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叮嘱老杨赶紧回家,而她自己同样避开了太太的怒火,躲到了小姐房里去。
那一夜,直到很晚的时候,街边一家喧闹的酒吧里,终有人找到了趴在吧台边上烂醉如泥的安家大少爷。
他根本早就忘记了秦可儿,他只是疯了般开了车出来乱逛,然后不知为何在一个红灯口被酒吧的霓虹吸引,跑了进来。
安淮喝了太多太多酒。
这样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女人有危险的,男人喝得太醉了同样危险,很容易被人乘虚而入。
安淮在第三次被人推上肩膀的时候终于一翻身抬起头。
他喝得视线都有些朦胧,在晃眼的灯光里,辨认出近处那一张脸。
“…小浔?…”
他红着脸,喃喃开口,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来人眼底那幽幽流转而过一抹凉意。
时机同火候都正好。
烂醉的男人身侧,那一席红裙姿容妖娆的女孩浅浅笑起来。
“总经理,您喝醉了,我们走吧,我送您回去?”
女孩浅柔的声调里,安淮却是什么都已经看不清,眼前唯有那一抹红,血一般炫目。
那是她今晚穿的裙子,穿着跳舞的,美丽裙子…
他忍不住抬手,似是朝着希望也像是朝着地狱,用力伸了过去!
——
那一夜最后,伺候好安濛把她送上床,张嫂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想了想还是去敲开了安浔的房门,幸好大小姐还没有睡。
此后静静坐在梳妆镜前,安浔一面端详脖子上的漆黑玉牌,一面由张嫂帮她梳通一头长发,气氛和谐。
在安浔第三次微微勾唇笑起来的时候,张嫂忍不住八卦:“大小姐今晚心情真好,这项链…是霍先生送的?”
“嗯。”安浔微微抬眼,鲜有的愿意聊,“是不是很好看?”
张嫂盯着那玉牌细细端详一眼,那玉定是上好的玉了,黑色的也很稀奇,只是方方的一块到底不太秀气,细看那玉牌上雕刻的,似还是一条苍劲的盘龙。
若是钻石项链绝对更加好看,张嫂心道,笑着回话:“我也不大欣赏得来,就觉得挺别致。”
“是吧,就是很特别是不是~”安浔赞同仰了仰头,弯起嘴角来。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却是得了小姐少有的笑容,张嫂微微愣神。
愣过之后再低头的时候,望上镜子里那张如珠如玉的容颜,片刻亦是真心的笑了出来。
她家大小姐啊,何时有过这个样子。
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不高兴…
后来长大了变漂亮了,和和气气的,却又总像是隔着距离…
所有之后就曝光了,她其实根本就不和气过得也不开心,甚至有段时间冷淡得把她和老杨都吓得天天提心吊胆在背后议论…
结果今晚,她却像是意外看到了她家大小姐最新的一面。
算不上随和好亲近,但是起码不再教人害怕了。
起码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神色和心里的,是一样的快乐。
张嫂也是个嘴笨的,片刻才轻轻憋出一句真好。
“大小姐开心就好,能真的开心,就最好。”
她含着笑梳着手心下丝滑的秀发,由衷道。
话落安浔抬眼望了这个从小就更偏爱安濛的老佣人一眼,片刻垂眸,嘴角亦是扬起一抹浅浅的弧来。
…
这一夜的安家,少有的平安静谧。
却是同一时刻,那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一场至恶劣至黑暗的陷阱,正在缓缓收官!
酒吧街附近做好待客准备的酒店,今晚几乎家家爆满。
烟酒歌舞催生出的欲望,就在这样的地方得到纾解。
那灯光昏黄的客房内,大床上雪白的床单泛着蜜色。
被拦腰抱起一瞬压在大床中央的时候,俏丽的姑娘娇羞掩了掩唇。
“总经理…您确定我们…其实我是想送您回去的,只是我不知道您家在哪里…”
这是多好的理由啊,分分分钟就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上方,血红着一双眼,年轻的男人皱着眉。
在酒精迷醉之下行一夜欢愉,似已成为他最近常做的事…只是今晚的一切,却似完全不同…
此刻静静躺在他身下的姑娘,有着一张极艳的容颜,眸光却是如水澄净,那是夜夜入梦魂牵梦萦的一张脸,那是情欲沉浮间他努力忘却的一双眼,而此刻她就像是从梦幻中跳出来了一般出现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能伸手触上她娇嫩的脸庞。
“…小浔?…小浔…”
他开口喃喃,似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身下一席红火长裙的姑娘却总在浅笑,并不说话,便愈是让他区分不了梦境同现实。
那如果这真是梦,是否就更加不用担心,可以丢掉那些所谓枷锁,肆意放纵一场?!
想到的下一秒,安淮眸中血色凝聚。
在身下姑娘再一次轻柔笑起来的时候,他忍无可忍,俯身狠狠吻上她的唇!
吼吼,今天章节用上薇子提供的美句,舒爽ing~
大家还记得关祺送给女王的裙子么,知道原因了吧!
另,今天最重要的一项,是我们管理团队大宝贝桑桑小朋友的生日,大家撒花撒花!
桑桑来,祝你生日快乐健康开心,每天乐呵笑口常开,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新一岁的一年我们也要开心的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走过哦,么么哒!(づ ̄3 ̄)づ╭?~
—
周六问题来啦:
18币问题:苏洛捡到的小朋友叫什么
58币问题:安溪在安濛生日上准备了两个把戏,是什么
118币问题:霍城给女王送的玉牌最初是属于谁的(这个问题没有直接答案,提示,玉牌上的盘龙是什么组织的标志?这是一个首饰,所以原本属于一个女人。嗯非常好猜了吧哈哈)
问题抢答制,每人只能选一个问题回答,否则答案作废。
V310 鱼儿咬勾!(二更答谢!)()
隔日意料之内是个晴好的天气。
周日,按照公历算法,其实是一周的第一天,夹在空闲与繁忙之间,有人选择悠然的抓住闲适的尾巴,有人则选择开始为忙碌做好准备。
安浔显然是前者,她很少有火急火燎的时候,凡事处理起来都淡然,该享受的时光一样都不会落下。
安浔睡得不早,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她从枕头下摸出两部手机,一部上有三条消息,霍城黎曼曼和苏洛各一条,分别是道早安,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还有通报今天晚上打包风华点心回来让她留着肚子等着吃,一条比一条让人心情好。
而另一部手机上还没有消息,看来昨夜战况酣畅。
安浔起身,身后一头微卷的长发垂到床铺还能再轻轻打个弯,她披上睡袍,下床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午饭是张嫂熬的粥,搭配炖的酥嫩的东坡肉和七八碟小菜,安浔吃了整整三碗。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昨晚过后张嫂同她亲近不少,趁她吃饭的时候汇报了各人动向。
宋灵韵出去见朋友了。
当然可能是去会情人,也可能是去找昨晚出席宴会的某些太太们道歉去了。
毕竟昨晚那出闹剧影响还是不小,必须狠下功夫才能止了别人再添油加醋宣扬出去的打算。
安濛一早也出了门,没有说去哪里。
安浔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绝对是去纠缠叶明炀了。
除此之外还有彻夜未归的大少爷安淮,和用过早饭之后就由杨叔送回了妈妈家的安溪。
安溪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闯了祸跑得比谁都快。
张嫂的话不多不少,每个人点到一句之后就打住,静静守着安浔喝下第三碗粥,看大小姐似终是吃饱了,轻声询问。
“那大小姐今天又什么安排?是要回学校么?”
“嗯。”安浔轻应,抬头的时候,精致的侧颜在阳光下看着细腻美好。
“要回,但不急。下午我想去花房坐一坐,张嫂您帮我把储藏室的画具找出来。”
画具?
张嫂顿了顿,笑着应下。
——
同一时刻,艳阳当空,笼上大地。
蒸发而起的晨露已化成空中水气,整个临江都舒展在微凉的秋风里,干爽怡人。
这样的好天气,市中心沉寂的酒吧街旁,那一家家特色酒店同样门可罗雀。
昨夜狂欢的人都还睡衣深沉,拉上了遮光床帘,晦暗的酒店房间里辨不出白天黑夜,空调打在常温,轻裹着雪白床单,早已醒来的姑娘还伴着身侧的男人,并未起身。
安淮还在睡。
似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梦中,难以清醒。
那梦里光怪陆离,有缭乱的光,有嘈杂的音乐,有诡异的笑声,还有一抹血一样的红!
他一直追逐着那抹红色,怀着忐忑的心却不愿放弃。
他知道那是谁,那是他爱的姑娘,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她撩拨了他之后潇洒离开,是她让他有了这些不该有的龌蹉念头!
所以也必须由她来负责,将他的内心重新洗涤干净!
他在梦里发狠般想,直至加快脚步终于一把拽上她红色的衣摆,紧接着下方的土地就一下裂了,他同她一起跌了下去,一下摔倒一团绵软入云朵一样的东西上,他落在她身上,看她抬起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她竟是未着寸缕。
他慌乱着看她羞涩遮掩着身体,一双眼却依旧灼灼的望着他。
这是一个春梦,该死的恶心该死的诱惑!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不清楚自己之后做了些什么,直至他感觉两人的身体亲密契合,在他意欲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却陡然尖叫起来,她叫——哥哥!
那一声如同冷水从心底浇落,他一个激灵出了一背冷汗,猛然抬头的时候竟是看见了秦可儿!
她穿着一身红裙,披头散发的站在他前方,脸上身上都是血,冷冷的望着他。
“安淮,你该下地狱!”
尖利一声,带来撕破耳膜的疼痛,他抽搐一下从梦中猛然惊醒,在空调徐徐的凉风中大口喘息!
身侧的姑娘适时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发出一声呢喃。
那一声甚至比梦中的诅咒还要恐怖,安淮惊慌失措转身,甚至在那一刻不自觉后退,冰凉被絮接触裸露皮肤惊起层层颤栗,他瞪大双眼,一眼看清身侧的被单里裹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雪肤,黑发,她有着一张澄净美丽的容颜,此刻脸上却带着些许不自然的潮红。
随着他的动作她迷糊着跟着坐起来,拢在身上的被单滑下少许,露出的颈项肩头,大片大片的暧昧痕迹!
一夜情三个大字重重砸落在安淮心头,他几近难以呼吸!
情况在他看清女人的脸之后变得更加糟糕,他居然认得她,她是程雪,恒通秘书办的秘书程雪!
她终是睁开了那双乌亮的眼。
那一瞬安淮惊觉那双眼竟是和他梦里的那双眼一模一样!
所以那并不是安浔…
呵呵,他的梦原来也并不仅仅只是个混乱的梦而已…
他头疼欲裂,除了昨晚在红灯口看见酒吧门前闪烁霓虹的记忆,他脑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却是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酒后乱性跟其他女人上了床,而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个容易两清的对象,此刻她正轻轻拉着床单,微微羞涩的望着他。
“…总经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一个人实在搬不动你,也不知道你的车在哪儿…”
片刻程雪含羞解释。
只是现在任何说辞都没有用了,这是最坏的一夜情结果!
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且也许本就对他怀有好感,甚至说得难听点,他是喝醉了被她钻了空子,而他心底亦是隐隐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毫不设防的原因,那是因为他自己…认错了人…
安淮眼中所有的惊怒与悔恨表达得很明显。
程雪全部看得到。
这样的时候她求任何承诺只会适得其反,训练有素的姑娘当然知道此刻以退为进才是最好选择。
她呆愣片刻,像是终于被他眼底的情绪伤到,委屈的垂下眼去。
下一刻她甚至像是要哭了般微微颤抖起来,最后却是忍住了,慌乱着爬下床,裹着被单后退两步。
“…昨晚,昨晚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咬着牙开口,安淮惊异抬头。
“所以您不必自责…或者说我们就都忘了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可以承担,不会,不会纠缠总经理您的…”
坚强说完这一句,程雪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跌跌撞撞跑进了卫生间。
木门哐的一声关上。
空气压抑的房间里,只余下安淮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坐在床头。
他需要对程雪负责这件事,直至她提起的这一刻,他方才意识到…
他惊恐的从对妹妹诡异的恋慕中挣扎出来,考虑着这件事如果被秦可儿知道会有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而最后,他才像个大人渣一样想到他或许还需要对这个刚刚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女人负责,安淮呆呆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卫生间里传来隐隐压抑的哭声。
不一会儿就有水声响起,将那声音完全掩去。
程雪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
直到她确定外头的安淮起身穿衣,然后必定看见了那雪白床单上彰显女人纯洁的血痕之后,她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神色平静的发出了一条短信。
——
那一日,直至傍晚时分安淮才浑浑噩噩回了安家。
而他之所以回家的原因只因他再也无处可去…
一味只会逃避的软弱男人,他原本还可以为了躲避家里的一切逃到公司去,而现在显然有着程雪的恒通比安家还要恐怖,他完全没有整理好心情去面对这个一夜失误…
安淮回家的时候,张嫂正在厨房忙碌,家里静悄悄的似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他也谁都不想见,索性去往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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