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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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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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不心灰失意,对皇帝敬而远之,以致小人挑拨得皇帝越发厌恶她,也许终母亲不会死那样惨。

    如果她稍微用心辖制身边之人,那么贴身婢女也许没有害她机会。

    如果,如果……

    那么多如果,她竟生生把人生过成了那样!

    小人与皇帝是可恶,可她自己又如何没有半分错呢?遇到同样事情,通达人可转危为安,而她却一味孤直,不肯转圜经营,一败涂地自是情理之中。

    糊涂一世,死后方才清醒,这是多么可笑可悲可叹事情。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她却怎能甘心。

    这重得来一世,还要继续浑浑噩噩,孤僻清高么?

    重生第七日,阳光照进床帏,过去画面再次从脑海纷乱划过,蓝如瑾突然拿定了主意。

    往事自然不能忘却,那些血和泪需铭记于骨髓。但说到复仇,如今她一个小小侯府弱质女流,如何与皇权圣旨抗衡?那是想都不要想。

    她能做,就是将一切恨与怨埋心底,改情转性,重活过。

    用这一双已看见未来眼,努力让自己和家族躲掉即将到来厄运,平安一世,顺遂一生。如果日后能有机会扳倒仇人,那自然不会手软。如果没有机会,那么,让母亲好好活着,享受尊荣富贵,就是她大心愿。

    一切,就从这青春鲜亮十三岁开始,从尚未家业倾颓侯府开始。

    她蓝如瑾,再也不要如从前那样!

    拿定了主意,她立时感到头脑清明,身子清爽,连多日来卧床酸痛都减轻了。

    重生,且从今日始。她暗暗为自己打气,起身召唤婢女:“来人,帮我起来梳洗。”

    唤了一句没人应声,再唤两次,等了一会,方听见外头有人踢踢踏踏过来,一路走一路抱怨,声音并未刻意掩饰压低,蓝如瑾卧房中听得清清楚楚。

    “都死去哪里了,今儿又不该我当值,一个个只知道躲懒耍滑,凭什么要我帮你们做这些有没!”一路说着进了这边上房,风风火火,径直掀开帘子进了寝室。

    虽是春日,早晨却还有些寒凉,房中门帘都用是夹棉尚未换掉,来人这样不管不顾随便一掀,蓝如瑾坐帐中也觉得猛然一股凉风扑面,想是外间几道门也都没有关上,风就这么一路吹了进来。

    蓝如瑾穿寝衣十分单薄,尚病中身体又弱,被这么一吹,立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她微微冷笑,这些婢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前世她从不曾这上头留心,若是服侍人不像话,顶多皱眉呵斥几句,事后也懒于管教,以致于院中诸人都不太拿她当回事,是以才有这种种无礼。

    将被子裹身上抵御寒气,蓝如瑾把床帐掀开一些,拿眼打量来人。

    进来是她身边贴身一等大丫鬟,名唤碧桃,已经年满十六岁,正是青春宛转年纪,每日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今日也不例外。

    她穿了一件桃红色一字襟束腰坎肩,下身水绿色彩蝶压边百褶长裙,腰间坠子荷包挂了好几个,发髻上是钗环摇动,叮叮作响,如一株袅娜盛开早春嫩桃,通身气派比一般富家小姐还要讲究。

    见蓝如瑾看她,她带着恼意脸色也未曾缓和,礼都不曾行一个,只说了句“姑娘醒啦”便近前来挂床帐子。

    蓝如瑾看住了她,慢慢说道:“先别忙,去把外间门关上再做别。”眸光启处,冰冷淡漠。她以前是有多糊涂,才纵得下人如此不将她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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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鸡飞狗跳() 
碧桃滞了一滞,微感疑惑,但她只顾着点做完事下去休息,便顺嘴搪塞道:“早晨清爽,姑娘得让外头花香进来,否则整日闻屋子里药味,病越发好不了了。”

    说着,干净利落将床账挂起,完全将蓝如瑾吩咐当耳旁风。

    蓝如瑾待要发作,想了想终于平静下来,重生一世心态毕竟不同,当下稳稳坐床上,等她都挂完了方才淡淡开口:“哦,你倒是个明白人。”

    碧桃没听出蓝如瑾话里意思,哼了一声接口道:“我自然比她们明白许多。那些个偷奸耍懒,连自己当值都可以躲去一边,苦活累活全都扔给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姑娘还明白我,我早被她们欺负死了。”

    说到后越发大声,且将脸转向了窗外。此时外面丫头婆子们早已起身,院子里该有洒扫杂役不少人,自是都能听得见。

    果然就听有人接口回应,语音清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话可要凭良心,你做什么苦活累活了?往常让你给姑娘绣个荷包都能推三阻四,现还有脸说嘴。今儿早晨红橘姐姐去领大伙月钱,你顶上一顶服侍姑娘起床又能累死么,回来发月钱难道没有你份?”

    听声音,知道说话是翠儿,院里做杂活跑腿小丫头,跟另一个大丫鬟红橘沾些亲戚,平日里是能说会道。一句领月钱,轻轻巧巧卸了红橘责任,点出碧桃不懂事。

    碧桃登时柳眉倒竖,心知自己又被推到了众人对立面,气得咬牙切齿,扔下蓝如瑾便冲到院子里骂人:“我跟姑娘说话,哪有你插嘴份儿!不入流小丫头片子,连主子房里都不得进呢,还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跟姑娘说话你高声大气做什么,还不是故意说给大家听?再高声一点别说这院子,连全府人都听见了。”小丫头翠儿不甘示弱,立刻回击,“我进不去主子房里,你倒是进得去呢,还不是嘴馋手懒不好好服侍。我不入流,难道你就是入流?好歹我也是清清白白家生子,跟我充什么身份高贵。”

    这一下连碧桃出身都说上了,碧桃哪里肯甘休。她不是府里家生奴婢,小时候戏班子里长大,后来戏班子倒了才几番辗转进了侯府为婢,平日里多是被人瞧不起,怕人家提起出身。偏偏她又脾气骄纵常得罪人,因此被笑话出身时候不少,每次都得大吵大闹一番。

    当下只听“啪”一声,碧桃冲上去就给了翠儿一巴掌。“贱丫头,别以为跟红橘沾点儿亲戚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院子里大丫鬟可不只她一个,你这里一天,就得给我规矩一天,口舌给我……哎哟你敢!”

    她这边叉腰数落,那里翠儿如何肯被她平白打一掌,捂着脸冲到跟前,试了试个头小打不到她脸,伸手就将她崭漂亮裙子拽住,一用力“刺啦”一下撕破,之后犹不解气,又头顶脚踢揉打起来。

    立时两人滚做一团,哭哭骂骂,撕撕扯扯好不热闹。旁边其他婆子丫头们一边好笑看着,一边有跟翠儿交好上前来劝架,那自是明里劝架暗里下手,将碧桃好一阵揉搓。

    蓝如瑾坐床上,默默听着外头鸡飞狗跳动静,只觉得又荒唐又可悲。

    堂堂侯爵内宅,一大清早闹成这个样子,说出去谁人肯信?

    这样场景她并不陌生,上一世不知听过看过多少次了。那时候,丫头婆子吵成一团,她却能安安稳稳坐桌前看书写字,一心沉浸于自己世界之中,只要有吃有穿有书看,真是天塌下来都不管性子。有时被她们吵到了才会出声呵斥几句,因此便纵得这群人越发不知规矩。

    此番重活过,她已经绝了继续钻研琴棋书画念头,打算好好尝一尝人间烟火,像正常人一样活一活。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她打定主意要从头管起。她如今倒要看看,这群反天奴才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披着被子安稳坐着,她听戏一样听着外头乱成一团。

    此时碧桃已经吃了大亏,翠儿那边人多,一人拧一把也够她受,何况劝架几人手黑心狠,那是半点不留情。没打一会碧桃吃不住了,披头散发坐地上大哭,嘴里却还不饶人。

    “你们这群贱蹄子,多早晚落我手里,有你们好看……”

    “哎呦,什么时候能落你手里呀,我可等着呢!”翠儿打断她飞接口,除了开始被打一掌,她后来倒是没吃亏,如今看碧桃坐地上狼狈至极,她乐得站一边嘲笑。

    有粗使婆子凑上前来笑道:“翠儿你可仔细着,碧桃姑娘生得好又会打扮,还有以前唱念做打底子,日后被哪家老爷看上也说不准,到那时成了半个主子,还不揭了你皮。赶紧给碧桃姑娘赔礼道歉去吧,大清早闹成这样,等一会招了管家妈妈过来看你们怎么说得清。”

    “正是呢,姑娘还没起,大家别闹了。碧桃姑娘请回去洗洗脸吧,原本能扮嫦娥俏脸蛋,这下都成乞婆子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借着劝架继续对碧桃冷嘲热讽,直气得碧桃站起身来,提着撕破裙子朝后头自己房里跑,砰一声甩上房门不再出来。

    翠儿鄙夷哼了一声,理理裙子拍拍灰,自去继续烧水,其余婆子丫头也都散开,懒洋洋各做各事去,一时间竟是没有人肯进房来照应蓝如瑾。该当值不,不当值乐得不管。

    蓝如瑾心中寒凉,静静床上沉默了一会,起身自己穿了衣服。

    昨夜还曾发过烧,醒来虽退了热但身子仍是虚,穿好衣服她已经累得眼前发晕。拿过桌子上凉透茶漱了漱口,润了喉咙,她坐到妆台前喘气歇息。

    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瘦削脸,原本微润鹅蛋脸如今已经凹了下去,越发显得双眼大而无神。眼下两道青黑,那是夜夜噩梦不得安眠痕迹。她伸出手去抚摸镜子里人,一点一点,从纤长乌黑眉,到挺秀俏丽鼻,再到丰满却苍白唇瓣。

    她想起那日幽魂状态中看到自己脸。那时她吐了血,紫红紫红嘴角留下痕迹,映着饮过毒酒后青黑色唇瓣,有一种诡异美。她容貌每每被人称道,皇帝也曾夸奖她“秀丽端婉出尘若仙”,可那些称赞过她人,谁又曾看见她死后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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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弱主刁奴() 
“姑娘怎地独自坐这里,外间门也不关,再受了凉可怎么好。”一个和婉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微焦虑,有人进了卧房。

    蓝如瑾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转头见是丫鬟青苹,穿了一身杏粉色素净整洁裙子,正目带关切看着她。

    蓝如瑾记忆中,青苹影子十分模糊,她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但重生后高烧这些日子里,只有这个丫头服侍为殷勤小心,不禁引起了蓝如瑾注意,于是一点点从久远记忆中将她寻了出来。

    那些记忆都是残片断章,少得可怜。蓝如瑾从前很少理会身边琐事,这院子里除了眼前经常晃几个人,其余丫头婆子她能叫出名字很少。印象中这个青苹似乎是外头穷人家卖进来女儿,服侍了她半年左右就被五妹蓝如琳要过去了。

    如今留心起来,才发现此婢麻利沉稳,性子柔顺,难得是对主子很上心,比这院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勤谨。

    “姑娘虽是烧退了,可也要注意别着凉。且等一等,我这就服侍姑娘净面。”青苹福了一福,将一旁搭着夹里披风给蓝如瑾披上,转过屏风后拿了水仙腊梅铜盆,准备去外头打热水。

    “且等等,我问你几句话。”蓝如瑾叫住她,“今日是红橘和你当值么,她去领月钱,你呢?”

    青苹立刻跪下,低声道:“奴婢和红橘姐姐一起去。”顿了一顿,终是又说,“还有范嬷嬷。”

    蓝如瑾淡淡点头:“果然都忙。”

    她并未发怒,青苹却立时放下铜盆磕了一个头:“是奴婢错了。”

    “起来吧,这定是红橘和范嬷嬷主意,你不过是拗不过她们。肯当值时跑去外面,你没这个胆子,没这个心。”蓝如瑾注视着她素眉素眼模样,不紧不慢说着。

    青苹微觉诧异,服侍姑娘约有半年了,总觉得姑娘是画里走出来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大小事务概不过问,像这样话是从未曾说过。想不透个中缘由,她干脆伏了地上,低声道:“奴婢终究没姑娘身边,姑娘病着,是奴婢疏忽了。”

    蓝如瑾暗暗点头,这个丫头真是知礼,遇事不推诿,知道坦诚认错。此时她低头伏着,发上只插了一根银簪,比起碧桃满头珠翠自是寒酸许多,可这躬身伏着身子却看起来沉静恭谨,让人心里舒服。

    “起吧,我不怪你。”

    青苹叩了头依言站起,微微觑了蓝如瑾一眼,之后便垂首规规矩矩站着,不多说多问一句。

    蓝如瑾温言说道:“不必这样惶恐,懂规矩是好,太过谨小慎微反而失了做事灵活。你是本分人,我很放心,以后只管如以往一样即可。”

    “是。”青苹福身应了,恭顺说道,“姑娘晨起还没盥洗,热茶也没喝一口,容奴婢去打热水吧,若有别吩咐,姑娘歇一歇再说?”

    蓝如瑾点头应允,青苹便提着盆和茶壶出去了。蓝如瑾坐妆台前没动,静静思索。

    她这个院子务必要悉心清理一番了,不像话人决不能再纵容姑息,得力人也不能再被埋没,想要走好以后路,她首先得让身边干净起来。

    伺候她人从上到下共有一个乳母嬷嬷、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其余三四等小丫头以及杂役婆子若干,加起来共有二十来人,却从没将她服侍妥帖过。概是因为上行下效,从乳母范嬷嬷及大丫鬟起就没人用心,下面自然是一个赛着一个懒。

    但说要整治,却也不是太容易事。堂堂侯府,本该规矩森严地方,奴婢们为何敢怠慢正经主子小姐?自是当家之人姑息纵容或有意唆使,才给了她们胆子。想起如今代管掌家权东府婶娘张氏,蓝如瑾暗自冷笑。

    当年她也曾和大多人一样,以为张氏既管着自己家里一大摊子事,又代管着这边府里,人多事杂总有照顾不到地方,因此一些细微小事便不曾往她身上想。可自从当年选秀之后,张氏因为亲生女儿落选而将怨气发当选蓝如瑾身上,诸多失态之处,蓝如瑾渐渐才觉察出张氏贤惠外表下那颗并不贤惠心。

    有些事,张氏绝不是照顾不到,而是故意为之。

    就像对待蓝如瑾。

    往常就罢了,如今蓝如瑾重病之时,下人还如此散漫倦怠,身后怎会没有倚仗呢?

    再者,重病因落水受寒而起,而那次落水,真是意外么?

    蓝如瑾越想越心寒,侯府里并不干净,她未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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