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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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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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要侯爷决断之处。”凌慎之抱拳一礼,“此状若想保胎,需用银针刺穴。”

    蓝泽一愣:“刺穴?刺哪里?”说罢自己也反应过来,连忙道,“刺哪里都不行,夫人身体岂能容你窥探,出去出去!”又招呼丫鬟,“去叫别的大夫过来!”

    “等等!”如瑾上前吩咐碧桃,“去问问那几个大夫可有妙法,若没有,赶紧回来报我。”

    碧桃应声跑出去,蓝泽这里就问女儿:“你要干什么?”如瑾不理他,须臾碧桃跑了回来:“姑娘,几个大夫都说没办法。”

    如瑾立刻朝凌慎之问道:“再问先生一句,若是不保胎,母亲有损,若是保胎,母亲亦有损?”

    凌慎之道:“正是。但无论如何,恐怕以夫人的身子,以后都是不能再生养了。是以在下看来不若拼着保一保。只一点,孩子若能保住,日后生下来也会体弱,需要好好养护着。”

    “保胎有几分把握?”

    “六七分。”

    “若施针仍不能保住,可会伤害母亲性命?”

    “性命无虞,只会大损。”

    如瑾咬紧嘴唇思量一瞬,最终福身下去:“但请先生施针,只求先生保住母亲和胎儿。”

    蓝泽被晾在一边,闻言怒向如瑾:“你你你……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也给我出去!什么都不懂只会添乱……”

    如瑾脸色一冷,忍无可忍,转目吩咐自己几个丫鬟和孙妈妈:“把侯爷请出去!”

    碧桃几个和孙妈妈一心向着如瑾,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也不顾什么主仆尊卑了,依命上前架住蓝泽就往出“请”,转眼拖着蓝泽出了内室,气得蓝泽跳脚:“反了反了!来人,快来人,快将这几个犯上的奴才给本侯拖出去打!”

    屋外闻声进来几个丫鬟,一见这情景都吓了一跳,愣愣看了一瞬,有两个就要上来动手,如瑾走到外间厉喝:“谁敢动!耽误了太太保胎,谁动手就杖毙了谁!”

    满院子仆婢都聚到廊下看动静,贺姨娘正在外头吩咐丫鬟们做事,一时赶来不知底细,愣在一边

    。董姨娘却是一直在院子里,听出了眉目,此时急慌慌上前,带着哭腔指挥几个婆子:“还不快把侯爷救下来,哪里容得这些婢子撒泼,成何体统……”

    “飞云,带人给我捆了她,堵上嘴丢回房里看住了!”如瑾打断董姨娘,直接发令。

    飞云是秦氏跟前除了孙妈妈外第一贴心的,自然也心向自家主子,且早就看董姨娘不顺眼,闻言立刻带了几个小丫头上前抱住董姨娘。

    “哎你们……你们做什么……天哪这是要作反么?”董姨娘哭起来,奋力在丫鬟怀里挣。

    如瑾看看场面暂时稳住,转身回了内室,忙向凌慎之道:“先生请快动手。”

    秦氏床铺上的血迹越来越大,再也不能耽搁。凌慎之看一眼如瑾焦急的脸,上面还有未曾散去的煞气,眸光一动,郑重一揖到地:“必不负秀所托,还请秀指个人过来帮手。”

    如瑾转头叫回了青苹:“给先生搭手,一切听先生吩咐。”

    “是。”青苹上前,依着凌慎之的话解开了秦氏衣襟,找出一幅细软纱绫覆在秦氏身上。

    凌慎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绒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列大小不一的纤细银针。

    如瑾提着心在一旁观瞧,只见他的手骨节分明,极其干净,捏起银针的时候沉稳有力,神情沉凝而专注。如瑾连呼吸都压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这个眉目温和的男子是她此刻唯一的指望和依赖,她也只能依赖他。

    院子里仍然有蓝泽的怒吼和董姨娘的哭泣,夹杂着下人们嘈杂的嗡嗡声。如瑾生恐他们分了凌慎之的神,想去外面阻止,却又担心母亲,一时不敢走开。

    凌慎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一针下完,抬头说道:“约要小半个时辰才能行完针,秀且去,莫让人进来打断,另外着人备些热水进来。”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让如瑾焦躁的心无端放松几分,歉意朝他勉强笑了笑:“有劳先生。”说罢走出了内室。

    叫了向辉家的去准备热水,并进去内室搭手帮忙,如瑾转身来到廊下。

    襄国侯蓝泽被碧桃孙妈妈几个拉住,跳脚骂了一会不见成效,已经喊人去外院找仆役进来帮手了。如瑾出来的时候,几个持着棍棒的外院小厮正从门口走进来。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母亲在里头凶险万分,您却吵嚷着唯恐天下不乱。”如瑾缓缓走下台阶,扬声相问,“叫了小厮拿棍子进来,是要惩罚奴才,还是要行家法打我?”

    持棍小厮们站到了蓝泽身后,抬手几棍子打开了碧桃等人,将棍子往地上一戳,各个趾高气昂。蓝泽顿时有了底气,指着碧桃几个喊道:“给本侯将这些不知尊卑的奴才乱棍打躺下了!”

    几个小厮就要动手,如瑾冷声:“我看谁敢!”

    如瑾紧紧盯赘个小厮,目光犹如三九冰棱,一字一字道:“谁打我的人一棍,我日后还他十棍,今日你们要打就打个痛快,否则日后还有没有命张狂可说不准了。别忘了,我是堂堂侯府秀,要你们的命,易如反掌。”

    几个小厮本就没见过如瑾几面,又何曾见过她这样凶厉的模样,一时愣怔,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连先前那些装出来的傲气也都丢在脑后了

    蓝泽气得大骂:“反了!你是堂堂侯府秀,我可是你爹!没我这个侯爷,哪来你这秀!你你你简直无法无天,忤逆犯上,简直……”简直了半天没想出能准确表述怒火的说辞,索性不管了,直接上来就要亲自跟如瑾动手。

    “拦住他。”如瑾让孙妈妈碧桃等人挡在蓝泽跟前,然后吩咐道,“蔻儿,去外院找何刚进来,寒芳,到厨房拿几把刀,挑最锋利的。”

    两个丫鬟也被如瑾吓得不轻,立刻忙忙答应着跑去了,蔻儿腿脚不灵便还险些摔个跟头。

    蓝泽都快气疯了,被孙妈妈等人拦住又不得近前,只好在原地跳脚指着女儿大骂:“你你你还要拿刀,你难道想要弑父不成!”

    如瑾冷笑:“女儿不敢。父亲您要是对母亲还有一点体恤之心,而不是只顾着您堂堂侯爷的面子,就请说话小声一点,以免扰了母亲保胎。”

    “保胎?那叫什么保胎,简直是淫……”说到此处蓝泽总算还顾忌着院中人多,没敢将话说明。

    “父亲不妨再大声一点?外院隔得也近,几位大夫想来都还没走,您说给他们听听,也好让他们出去说三道四。”

    “你……”蓝泽气结,却终究没敢再喊。

    此时蔻儿和寒芳都回来了,蔻儿身后跟着何刚,手上脸上都沾着灰土,想是正在干什么重活被临时打断。他诧异走到院子里,看见满院子丫鬟婆子不便抬头,只跟蓝泽行了个礼,然后朝如瑾道:“不知姑娘叫小的什么吩咐?”

    何刚就是当日敢朝蓝如璇吐口水的仆役,如瑾将他叫到跟前,将寒芳拿来的菜刀提了一把递到他面前:“太太在里头保胎,你替我在这里守着,若是哪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想要近前打扰,不必客气,只管一刀砍过去。”

    何刚闻言就是一愣,转瞬看了看院中情形,似乎明白了几分。

    如瑾看他一眼:“日前见你行事,该是个性情耿直的汉子。只是耿直归耿直,却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何刚浓眉一立,抱拳道:“我胆子不大,但却有报恩的心。是非黑白暂且不提,姑娘以前保我一次,今日我也保姑娘一次。”

    “好,果然我没看错人。”如瑾赞叹一声,将刀递给他。

    何刚接了刀反身一站,刀刃向外,直接挡在如瑾身前,“谁敢上来,就尝尝往日切菜的刀切在自家脖上是什么滋味。”

    持棍小厮更是不敢动了,几个蠢蠢欲动的丫鬟婆子也缩了身。蓝泽气得发抖,颤着指头数落如瑾:“你竟然……竟然竟然敢行此事!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这奴才敢不敢杀了侯爷我!”

    他迈步就朝前冲,碧桃孙妈妈自是拼命拦着。如瑾道:“且退开,放侯爷过来。”

    碧桃一愣,蓝泽顺势就冲了过来,何刚在那里持刀站着动也不动,锋利的刀刃被檐上灯笼一照,幽幽闪光。蓝泽终是没敢凑得太靠近,站在几步之外接着数落:“你有本事就让奴才砍了我,砍啊!”

    如瑾眼见父亲如此相逼,全然不顾母亲在内受苦,心中悲愤翻涌,冷冷一笑:“父亲大人,女儿自然不敢跟您动手,也不忍心给这仆役招祸,耿直之人自要好好活着,我可不会让他背负弑主大罪

    。”

    前头何刚动容:“姑娘……”

    如瑾不理会他,转头从寒芳手中又拿过一把刀,似是剔肉的,长长尖尖抵在自己脖颈,“父亲若是再朝前走一步,我这里以命相拼。保不住母亲和她腹中胎儿,我活着亦然无趣,只要父亲忍心踩着我尸体进屋,我自不吝将这条命还给父亲!”

    “你……”蓝泽惊住,瞪大眼睛看向如瑾,像是不认识这个女儿似的。

    如瑾唇边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如大燕最北边冰原上刮过的风,寒冷透骨,看一眼就要被冻住。“你敢,你敢……”蓝泽抖着胡子,朝前迈了一步。

    “啊——”一群丫鬟惊叫起来,寒芳立时就扔下手中剩下的几把刀跪到地上。

    如瑾脖颈上血色顿现,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刀背,一滴一滴洒落在她绣着披叶兰的领口。

    “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了。”如瑾唇边笑意更深,盯着蓝泽,“只需侯爷您再朝前走上一两步,我手上再用力几分,蓝如瑾这条命就交待在这里。然后您迈过我的尸体,自去房中阻止母亲保胎,一切如您所愿。”

    蓝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不禁手指在抖,连整个身子都开始发颤,踉跄着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被地上未曾平整的石板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瑾冷冷看他一眼,嫌恶地别开头,转向院中众人。“谁还要进屋的,且走出来让我看看。”

    一众丫鬟婆子纷纷低头不敢言语,几个持棍小厮直往后缩。贺姨娘怔怔出声:“……姑娘你、你、你快把刀放下来……”

    如瑾身后帘响,向辉家的和青苹一脸焦急走了出来:“姑娘您……您快住手,这可使不得!”

    青苹弯腰就捡起地上寒芳扔的刀子,抬手抵在自己脖颈,说道:“奴婢替您,姑娘您快放下刀。”

    如瑾转目看她一眼,笑道:“替我做什么,谁也不用替,咱们都放下。”

    她将尖刀从脖上拿开,又拉开了青苹,将刀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扔掉:“进去帮手罢,我没事,母亲要紧。”

    青苹不敢走开,向辉家的将她拉了回去:“姑娘看来没事了,侯爷哪敢逼迫太紧,咱们快去伺候太太,太太早好一刻,姑娘就少受一刻罪。”

    如瑾脖上的血还在流着,滴滴答答浸透了淡青色的衣领,夜色下看着犹为惊心。她却不以为意,低头将地上几把刀轻轻踢开,曼声道:“都散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别围在这里看热闹。”

    围聚的众人中,吉祥如意对视一眼,率先带着老太太跟前的一众人走了,她们一动,其余各处的仆婢也都纷纷挪脚,不敢再停在这里。

    如瑾朝那几个持棍小厮扬脸:“好生伺候着侯爷去外院休息,内院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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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深夜阴雨() 
几个小厮没主意,愣愣怔怔杵在当地,都去看蓝泽。蓝泽比他们更没主意,坐在地上一直就没起来,半张着嘴盯着如瑾,仿佛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檐下红绫灯笼在微风里轻轻晃着,投下一道道晕红的光圈,和四面屋中透出的灯光交错着,将不大的小院照得明亮。如瑾站在房门口青石阶边,蓝泽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父女两个默默相对,一个吃惊难言,一个不屑多谈。

    散去的仆婢们各自做事,却无一不抽空就朝这边瞟两眼,院中气氛颇为怪异。

    于是,董姨娘突然冒出的哭声就更显刺耳。

    “……三姑娘你未免太霸道了些,哪有唆使奴才对父亲动手动脚的,还要动刀……这个家可是侯爷的啊,不是你的。你们这些奴才快放开我……”

    如瑾侧目看飞云:“怎么,我让堵了她的嘴丢回房里去,这许久还未做成么,容得她在此聒噪。”

    飞云几人刚才去拽董姨娘,却不想她看起来娇弱其实颇为难缠,被她拼命挣扎着半日没捆成,又夹着蓝泽在一边恐吓训斥,几人也不敢太放肆。待到后来如瑾出门行了这一番事,飞云几个更是被吓呆了,一时忘记手中的差事。

    此时被如瑾一问,飞云醒悟过来,带着几人又赶紧忙活起来,拽的拽,捆的捆,也不顾忌蓝泽了,只比方才又用了许多力气,董姨娘挣扎了几下只得束手就擒,被捆得结结实实。

    她不免哭得更悲惨:“侯爷……侯爷救救妾身,妾身被奴才如此羞辱,您说句话啊……”

    蓝泽犹自坐在地上发愣,听见她喊,只转头看了一眼,似乎还处在震惊过度的迷惘状态,又愣愣的将头转了回去。

    董姨娘急了,见这边不奏效,改为冲着如瑾喊:“三姑娘,我好歹是你庶母,你怎可……”

    如瑾冷笑一声打断她:“就凭你,也配让我称一声‘庶母’?”

    扬脸看一眼飞云,飞云醒悟,连忙掏帕子堵了董姨娘的嘴,让她呜呜咽咽再说不出话来。如瑾这才接着道:“庶母可不是你自封就能成的,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体面,够不够这个斤两

    。好端端的主子你不愿意当,整日阴损抽冷子害人,还敢来我跟前充庶母?若不是念着四妹和三弟,今日在这里我就替母亲打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董姨娘瞪着眼睛,呜呜呜含糊不清说着什么,如瑾一挥手:“扔她回房,好好的看住了,别让她再出来聒噪。”

    飞云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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