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亦是她努力争取的结果,她不能退缩,唯有勇往直前。
她应对着所有,却也在之后的进展中看懂了越来越多的细节,她看懂了安浔嘴角常常挂着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懂了安淮如今每每魂不守舍的时候脑瓜里到底再想些什么,她看懂所有人的眼神表情姿态情绪,却似唯独看不懂她自己的,看不懂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急切想要证明一切的心。
在安淮说出那句评价的时候,她看出了他的违心。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眼底也没有爱意。
一个男人他是否真的爱你是看得出来的,他有没有移情别恋也很好明白。
只因如果他真爱你,他的眼里就会灼灼的像是燃着一团火,哪怕看着你最圣洁高贵的模样,欣赏之余也无法完全掩去邪念,只因爱和欲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东西,他有多惊叹于你此刻的美丽,也就会多想要把这美狠狠压在身下肆意蹂躏,这是人之本性,恶之始然。
只是这可能有过的火,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估计早已燃烧成灰。
只是那样她原以为已经不会再见的火,却是在安家那一夜,在那不期然的偶遇之时,自另一个男人眼中漫起,深深的灼痛了她的心!
秦可儿闭眼又睁开,她淡淡道:“我怎么觉得上一条也不错,你觉得哪一条更好?”
这是个多么简单的问题啊,却是她一句话落,安淮掩饰不住的微微一愣。
他早已不记得她的前一条裙子是什么模样,他也许甚至都没有认真看过此刻穿着这一条裙子在他面前亭亭而立的她;
她是即将作为他的妻子,会承诺和他共度余生的女人,而事实上此刻他们已经开始彼此厌倦,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中一抹不悦,他觉得她是故意刁难她。
秦可儿回头不在搭理安淮,她要店员把帘子再拉起来,她要再试一下之前那一套。
公主话落四下的人再次忙碌起来,他们隔山隔水这里似根本没有他存在的意义,安浔勾唇苦笑一下,转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头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远远的另一头,似传来女孩嬉笑怒骂的声响。
安淮低头看了眼地毯上的纹路,那红色扭曲的花纹就如同一条条吐露着信子最淫邪罪恶的蛇,他再抬头时,还是忍不住循着那声找寻而去。
…
“小姐,您介意我用夹子帮你把头发稍微盘一下么?”
十分钟后,拉紧那身露背婚纱最后一根绑带,用心系上一个优雅的结,店员甚至有些痴痴的望上镜子里那清丽佳人,喃喃问。
淡淡望着镜子,安浔点头,店员心跳加速的轻轻绾起披散在姑娘雪白肩头那一头乌发,只觉触感如丝让人更加紧张,她颤巍巍踮起脚尖,把臂弯长发松松绕成一团,用一个鸟嘴夹从中固定。
“嗯,头发盘上去之后就更漂亮了!”
店员退后一步,像欣赏杰作一般欣赏着前方的姑娘。
要说她在这个店里工作几年来也见过不少名媛闺秀,高挑漂亮也不少,单说今天真要买婚纱的那秦家小姐也算是个美人儿了,却是这一刻,看着身前这样一个大尤物,她才惊觉之前以为的所有美那都是开胃小菜一般不过瘾,唯有眼前这一个,才是真真的媚骨天成又冷若冰霜的,又绝又艳简直是她见过得最赞的新娘!
“小姐您稍等啊,我去把您妹妹叫来看看!”店员笑眯眯的就出去了。
里头,安浔一个人静静站在高台上,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条婚纱是冷光白的,穿上身后裙身甚至隐隐泛着一抹蓝光,微微蓬开的下摆上丝丝缕缕的纱纹垂坠,看着如同深海浮上一座冰上,山上覆着一层白雪,雨雾袅袅般不真切,看着又冷又宁静。
安浔从高台上下来,稍稍提了裙摆,走到了一旁透着暖光的磨砂玻璃前。
婚纱,爱人,一场仪式,相爱永恒,所有这些概念在她脑海里流转而过,她轻轻抬起头来,从那分明什么都看不清的窗户淡望了出去。
撩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安濛还很不开心。
她这身裙子本来就是做绿叶用的伴娘裙土不拉几的,结果连内衣都被安浔抢了!现在只能穿回普通的内衣抹胸上挂这两条肩带,要多乡土有多乡土!
“穿好了,穿了好看看就脱了把bra给我还回来,我都无语了这年头居然有人内衣都抢…”
安濛冷着脸进来,说到这里,声音渐弱。
她看到了窗边的安浔。
那一天,午日的阳光是灿烂的,即便是秋日里隔着那层层磨砂,透入的光亮亦是氤氲流金,在那身长裙上洒落淡淡幻影。
有着绝美容颜的姑娘,就那样静静站在窗前,她长发半挽,身后青丝丝丝缕缕散落裸肩;
她微仰着头,一身雪色肌肤似比平日更白更透,那白里不带什么血色,看着陶瓷般易碎,却又是雕塑般柔美精致。
这世上也许所有的姑娘在穿上这身圣洁白纱的时候,都是她们最美丽的时刻。
却也许只有这世上最美丽的容颜最清贵的气质,才能勾出这一身纱裙的灵魂,让它似是无风自舞,如梦似幻。
只是那所有美轮美奂的词汇,似用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恰切,只因那美人美则美矣却实则太过冰冷冻人。
安濛傻愣愣的站在帘子前,注视上前方姑娘淡漠的侧颜,她从未有一刻像这一刻般直白的感受到她心底的寒意,那和冰冷的恨不同,那是凉凉的伤,丝丝缕缕,却深有万丈…
“安…安浔…”
安濛尝试着开口叫了一声,安浔当然不会理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其实那头的空气都像凝结着生人勿近,但是她却忍不住想去打破,那样的感觉甚至有点像是要把一个站在悬崖边将跳不跳的人拽回来一般无措而急迫。
“安浔,我回来了,欸!”她犹豫着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下。
“你干嘛啊站在这里发呆,磨砂玻璃好么,你在这里看看看要被人笑话的。”
她念叨一句,凡尘琐碎的言语到底是勾着那似要乘风归去的仙女回过头来,她转身的那一刻望着她就笑了,那笑容扬起角度都是刚刚好,看着假却仍是漂亮。
安濛盯着看了两眼:“怎么,你心情不好啊?”
她终还是忍不住问了,踌躇的语气像是那裙摆上那层轻纱一样不痛不痒。
话落安浔就笑了,她偏偏脑袋,发丝轻动,那一双红唇绮丽夺目。
“怎么,你关心我啊?~”
她笑弯了眼睛,眉目间风情更盛,含着一丝戏谑。
傻乎乎露着肩带的安濛小朋友登时恼了:“谁,谁关心你了,不要得寸进尺!”
“噗,好好好,不进,不进…”安浔一时笑得更开了,怎么看都是游刃有余再逗弄着她个傻蛋的模样气得安濛转身就想走,却又被她拉回来。
她弯着眼拿手招她。
“来来来,你帮我拍张照,我发给男朋友。”
她轻描淡写的说,这一句还不如前一句语气起伏大,话落安濛却又愣住了。
这是安浔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提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也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披露出一点点她的私生活,纵使她知道她有交往的对象甚至都见过那男人还知道他的名字,却是冷不丁被安浔自己这么提起来,她还是恍若隔世般又傻了傻。
傻过下一秒安浔的手机已经塞到了她手里,她催促她,拍一张最香艳的。
这就是奇葩安浔,其余还有哪个姑娘婚纱照会要求香艳的?
再抬头,安濛眸光无意识扫过前方那件雪白抹胸裙,看那群边轻压的细腻丰腴上,浅浅已经有了一道红痕。
这裙子果然还是偏小了,无法完全服帖安浔的胸前曲线,安濛想到那傲人的弧度里头还是她的小bra又恼了恼,扬起手机来。
“你们最近见面似乎有些少。”
她随意开口绕过尴尬,当然她也做好了安浔不答的准备。
镜头里的安浔却很随意的笑了笑:“嗯,他最近有些忙。”
只是单单是忙碌,她便也不会在刚刚一人的时候跑窗边露出那样的表情来,安濛心里道,她对着焦,微咬着唇。
“忙可能是事实也可能是借口,你当心反正不要被骗就行。”
噗,那字字句句又是裹着碎玻璃的糖,丢过来安浔又笑着望回去,当真的自己观察那张笑脸之后安濛才发觉有时候表情生动才是真的虚假,就跟说谎话似的,越是编的,就越是添上各种小细节。
下一刻窗边安浔轻垂了一下眼,嘴角扬起一抹弧。
轻幽幽说,只是那怎么办,好像骗,都已经骗到手了啊…
那一句不清不楚,话落她再次抬头,这一次嘴角笑意浅淡,那双眸子里亮光闪闪。
“所以让你来拍啊,你来,拍一张美美的婚纱照,我去勾引一下他~”
“说不定他一看觉得我真漂亮,一冲动就决定要赶紧把我娶回家了呢,对吧?”
米娜桑么哒,今天孕检下来结果一切正常,宝宝怀得很稳,也很健康,胎心都测到了,还录了视频噗,反正什么都挺好的,宝宝预产期是明年1月14,所以是个猴尾巴宝嘿嘿(づ ̄3 ̄)づ╭?~
今天检查再加上和两边家长视频汇报,码字时间不太够,先写到这里,今天白上大推荐,明后天看情况努力万更看看哈,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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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六问题来啦:
价值18币问题:黎曼曼在酒会救了谁?
价值58币问题:又是谁在黎曼曼被诬告的时候救了曼曼?
价值118币问题:秦可儿为什么得知了安淮的秘密还要推进婚约呢?安浔给出过理由。
问题抢答制,每人只能选一个问题回答,否则答案作废。
第一个答对问题的亲,打赏问题对应的潇湘币,欢迎大家来参加!以后每周六都有同样活动~
V332 这个发展似乎太快了!()
安浔一直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人。
她这样的个性,在以前装模作样的时候还稍微正常一些,现在常常把内在情绪表露出来,反倒看上去古里古怪,让安濛一时判断不好她哪一抹笑是正常,哪一句话又是假意。
她当然不觉得安浔需要拍什么香艳的照片去勾引她那男朋友。
对方显然是很喜欢她的,而且安浔本身就是个妖精,勾引人的手段还少么,她绝对又是在说谎话骗她!
只是她说这样的话,表情又是格外的认真,甚至看着还有些娇俏…
这是不常见的安浔,若不是她不正常怎么会跟她有那么多废话可讲?
安濛左想右想,还是想不通安浔的古怪表现,只是想到最开始自己进来的时候她的表情。
那时安浔明显在想些什么,而她觉得她当时的状态可能才是最真实的…
当然她一个傲娇,是不容许自己为了刚刚缓和了一点点关系的继姐考虑这么多的,安濛努力清了清喉咙。
“行了,一身婚纱还一会儿香艳一会儿勾引的,你小孩子么,结婚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说着她像模像样皱起眉来,随便对着安浔拍了几张。
其实她也就是嘴上不说,心里只觉得安浔穿这一身简直哪个角度拍上去都很好看,拍过她完成任务一样把手机递给她,行了她去发吧,爱发哪张发哪张!
“我先出去了,你快点换衣服,对了你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么?”
安濛摸摸鼻子回过头。
安浔正低头翻着手机,看自己的照片而已她用得着笑得那么自恋么?
“好啊,”她点点头,“一会儿跟杨叔的车,我们一起回家吧。”
“…哦。”安濛片刻轻应了一声,看来这周末安浔也不约会。
她甩了甩脑袋,一回头,隐约感觉身后留着一道小缝的帘子那头动了动。
她狐疑过去撩开一看又什么都没看到,嘟囔了一句侧身出去,把帘子拉了严实。
——
十月末的时间,步入暮秋,临江的气温呈阶梯状递减。
这一日室外阳光正好,温度却不算高,市中心街道两旁的梧桐叶开始慢慢转黄,路上行人的衣装也开始渐渐加厚,白日变短黑夜长了,每到入夜之后秋风微凉,带来一丝萧索。
安浔在的婚纱店其实离义信堂会不远,当然她并没有告诉霍城,下头负责监察的人也不会及时汇报这种事来打扰当家工作。
是以那日午后,义信堂会三楼安静的大书房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霍城依旧忙碌。
如今义信面对的挑战并不是一场一触即发明刀明枪的械斗,而是暗中较劲斗智斗勇的交锋,这样的状况扭曲复杂,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得出结果的局面。
霍城的目标是在不动摇义信根基的基础上除掉霍岷,限制莫家,将异党尽数清除之后独揽大权。
而莫家的态度更是暧昧复杂,首先他们出师无名,只能借由霍岷要争夺当家之位的名义暗中行事,而在失去了苏家这个依仗之后胜算减弱。
只是霍家家宴那一夜莫舟山也不是没有得到丝毫好处,至少她除去了苏怡的势力,使得如今两方人马还能有一拼。
莫舟山也不希望义信没落,他的最终目的是争取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霍城方面猜测,莫舟山应该是希望能最大限度上保住义信,替换新君,为莫家争取到能争取的最高地位,这就是他依旧暗中盘算没有直接出售闹得鱼死网破的原因。
于是这便是同一棵大树,上头不同的枝桠之间起了冲突。
谁都不想动摇大树的根本招来外患,却是内在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在不远的将来一场杀戮难以避免,倒时以何名目开始,过程如何来打,结局又会如何,正是两方如今尽力周旋的东西。
霍城这几日日夜都留守在堂会,密切观察下方各堂口的状况,紧密部署着计划。
树大招风,义信经历两代当家发展成如今的临江一霸,现在除了内乱,从资产到实力都引起多方觊觎。
他和莫舟山暗地决裂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出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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