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有十五间客房的豪宅里,住的还不过八个人。
梁妈站在门口冲庄佩佩挤挤眼,“怎么样?”
庄佩佩挠头,沮丧极了,“输掉了,今天不弹琴了。”
庄伟勋在她的搀扶下迈下车,又笑骂她,“你看看你玩不起就闹脾气!”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近了宅子里,周文听见动静站在二楼问,“是佩佩回来了?”
庄佩佩大声答,“文姨,我回来了。”
“刚刚有电话找你,”周文说,“是一个叫达芙妮的女孩子。”
庄佩佩扶着爷爷坐进客厅沙发里,就几步跑上了楼。走进自己房间之后,这才摘下了帽子和墨镜。
十三岁的女孩一脸青春气息,亭亭玉立,粉面桃花。她对着落地镜整了整衣领,水灵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忍不住轻笑出声。
先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轻便的黄色体恤衫和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细嫩的大长腿。这才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边擦着未干的头发,一边播了电话给达芙妮。
“艾丽莎,你要几号才回洛杉矶?”达芙妮听见她的声音。满是着急的问。
“怎么了?”庄佩佩慢悠悠问,“出了事情吗?”
达芙妮叹口气。“工厂那边说下周一前如果不给他们涨工资就要罢工……”
“不加。”庄佩佩很快回答,“去年已经加了两毛五的时薪,当时就说过,今年年底达到生产指标才再加两毛五。你告诉那个威廉,要不就做到年底我们清算,要不就现在马上撤出来。不用他的工厂!”
达芙妮还是不确定,“艾丽莎,他们是有工会的,一家罢工,另外几家跟着就也会罢工,梅西商场要的货感恩节前肯定跟不上了。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撤出来再找别家,一是时间来不及,二还要根据合约付罚款。我怎么想都划不来,你要不要和玛吉彼得再商量一下?”
庄佩佩没有直接回答她。“我这周末才回洛杉矶,你试着再顶几天等我回去。我自有办法。”
达芙妮最终妥协,电话挂断前她又忽然问,“你哥哥暑假没回来?”
庄佩佩听了猛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
闭目想了片刻,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拿了瓶按摩精油就又下了楼。
庄伟勋已经把腿平放在沙发脚垫上,手里握着一杯温茶,正等着呢。
庄佩佩轻手轻脚坐在羊毛地毯上,手掌上涂满了安神的檀香精油,很熟练地按摩敲打爷爷的小腿。
客厅里只有他们爷孙二人,露台的大门开着,海风时不时吹到她脸上,散落在耳边的长发随风轻摆,耳边还能听见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这种感觉,让她心宁。
真恨不得趴地上做个spa啊!这比放大海音乐真实多了啊——
胡思乱想着,庄伟勋忽然敲了她的头一下,眼神犀利,沉着声音说,“小丫头不学好,明明能进的球,你说说你刚才怎么打的!”
庄佩佩吐吐舌头,笑着不说话。
“本来是个好球,非要最后手腕转那么一下,加快了速度等于乱了轨道,然后就……就什么来着?”
庄佩佩呵呵直乐,“离心力。”
“你呀!爷爷想和你好好玩一场,就你心眼多,故意让着我赢!小小年纪的,脑袋里面整日都在走什么心思,嗯?”庄伟勋说着又戳了下她的头。
虽是口气不满,但动作里全是宠溺。
庄佩佩笑嘻嘻眯着眼睛解释,“爷爷,今天真不是让着您。您记得教过我什么?高尔夫球讲究的是心平气和,是一项自我挑战的运动,不是对抗性的。打得好,有助于练就一身大度平和的秉性。我今天是想练一下上旋球的,谁知道水平不行嘛,想炫耀,最后还输了两杆!”
她抬头,看爷爷并不买她的账,就又说,“好嘛,就算我故意的,可我也有理由啊!您教过我的,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今天的比赛,是一种选择,放弃也许是更好的结果。”
“哦?”庄伟勋撇她一眼,“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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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泽文()
眼看爷爷的好奇心被自己揪了起来,庄佩佩跟着鬼灵精怪地嘿嘿笑了笑,“输了球,就可以帮爷爷捶腿了啊!要是赢了您,爷爷好不好意思把腿翘这么高啊?再说了……”她嬉皮笑脸望了眼二楼,缓缓说,“爷爷也不可能让我真的按一下午吧?阿英哥哥真犯了脾气,我可麻烦大了!”
输了赢了,爷爷都不会不让她和阿英练琴的。但是如果可以借着输球多陪一会儿爷爷,哄得老人家开心,又何乐不为?爷爷年纪大了,身体的弹性自然不像年轻人这么好,她如果球场上逞一时风光,爷爷就算开心,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开心。
庄伟勋听了,犀利的眼神在孙女身上打量一番,终于还是笑骂她,“就你能言会道,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能说开了花!”
庄佩佩讪笑。
“嘴巴伶俐好啊。”周文走下楼梯,刚好听到庄佩佩刚才的话,也笑起来,“庄先生又想要会说话的孙女,又想要文静贤淑的孙女,一会儿嫌佩佩不聪明,一会儿又说佩佩太聪明,您也太为难佩佩了,还要不要别人活了啊?”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庄伟勋摇摇头,“她呀,就是小聪明,满嘴里编瞎话,说的还头头是道的,你说我能不骂她?”
周文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又笑着说,“佩佩一片孝心,又是个嘴巴甜的,一放假就跑过来陪您,您还不多夸夸她?过几日佩佩走了,家里可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庄佩佩从来都是个脸皮厚的,一点不害臊地说,“就是就是!您还不夸夸我,我一会儿就和阿英哥哥玩不理您了!”
庄伟勋听了,绷着脸指了指腿,“那边,那边。没个半小时你可别想又跑!”
周文一直都抿嘴笑望着他们祖孙二人,安静坐在一边。时不时大家说上几句,笑上几声,大厅虽然空旷,有庄佩佩来的日子里,却真不觉得那么寂静了。等到看庄佩佩的手越来越慢,想必是没了力气。周文这才把手里的纸递给庄伟勋。
“庄先生看看这个。”她打开眼镜盒,取出老花镜送上去,“让佩佩歇一歇。”
庄佩佩确实有些手酸,很痛快就站起来。“我去洗手一会儿回来,爷爷忙啊。别想着我。”
她咚咚咚地跑上楼,后面还传来爷爷无奈地骂声,“偷懒!”
骂完了,看孙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庄伟勋又有一丝失落。
他这几年是越来越依赖这个孩子了。
他当年和金和平说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会收到这么大一份礼物,这么强大的一份精神支柱……
想想泽文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佩佩现在这么机灵。或许是期望不同,心里对孙子孙女的要求也有些不一样吧。
可又一想,他这些年在佩佩身上花费的精力不比泽文要少,孙子到现在看到自己还有着一层隔阂,讲话客套,从来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亲近。相反佩佩却总是能让他感到欢乐,清寂的日子里多了不少笑声。人都觉得年轻了几岁似的。
庄伟勋嘴边牵了牵,这才接过花镜。低声问,“这是什么?”
“今年第一季度的收益表。”周文说。
庄伟勋低头翻了翻,就把文件扔在茶几上,“以后就不用给我看这个了,公司现在都是尚明的,好与坏都给了他,我查这些又能如何?”
周文笑着点头,“您说的是,尚明管理的很不错,这几年都是进账翻倍,庄先生也该放心了。”她又把手里另外一份送上去,“这是孩子们的成绩单,您应该喜欢看这个。”
庄伟勋听了便来了兴致,又把花镜戴上,仔细看了会儿,不住微笑点头。
“泽文今年也该要硕士毕业了吧?”他问。
“可不,青年才俊呢。”周文说,“我听说,好几家富豪千金都想认识他,人还没回华夏国,日程已经排的满满的。都知道您就这么一个孙子,又是马上的工商管理学硕士,前途不可限量!”
庄伟勋眼角满意的笑容更深,“孩子大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做主的好。年轻人交朋友没什么的,主要还是找个大家闺秀的好。”
顿了顿,他叹口气,“别走了他父母的路,我就烧高香了。”
听他提起庄慧文夫妇,周文勉强笑了下,“慧文前几天还打电话给我,想过些日子过来看看您。”
“看我做什么?还嫌我没活够?”庄伟勋打断她的话,“你告诉她,钱我一分没少给她,还望她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个老头子!”
虽听起来像是赌气的话,但庄伟勋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从分了家之后,他就一次也没见过庄慧文,更不要说刘明。
在香港逗留了一段时间后,庄慧文夫妇不得不辗转亚洲几个小国,独独回不了华夏国。况且当年庄伟勋有言在先,不签署基金划分的文件,就永远不认这个女儿。等到他们终于等来了入境允许的时候,庄家的分家新闻早就沸沸扬扬炒了有快一年多,所有事情都晚了。
头几年庄慧文和刘明来了美国几次想见庄伟勋,每回都是硬被堵在了铁门外,庄伟勋根本不想见到他们。
他们再回去找金和平,无奈他也做不了什么,家族基金已经按部就班实施下来,任谁也改变不了。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闹了。
每年按时领取基金里面的钱,他们一样生活的无忧无虑,还有什么好闹的?
周文稍有些犹豫,“我听她口气很诚恳,似乎是真的很想念您……况且泽文毕业,家里总是要庆祝一下的,不如请一些客人,在这里开个派对?泽文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庄伟勋眉头一皱,顿觉周文的欲言又止是话里有话。
“你有话直说。”他沉下声音,面露不满。
一个人安静惯了,庄伟勋早就不大喜欢以前商场上的应付,看不惯那些旁人吹捧和献媚的嘴脸。
泽文硕士毕业,他是当初提过让孙子过来聚一聚,从没想过要大办。周文突然这么提起来,他自然有些怀疑。
周文轻叹一声,“是尚明的主意。”
“慧文找到他,想要泽文毕业进公司上班。”
庄伟勋微怔了一下,“尚明怎么说?”
“他一开始也同意了,让泽文按照招聘过程投履历过去,安排进庄氏从低做起,对泽文来说也是锻炼。只不过后来出了件事……”她抬头看庄伟勋,目露不安,“刘明和朋友去z市按摩,被公|安抓了。”
庄伟勋冷哼一声,脸色铁青。
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周文低声道,“是公|安的一次行动,内地现在抓这个比较紧,刚好又是上面有人到地方去,所以力度一时就加强了……”
“你就说是不是抓了他嫖|娼吧!”庄伟勋打断她,“帮他解释这么多有什么用?他是头一回吗!”
“主要是他喝多了,到了派出|所大呼小叫的和公|安起了冲突,而且那天晚上当地政府是为了做业绩,请了不少的记者……”她轻叹,“当天律师也做了不少力,又找了熟人,所以才只做了笔录罚了款,没有立案就放回家了。但是消息已经出去了,媒体什么的吵的也很凶。尚明本来是想安排泽文进金融部门的,这么一来分公司的几个大股东就不大满意,一致不通过。”
这么一说庄伟勋就全明白了。
什么想要见他,根本就是因为刘明惹了这种事情出来,连累了泽文。一看泽文进入庄氏无望,庄慧文自然是会去找庄尚明哭闹,庄尚明受不了,这又一脚把她踢给了庄伟勋。
庄伟勋眼眸黯了下去,半响忽然转头,望着楼梯口说,“佩佩,你又在偷听!”
墙后面轻轻有人扑哧一声笑。
庄佩佩探出个脑袋,阿英也探出个脑袋,都笑眯眯望着庄伟勋。
“阿英!”周文喊他,“怎么连你也不听话?”
庄佩佩牵着阿英的手一步步走下来,“文姨,是我拉着阿英哥哥要去弹琴的嘛,刚要下楼就听见爷爷发脾气,谁敢下来呀?”
她边说着,别要挤进爷爷怀里,却被庄伟勋推了出来。
“就你心眼多,你倒是说说,爷爷要怎么办?”
一旁的周文忽的一怔,庄伟勋怎么会问起孙女的看法?庄佩佩才多大啊,她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再聪慧,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庄佩佩看似颇为认真地想了想,“爷爷,泽文哥哥毕业本来就是要庆祝的啊,更何况妹妹也要过生日了,为什么不办在一起呢?人多了热闹嘛,热闹是好事啊!”
她特别把热闹两个字咬的很重。
庄伟勋慈笑着又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啊,多用点心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好!”他边说着边指了指手里的成绩单,“b是什么来着?”
庄佩佩抓抓头,“b是bad……”
“a是asian……亚洲人只能拿a不能拿b……我弹琴去了!”她痛苦地挤了挤脸,拉着阿英就跑了。
周文想了片刻,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佩佩说热闹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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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昨天的失踪抱歉,有些急事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到家实在太累本来说睡一会结果一睁眼就天亮了╮(╯▽╰)╭今天三更!
111 准备(1)()
见好就收,庄佩佩一出了客厅就没了嬉皮笑脸,反倒低声叹了口气。
那些少男少女们都渐渐长大,现在成了他们的天下。庄泽文已经要硕士毕业了,真是……事情比她记忆中来的变化太多了。
前世的庄泽文大学一毕业就空降到了资金管理部,等到了他现在的年纪,已经做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也正因为爷爷的分家,现如今的庄尚明虽然还是公司最高管理人,但是已经不用按照家族企业的方式经营,庄泽文想进庄氏,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他两年前大学毕业就提过想进庄氏管理层,庄尚明以他经验不够为名拒绝了。他又不想随便找一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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