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假装镇定的坐在电脑前,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许芸月的行动。
看她去打开柜子,看她取下女士睡衣,看她走进浴室,周霖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明明是经历了两世的时光,却比前世还是个初哥的时候更兴奋。
别胜新婚,对许芸月而言,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周霖的同居。
可对周霖而言,这是跨越了许多年时光,和年轻记忆的再见面。
多少思念,在时∑∑∑∑,∞。光里汇聚成河,慢慢流淌。
多少追忆,在岁月里凝成花朵,开了又败。
多少喜欢,在命运中沉淀为寂静,随遇而安。
周霖经历了许多,错过了许多,得到了许多,失去了许多,他跨过前世而来,看着人是物非的眼前,心中很是感怀。
浴室的水哗啦啦,搅扰着周霖的心情,让他一个字都码不下去,干脆把电脑给关掉,省得看着心烦意乱。
过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浴室的门响了一声,许芸月却没有出来,而是在浴室门口轻声的道:“周霖……”
“嗯?”周霖回头。
“可以把灯……调暗一吗?”
周霖忙道:“好的,好的。”
他把主灯关掉,只留下一个廊灯,昏黄的灯光照不全房间,留下许多黑暗的可供人遐想的角落。
灯熄灭了,周霖才看到浴室的门打开,穿着酒店提供的女式睡衣的许芸月怯生生的走出来。
实在的,虽然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但在九九年这个时候提供的女式睡衣款式也显得太过臃肿和保守了,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美感。
可在朦胧昏暗的灯光之下,穿着睡衣的是许芸月,感官的刺激绝不是一件臃肿睡衣能够阻挡的。
周霖只觉得有股热血在体内冲刷着,湿漉漉的头发,沐浴后有些发红的脸庞,睡衣下摆下面露出的脚踝,还有灯光找不到的地方那些神秘的细节,尽管前世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此刻依然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难以自持。
“你要洗澡吗?”许芸月低声问。
“嗯……”周霖赶紧头,也去拿了一套睡衣钻进浴室。
浴室里蒸汽氤氲,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周霖总觉得里面残存着一股许芸月身上的味道。
可惜许芸月把衣服都收好带出去了,没在浴室里发现什么旖旎的风景。
周霖站在龙头下面,冲了一个凉水澡。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刺激的他几乎叫出声来,却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他提醒着自己。
匆匆洗过,周霖穿好睡衣走出来,发现许芸月已经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个头来。
周霖坐在另外一张床上,深吸一口气道:“睡了?”
“嗯……”许芸月发出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好好休息。”周霖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飘着出去的。
两人都躺在床上,房间里变得悄无声息。
周霖不知道许芸月睡了没有,他始终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前世的各种记忆。
旅馆的床上,学校隐秘的花园里,电影院的后排,网吧的包间,酒店的浴缸,出租房的厨房里……前世的画面就像是电影片段一般,在眼前掠过,每一个场景中的许芸月都不胜娇羞。
周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忍不住的问:“睡了?”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许芸月回答道:“没……”
“睡不着?”
“嗯……”
“我……我能过去吗?”
没有回答。
如果是前世的周霖,肯定要考虑一下许芸月是不是不愿意,但他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了。
掀开被子,周霖起身,来到许芸月的床边。
许芸月的身体往内侧靠了靠,这看起来无意的动作在周霖眼里就像是许可证。
他躺下来,两个人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周霖伸手搂住许芸月,然后他就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样的猛烈,好似战鼓!
“只能这样。”许芸月忽然道。
周霖轻轻答应了一声。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着彼此的味道,没有任何的动作。
“很难受吗?”许芸月忽然问道。她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感觉到拥抱自己的男孩身上灼热的温度,她有些羞涩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霖道:“还好。”
“对不起。”许芸月没头没脑的道。
周霖心有灵犀的明白了她的歉意何来,笑道:“有个睿智的作者,写过一段很有智慧的话,讲的是少男对于女性的热爱,我给你听听?”
“嗯。”
“一个十**岁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子,往往心里藏的女人抵得上皇帝三十六宫的数目,心里的污秽有时过于公共厕所。同时他对恋爱抱有崇高的观念,他希望找到一个女人能跟自己心灵契合,有亲密而纯洁的关系,把生理冲动推隔得远远的,裹上重重文饰,不许它露出本来面目。”周霖抑扬顿挫的背诵起来。
这段话出自钱钟书的《猫》,把一个年轻男人对爱情对**的矛盾心情写的淋漓尽致。
许芸月听的半懂不懂。
周霖就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梢道:“我会把自己包裹起来,直到我们的心灵契合……”
第0193章 许银美()
重生以来,这是周霖度过的最为艰难的一夜。
早晨天蒙蒙亮,他就赶紧起床了,睡在许芸月身边嗅着熟悉的味道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对一具十八岁的身体来说真是太痛苦了。
被周霖起床的声音惊醒,许芸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想起昨晚两个人是拥抱着入眠的,不禁脸有点羞红。
她坐起身,有些嗔怪的道:“你干嘛不睡自己的床。”
都睡了一夜才这样说,只是女孩子出于羞涩而推卸责任的下意识举动,周霖再理解不过了。
他笑道:“给你说个笑话啊?”
“什么笑话?”许芸月问。
“男女朋友睡一个房间,女的画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醒来发现男的真的没过线,女的狠狠的打了男的一巴掌:‘你连禽兽都不如。’”周霖说了一个前世已经烂大街的笑话,不过在今生这个笑话应该还是首创。
“噗嗤!”许芸月果然被逗乐了。
“你不会打我巴掌吧?”周霖很认真的问。
许芸月就撅嘴道:“反正不准你欺负我!”
说着她就很欢快的跑去洗脸刷牙了。
周霖重又躺回床上,感受着被窝里面残留着女孩子身上的体温和气味,竟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洗漱完毕两人又腻歪了一阵,亲吻和抚摸已经成了他们相处的常态。
周霖并不急着去做更多的事情,他很清楚男女之间的亲密程度遵循着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每一个阶段积攒了足够的量变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过度到下一个阶段。
时间有的是,青春还正好,一切都不用急。
腻歪完,两个人手拉着手去吃早餐。这间酒店的早餐还不错,尤其适合周霖这种食肉动物,昨晚的煎熬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体力精力,正好补一补。
吃过早饭,周霖道:“我今天得去趟金蝶唱片,帮周梦熊的新专辑把把关,你也一起去吧?”
“好啊。”许芸月很欣喜的道,“金姐和于姐都是周梦熊的粉丝呢,很喜欢他那首《水月谣》,我要是给她们带个周梦熊的签名回去,她们肯定很开心。”
听她提起于姿的名字,周霖想起那天晚上的勾搭短信,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九点钟两人正要出发的时候,许银美先来了个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平京邮电学院大门口。
“让许姐亲自来接我多不好意思。”周霖笑道。
许银美的声音很柔美,难怪当歌手的时候有甜嗓歌后的美称,她嗲声道:“周大才子莅临金蝶指导,我不来接岂不是显得太没有诚意?”
“许姐说笑了。我在新平酒店,就在邮电学院北面那条街上,许姐要是不怕麻烦就来接我一趟吧。”周霖道。
“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周霖和许芸月走出酒店大门,就看到一辆火红色的“飞鸟”牌豪华跑车停在门前,穿着职业套装黑丝袜脚踏黑色高跟鞋带着大墨镜的许银美就站在跑车旁边,简直就是一幕“香车美人”的活广告,吸引了路人们无数的注目礼。
“许姐你好!”周霖笑着打招呼。
许银美摘下墨镜,柔弱无骨的手和周霖轻轻一握,皮肤柔嫩的感觉令人难以想象她都四十岁了。
“你是许妹妹吧,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哦。干脆拥抱一下吧。”许银美笑盈盈的看向许芸月,张开双臂。
许芸月有些害羞,跟许银美拥抱的时候说:“许姐……我叫你许姐行吧?”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姐姐太老。”许银美道。
许芸月本来略有点紧张害羞,被许银美逗了几句也放松下来,挺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爸爸是你的粉丝,他买过好几盘你的正版专辑呢。”
“真的啊,我太荣幸了。回头我送一盘签名的专辑给你爸爸吧,请他多多指教。”许银美道。
周霖一旁暗暗感叹,难怪许银美一个女人能在竞争激烈的乐坛上脱颖而出,成为令人佩服的顶尖制作人。光是这份待人接物的本事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赶不上的。
跟许银美比起来,许芸月就像是一朵青涩的花朵,才刚刚绽放,还没有品味这个世界的美味,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在她们的身上,美丽和智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定义。
聊了没几句,许银美就和许芸月姐妹相称了,就连上车之后也是许芸月坐在副驾驶,周霖只能委屈的坐在后排。
一路上,周霖就听到两个女人在闲聊,许银美还非常热情的说要教许芸月学开车,还叫她有空就到自己家的别墅去玩,千万不要客气。
明知道许银美这是在吹枕头风,周霖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不可不是阴谋,而是明目张胆的阳谋,偏偏看到许芸月那开心的样子周霖也很受用。
这女人太会来事儿,周霖一路听下来看下来,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今生1999年的平京城比前世繁华些,交通却没有前世那么堵塞,许银美的跑车一路招摇的疾驰,很快来到了金蝶唱片公司的楼下。
金蝶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比偏居松江一隅的天籁要大不少,占据了一栋独立的小楼。再过几年等平京的地产兴旺起来,保守估计光是这栋楼这块地都得值上十几个亿。
“请进。”到了金蝶,许银美身上就多出了一种主人的气质,一边亲切的拉着许芸月的手,一边领着周霖往里走。
路上遇到的人见到许银美纷纷行礼,等他们看到被许银美拉着手的许芸月,都有些吃惊,暗想这莫非是刚签的新人?
“我们老板提过好几次,说想要见见周大才子你,可惜他这几天去国外度假了。下次你来平京一定要来金蝶,让我们老板好好招待你。”许银美一边走一边道。
周霖笑笑:“一定。”
他们一路来到许银美的办公室,这是个一百多平米的开放式办公室,除了办公桌书架之外,还有一片健身的空间,倒是和张雪原的办公室布置有几分相似。
才坐下说了几句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周梦熊来了。
周梦熊一进门,便恭恭敬敬的冲着鞠了个躬道:“周老师,你好!”
第0194章 周老师()
当下的乐坛里,每年都有不少新人涌现出来,真正能够在乐坛上站稳脚跟的却不多。
《华国音乐》曾经做过一个统计,乐坛新人一年内的“夭折率”高达60%,三年内的“夭折率”达到80%,也就是说十个出道的新人有六个在发行一张专辑后就直接销声匿迹,而三年以后再看的话,十个新人只能存活下来两个。
就这两个存活下来的新人也要面临巨大的竞争,得从新人先混成脸熟的三线,再从三线混成稍有地位的二线,等从二线再混成一线都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
像冷幽幽那种一出道就横扫各大榜单,处女作专辑就卖出上百万张的天才,放眼华国乐坛这些年的历史,一共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例子,压根做不得数。
大多数的新人还是得一张专辑一张专辑的做,碰到一首好歌就能红的快一些,要是一直碰不到好歌,那就只能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发展了。
周梦熊两年前出道,目前为止保持着一年发行一张专辑的速度,算是存活下来的那20%之一。凭着之前那首《水月谣》,他还红了一阵子,第二张专辑的销量也破了十万,在同届新人当中算是成绩最好的一个。
但他并不满足,一直都在努力写歌练歌,希望能够在第三张专辑上做出突破。
金蝶也挺看重周梦熊的,特地安排了许银美这个金牌制作人来带他。从周霖手里拍下的三首歌里面,《虎口脱险》和《活着》两首都给了周梦熊,捧他的意味非常明显。
之前参加周霖的升学宴时,周梦熊是除了白桦以外第一个上台献歌的,非常会来事儿那股劲简直跟许银美如出一辙。
此刻在周霖面前,乐坛上也算是有一号地位的周梦熊就跟中学生见到了大学教授一样的毕恭毕敬。
“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都把我喊老了。”周霖赶紧道。
周梦熊道:“周老师,我不是客气,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你。真的,你给卫海写的那首《同桌的你》真绝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芸月就吃了一惊。
尽管知道周霖会写歌,而且跟乐坛很多大腕儿的关系很好,但许芸月真的不清楚周霖到底都写了一些什么歌。
听周梦熊这么一说,许芸月才知道最近在校园里红的发紫的《同桌的你》居然就是周霖写的。
《同桌的你》旋律优美,歌词隽永,琅琅上口,其中充满着对青春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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