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未对外公布,局里属意秘密调查,故此严易泽这条线便成了现今唯一的线索,得知严易泽苏醒后郁勇立即带了两名同事过来问询。
严易泽的父母和姐姐都已经赶到了临江,加上本地的一些亲戚,此刻一大家子人守护在病房里。
警方的到来显然不被欢迎,严目坐在床头两眼哭得红肿,冷冷瞪了郁勇他们很久,最后才子严父和女儿的劝说下离开了病房。
“我弟弟伤了喉咙不能说话,呼吸和饮食都要靠管道,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接受问询,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严易泽的姐姐出门前对上郁勇:“只给你们五分钟,你们提问,小弟把答案写下来,他很虚弱,希望你们速战速决尽快离开。”
病房里严家人都出去了,一时变得安静不少。
严易泽半躺在病床上,脖子上围着厚厚纱布,脑袋上也是,整张脸肿着,带着呼吸器。
郁勇眸光扫过严易泽喉管上开出的洞,看着里头插着的几根管子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几步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严易泽,我是郁队,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严易泽的呼吸器里泛起一层白雾,微微眨了眨眼。
“那我们速战速决,你能大致描述一下那天袭击你的野兽是什么么?”
这个问题郁勇都觉得难,黑灯瞎火的晚上被猛兽袭击,能看清大概就不错了,还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形容,她甚至不确定严易泽真的能写字,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抽出手,摸上了肚子上的比。
郁勇连忙把那笔拿起来放到严易泽手里,看着他颤巍巍朝另一侧的白纸板上挪去。
严易泽不能低头,所以看不到自己写的东西,他一直死死盯着郁勇。
笔尖触上白纸,有些轻飘飘划不出痕迹,郁勇伸手帮他把笔握紧,低声安抚:“没事,不着急,我帮你扶着,你来写,能写多少是多少。”
严易泽又眨了眨眼,笔尖动了起来。
他在写字,找不清距离,写得很大,比划凌乱。
亏得郁勇握着他的手,跟着他运动的轨迹,心里同时默默将那一笔一划描绘,拼凑起来,直至严易泽完全写完,她抬起头来:“狗?”
严易泽眼睛里有光亮闪过!
身后警员赶忙记录下来。
郁勇也有些激动,她微笑着鼓励严易泽,确认他体力足够,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那只袭击你的狗为什么会中途离开,后来去哪里了,你知道么?”
不同于被绑架的少女和孩子,严易泽是唯一一个现场遭受了野兽袭击却活下来的受害人,他的特殊情况成为破案关键。
这一问题出口,严易泽显然也开始微微激动,他努力眨着眼,笔在之上飞快写起来。
这一次的力度甚至划破了纸张,他写了一个字,死!
“死?你是说那野兽死了?!”身后小警员忍不住惊呼出声!
严易泽用力眨眼,他是真的知道的,不是臆想,也不是朦胧的判断,他非常清楚,那头野兽死了!
郁勇想到了那个过分干净的犯罪现场。
虽然三日后现场才被指证,这三日的大雨足以冲刷掉很多痕迹,只是她却仍然觉得那现场太过干净,干净得不正常,像是有人在杀戮之后就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理!
刑侦断案,抽丝剥茧,这一刻郁勇仿佛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那条抽离迷雾的细丝!
“那野兽是怎么死的?当时有第三方在现场?你看到了?你看到对方的身份了么?”
郁勇的声音也微微紧绷起来!
下一刻严易泽愣了愣,却是深深皱眉,很重的闭了闭眼。
这不知是表达的知道还是不知道。
睁眼的时候他开始激动在纸上写起来!
那一笔一划,极其简单,一竖,一弯,郁勇看不明白。
严易泽此刻情绪却似越来越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郁勇,不住在纸上描绘着那两个字,直到最后疯狂在只上画起圆圈,把笔都画出了界外去!
“是不是失控了?…郁队我们…”身后小警员有些害怕。
郁勇也很紧张,她努力摁住严易泽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望上他的眼时她又觉得那不像失控,他的眼里一片清明,眼角泛红,死死盯着她的眼,那是急切想要表达什么的表情,他正在做的也是他努力传达的信息!
郁勇皱眉紧紧望上那张纸,圈,那是什么圈?
竖,弯,那是什么东西?
第三方,他是在描绘杀死野兽的第三方么?
不,或许不是,第三方如果能杀死那头野兽还能在短时间里把现场清理得那么干净,一定是有备而来。
如果他们知道严易泽可能认得出他们,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
郁勇飞快排除了这一选项,再望上严易泽激动的眼,案件三要素,凶手,受害人,杀人动机,这里缺失的是什么?
如果严易泽描绘的不是第三方,那么他那么激动的原因…是为了凶手?
野兽,那头野兽,他认识那头野兽?!
“是野兽么,狗?你认识那只狗?!”郁勇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听见了严易泽喉管深处传来的那似惊喜,又似痛苦的声音。
他停下了疯狂画圈的举动。
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手心里也是,他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他开始再在纸上一笔一划写起来。
那是一个汉字,形状复杂。
郁勇凝着神,把严易泽牵引到空白的地方,努力在心底描绘,几番拼凑不得之后,她无意间忽然瞥到了旁边他之前画上去的一竖,一弯。
那两笔没有头尾相接,起初很难辨认。
却是她心里描绘久了,对刚写的汉字隐隐有了些揣测,忽然瞥见那两笔,一瞬竟如福祉灵犀,她突然两边都看懂了!
那一竖一弯,是大写的英文字母D!
那壁画复杂的汉子,是弟!
D,弟…“弟弟?!”
郁勇心头一惊脱口而出,猛然抬头的时候对上了严易泽眼角话落的一滴泪。
他哭了。
像是如释重负,也像是痛苦茫然。
那一眼里情绪太多,有隐忍,有怀疑,有困惑,更多的,却是期待。
他像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从警多年,郁勇太熟悉这个眼神。
她读懂了太多太多东西。
这一日,这一刻,如果病床前守候的不是郁勇,也许就解读不出来这个犹如密码般的线索。
又或许,即便解读出来了,也联想不到那么长远,无法坚定那一刻心头捕风捉影般闪过的念头!
却是这一日这一刻,来的偏偏是郁勇!
办案认真,心怀信念,特别是对某一个案子,某一些名字有着异常情结的郁勇,她几乎是在脱口而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多年来一直蚀骨铭心的名字——
严昊涵!
“你是说,袭击你的野兽,那只狗!是你失踪的表弟…严昊涵?”
嗷嗷,今天正式进入真相揭秘第一章~大家放心,文文写到最后真相啊身份啊等等会全部大起底,妥妥扒光了给大家看!︿( ̄︶ ̄)︿
今天白去箍牙了好疼写得比较慢咳咳,明天再进一步抽丝下去,查女王喽(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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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87 缺失的骨!()
是夜,阴雨淅沥。
入冬的季节连日下雨教人心情抑郁,临江的天本就潮,这下好了,衣服一周都干不了,被窝里也是湿冷湿冷的。
忙碌一天郁勇回到家,打了个电话去父母那儿,听完女儿汇报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然后洗了个澡拿了瓶酒坐到了窗台上。
郁勇家窗外的风景一般,附近几幢高层,白天看着也就那样,晚上家家亮起灯,看着倒是有几分宁静悠远的味道。
郁勇一个人在家,不修边幅的灌掉一整瓶酒,她一般只在小书房喝,窗户微微开出的一条缝里透入清冷的风,墙上几张没有完全粘好的剪报轻轻飞扬。
一瓶酒下肚,郁勇还是没能平复下情绪来,她拿起手机。
这件事她没办法找别人谈,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人能说。
郁勇不是矫情的个性,却也觉得老拿一件难有结果的事麻烦别人不好。
她灌下最后一口酒,觉得是时候找人给她理理思路,或则说当头给她一棒了。
电话打来的时候晚上七点过,唐少辰正在办公室写报告。
如今他的两份工作,教书算本职,刑侦顾问算兼职,他是比较喜欢兼职这份,但是每次出个案子就要几份几份往上打的报告着实烦人。
唐少辰正在整理犬神案的结案总结。
边打字边想政府机关办事效率低下的原因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他一句话写到中间顿时忘了后一半,偏头扫了眼屏幕接起来。
“喂,师姐。”
“啊,少辰啊,在忙么?”手机那头传来郁勇平淡的声音。
“还好,写报告,有事?”
“嗯,如果不忙的话有件事想找你聊聊。”
郁勇很少用这种语气,听着不是公事公办,只是她平时也少有私事会来找他,唐少辰分析一转,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
“师姐说吧,我听着。”
“嗯,”郁勇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我去医院给严易泽录口供了,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我们之前就一直觉得野兽杀人案的那头野兽有些问题。”
最初有提出这个疑点的是唐少辰。
他觉得伤人野兽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平有些过高。
在唐少辰和郁勇的认知范畴内,能拥有这样智力水平的动物,一定有人驯化。
驯养——指令——按照指令行事,是一般这类动物根本的行为模式,它们在行动中具备自我意识,但也仅仅存在于服从指令的范围内。
这让唐少辰和郁勇起先都判断临江的野兽杀人案是有人纵兽行凶。
直至被解救回来的人质给出了颠覆性的答案。
被绑架的两名受害人,一名二十岁,已经能很清楚的表述自己被囚禁后的经历,另一名三岁,不太能说话,偶尔的证词只能当作佐证。
二十岁的那名受案人的证词中明确表明了几点。
其一,绑架她的的的确确是一头野兽,看着像狼又像狗,强大又凶狠。
其二,除了她和三岁的小孩,那头野兽还同时控制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非常吓人,看着人不人鬼不鬼,女孩凭借记忆画出过一张画像,上头的女人看着就像电影魔戒里名叫咕噜的怪物…
其三,那头野兽利用她和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外出捕猎,让她们诱惑往来的司机下车。
其四,那头野兽似乎把她当成了性伴侣…
最后的这段回忆是女孩最痛苦的记忆,她断断续续遮遮掩掩说了很久,终于将故事说出大概。
她说那头野兽强迫她不许穿衣服,在每个归巢的夜晚它会抱着她一起睡,用腥臭的舌头舔遍她的全身,还会压着她,像狗一样,想对她做那种事…
起初她十分害怕,又害怕反抗了野兽咬她,动过好多次自杀的念头,但是那怪物女人一直死死盯着她,她不敢乱动,而那野兽也一直没有真的得逞…
后来有一天晚上被她发觉了,那头野兽似乎并没有性器官…
再后来那野兽抓回来一个小孩,孩子没日没夜一直哭,她感觉野兽并不打算吃掉那孩子。
有次她尝试着过去抱起孩子安抚,结果发觉野兽似乎很高兴,当场赏了她一块鲜血淋漓的人肉。
女孩没吃,却隐隐察觉,那头野兽似乎是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而她成了负责照顾孩子的雌性…
之后她为了自保一直照顾孩子。
他们没吃人肉,饿了就吃青苔,吃虫子,还尝试过抓老鼠。
她有什么孩子就吃什么。
而那怪物女人是跟着野兽一起吃人的,除此之外这期间她没有见过任何人,一个人都没有。
在被问及那怪物女人是否是野兽主人的时候,女孩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们都怕它。
在那个诡异的巢穴里,野兽就是主宰,她们都听它的命令。
是野兽主动带她们出去狩猎的。
女孩声称是它让怪物女人躺下装死,然后在有车过来的时候逼她出去拦截,她说它看得懂野兽的眼神,她们都是听它的,不听话就会被吃掉…
这份口供几乎被列为秘密档案,只有刑侦队少部分人知道,否则又是一出动荡社会治安的密辛。
女孩口中描绘出来的野兽几乎神话,当然这里头她自主添油加醋的成分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只是在今天见过严易泽之后,那个她当时大胆脱口而出的念头却是再也止不住。
如果女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如果严易泽的表述真的是她理解的意思呢?郁勇突然觉得自己摸到了一扇了不得的门!
人质口供唐少辰也看过,这几天没事也一直想着这件事。
听郁勇引了个话头,唐少辰也不接话,等她自己组织好了,手机那头终于传来郁勇的声音:“少辰,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根本就没有操纵野兽的人,那头野兽,可能本来就是人?…”
郁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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