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的下一秒,身后客厅尽头传来清越门铃声。
关祺低头看了一眼,夜半十点,他放下红酒杯的时候,轻轻弯起嘴角来。
有些人注定了要在一起,有些人,注定了不分离。
当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走到玄关打开厚实的铁门的时候,门外的姑娘缓缓抬起头。
她穿着一身一看就让人想要狠狠撕碎的小洋装,一头秀发盘成温婉的髻。
她妆容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来,抬起一双乌黑眼眸的时候,里头一瞬闪过的,是他早已熟悉多年的幽冷光华。
她心底住着一头猛兽,一头他用所有无辜之人的血肉供养的猛兽,今晚终于脱缰而出。
那光华入眼的下一秒关祺扣上秦可儿的手腕,把她一把拽进了门里。
无需询问,更无需解释,铁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他压着她重重抵上白墙,低头吻上她的唇!
——
近日的安家,面上看着无比和谐,似喜事不断。
大少爷安淮的婚期近了,二小姐的地下恋情也意外曝光,恋上的竟是临江三家之一叶家的大少爷,着实让夫人宋灵韵喜出望外。
除此之外宋灵韵自己筹备的登台演出也差不多了,邀请函已经发了出去,以她这两年在上层圈子里的交际,还有背后顾允之的力捧,这场昔日名伶的复出演出受到了广泛关注,让宋灵韵找回不少昔日感触,近日愈发的容光焕发。
忙碌的宋灵韵不常回家,家里的气氛也就愈发和谐。
更让张嫂欣慰的是家里的几位小姐最近的关系似乎也更加融洽了,姐姐妹妹的在一块儿互帮互助和平共处的,这才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希望看到的家庭氛围啊。
真希望以后家里能一直这样好好下去,毕竟这个家自老爷病倒之后已经脆弱不堪,再也经历不了什么风雨了…
这天,宋灵韵照例先去了市中心翻修的大剧院看舞台装潢的效果。
她重新登台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中,就在长子安淮婚礼之后的那个周末。
这是个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时间,因为当年她正是在同一天演完了最后一场《长生殿》之后宣布隐退的。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因这一个契机重回舞台,这一次亦是要演绎那段最经典的“贵妃醉酒”,从哪里离开,就从哪里再回来。
如今她已经没了丈夫也不再看重家庭,她需要的是青春是活力,是当年的掌声与追捧,还有她活了半生偶遇的爱情,她只想要牢牢抓紧这一切!
想到这里,宋灵韵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难得浮现肃穆的神色。
这么多年她为了安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如今她决定为自己而活。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安淮婚礼在即,恒通的管理还有顾允之帮衬,她完全不担心。
安濛这丫头倒也是个有能耐的,不声不响就把之前还死心塌地追安浔的叶家大少爷给挖了过来,简直让她刮目相看!
这样一来,安家已经再也没有她可牵挂的人,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为自己打算。
以她这个年纪再回来当花旦可不容易,但这是顾允之的心愿,她必须达成。
为了带回那个在男人心中已经成为永恒经典的杨贵妃,最近她的心思都花在了练功练嗓上,力图做到最好。
这就是她如今的目标,依附一个男人,然后力求永远依附下去。
她只期能在心爱的男人心中站稳脚跟得到他更多的庇护,最后远远逃开安家和安浔那个妖怪,过好自己的后半生!
想着宋灵韵咬咬牙,心中满是斗志。
下一刻却是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翻出一看,看到上头显示的名字时,眼底幽幽闪过一道冷光。
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她身边的猛兽并不只安浔一个,还有这一个,最近亦是成为了她心头最恨的梦魇!
——
安家的两兄弟,安建邦安建国,自幼性格迥然不同。
哥哥安建邦从小成绩优异性格古板,长大之后自己经营公司,有儿有女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而弟弟安建国就没那么优秀了,成绩普普通通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直混到人到中年后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还是哥哥安建邦注的资。
家里老婆不能生,他也就乐得轻松天天在外头野,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二流子不学好的典范。
当然不管是当年的安家老太太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还是她虽顽劣却依旧疼爱的小儿子,一脉相承总有些共通之处的。
其一比如说好色,其二,比如说女人。
宋灵韵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安建国正披着一身白睡袍舒舒坦坦的躺在他们幽会小屋的大床上,濡湿的头发轻软的搭在额头。
安建国也就一张脸能看,四十多岁的人来看着也算得上风度翩翩,加上最近有女人有钱滋润得好,愈发显得龙精虎猛神采不凡。
门口响起开门声,随即高跟鞋磕在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宋灵韵一个拐弯出现在卧室大门口的时候,安建国非常好心情的朝她举了举杯。
“嫂子你来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最近我公司接了一单生意,我特地来找你庆祝呢~”
庆祝?
对上安建国透着精明的小脸,宋灵韵脸上冷意更重。
她僵着一张脸站在床头,望上安建国惬意的模样,片刻冷冷勾唇:“生意?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就你那破公司负债累累,即便真有生意也填不了之前的窟窿,而且你有钱存得住?还不是分分钟就拿出去赌光了?!说,这一次又要多少?”
宋灵韵气势汹汹开口,此刻她连养颜都做不到了,满是怒气的一张脸上浮现细细的皱纹。
安建国似已经见惯了宋灵韵这副模样,不怒反笑,嬉皮笑脸的把红酒杯朝宋灵韵递过去。
“嫂子你这样凶巴巴的训我,越来越有我老婆的样子了~”
如今他依旧用嫂子这个称呼来称呼她,甚至是在床上,讽刺的意味十足!
再听见这个称呼宋灵韵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挥开安建国的手:“你少废话,到底要多少钱?!”
“呵,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安建国再次笑起来的时候,宋灵韵忍无可忍直接抽出包里的信封朝他狠狠砸了过去!
“拿好,这里是三万,拿去堵上你的狗嘴!”
宋灵韵砸了钱转身就走,气急败坏的模样看着真的一样。
身后安建国牢牢接住砸到胸口的钱,妥妥收到抽屉里,回头的时候眼底浮现一丝冷笑,继而起身追出去。
宋灵韵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被身后的安建国死死拽住胳膊,他拉他一把,低头在她耳边轻笑。
“我的狗嘴光用钱可堵不住~”
“滚开!”宋灵韵奋力挣扎,却在下一刻被安建国扣住肩膀死劲一掰,重重压翻在玄关口的白墙上!
他一瞬逼近,刚刚沐浴之后带着潮湿热度的身体紧紧贴服而来,把宋灵韵牢牢控在其中,低声冷笑道:
“嫂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每次都上演猫捉老鼠欲拒还迎的戏码吧?你今天肯主动过来不就是存着一样的心么?”
一句调笑,听得宋灵韵抬头,一双美目满是惊怒厌恶,下一刻安建国笑着凑近。
“我听说那个顾总性格冷得很,所以其实也没怎么喂饱你吧,小韵,你看你这张脸,欲求不满都写在上面了~”
安建国笑得像只危险的狼:“你肯花钱,出去买还能找个人陪你呢不是,既然钱都已经出了,就让我来好好伺候你一次?”
…
当珠环落下,衣襟轻敞,散开一头盘绕精致的长发躺倒在松软大床上的时候,宋灵韵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对身上这个男人已经早已没有感情,他们如今根本就是利用与被利用要挟与被要挟的关系!
她恶心他仇视他,忌惮他厌恶他,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有把柄捏在他手里才受制于人,却可悲又可笑的是,她却是在这样一个她深恶痛绝的男人身下,屡屡得到肉体的欢愉…
她和安建国的不伦关系已经持续了几个月。
自从安建邦风瘫之后她就一直被他要挟,给他送钱,陪他上床,这个死局似至今无解。
门窗紧闭的卧室里很快旖旎一片,低吟之中摇曳起伏,宋灵韵披头散发皱着眉,听见下方安建国喘着粗气,笑着絮絮叨叨的念。
他说我们的小淮真有出息,年纪轻轻就要继任董事长了,还马上要结婚了,我听说那个秦家,很有钱?
他又说,我们濛濛更有出息,谈了叶家那个大少爷,那家可是独子啊,你是不知道叶家最近又在临江开了三个楼盘,如果其中材料物流方面能给我公司一半,还清那些负债指日可待啊!
宋灵韵在上头愣了一下,她面色潮红,一时似耳鸣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她停下动作,呆愣片刻,喃喃开口:“安濛是我女儿,跟你没有关系…”
“…哦?我以为以我们现在这样…你女儿,不就是我女儿么?”
安建国做着他的黄粱美梦,抬眼对上宋灵韵那张一瞬透出迷蒙的脸,幽幽弯起嘴角。
那一刻宋灵韵真切的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道精光,那是至深的贪婪和欲望!
四目相对,安建国也看着宋灵韵,却也许他看轻了她此刻眼底的一片苍茫。
他动了动,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腰,嘴角的那抹笑愈发的得意。
得意着他说,而且我的女人,也是那不可一世的顾总的女人呢…
他的声线里漫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恨意:“你知道么,前几天我去LPO争取物流合同,结果被他们的经理狠狠鄙视了一通,说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连他们顾总的面都没资格见呢。”
“却是不知道,若是让他们顾总知道自己养的小情儿,其实现在正和一个连见他一面都没资格的男人这样…那样…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那一句,含笑说来,像是调戏又像是威胁!
那一刻,低头望着安建国黑亮的眼,宋灵韵忽然不知道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他的胃口太大了,他一下踩到了她的无数条尾巴!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提到顾允之!
她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个名字的资格,没有!
慌乱间,在被提起来的同时,宋灵韵忽然倾身朝安建国靠了过去。
那动作本无甚特别,下一刻她却忽然抽起手边枕头,朝着安建国的脑袋狠狠捂了下去!
米娜今天先到这,白今天不舒服干呕了一整天实在无力多写,明天再接再厉哈,群么么,大抱抱(づ ̄3 ̄)づ╭?~
V341 婚礼现场!()
厚实的枕头一瞬捂下来的时候安建国还反应不及,一抹含着冷意的笑僵在脸上。
下一刻窒息感随着重压铺天盖地而来,他这才骤然反应过来身上的女人做了什么,心中大惊,一翻身就欲把宋灵韵掀下来!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很多,宋灵韵这时候突然发难怎么看都是一时冲动占不了上风。
而安建国是什么人,说白了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痞子,发起狠来如同猛虎脱缰,他掐上宋灵韵的手臂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坐起来,下一刻却发觉腰身一软,竟被宋灵韵狠狠又压回了床上!
宋灵韵死咬着牙,一张脸绷得发青,神色狰狞恐怖!
她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在了双手上,死死摁着枕头捂紧安建国的头,当然这还不够,在安建国想要翻身而起却失败的当口她猛得往前一窜,用两边膝盖狠狠压住了安建国的手臂!
枕头下方传来令人恐惧的呜咽声,安建国奋力挣扎,十指在床单上划出一道道深重痕迹!
她已经动手,就再也没有退路可走,今天不是安建国死就是她死,而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这样一个贱男手上,他不是威胁她么,他不是践踏她么,她今天就让他尝尝她的厉害,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了,为了保命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可怕的!
宋灵韵尖叫起来,咆哮着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死死摁压身下的枕头!
此刻的安建国心底已经泛起了至深的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一直逆来顺受的宋灵韵居然敢对他痛下杀手,而他又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突然全身无力四肢疲软,竟是推不开一个女人!
这样的恐惧弥漫上安建国的全身,迅速成为瓦解他意志力的第一个缺口。
他越害怕就越慌乱,越是慌乱就越像是挣脱不了身上的禁锢,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深深的窒息感让他头痛欲裂,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手臂上青筋暴起,两腿在下方乱蹬,倏然有温热液体从两股间流出,尿骚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来开,安建国失禁了…
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是,今天他喝的酒被动了手脚。
红酒都是由软木塞封口的,而这样的封口最容易加东西,只要有一根长针管,就能轻松把迷幻剂注入到红酒瓶里!
这是宋灵韵一个月前布下的安排,她在这个房子里的三瓶红酒上都动了手脚。
那时,她就已经起了杀心!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有着无比黑暗历史的女人,而如今她刚刚一眼窥探到一段新的人生,那里有她所向往的一切,还可以把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抛到身后,那是她此生最后也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有这样的机会当前,她怎么能容许有半点差池绊住她的脚步?
她必须把所有的污秽不堪都留在身后,这里头最肮脏最危险的就是他安建国!
他太了解她的过往,还欲壑难填,而宋灵韵这样的女人,当年为了能小三上位可以密谋害死情夫的原配,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心知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也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所以为了她的锦绣前程他就去死吧,她连后路都替他想好了,就伪装成负债潜逃!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和他现金交易,来这个没有安装监控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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