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此时只是着了便装,扔在大街上也就是一面白无须的普通老头,能认出他的人还真是不多。
就这么去拦着几匹奔马,被踩死的可能性还大些。
然而皇命难违,萧敬鼓足了勇气拿出了平日在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度站在了街道中间,对着奔来快马上的骑士尖声喝道:“停!”
骏马狂奔如排山,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任是马上骑士骑术了得也不可能从一米七的高度上纵马越过,何况人家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停。
马蹄声如同奔雷,一声声敲在萧敬的心头,不过是眨眼之间马匹巨大的阴影已然笼罩在萧敬的头顶。
“主子,恕老奴不能再伺候您了!”萧敬发出一声喊,身体竟是站的笔直,尖声怒喝道:“给爷停下!”
可惜萧敬并没有练过葵花宝典。
眼看萧敬就要命丧铁蹄之下,却是平地里起了一声惊雷。
千斤的大马脖子上突然间被开出了个碗口大小的血洞硬生生的给打飞了出去一步远,擦着萧敬的身子就滑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萧敬脸色微白,他偷眼朝旁边望去,却发现是一个美丽少女提着一柄依旧在冒着硝烟的五雷神机俏生生的站在了路边。
“谢姑娘救命之恩。”萧敬慌忙道谢,连京城中禁止使用火器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小美女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嘻嘻笑道:“老爷爷,您小心着点,看这群鞑子满大街乱撞也就您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佩服死您了呢!”
“好孩子!”萧敬脸色微红,如果不是主子的旨意,他一个人还真没有胆量去拦。
经美少女这么一提醒,萧敬这才发现死马身下抱腿哀嚎的人的装束还真是草原人的打扮。
萧敬对那姑娘笑道:“丫头,往边上靠靠,看爷爷怎么收拾这群横行之徒。”
说完,几十岁的人提起衣服下摆就冲了上去,对着受伤骑士的断腿就狠狠踹了几脚,直疼的那人哀嚎连连。
那骑士身后跟随地几人你也停下了马,看到一个没有胡子的老头儿正在往死了踢自家的受伤兄弟,哪里还能忍受的住。
几个大汉呼喝着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掀开身上有着浓郁牛羊骚味的破皮裘子就准备围殴这个不知道什么是死的老头子。
其中有那么个跟伤者关系很铁的已然是提着醋钵大的拳头朝老萧头的脸上揍了过去。
这里毕竟不是草原,蒙古人吃了大亏却也没敢拿出弯刀。
然而拳头还没伸到老萧头的脸上,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挡了下来,硬生生抓住难以前进分毫。
“哎,萧公公,怎么会是你?”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同时这声音惊讶道:“哎呦,老爹你怎么也在?”
萧公公转身望去,却是朱厚照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惊讶的喊了起来,因为太过惊讶,嘴里的山楂掉了一地。
“妈的,都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伯安给我揍他!”
朱厚照吼了一嗓子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弘治皇帝的身边,小声道:“父皇,这里人多眼杂,恕孩儿以老爹相称。”
弘治皇帝宠溺的看着朱厚照,微笑道:“我本就是你家的老爹啊,咱们父子二人又不是在朝堂上客气个什么。”
“爹吃糖葫芦么?”朱厚照把手里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递了过去,啧啧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
弘治皇帝迟疑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起来,拿起糖葫芦就要了一大口,直酸的皱眉撇嘴。
朱厚照嘿嘿笑道:“爹,别看它酸,有健胃的效果呢,您得多吃两颗,多吃饭才能长寿。”
弘治皇帝听了这话,眼泪差点没下来,一叠声的说道:“爹吃,每天都吃上一串。”
“那可不成,您就每天饭前吃上三五颗,吃多了会倒牙,这玩意儿太酸。”
这边父子情深,另一边已经是打翻了天。
王守仁在被判了流放居庸关,还没上路就被朱厚照给留了下来,理由是吃了爷的睡了爷的不付利息就想跑,门都没有。
被朱厚照直接就从刑部把人给扣了下来,弄得刑部的人敢怒不敢言,可谓是嚣张跋扈的一塌糊涂。
萧公公见有人挡在了前头,自己也乐的清闲,就带着扛枪姑娘来到了弘治父子二人身边,低声对弘治皇帝说道:“主子,要不要调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来?”
弘治还没说话,朱厚照就插嘴道:“不用!王守仁那小子现在在给我打工,打赢了算他厉害,输了算他倒霉,再说咱们这边还有这个,怕什么?”
朱厚照一把揽过扛枪少女玉明萧笑嘻嘻的打趣。
“这就是你从闻香阁里救出的那个女子?”弘治皇帝诧异的看着英姿煞爽的玉明萧惊讶道。
朱厚照瞬间就得意起来,咧嘴笑道:“怎么样老爹,儿子还是有眼光的吧?来萧萧,快拜见你未来的公公!”
玉明萧听话的就要盈盈下拜,可弘治皇帝却是摆了摆手说了句先别忙,有的是机会。弄得玉明萧一脸茫然。
萧敬这时候凑到朱厚照耳边,轻声说道:“娶青楼女子为妃不合祖制,时常会为百官所诟病。”
朱厚照看了一眼弘治老爹,发现他并没有因为有违祖制而显露出丝毫的恼意。
就连萧敬提醒自己的时候也是不想让玉明萧知道的模样,当下心中便有了注意。
他哈哈笑道:“祖制自然是没办法改变的,但是其他两个不过是我父子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对朱厚照说道:“以后这天下,你说了算!”
这边正在说着,忽然就有一道黑影呼的飞落过来,砸起一地的尘埃,却是一个蒙古大汉被王守仁给丢了出来。
不得不说王守仁的身手是十分可以的,等闲三五个汉子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
有几个知道真相的围观群众开始对王守仁的拳脚品头论足起来。
“啧,王守仁你行不行啊,这一脚要是撩在裆上肯定让着蛮子忧郁十天半个月的,你偏偏往大腿内侧踢。”这话是朱厚照说的。
“真是费劲,奴家这五雷神机刚刚只打了一下呢!”这么粗暴的话自然是玉明萧姑娘说的。
“爷,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现在还没到,老奴以为回去之后是得整治一下这群惫懒货了呢。”
萧敬不愧是好公公内廷一把手,到这个时候依旧把目光放在吏治问题上,但依旧不忘给王守仁加油叫好。
“哎,小子这一拳打得好,就砸掉他的满嘴牙!”
王守仁有些愤怒,这几个站着看热闹不嫌腰疼的人,草原上的敌人从来都是邪恶而强大的,自己一个人容易么。
眼看双拳难敌四手,王守仁在挨了一拳一脚之后就彻底放弃了空手肉搏的打算。
人比动物高级的地方就在于人善于使用工具,掌握了工具之后人就算是从动物界彻底站了起来。
此时,王守仁就打算从动物界彻底站起来,然后把其他所有站起来的动物给重新打趴下。
只见他凌空一脚踹在一个鞑靼汉子结实的胸膛上,借着反坐力迅速后退,与鞑靼汉子同时飞向街道的两旁。
鞑靼汉子在王守仁一脚之下摔了个狗吃屎,王守仁却是在旁边店家的招牌旗帜上伸手一勾稳稳花了下来,并且顺手将插在地上挑着旗帜的竹竿儿给拔了出来。
一棍在手,王守仁登时换了个风度,卓越潇洒如黄飞鸿陡然前行数百年。
几个鞑靼汉子不知厉害,怒吼一声就继续扑上,打算用鞑靼的招牌斗技来摔死这个看着碍眼,打起来又打不过的中原男子。
王守仁看的清楚,伸出粗大竹竿往地上一支,正好挡住那鞑靼汉子按过来的双手。
竹子的真意从来不在有节,而是在于韧性,这是王守仁格了数天的竹子才得出的结论。
果然,那汉子伸手按了下去,不算粗大的竹竿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般应手而断,而是弯成了如同一张大弓那般的弧度。
王守仁借着这个势轻轻一抖,那鞑靼汉子顿时站立不住向后仰去。
然后王守仁就乘胜追击,竹竿舞动如同游蛇由下而上狠狠抽在那人的裆部,然后继续向上仰去!
紧接着在王守仁的故意操作下从天而降顺着那人人中一路向下又劈了起来。
只听到啪唧一声,那个人双面都被煎了一遍双眼登时翻白昏死过去!
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自家的人如此神勇,登时发出一阵呐喊,叫好之声哄然响起。
朱厚照看的略微有些眼红,暗骂了一句风头都被你小子抢了可不成,小爷可不乐意做幕后。
当下便拿过玉明萧手中的五雷神机,抬起来指着战场就喊道:“王守仁,放开那几个大汉,让我来!”
王守仁却是充耳不闻,一竿青竹在手有如神助,三下五除二地撂倒了剩下的三个鞑靼汉子。
这时候才转过身来满脸困惑无辜的问朱厚照道:“你说啥,刚刚打架太专注没听清。”
朱厚照咬牙切齿,当场就想一铳崩了这厮。
然而正好又看到有一骑缓步而来,一样的鞑靼装束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妈了个巴子。”一声巨响过后,有一物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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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8章 男女搭配,挣钱不累()
轰然倒下的是马,马上的人却是稳稳的落下了马背,站在了朱厚照面前。
那人舔了舔嘴角溅上的马血,咧嘴笑了一下,却因此而更显狰狞。
他开口用十分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们是北方大元王朝的使臣,前来拜见大明的皇上,刚刚到这里就被你们给打成这样,还杀了我的爱马,难道这就是你们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么?”
朱厚照仔细看了看这个鞑靼的男子,发觉这人只是发育的比较快。
虽然身材雄壮但是看面相只是大约与王守仁一般大,若是再去了草原上风吹日晒的普遍比中原人老成些的原因,这厮的真正年龄可能还要比王守仁小上不少。
但是朱厚照不惧,这又不是在前世,寻衅斗殴啥的还要看身高体重生物钟,这里是大明,自家的天下还需要怕谁?
于是朱厚照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礼仪之邦的说法是不会错的,你的人在老子的地盘纵马狂奔扰乱街市毫无礼仪可言。
所以老子就派人教了教他们什么是礼仪,只是教着教着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那年轻汉子大声道:“我们是草原人,草原的汉子纵马尽情狂奔就是草原最大的礼仪。”
“啧啧,草原蛮子不愧是草原蛮子。”朱厚照摆弄着手中的五雷神机,眼皮也懒着抬的嘲笑道:“你会说汉话,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汉族有句金玉良言叫做‘入乡随俗’吗?”
“入乡随俗?那是什么玩意?”年轻鞑靼汉子明显不理解,能说汉话已经是草原上的机智型人才。
那句礼仪之邦已经不知是背了多少遍才背了下来,再让他读书可真就是难为他了。
朱厚照哈哈一笑,抬着五雷神机似模似样的指点着草原汉子说道:“入乡随俗可是门大学问,但是简而言之却可以分为两个层面。
其一是你们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和基本礼貌,这是入乡随俗的阳面。
其二却是我们到你们的地盘上,还是让你们遵守我们的规矩和礼仪,这个是入乡随俗的阴面,换个方式说就是我们在大慈大悲的传播文明。
别不信,毕竟阴阳相济才是大道嘛。”
草原汉子一脸茫然,显然是听不明白又很想认真学习,咕哝道:“什么其一其二阴面阳面……”
草原人不明白,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却是各个心里明镜一般,这话说的相当提气,纷纷大声叫起好来,各种笑声直上寰宇。
那汉子就是再蠢笨也知道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话,何况他本身就不蠢,蠢的人根本就学不会汉语。
于是他就冷冷的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来自草原的客人么?这会让我们伟大的王汗很失望的,说不定会带上十万铁骑来这里学上一学你们所谓的礼仪!”
这句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当年也先率领十万蒙古铁骑顺着北京城公费旅游了几个月造成的惨状仍然历历在目,登时让不少的看客脸色微变。
朱厚照毫无形象的往地上吐了口痰,不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求学连心诚都做不到还学个锤子!”
草原汉子哈哈笑道:“十万铁骑都来了,心怎么还不够诚?”
“圣人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朱厚照冷笑道:“为了怕你们那边的人穷的交不起学费,老子可是准备了百万人随时去草原上传播文明。
还是让你们那个什么大汗好好想想怎么交学费接受教育吧!”
比嘴遁,十个草原汉子都比不过一个朱厚照。
“好口舌!我叫巴图,我记住你了!”来自草原的年轻人说朱厚照不过,狠狠的盯着朱厚照似乎要将他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
等到他日破了北京城一定要将这个年轻人的脑袋拧下来做酒杯!
朱厚照却是挖了挖鼻孔,弹出指尖上并不存在的鼻屎,淡淡道:“对不起,小爷我向来不喜欢记无名小卒的名字。”
“嘿嘿……”巴图干笑了两声。整个草原上的人都知道小王子的赫赫威名,却鲜有人知道小王子名字叫做巴图这件事实。
草原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大明的人就更不知情,所以巴图用着很放心。
但是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名字的缘故而被人称作无名小卒,小王子几乎咬碎了钢牙。
“是什么人在闹事?”如同后世中的香港警察一样,在事件即将结束的时候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终于珊珊来迟。
一个副提督官服的人探头探脑的在那跟周围的围观群众探听消息。
当知道是鞑靼来的使者之后,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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