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能到了霍城身边,让他那样拉着她的手,那种状况下霍城怎么可能让人轻易靠近?
可是眼前的女孩,一双墨瞳澄净透亮,亦是全然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抬眼望上景誉深微皱的眉眼,下一刻安浔笑着眨了眨眼,说我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呗,以前黑帮小说看多了有些幻想,昨天突然撞上帮派火拼鬼使神差就跟去了,结果我去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啊,差点没把小命搭上!
安浔瞪着眼说,语气很有些激动,那个样子看着就像是个胆子特大却又在隐隐后怕的泼辣丫头,演技绝佳~说完,她甚至低头轻轻嘟囔了句,说我这肯定是和什么人搞错了…结果被抓到这一个晚上没回家,家里肯定急死了!
随意几句,不动声色解答了景誉深所有的疑问,说完,安浔忍着疼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鼓起了勇气般再次抬起头来。
那一霎,少女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都隐隐泛起了泪花,犹豫着,她说,但是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刚刚外面那个守着我的人,就是来监视我的对不对?
“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去…你是好人,所以能不能…救救我?…”
所以…是的,安女王在霍小城醒来前就准备走了,而且依靠非凡演技马上就要骗到景誉深帮她忙鸟(╯▽╰)
等到霍小城醒过来,到嘴的老婆已经飞远,哦啦啦啦~默默点蜡!
039 找回来!()
最后王牌,生死之托,在看出景誉深特殊身份的那一刻,安浔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靠他金蝉脱壳外加抹掉所有。
她的解释真的无懈可击么,也许并不是,只是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受得了女孩子泪眼汪汪寻求保护?她只是利用了手边最简单的优势而已~
“那你必须答应,今晚你所见的一切,都不能对外透露半句。否则我不能保证你和你的家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半晌之后,景誉深终于沉颜开口。以如今义信的实力,放走这样一个女孩甚至谈不上威胁;只是若是留下她,他并不清楚以霍城的个性,他会如何处置这个麻烦。
两相对比,他最终做出了选择。
此后,在护理室外守候多时终于觉出异样的猴子推门而入,安静的护理室内只余下了景誉深一人。
猴子的确是在监视安浔,很多时候不见得需要霍城下令,他手下的人也会直接帮他除去一切隐患!
猴子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景誉深的信念,他镇定望上猴子略带愠怒的脸,淡淡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这个女孩不会把事情说出去,我也希望义信能放她一马。当然你可以不答应,身为医生我做不到其他,只是以后无论是霍城还是义信其他人,都不用再送到我这儿来了。”
——
那一日清晨,当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霍城正在监控室内昏迷不醒的时候,安浔在景誉深的帮助下,成功逃离。
霍城伤得不轻,三日后,才终是悠悠转醒。
这三日,义信遭受重创,甚至面临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危机,他似乎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
守护在病床边,顾三沉默望上霍城一贯清冷的侧颜,今日帮中两位会长数名骨干成员尽数到场,此刻正候在门外,而一个多小时前,霍城起身要来了纸笔,一直勾勾画画到现在,望着那双微垂的淡漠黑瞳,顾三完全猜不到自家爷在想些什么。
当日,老城废墟中一场厮杀,让义信损失惨重…此后,因不确定剩余成员当中谁是再次蛰伏的叛徒,这几日帮中人心浮躁冲突不断,为了减少伤亡,顾三联合其他骨干将所有帮会成员聚集到了堂口的一处球馆内,既是集中管理,亦是防止叛徒潜逃。
而那场暗杀,虽然幕后黑手呼之欲出,却是没有证据!
这三日,顾三挖出了一个吴安,却只得到了一具冰冷尸体。那日宴会他让爷只身犯险只为看护丁永航,却是在枪击的同一夜丁永航所在的仓库意外失火,将守卫和他一同烧死!那是自杀式的人证毁灭,便是他顾三的亲信当中,都潜伏上了奸细!
这般渗透,并非朝夕,顾三震惊自责,他接连失败了两次,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跟在爷身边…
冷漠硬汉沉默守卫,只能隐隐从那双深邃眼中看出一丝落寞,病床上,霍城下一刻终于停下轻动的笔尖,将手中墨黑军刀转了一圈,抬起头来。
“顾三,你去找个人。刺杀那晚我在废墟遇上一个女孩,你去把人找回来。”
淡淡一句话落,顾三微微吃惊抬头,他没想到自家爷静默了那么久开口吩咐的第一件事竟会是这个…而且那天的女孩…随车跟去景医生那的所有成员竟是一致声称,忘记了对方长相…
顾三迟疑开口,霍城轻应一声,扬手把手中画板递了过去:“我还记得一些,画下来了,你就按照这个画去找,务必找到。”
顾三立刻将画板接过,一看却是微微一愣,愣着他抬眼望上对面那双漆黑沉静的眼,他家爷做事,从来不开玩笑…
无奈顾三只能把画收好,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爷,帮中叛徒的事,您准备怎么处理?”
“现在情况如何?”垂眸望着手中军刀,霍城片刻才淡淡开口。
顾三沉颜:“当日的死者中,除了少数来自永兴,其余都是义信成员。尸体上没有找到任何记号,根本无从判断哪些是叛徒,哪些是自己人…而当日成员因无法辨认叛徒身份反应不及,导致正面接触叛徒的人几乎全死了,活下来的,也无人能够明确指认潜伏者…”
说到这,顾三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阴郁:“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日的叛徒来自义信各个分部,苏会长莫会长和苏怡小姐的手下里有,其他骨干成员的手下里也有,便是顾三,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人里绝对没有!但如今接头人已死,再难将潜伏的叛徒挖出来,这几日帮中动荡所有人都在彼此猜疑,已经…!”
这还是一向寡言的顾三第一次说出这么多话,却是言辞激动还未说完,霍城忽然偏头淡淡一个眼神将他打断,他看他一眼,轻皱了眉:“已经有了这么多证据,还不够?”
清冷一句,噎得顾三说不出一句话来,下一刻霍城已是回眸,冷冷开口:“人都到了?叫进来。”
——
一刻之后,不大的病房空间内,黑压压站了十数名义信骨干,永兴的洪德昌正好前来探病跟着进了屋子,此刻他站在人群后,默默打量上霍城,看他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清冷容颜,病中,却依旧威慑不减。
轻轻抬眼,将底下成员看过一遍,霍城的目光与苏怡含泪的视线对上,随即移开,下一刻眉梢微扬,他淡淡开了口:“一群叛徒,来自义信各个分部,当晚黑灯瞎火枪弹无眼,那种情况下不说没有明显印记,就算有也不见得看得清,那么互不知道彼此身份的他们,如何避免伤到自己人?”
冷冷一句,叫所有人心头一惊,思绪还未理清前,霍城已是冷冷给了答案:“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看到的是谁,而是,谁在看!”
“虹膜传感,将半透明薄膜置于视网区内,便可在黑暗中感应到百米开外同样安装了传感的人,避免自相残杀。只是如此先进的技术,不仅费钱货源更是难求,看来这次我们的幕后主使,可是下足了本钱~”
把玩着手中军刀,下一刻霍城浅浅勾唇,那张清淡容颜不笑则已,一笑,冷意愈甚。
“接头人已死?能在义信各个分部笼络人心,甚至将指爪伸到永兴,大批量购入国外军方设备秘密派送还能做到滴水不漏——这样的人才,若是你,舍得用一次就杀了?”
清冷墨瞳将堂下低头冒汗的骨干一一看过,霍城冷笑开来。
“说话做事,先用用脑子!一群人抵不过对方一个人,用完即弃的价值都没有!”
哦啦啦,我们霍小城是不是很霸气~霸气忠犬神马的最有爱啦O(∩_∩)O哈哈哈~
话说霍小城画画~大家还记得当初裴小钊去霍小城家,看见的那只大明湖畔不知道是猫还是老虎最后被判定成猪的狗狗么~(╯▽╰)噗哈哈哈!
040 是她不愿留下()
无论是在义信还是霍家,霍城从来不是声色俱厉高调训人的个性。
到哪里,按辈分他上头都有需恭敬对待的叔叔伯父,平日里他亦是注重着称呼礼节方方面面。但这并不妨碍他神色淡淡冷冷几句话,就将一屋子骨干镇得服服帖帖满头大汗,低头再不敢多言。
后排,洪德昌微有诧异抬头望上前排的莫舟山苏群鹤,看两人均是俯身垂首一动不动,满是恭谨;
直至这一日,洪德昌才算是真真切切领教了霍城在义信的威信,高压强权,聪明绝顶,让人又怕又敬却又莫名安心,他的确是最适合这个位子的男人!
堂下男女老少,所有人这一刻都似被当头棒喝了般清醒过来,将之前那可笑的悲伤心疼尽数收回…
此刻,他不是他们几位老臣的世侄,亦不是她苏怡倾慕的对象,他是他们的王,让他们全心敬畏全心依赖,却是稍有懈怠就会被无情抛弃的最高统治者!俯首称臣,遵循指示达到他的要求,才是他们现在唯一该想该做的事!
“对外宣布,义信获取了虹膜传感检验剂,在传感器卸载后72小时内均能验出使用痕迹,要求所有成员到场检查。”
“安排狙击手包围检查现场,授自主判杀权。凡验出痕迹者,击毙;拒不检验者,击毙;反应过激行为异常者,击毙。”
淡漠声线从高处传来,一句自主判杀,让在场所有人遍体生寒!
一侧,顾三微微抬眼往上那张淡漠容颜,看那墨瞳漆黑不带一丝感情,他隐隐觉出自家爷今日情绪有异,处事手段更加直接,亦更加狠戾!
“此外,调查虹膜传感器交易路径,查明购买者身份,今晚纠查叛徒同时活捉接头人。这次人若再死了,关联方全体连坐,帮规处置。”
清冷一句,顾三惭愧低头的那一刻,霍城终于浅浅勾了嘴角:
“既然谁也不知潜伏者身份,是谁散布谣言说义信各个分部都有叛徒的?抓起来。”
“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能毫无戒心?平日你们就是这么教导属下的?此后所有分部自查死亡名单,根据伤亡人数处罚;另,调查期间任何发表不实言论攻击他人者,断三指,逐出义信。”
风平浪静了十多年,今次随便出了件事,惊慌失措无头乱窜,这就是他们给他的反应!
将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尽数交代,指尖军刀轻转而过,下一刻霍城微微偏头,终是笑出了满面冷色。
“此次暗杀,谁是疏忽之过,谁是异心难留,稍后自见分晓。不要妄图在此后的安排中动手脚,我既然敢把计划说出来,自是有把握将叛徒赶尽杀绝!”
行差错步的,必定付出代价;忠心无用的,义信也绝不养闲人——
“所以从今往后,无论身份地位,要么证明价值,要么,滚。”
——
那一日最后,一行人灰溜溜从病房出来,各个脸色极差,却亦是浑身轻松。
一次有惊无险的暗杀,三日胆战心惊的守候,他们的靠山终于回来了,依旧那么犀利霸气!
有这样的领袖在前,所有人都一扫几日阴霾看到了希望,依照分工众人分道扬镳,莫舟山走在人群最后,缓缓到了停车场一隐蔽角落。
回拨出未接来电,三声之后,电话通了:“舟山?你终于接电话了,看来…阿城已经没事了呢~”
听筒那头传来轻柔女声,这一边,莫舟山的眉头却是始终紧锁,静默片刻,他终是开口:“刺杀一事,你事先知不知情?”
沉声一句,怒气压抑,电话那头女人微顿了一下,倏然弯了嘴角:“事已至此,我是否知情重要么?或者,只是于你而言,非常重要?”
她轻笑着问出口,软糯的语气,浅浅传递暧昧。
那一刻莫舟山一瞬微愣,下一刻他长叹口气,终是闭上了眼睛:“今时今日,无论是阿城还是义信,都已不同往昔…即便阿城死了,霍岷也绝对撑不起义信,你们又是何苦,执迷不悟!”
这样的话,五年来,他说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这样痛心疾首,苦口婆心…
是啊,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昔…
想当年,当她的儿子还四肢健全意气风发坐在那高高王座之上的时候,又有谁能料到,她们母子会有如同蝼蚁苟延残喘的今时今日?!…
下一刻,江玉玲终是笑起来,笑着她说,舟山,谢谢你,丁永航的事多亏了你,我们母子才能度过一劫…
那淡淡一声轻唤,悦耳动人,便是隔着听筒,那一霎,那一抹浅浅弯起的朱唇,那一双满是落寞的杏目,都仿佛近在眼前…
“玉玲…”
下一刻莫舟山喃喃出口,却只换来含泪再道一句感激,便匆匆断了联系…
——
尔后,众人离开病房回归宁静,沉默守护在侧,顾三从午后时分陪着霍城一直到了夕阳西斜,期间霍城一直靠在床头垂眼望着手中那柄墨色军刀,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知后觉,待到天边橙黄色的阳光斜上病床一角,观察了整整半日的顾三终是瞧出了一些端倪来。
画像,军刀,情绪波动,异常寡言…
这一切变化,均是爷此次苏醒之后才出现的…
这一切变化,以往从未有过!
从分裂之争,猜到清理门户,从身体不适,猜到精神疾病,顾三把正常的奇葩的可能性都猜了一遍,最后终于理出一条让他无法直视逻辑线——那副画像,画得是那日废墟的女孩…那把军刀,也是她的…爷情绪波动,是因为人丢了…整日不说话,是因为在…睹物思人?…
顾三彻底凌乱了!
乱着他偷偷打量,看着自家爷专心致志发着呆,想着的,亦的确是他心中猜测的对象。
明明是那么多人都见过的,他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