煌飞天案”的十二名死者,之一…
十二个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四岁的年轻女人,各个清秀漂亮,长发白衣,在一夜之间集体接受器官和肋骨摘除手术,最后尸体被钢钉固定在疗养院大厅十多米高的等身浮雕像上,摆出飞天神女的各种姿态,其中最中心的那一个,纤腰长腿亭亭而立,反弹琵琶婀娜多姿,一张清秀无双的容颜上,七窍流血惨不忍睹,那摆出最旖旎姿态的身体,极度扭曲的弧度细看是那样诡异,终是被鲜血浸透白裙,滴落,一地血污…
那人,便是莫锦心…
十二年前,在即将出院的前一月,在二十二岁生日前一晚,被残忍杀害后当作玩物一样固定在最招摇最显眼的位置展示一场变态情怀的莫锦心,当年的最后一面,她便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了霍城眼前…
此案,至今悬而未破!
那一年,霍城十四岁,那是一个冬天,她死在,他母亲忌日刚刚过了七天的时候…
她甚至可以想象,以往的每一年冬日,那可爱女孩的生辰便是那一月唯一的温暖,他每一年都陪她一起度过,在她的笑容中,便仿佛所有陈旧的伤痛,都已不再忆起…
而那日之后,同一月,两场祭奠,此后的冬季,再无正常可言…
她从他最重要的救赎,变成最鲜血淋漓的伤痛,轻轻的阖上资料最后一页,安浔抬眼,望上了身前那张贴满了照片的白板,淡淡望上了那双漆黑淡漠的眼。
痛失所爱,铭心刻骨,从此沉香落尽,一切皆没,便像是生命都到了尽头,此后活着,便也像是死了,无谓的,便连是否真将死亡付诸行动,也再无意义…
星辰日落,悲伤永续,又是从什么时候启的,有了复仇的心思,再一次有了凝视的方向,此后苟延残喘也要拼尽全力,如同一道孤魂,只凭一抹执念,留在这世上…
她和他的相像,原来,便是在这样的地方…
走不出过去,过不好现在,也看不到,将来…原来,她和他的相像,便也在,这样的地方…
所以才会有些在意么,才会短短几月,将将几面,便是有了那么多的牵扯,做出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决定来…
只是,那一日古城深巷弥留之际,他叫错她的名字,便也注定了一个事实,他念着的救赎是莫锦心,不是她;
能给他救赎的,即便不能再是莫锦心,也永远不可能,会是她。
下一刻,安浔静静抬眼,望上白板上的那张黑白照片,那照片是从视频里截出来的,微微模糊,却已经比她之前找到的所有照片都清晰很多。
静静的,将那双清冷墨瞳凝望,良久之后,她终于走过去把白板上的关系图微做调整,过后淡淡转身,径直离开。
身后,那灯光晦暗的小卧室里,贴满了黑白照片白板上,一张张人脸或笑着或冷情,黑洞洞的眼神,透着诡异…
从外围二层,被调整到中心区域,霍城的照片此刻换上了一块红色磁铁,被放在了最核心的位置,同霍凌风的照片之间画着一道红线,连接点,便是那张敦煌飞天案的现场照片…
繁复的关系图一侧,罗列一排标注。
蓝色——间接关联。
判定——重要。
措施——密切观察。
红色——直接关联。
判定——危机。
措施——必须清除!
------题外话------
双休太忙,只能先到这里,明天继续加油╭(╯3╰)╮
周六问题:三姐妹虐杀案第一名受害人的名字?2333333333
V078 只有她一人()
那一晚,安浔没去狩猎,在老城区的一居室里待了半个晚上,查了很多资料,稍微练习了一下体能。
之后她有些睡不着,凌晨四点的时候,起来到了居民楼顶层天台。
十二月初的夜晚,屋外湿冷得厉害,安浔站在楼顶天台上,放眼望去,满城的灯火都灭了,只有一条条光影稀疏的高速公路,亮着昏暗的灯光绕着城市向着远方蔓延,一点一点,消失在地平线的末端。
安浔深深呼吸,缓缓的,往后退,直至走到天台的中间,她抬眼静静平视前方,忽然眸光一凝,急速朝着前方猛冲而去!
那样的速度,快得像风!冰冷的气流一瞬激涌,刀锋一般擦过她的脸庞,安浔却是睁着眼,没有感觉到一分疼痛,直至一步冲到那天台边沿,她一个凌空跃起,跳过栏杆,双臂一展一下飞了出去!
身下,漆黑的街道犹如万丈深渊,前方,十几米外的高楼,转眼近在咫尺!
一袭黑衣,身轻如燕,她一下跃过两座高楼之间危险的距离,稳稳,落在了对面大楼的屋顶之上!
在地上轻轻翻过一圈,她起身,再次朝前冲去!这一次,她更快了,身形移动于夜色之中几近难以辨清,当她再一次从楼顶跃下,迎着风,抬眼望上天边流云,有了一种,轻松畅快的感觉!
在楼层之中飞跃,她是行走暗夜的魔鬼!
最新的血液,带来了最新的体验,超凡的体力,异变的机能,今晚,她终是凌驾在了整个城市的夜空之上,自由得,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夜鹰!
而当她最后落在市区最高亦最中心的那座大楼之上,她停下脚步,微微喘息,那一刻,她抬头四顾,那整座寂静的城,都像是臣服在了她脚下…
只是啊,当她抬眼,远远的望上苍山,黑暗之中,那山脉便犹如一道永远也越不过去的屏障,遮挡住了后方广袤无垠的天空;
然后啊,当她回眸,淡淡的望向临江,天际之下,那长河正如同一道银链绕城而过流向远方,带着所有过往,永不停歇,再不回头…
她站在那里,静静凝视,看着临江的山,看着临江的水,看着这个三年前对于她而言还是全然陌生的城市,在三年倒转的时光里,继续历经日夜,慢慢蜕变,所有人都在向前,她亦是随波逐流,在这座城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三年前的辛蓝,向往着这里,高考第一志愿便是临江大学。那一年,她和小紫计划着一同考来临江,那个约定,便像是最美好的一场梦境…
三年后的临江,却只有安浔,前世的一切都在轮回中消散,她走着一条全新的路,遇上了一群不同的人,整个临江,有安家,有公安大,有黎曼曼苏洛,有小E隋炘和隋煜,有着一群可爱的变态,和追逐着她的脚步,更可爱的一群刑警…
义信,霍城,至深的仇恨,必须杀掉的,所有人——
上帝给了她这么多,却是拿走了她最珍惜的全部。
此刻,她站在高处,四顾清寒。
原来,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
这一夜,清冷初冬,注定无眠。
城中高楼之上,安浔静静孤坐了一夜,最后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迎来了清晨的朝阳…
那阳光明媚,却是不带半分暖意,城南义信,凌晨时分,直至屋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于手中书页之上,霍城淡淡凝望着手边照片上少女愈发清丽的笑容,缓缓,阖上了相册。
武陵区警局,郁勇的刑侦队再次度过了忙碌的一夜,明日仓田家三姐妹的遗体就将移交日本,这个案子,像已是走到了过不去的瓶颈…
第二军医大,地下解剖室内,法医方耀文正面对着仓田德子狰狞恐怖的半身残躯,细细的,做封存之前的最后取样。
那尸体太过诡异,一半血肉模糊,一半整洁干净,是有人在墙体砸下仓田德子顷刻死亡之后,认真清理了她的遗体…
最近临江发生的几件大案都很蹊跷,方耀文不是刑警,却有着不错的敏锐度,从不同的几具尸体里,他直觉看出了一些相似的蛛丝马迹,却是还未理出头绪来。
此刻他眼前,仓田德子那完好的半张脸上,巨大的红色胎记颜色已经微微发黑,剩下的一只眼珠就嵌在里头,看着犹如一个灰白色的巨大气泡。
方耀文将尸体拖出来的时候就发觉了那只眼球的异样,伸手轻轻用手术刀拨了一下,竟发觉那眼球有了明显的偏移,像是内部视神经和上下直肌已经全部断裂…
看到这一幕,方耀文微微皱起眉头,下一刻找来镊子把那萎缩的眼球整个从眼眶里夹出来,放在了手术盘上。
因为神经组织的断裂,这个眼球在冰冻环境下萎缩的程度超过了一般情况,才会在眼眶中发生了明显位移。
而视神经并不脆弱,一般断裂的情况只有在眼球弹出受到剧烈拉扯时才会出现,只是当晚在现场鉴定科的同事赶到时,仓田德子的眼球明明完好的嵌在眼眶内,并没有一点异常。
想到这里,方耀文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用镊子轻轻拨开视神经,在眼球壁上,发现了一小块淤血的痕迹。
他随即拿来清洁枪细细将那里冲洗干净,用镊子一点一点把眼球外膜剥去,最终一点一点,看清了那巩膜之上细细的几道伤痕。
那像是微创刀刻出的纹路,一笔一划,带着灼伤的痕迹。
当方耀文把整个淤血外膜清理干净,盯着眼前那半凝固的雪白晶结体沉默片刻,随即吩咐过助手,转身离开解剖室。
飞快完成消毒,方耀文来到休息室后立刻给郁勇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来。
“有新情况。”
方耀文淡淡开口,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平日不常有的紧绷。
“仓田德子的眼球巩膜被人刻了字,三个英文字母,N,Y,X。”
“三个字母在人死后被刻上巩膜内侧,然后将整个眼球重新装回了眼眶里。我让助手拍了照片,现在马上传过去!”
——
隔日清晨,周六,安浔感觉在哪里都待不住,最后回了学校。
初冬的早晨校园里人很少,安浔回到寝室的时候只有苏洛还在睡觉,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机警又迷糊的抬起头来。
“咦小浔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几点…还好早我再睡一会儿…话说曼曼影协今天活动要晚上才能回呢,你知道吧…”
苏洛打着哈欠说,安浔轻轻应了一句知道,然后到了自己桌前坐下来。
苏洛再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猛得一下惊醒,低头一看,安浔还静静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她一个激灵爬起来:“小浔你真的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苏洛边说边往下爬,火急火燎的样子;安浔这才回神,转过头去:“今天还要训练?”
“嗯,训!八点开始,下午跟临江大学还有一场友谊赛!”
苏洛边套着毛衣边开口,然后乱糟糟的开始穿鞋,苏洛实力不错,大一新生刚刚加入跆拳道社就选上了这次校际比赛的预选队,她穿好鞋跑去阳台,一边挤牙膏一边告诉安浔,主将让她做好今天上场的准备!
“不过这个比赛是友谊赛,所以不让观摩。”苏洛刷着牙嘟囔,说着想到了什么,一偏头,“那今天怎么办?我要训练曼曼也不在,不是就你一个人了?”
苏洛话落,安浔就笑起来,她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在寝室看看电影再自习一下也就过去了。
苏洛听了也呵呵的笑,却也没时间再多聊,胡乱再扯了几句就急吼吼的出了门。
寝室大门在苏洛身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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