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事情,皇上也是想看看太子的态度,若是太子容不下大皇子,趁机将大皇子一派给按下去了,那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印象,就要往下跌落几分了。
幸好,太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聪明人,皇上既然不说,那他就不去问。反正他现在年纪还小呢,也不用急着表现自己的本事。这事儿要是再晚那么一两年发生,太子上朝了,那就不能是这个态度了。
轻了,就显得太子懦弱无能,连性命都快丢了,却还不敢反抗。重了,又要显得太子无情无义了,连亲兄弟都容不下。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大皇子是特意将好机会给送上来的。太子不闻不问,果然是让皇上对太子的印象更好了些,而对于给亲兄弟下黑手下死手的皇子,就更是看不顺眼了。
“儿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将腾特人打怕了,让他们再不敢起侵犯我朝的心思,然后再给些好处,开了贸易,再派了人手去北疆传播我朝文化,潜移默化,让那些粗俗野蛮茹毛饮血的腾特人知道礼义廉耻。”太子完全不搭理大皇子,将大皇子的挑衅当空气,还是只面对着皇上,不紧不慢的说自己的观点。
太子话音一落,原东良就笑着起身:“太子所言甚是,微臣比较赞同太子殿下的观点。”
周明轩斜眼看原东良,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点儿吧?你确定了吗?你真的要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吗?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了?
原东良也无奈,他不站太子这边站哪边?当初太子年幼,皇上生怕太子势弱,将来会被兄弟们压制,就特意选了宁震这一支给太子绑到了船上。
又有皇后时不时的召见一下马欣荣,还有八公主和宁念之的交好,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宁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他是宁家养子,就算说自己和太子不一心,估计也没多少人信。
再者,不管是祖父还是爹爹,都是比较看好太子的。皇上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但身体强壮,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到时候太子娶亲,正值青年,既不会引起皇上猜忌,又不会年幼被臣子挟持,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还名正言顺,不用再起别的纷争,没有比太子更好的人选了。
“微臣认为这样不妥”有站在太子这边的,自然也有站在大皇子这边的,太子毕竟年幼,能不能活到继位还两说,而大皇子已经开始上朝,出宫建府,能拉拢朝臣了,富贵险中求,跟着大皇子说不定也能成事儿呢?
皇上只笑着看下面争论,也不出声,太子除了之前皇上问的时候说了几句,之后也不怎么开口。宁震听的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些小兔崽子们,还是年纪小不经事儿,打仗这种事情,哪儿说三两句能说明白的。
皇上给出的范围太大,只说腾特雪灾,却没说这雪灾之后,是哪边先稳不住的,若是腾特人稳不住,那自然是敢伸手就要有被剁爪子的觉悟。若是自家这边稳不住,那就得先找了借口。
另外,这第一场仗,必得做好了安排,否则,第一场就输了,后面志气就长不上来了。
“好了,朕知道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只是到底还是年轻,缺乏锻炼。”皇上终于开口了,放下手里的酒杯,笑着问道:“太子,这几个人,你可有看中的?若是有,尽管说出来,父皇给你选几个侍卫。”
太子愣了一下,忙摇头:“父皇,这些人都是武举选出来的将才,给儿子当侍卫,怕是有些太委屈了他们”
皇上笑了笑,大皇子忙说道:“父皇,若是这样,儿臣倒有几个看中的,就是不知道父皇舍不舍得了。”
“你先说说看。”皇上慵懒的往后面靠了一下,看大皇子,大皇子伸手点了点:“儿臣觉得这两个不错,身手挺不错的,正好儿臣府里的侍卫被分出去了,还空了两个位置。”
大皇子也不傻,没敢点前三甲,只挑了末尾的两个,皇上转头看那两个人:“你们可愿意?”
那两个被点出来的人还有些迷茫,其中一个立马上前行礼:“大殿下能看中微臣是微臣的福气,微臣愿意追随大殿下。”
另一个犹豫了一番,上前行礼:“回皇上的话,能跟随大殿下,是微臣的荣幸,只是人各有志,微臣不愿意安于一隅,微臣想要保家卫国,上战场杀敌,所以,怕是要辜负大皇子的一番好意了。”
大皇子脸色顿时有些不怎么好看了,不过看着皇上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倒也没敢发脾气。
皇上点点头,换了个姿势坐着:“既然如此,你就先到兵部转转吧。”转眼看另一个人:“赐三等侍卫,日后可要保护好大殿下。”
太子没要人,大皇子要了一个,剩下的几个皇子也都没要人。
一顿饭吃饭,众人出宫,原东良和周明轩赶紧跟上宁震:“爹,您说,皇上今儿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北疆那边,又有什么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皇上问的可是雪灾,这会儿才五月天,哪儿来的大雪,不过是考校考校你们。”宁震笑着说道,又转头看周明轩:“在家的时候,家里可曾给你说亲了?”
周明轩眼睛立马就亮了,难不成宁叔叔这是看中了自己,觉得自己和念之妹妹更合适?虽然这样做有点儿对不起兄弟,可若是未来岳父看中的,那也不是自己主动的啊。
赶紧的点头:“尚未,我爹娘的意思是,等我有出息了再说,再者,也好我自己点头同意了才会说亲的。”
“可见过四公主?”宁震又问道,周明轩有些傻,看原东良,原东良不搭理他,当自己不知道呢,这小子就没停止过惦记自家妹妹,回头让他娶了四公主,天天被折腾的脑袋疼!
“这个,宁叔叔,是皇上的意思?”周明轩忙问道,眼看着离皇宫有些远了,宁震才压低了声音:“若是有这个打算呢,我倒是能帮得上这个忙。若是没这个打算呢,这段时间,该怎么做你心里也应该有点儿数。”
说完就不搭理周明轩了,又不是自家孩子,能好心提点一番就不错了。
周明轩愣了一下,赶紧催促马儿跟上,心里则是有些犹豫不定。本朝没有驸马不能上朝的规定,相反,娶了公主就算是得了助力了。家里现在那个情况,自己若是能娶个出身高的女子,那娘亲也会好过一些。
可是,四公主身份高是高了,却有个致命的不足,那就是和大皇子的关系,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自己若是娶了四公主,指不定就要被打上大皇子党的标签了
只想到这个,周明轩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吧,自己有点儿扛不住,不管四公主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看她这个身份,自己就高攀不起。
打定了主意,周明轩就开始作了。他在京城认识的人几乎没有,除了原东良,剩下的就是通过原东良认识的赵颐年了。
于是,今儿请了赵颐年上个花楼,明儿请了原东良听个曲子,后天再找几个小戏子上庄子上游玩一圈,闹腾的不像话。
宁震都有些无语:“也闹的太过了些,又不是洪水猛兽算了,他性子一向不靠谱,打马游街那天就能看出是个怜香惜玉的。”
原东良不耐烦陪他做戏,好不容易爹娘这边都有些松口了,他是恨不得天天和宁念之腻歪在一起的,哪怕只是坐着不说话,也比跟着周明轩去胡闹来的强。
宁念之则是有些受不了,伸手捏了盘子里的梅子往原东良身上丢:“你看了大半天了,可看出来什么花儿了?”
原东良抬手将梅子接住,直接塞嘴里:“妹妹是越来越好看了,我觉得,妹妹和前两天有些不太一样了,是不是又长大了点儿?”
宁念之脸色一红,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前几天刚来了葵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本来还在慢慢长的胸口,就好像一夜之间被吹了一口气,猛的大了一圈,连新做的衣服都一些紧了,这两天针线房可正忙着改呢。
“胡扯,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我又换了发型,所以你看着有些不一样了。”赶紧辩解了两句,又换了话题:“大哥这段时间不用出门应酬的吗?我瞧着周大哥,倒是忙的很,天天早出晚归的。”
“有什么值得应酬的,又不是文人,今儿办个诗会明儿来个赏花宴什么的。”原东良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周明轩那小子是坐不住,他自己不暂时不打算回去的,想要在京畿营谋个差事,所以走动的才勤快了些,我只等着过两天,带着祖母回西疆”
说到这个,就忍不住沉默了,他和宁念之都知道,等武举过了,原东良是肯定要回去的,但谁也没提过,今儿原东良自己说出口了,然后,看着宁念之的脸颊,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晚点儿回去,然后早点儿回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原东良才说道,宁念之忍不住笑了笑:“又不是不回来了,反正”
原东良忍不住伸手,捏捏宁念之的手指,宁念之一双手长的特别好看,手指纤细修长,但因为练武,微微有些茧子,不像是一般的闺秀,掌心都是细腻柔软的,但这样,照旧能迷得住原东良。
“你等我?”原东良挑眉问道,宁念之又忍不住笑,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好,我等你,所以,你要早点儿回来,若是回来晚了,就是我愿意等,爹娘怕是也不会让我等的。”
这话自然不当真,宁念之若是打定主意,宁震和马欣荣也不会舍得逼迫她的。
原东良欣喜的点头,拽着自己的凳子偷偷的挪了挪,和宁念之挨的更近一些:“到时候我给你带礼物,你喜欢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带点儿?”
“唔,你看着买吧,我觉得,你以前带回来的那些,都挺好的。”宁念之笑眯眯的,微微侧头看原东良:“你带回来的,不管什么,我都挺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原东良傻呆呆的重复了一句,宁念之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了:“在外面你看起来也挺正常的,怎么这会儿,就忽然变成了傻子呢?”
“在你面前,我情愿只当个傻子。”原东良忽然严肃了一张脸,转转身,正对着宁念之:“只要能逗笑你,别说是傻子了,让我当个唔,小狗小猫都无所谓。”
宁念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拽自己的手,原东良却很是舍不得,不愿意松开,宁念之只好虎了脸吓唬他:“再不松开以后都不给你拉了,快点儿!”
原东良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宁念之伸手戳戳他肩膀:“往后退一点儿,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往前挪了。”
原东良更郁闷了,刚才不是有些感动了吗?女孩子被感动了,难道不应该是害羞的很,然后自己就可以再主动一点儿,搂个肩膀什么的
不敢违背宁念之的意思,只好往后挪了挪,当然,肯定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的。
“妹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原东良叹口气,宁念之又低头看自己的书,不搭理他了,傻瓜,长大这种事情,是她说了算的吗?
“等以后我们成亲了,我带你去看西疆的白莲河,河水里开满了白莲,听说是以前有个高僧,在河边坐化了佛光普照,所以才开满了莲花的,很好看,一到五六月,整条河都散发着香气,你肯定会喜欢的。”
“还能带你去爬山,西疆有个叠翠山,风景特别好,山上种满了各种果树,都是野果子,味道还是挺不错的,每年官府都会组织村民去摘果子,后来就成了习俗了。”
“你若是喜欢,咱们还可以买一条画舫,西疆和京城不一样,那边有很长很宽的河,还有水寨,就是建在水上的寨子,我们可以买一座那样的房子,你高兴了就去住两天,不过,水寨水汽太重,不宜久居。”
宁念之视线是定在书上的,但心神却是跟着原东良描述的画面在走。盖在水上的寨子,是什么做的?木头吗?难道木头不会腐烂吗?或者是石头青砖什么的?
画舫能有多大,会一座房子那样大的,得要多少钱?
“大姐!”正想的入神,门口传来喊声,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原东良还好,面无表情的转身,宁念之却是抖了一下身子,无奈的看蹦蹦跳跳进门的宁宝珠:“怎么了?”
“明儿就要去学院了,我想问问大姐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宁宝珠对上原东良的视线,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可怕,就往宁念之身边躲了躲,顿了顿,又叹气:“最近我娘脾气有点儿不太对,我都不想留在府里了,能早点儿去上学我还是很高兴的,哎,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了,这几天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连吃个饭都不消停。”
“挨骂了?”宁念之挑眉,宁宝珠愁眉苦脸的点头:“是啊,一早上看见我就开始挑刺,说我穿的衣服不好看,是几年前的老款式了,没眼光什么的,又说我吃太多将来嫁不出去,又抱怨我这个不会那个不会不能给她长面子”
这说的都还是含蓄了些,她娘每说一句,都要拿宁念之做个比较的。得亏她和大姐感情好,比较就比较呗,她是真的比不上大姐,也没想过要超过大姐。要是换个人,被她这样比较来比较去的,早就长歪了,不是对自己不满意,就是对大姐不满意了。
宁宝珠又叹口气,好歹前几年吧,娘亲也知道,自己跟着大姐是没坏处的,毕竟国公府还是张长房当家的。但这两天,就跟吃了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二婶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或者是心气不顺?”宁念之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宁宝珠:“无缘无故的就脾气不好,怕是有哪里不舒服,你让人去请个大夫看看?”
宁宝珠也发愁:“我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就算是身体没事儿,让大夫给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也成,可我娘就不愿意看大夫,非得说前段时间刚调理了身子等着怀孕呢,要是再喝了别的药,怕是药效会有冲撞,我也是没办法了。”
“该请大夫还是要请的,你和你娘说,这药回头喝不喝都成,要不然就请大夫开个药膳的方子。”宁念之摆摆手:“快去吧,别耽误,要不然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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