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一千八百块。连续数了三遍,确认了里面的金额没变,刘玉翠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着这些钱,刘玉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钱数是没少,但这些钱的样子咋看都和自己藏之前不一样。
刘玉翠拿起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凑到自己眼前使劲儿看,怎么看都有一种陌生感觉。
这张钱不是我的,我的那些钱都沾有我的血与汗。
我熟悉它们的模样,熟悉它们的味道。
刘玉翠下出了结论。
那么就是说,这些钱被人动过了。
谁动了呢?
女儿绝对不会!
那就是………
“陈天朗,你这臭小子,你死到哪儿去了?”
刘玉翠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第35章【挨打要站稳】()
在赶赴火车站的路上,陈天朗骑着永久二八大自行车,车后面载着何大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看看天色,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从远处慢悠悠过来,转眼,铺天盖地。
陈天朗今天穿着黑色长裤,白色短袖,在这样的天气下,竟有了一丝冷意。
按照之前何大勇所说,包子正在跟踪那个刁文斌。不知为何,陈天朗有些担心这个包子,毕竟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而刁文斌是什么人,心狠手辣的家伙,如果包子没被发现还好,万一被发现,那就是把一只羊摆放在了一头狼面前。
想到这里,陈天朗就加快了速度,自行车发出刺耳的尖叫,迎着滚滚而来的乌云,疾驰而去。
……
噼里啪啦,天空一个炸雷响彻天地。
刁文斌手提皮包,眯着眼看着天空划过的那道白色闪电。从小的时候他就听人家说,做坏事是要天打雷劈的,可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却从没被雷劈过,顶多像现在这样拿了钱跑路。
家里的那个死鬼老爸是指望不上了,听说他现在被羁押在厂里,在税务方面配合调查。自己这个老子是什么德行,刁文斌最清楚,在厂里贪污受贿太多,估计这次老底都会被翻出来,毕竟人事处处长这个油水很肥的位子很多人都在惦记着。尤其那个“千年老二”李茂江,从他一连串的小动作来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把刁德贵推下去,他又怎么能顺利上位?
刁文斌自认是个聪明人,既然做老子的翻船了,做儿子的就要跑远一点,所以他把家里头所有的现金搜刮干净,再加上猴子和老鹰两个白痴凑来的一万块,此刻他身上足足有三万。
三万块到任何地方也能潇洒一段时间,只要找到机会重新回到南都,把自己藏着的那批货卖了,以后就不愁吃不愁喝。
以上就是刁文斌的打算和计划,堪称完美。只是让他觉得好笑的是,猴子和老鹰两个傻叉还真的去卖了血。草,跟了自己这么久一点聪明没学会,笨头笨脑的,比猪还笨………自己临走也算是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做人不要那么天真。
想到这里,刁文斌嘴角就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
啪嗒!一滴雨水从天空砸落下来。
车站附近背着大包小包,搭乘火车讨生活的人们开始像逃难般四散而逃。那些在车站两边摆着小摊做生意,买卖玉器挂件,茶水饮料,以及乱七八糟旅行用品的摊贩们,也开始慌手慌脚地收拾摊子。
原本喧嚣热闹的火车站,瞬间变得寂静起来,只有三五个胳膊上套着红箍的清洁工人,在清理那永远也打扫不净的垃圾堆。还有一两个卖黄牛票的票贩子,不死心地守望着空旷的车站广场,希望能从地理钻出来一个缺心眼的傻帽。
整个天地一片寂静,只有车站大喇叭时不时传来报站声:K132列车已经到站,请上车的同志注意………
不远处,穿着一身二高校服的包子,撅着屁股,鬼头鬼脑地躲在一条小巷的角落,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刁文斌。
“包子”的真名叫包童,长得有点胖,性格腼腆,像他的绰号一样,就是个“包子”,平时被人欺负,任人揉捏,他和大勇,蛮牛关系最好,要不是在学校有他们两人护着他,包子指不定会被谁欺负死。
包子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学习很认真,但脑子太笨,因此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吊车尾。体育课很认真,但体形太胖,因此体育成绩也一直提不上。
在二高,作为学生想要有出路,要么学习好,可以考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好大学;要么体育好,就算学习成绩不好,也能靠特长上大学,但包子两方面都不行,所以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今天,刚刚加盟洪兴社的包子负责跟踪盯梢这个刁文斌。包子觉得机会来了,他要好好地做,让大家伙都看一看,他到底是不是很没用的包子。
包子想到这里,就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想要再看一看刁文斌此刻的活动,看看他是否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可是一看过去,他就愣了,只见不远处空无一人,哪还有刁文斌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人呢?”包子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他的衣领,骂道:“小B崽子,跟踪我!”
包子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不是刁文斌是谁。
看着面目狰狞的刁文斌,包子双腿都有些发软,嘴硬道:“我,我没有!”
“没有?”啪!一巴掌下去,刁文斌甩了包子一个耳光。“老子早发现你了。你特妈跟踪也不会打扮一下,穿身校服就跑出来盯梢,以为自己是小兵张嘎呀!”
啪啪啪!!!
又是三个巴掌。
又狠又毒。
包子嘴被打出血,眼睛也被打肿了。
“说,是谁让你干的!”
“没有人……指使。我是洪兴社的人……”
“什么狗屁洪兴社!看起来挨揍还没挨够!”
啪啪啪,拳打脚踢,又是一阵毒打。
忍着痛,包子嘴里念叨着:“我是洪兴社,挨打要站稳!”
刁文斌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包子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努力地挣扎一下,却爬不起来,只是嘴里依旧念道着:“挨打要站稳……”
这是陈天朗对他说的话,他牢记在心里。
眼看包子被打成这样还在最硬,刁文斌扭扭脖子,这段时间挤压的戾气充斥胸腔。看了看地上,旁边堆着一堆装修垃圾,刁文斌抄起一根木棍试了试,太轻,就丢在地上,然后又抄起一根粗的,扭转一下,只见粗木棍的头起竟然嵌有一根细长钢钉……
刁文斌狞笑道:“这个顺手。”拿起木棍,让尖锐的钢钉冲着包子的脸,用力比划着,“你小子还不说是吗,那刁哥就给你开开荤,让你一辈子记着刁哥的好!”
刁文斌扬起了木棍,钉嵌在上面的钢钉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可以想象,这一棍子下去,包子的脸绝对会被钢钉打穿………!
而此时的包子早已被打迷糊了,遍体鳞伤,眼神涣散,嘴巴里只会嘟囔:“挨打要站稳,挨打要站稳……”
第36章【惩罚】()
天空一声雷鸣,连续打了三道闪电,映亮了这条漆黑的小巷。与此同时,豆大的雨点终于筛豆子般哗哗啦啦砸下。
木棍飞扬,划过一个弧度,砸下!
刁文斌脸上展露残忍的笑,这段时间怒气憋得太久了,没想到在临走前还能发泄一下,小家伙,算你倒霉!
眼看锋利的钢钉就要打穿包子的脸蛋,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半空出现,无视那钢钉的锋利,竟然抓了上去。
钢钉刺穿那人的手掌后,被牢牢地抓住,一动也不能动!
刁文斌脸上的笑容凝结,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竟敢徒手抓钢钉的家伙,稚嫩的面孔,熟悉的笑容,还有那阴沉到可怕的眼神,不是陈天朗还会是谁。
刁文斌笑了:“原来真的是……”
“是你”两个字还没说出,陈天朗已经一记膝撞,撞在了他的胯下。
刁文斌张大嘴巴,脸上肌肉抽搐,缓缓跪在了地上。
陈天朗面无表情,把手掌缓缓从钢钉上拔出,随即又一棍子打在刁文斌的脑袋上。
刁文斌屁也没放一个,直接昏死过去。
旁边,跟陈天朗一起来的何大勇都看傻了。
从陈天朗出手抓住木棍,到动作干脆利落地把刁文斌打晕在地,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陈天朗拔钉子那一幕,更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自认也是坏学生,但平时他们所做的事儿就是逃个课,打打架而已,哪像刚才这样,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残忍”。如果说一开始何大勇对陈天朗只是简单的佩服,那么此刻已经升级到对强者的崇拜。
“大勇,你先扶包子离开,骑我的车子到枣林找个诊所给他看看。”陈天朗说道。
何大勇听他这么说,就急忙把包子从地上搀扶起来。包子总算清醒一点,见是他,就傻笑了一下,然后看一眼陈天朗,嘴里说道:“老大,我没丢你的脸,我站稳了。”
陈天朗不由得心里一酸,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却当得这么真。
“你,很棒。”陈天朗对他说。
包子笑了。
何大勇搀扶着包子离开,外面大雨倾盆。
……
陈天朗看了看躺在地上死狗般的刁文斌,再看看他身边丢着的挎包。
黑色的挎包,显得很不起眼,上面印有熊猫“盼盼”憨态可掬的图案,正是去年亚运会时最流行的那种旅行挎包。只不过这个看着不大不小的旅行挎包,此时却是鼓鼓的。
按照陈天朗的算计,像刁文斌这种人逃跑的时候一定会带很多钱,陈天朗可不愿意放过这些黑钱,所以才会让包子他们盯梢,只是没想到意外发生,包子受了伤。
陈天朗不是善男信女,对包子的内疚很快就消失了,他冷静下来,蹲下身子拉动锁链,快速地打开那黑色的挎包,只见里面果然塞满了十元和百元的钞票。粗略地数了数,十元的一共二十沓,每沓一千块,合计二万块;百元的一共一沓,合一万块,两种纸币加起来竟然有三万块。
在1991年,三万块绝对是个大数目,很多普通家庭一个月的薪水才七八十块,想要存够三万块就需要三十年。
就在陈天朗重新把这笔钱装回挎包时,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陈天朗捡起来一看,却是用手帕包裹着的什么东西,打开,赫然是一枚古怪的钥匙。
那钥匙有小拇指大小,扁平,两边各有有凹槽,像极了那种防盗门上的月牙双排钥匙,在钥匙的尾巴处吊着一个圆形琥珀色的号码牌,上面用红字写着阿拉伯数字“8”。
看模样,这应该是保险柜上面的钥匙。
陈天朗心思快速转动,看起来这钥匙很重要,要不然刁文斌也不会把它这么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了藏在一大堆钱里面。
此时来不及多想,陈天朗顺手就把那钥匙揣进自己兜内,然后又把挎包的锁链拉好。
这些钱他已经不打算还给刁文斌了,至于刁文斌本人……
陈天朗看了看依旧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家伙,估计他本人也没啥意见。再说了,这么多钱想必来路不明,就算自己黑了它,刁文斌也不敢报警,何况警察现在还在找他……
想到这里,陈天朗就蹲下身子,用手把刁文斌从昏迷中拍醒。
刁文斌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蹲着的是陈天朗,他笑了,嘴巴恨声道:“没想到你刁哥我栽在你这个小东西手里,我认了!”
然后又啐口唾沫,然后说:“不过你小子别得意,你不弄死我,迟早有一天我要弄死你,弄你姐,弄你妈,弄死你们全家!”
恶毒的诅咒,让刁文斌觉得说出来很爽,至少口舌上占了便宜,感觉打了胜仗。所以他说完这些,就阴森森地冲着陈天朗发笑,一副疯癫模样。
见他这样,陈天朗也笑了。
他没说话,而是四下瞅了瞅,最后拎起一块缺了半块的砖头。
看着陈天朗拎着砖头过来,刁文斌开始害怕了,嘴里道:“你要干什么?”
陈天朗依旧不答话,而是伸手去拉刁文斌的一条腿。
刁文斌害怕地把腿蜷缩起来,陈天朗却伸手把他的左腿拉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嘛?小兔崽子,你别想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刁文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可是陈天朗视若无睹,把他的一条拉直………
举起砖,砸下!
一声惨叫,划破外面的雨幕。
刁文斌疼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天朗会这么狠。竟然硬生生用砖头砸断他一条腿。
这还是学生做出来的事儿吗?恐怕就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大坏蛋,也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儿。
“小子,你敢断我腿,我跟你没完!我要……我要……”刁文斌还想继续说一些狠话,以表示自己没服软,却见陈天朗拿着那半拉砖头,像建筑工人看自己的作品似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有点轻。”
陈天朗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把刁文斌彻底给吓住了。
这家伙不是人!
根本就不是人!
没等他开口求饶,陈天朗再次举起了砖头………
惨叫声响起。
腿,彻底断了。
刁文斌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个不听你废话的人,不过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再次疼得晕死过去。
陈天朗看了看被自己打断腿的刁文斌,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再看看他那条断腿,估计这一辈子都要当跛子。
不过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在一起。
陈天朗扫了一眼外面正在装卸垃圾的大卡车,这些车都是从其它地方来的,要把这些垃圾托运到很远的地方去。
陈天朗毫不犹豫地抓起刁文斌,把他拖起来,直接塞到其中一个大的垃圾桶,然后还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包括香蕉皮在内,一起丢进去,再盖上盖子。
拍拍手,完美!
可以想象,当刁文斌这个坏种从一大堆垃圾中醒来,看着陌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