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张旭波就闹着要吃罐头,要喝杨梅酒,饭桌上更是厚脸皮的向易爷爷讨了一罐酒带走,易爷爷乐呵呵的道,“等明天你们回去,每人都带上一罐,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尝个新鲜。”
下午,易维真带他们去爬了杨梅山,杨梅山就在易家后面,这个时间杨梅没有,笋子倒是不少。杨梅山挺高,易维真从来没有爬到山顶过,他们去爬山之前,易奶奶特意叮嘱了孙女一下,“别带他们爬太高知道吗?山上好多地方没有人迹,有不少野猪,你们小心点。”
易奶奶之所以担心他们安全问题,不仅仅是因为山上有野猪出没,更重要的是山顶很邪门,在她年轻的时候,山顶上是用来葬人的,上面几乎全是坟地,后来渐渐不在上面葬人了,山太高,又没人去,通往山顶的路早就没有了,后来村里面也有几个去山顶的,只是都没有回来,被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摔死在了山崖下面。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再没人去山顶了。
易维真知道易奶奶的顾虑,再三保证不带他们往高处走,就在山脚下挖点笋。一群人里除了张旭波和易维真一样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其他几个都是典型的城市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山上野生的东西他们几乎都没机会见,个个像脱了缰的野马,人手一把易爷爷给的弯刀,非要自己开路往山顶去。
易维真答应过易奶奶不把他们往山顶带的,忙拽住孙浩的手,“你别让他们再往上面去了,有野猪,很危险的。”
大概是二十来岁的男孩天生就带有一种好奇心,带有你不让他去他偏要去的叛逆心理,孙浩比他们还兴奋,根本就不听易维真的,还拽着她一块往上爬,“你就是胆小,我们这么多人呢,怕什么!”
好奇心害死一只猫,话虽然这么说,可所有人还是想上去。其实易维真也特别好奇山顶到底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下,紧紧挽着孙浩的胳膊,对他道,“那我们等下回去千万不要说我们爬上去了,会吓到奶奶的。”
孙浩还没说话,张旭波立马跳了过来,拍胸脯保证,“当然不说了!我够高够壮,易美人,你要是害怕就躲到我身后呀。”
孙浩打开他,冷笑,“我还没死呢,想撬墙角?”
半山腰上就开始没有路了,树枝杂草随处可见,他们在前面用刀挡开树枝,易维真紧跟在他们后面,越往上越难走,前后都看不见路了,偶尔还能听见树林中唰唰声,易维真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虽然她是相信科学,可还是耐不住背上发凉。
眼前出现第一座坟时,王练幽幽的说了一声,“要不我们回去吧,上来看坟头有意思么。”
易维真不迭点头,“对呀对呀,赶紧下去吧,现在都快四点了,天黑了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孙浩伸手挠乱她的头发,“胆小鬼,都快到顶上了,哪有半途而废的!”
几个人硬着头皮向上走,一座坟,两座,三座。。。。越来越多,树上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叫,张旭波骂了声卧槽,“我们简直是神经病!全是坟!快点下去,快点!”
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沙沙的声音,还伴着声,易维真苦脸,“是野猪!我们不要惊动它,快点下山吧。”
所有人跟个英雄似的冲上去,却跟个狗熊似的惊慌失措的跑下来,到了山脚下,天已经全黑了,易维真装在口袋的手机连着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下,叫了声糟糕,全是易爷爷的来电提醒!
山上没有信号,易爷爷一直打不通,正准备自己去山上找找,易维真电话就打了过来,赶紧向易爷爷报了平安,几个人忙跑了回去。
孙浩扯着易维真一路小跑,边跑还边嘲笑她,“山顶上也没什么嘛,没奶奶说的那么可怕。”
他们不都好好的回来了么!
——
乐极生悲,登上山顶的七个人晚上相继发烧了。易维真是最先开始的,晚上吃完饭,所有人坐在客厅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看电视的看电视,易维真坐在火桶上一阵一阵打寒颤,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量了下,三十八度了。
易妈以为女儿是感冒了,翻出家里备用的退烧药,让她吃下。
接着是孙浩,张旭波,王练。。。
七个人相继发烧,简直堪比食物中毒一样可怕了!易爸吓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叫上易维诚,开了两辆车半夜送到市一院。
抽血化验,打吊针,七个人一坐在了输液室里,他们所有人的烧也不高,就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抽血化验了也没什么问题,低烧一直退不下去。
易维真坐在椅子上,和孙浩对视了一眼,“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孙浩苦笑,“不是吧。。。”
他们的主治医师告诉易爸没检查出什么来,暂时只能先退烧了,易爸来输液室时,易维真小心翼翼的告诉她爸,“爸,其实,我们今天去后山山顶了。。。”
“去。。。去山顶?”山顶上邪门的说法,易爸也听说过,他本人虽然没有上去过,但听老一辈人说过,易爸当即脸色就不太好了,伸手戳戳女儿的额头,“你呀,太不听话了!”
见易爸骂易维真了,孙浩忙道,“叔叔你别怪维真,是我们硬要上去的。”
“你们简直是找死啊!”易爸想想就后怕,“万一像之前去山上的人一样,最后全死在悬崖下面怎么办!”
所有人都讪讪地低下了头,易维诚说,“那就回去吧,如果真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在这打吊水也不是个办法,回去给他们驱一次邪试试看。”
易维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驱邪这一说法,她家这边老一辈的人基本上都会驱邪,易奶奶一听说他们有可能是中了邪,当即去买了火纸冥币,把闲杂人等赶出了门外,要给他们竖筷子。
所谓的竖筷子,就是将筷子插在盛满水的碗里,然后嘴上说着:来了就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说说,别折腾当家人了,要是某些东西同意,那筷子就会直直的立在碗里。
当易奶奶说出那一句话时,碗里的一根筷子直直的立在了那里,立住的那一刻房间里的灯瞬间闪了闪,灭了。
——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所有人在竖完筷子之后,烧慢慢退了。
虚惊一场被吓到的易爸,在易维真烧退了之后,就从外面拔了一根竹条,对着易维真的手掌连抽了几下,他是真的被气坏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第66章 我所理解的牛逼()
易奶奶竖筷子是真的有效了,也仅仅是对孙浩他们而言,虽然当天晚上易维真的烧也退了,但精神一直不好,被易爸用竹条抽过手掌之后,烧又发了起来。
易爸见女儿始终不太好,又心疼又气得半死,连带着看孙浩也不怎么顺眼了,都是这个死小子,干嘛非要闹着上山啊!!
孙浩比易爸更心疼,更自责,如果不是他好奇心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第二天他把朋友全送上火车之后,又回了易家,易爸不待见他就不待见他吧,反正他脸皮厚,怎么着也得等易维真完全好了再说。
虽然鬼啊神啊的有点不可置信,但她本身重回到高三就已经是件不可置信的事了,她这次一直拖延好不了,估计也是跟这个有关。
孙浩看她整天精神不济,想着法逗她开心,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就把她抱出来睡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就坐在小凳子上读笑话大全。
易维真被他逗的咯咯笑,伸手拧他脸蛋,想使力也使不上,只好改摸摸他脸颊,“哎,你成天逗我笑,你都没怎么笑几声,我喜欢的孙浩一直是阳光能带给我快乐的,你这样我可不喜欢了啊,来,笑一个,高兴点嘛~”
孙浩朝她咧嘴,强笑了一个,笑着笑着嘴角就放了下来,用手揪着头发,气恼道,“没道理啊,我们都好了,怎么你还是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维真也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解释不了,奶奶不是帮我去请更厉害的人了吗,等再做一次,看看会不会好点。”
易奶奶去村里找人,请专门看怪病的人了,易奶奶虽然会竖筷子,但也仅限会这个,其他人都好了,说明他们就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自家孙女怎么一直好不了?易奶奶搞不懂这些,只能去请周边比较有名气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看怪病看了一辈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婆。咋一见到老太太,易维真只觉得她出了长相特别凌厉,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没见到传说中的天眼。
只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家里人把她两单独关在了屋里,易维真半靠在躺椅上,听着老太太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停在念叨,她听不太清,但是隐约听到她提了几个字眼,三十岁,乳腺癌。
易维真顿时就打了个激灵,头脑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听她不停念叨,看老太太站起来,端着碗朝她身上泼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液体,又是烧冥币又是跪拜的。
反正老太太给她做了一次之后,她一天比一天好了,至少起床做事都有精神了!百思不得其解。
更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孙浩,他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个的,所以才会硬要往山上去看看究竟,不过就是想证明老一辈人说的都是恐吓人的,只是当他亲身经历并且亲眼所见之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真的难以解释的。
不过什么都比不上女朋友病好起来了更值得开心!
易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易爸,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刚想骂女儿两句,又想到上次打了她之后她马上就发烧了起来,她才刚好,万一被他骂了之后又发烧呢。。。易爸不敢再来了。
瞥眼看见孙浩死皮赖脸坐在女儿床边有说有笑,笑眯眯的,易爸咳嗽了一声,板着声音问,“小孙啊,该回家了,老是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啊。”
孙浩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捏着易维真的手掌心给她使眼色,奈何易维真就是笑,不帮他说话,他正苦着脸想留下来的对策,易妈就帮他说话了,“小孙在这玩的好好的,你让他回家干嘛。”
易妈笑着说,“在这好好玩,把这当自己家,别听你叔的,想待多久待多久。”
——
因为出了这件事,易维真一个寒假都不敢乱跑了,乖乖去村卫生室上班,闲了就帮易爸算年账,快过年时,阮浚发短信跟她说成绩出来,让她查一下。
易维真登了学校考务科,输入学号密码,页面打开,她傻眼了。。。。
她居然有一门课刚达及格线,六十分,六十分呐。。。。
易维真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没错,病理学,六十分。。。
孙浩还在她家赖着,他在打游戏,她在上网。听见易维真一声哀嚎,孙浩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孙浩,我病理学怎么可能只考六十分!”易维真简直要哭了。
不只易维真不敢信,孙浩也难以置信,他女朋友可是学霸,什么时候都考接近满分的学霸,怎么可能刚达及格线。
“是不是算错分了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孙浩的话给了她一个提醒,易维真仔细回想了一下考试的内容,虽然期末考试安排比较紧密,但她不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就是不复习都不会只考六十分,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统计分数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如果是统计失误的问题,那只能开学之后去学校查考试卷,申请改分数了。
话虽如此,易维真又扫了一眼她所有的成绩,六十分插在一群九十多分里,真的很丑啊。。。
——
过完年,他们买了年初八的火车票,易爸将他们送上了火车,临走前拍拍孙浩的肩膀,“小孙啊,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好好照顾她啊。”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了。
孙浩多少能明白易爸话里的意思,他接过易爸手中的行李,郑重对易爸道,“我听我妈说,喜欢就是每天都想看到那个人,而爱就是去认真思考和那个人的未来。叔叔,我不只喜欢维真,我还考虑过和她的未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会努力给维真一个好的未来。”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说再多好话都没有保证给他女儿一个未来更让人满意。
前世易维真相过无数次亲,有比孙浩世故的,有比孙浩成熟完美的,有比孙浩有钱有社会地位的。。。这么多男人,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也许孙浩在许多人眼里不够完美,甚至和她的实际年龄相比,他是稚嫩的。重活一次,易维真要的不多,不是希望她伴侣是多么牛逼的人,给她创造一个财富帝国,为她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孙浩给她一句保证她的未来就足够了。
他不完美,她有缺点,可是只要他爱她,她也爱他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重活一世或者未重活,但凭借自己智商和能力创造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的,她不羡慕不感兴趣,对于她来说,她的科研就是她的帝国,就是她的巅峰。
火车是晚上八点半的,她和孙浩是面对面的卧铺,时间还早,两人一块窝在一张床铺上看电影,列车员过来和他们换票,火车是普快,沿途的大站小站都停下一次。
卧铺车厢的人多数是长途,大家上车之后就卧倒在床上看电影看小说,默默等待自己的站到来。
正看着电影时,列车广播呼叫了起来,“列车上是否有乘客是医务人员,请速到8号车厢,8号车厢有人晕倒,请速到8号车厢。”
易维真和孙浩对视了一眼,他们在7号车厢,就在隔壁。
两人迅速爬了起来,易维真提鞋先过去,孙浩在后面带上贵重物品。
8号车厢9铺那里围了一圈人,有人在大叫,“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易维真快步走过去,告诉大家她是医务人员,让大家退开几步,她蹲了下来,病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男性,已经意识丧失,呼吸停止,大动脉博消失,出现三联征。
“他有没有摔伤?”易维真问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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