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顺反口教训他娘,“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将来长大,我就不认你嘞!”
成顺他娘照成顺另外的半边脸上又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那股狠劲儿真叫人怀疑她跟前的孩子指不定是从谁家抱的,而非她亲生的,“老娘砸锅卖铁供你上学,你跟谁学的,学会六亲不认嘞,我看你再过两年,还屙裤裆里嘞!”
成顺咬着牙忍着疼,却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脸的倔强,丝毫不见他示弱,“爱占便宜,成天还跟母老虎一样,怨不得现在我爹都不跟你说话!”
成顺他娘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半青半红比猪肝的眼色还难看,她咬牙努嘴,眼里的狠毒劲儿丝毫不见消减。
她还要抬手打成顺。却见那些原本跑远的娃子们又拐回来。
七八个娃子围成一圈,将成顺他娘困在中间,他们起哄嬉笑。吵吵闹闹,最后一齐重复吆喝着,“成顺的娘,你不要脸,不是你的钱,你都想贪!成顺的娘。你不要脸。不是你的钱,你都想贪——”
成顺他娘气急败坏,她慌乱的扫视一眼。发现周围不少大人纷纷向她这里投来异样的目光,真真是丢人现眼,她发狠的瞪着跟前的娃子——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她敢动手打?
她只要敢碰一下,回头那孩子告到家长跟前,家长领着孩子找上门,饶是她有理再多长一张嘴也说不清!
她逮着一个空隙。哧溜一下钻到了圈子外面,临阵逃跑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教训自己家孩子,“等回去的时候,你看老娘咋收拾你!”
成顺他娘勾着头,跑回去的时候恨不得捂着脸,她再咋想掩耳盗铃。周围的一道道视线都使她感到如芒在背。
望着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远走的成顺。香芹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地歉意。
要是不给成顺那一块钱,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成顺也不会挨那几巴掌,那小孩儿怪可怜人的,竟也摊上了一个不咋样的娘……
香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
段秋萍不是没吃过苦、遭过罪,咋就恁不长记性不吸取教训嘞,心眼儿还越长越歪!
一想起段秋萍,香芹能郁闷的吐血!
她晃了晃脑袋,硬生生的掐断了对段秋萍的回忆与期望,对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没必要抱那么多的幻想。
思忖起今个儿洪诚对段祥说过的话,处在段祥的位置上想想,香芹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甭管段祥是有意还是无心,洪诚当着合伙人的面戳破他,挺伤感情的。洪诚大可以私底下跟段祥好好的谈谈——
香芹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的上翘,笑起来的时候弯如月牙一样,特别讨人喜欢。不过香芹这会儿正用漂亮的眸子幽怨的嗔着洪诚,“你今儿那样说我祥子舅,不怕把他给说跑了?”
哪怕是被她瞪一眼,洪诚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只要香芹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就好。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说明白的好。等到你跟勇子把钱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再跟你们说这事儿,那时候你觉得你自己会咋想,你勇子哥又会咋想?这事儿是兜不住的!”
洪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今儿那样中伤段祥,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段祥要是动歪心眼子,抱着不正经的态度跟香芹和段勇源合伙,俩还没长成的孩子现在吃了一亏,那日后还指不定咋样被段祥牵着鼻子走走咧!
既然是合伙,除了辈分和年岁个头,仨人就没有谁高谁低的说法,大家都是公平的,是一样的,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段祥已经是个胖子,想要在一口吃成个大胖子,那可真的是胖球嘞。
洪诚不怕段祥想不通,段祥要是退出,他大不了自己把馆子买下来送到香芹手里,谁让他财大气粗!
洪诚跟香芹胳膊挽着胳膊,走在一起的画面被人说美得像金童玉女也不为过。
他们都是乡巴佬,十里八乡遍地都是想他们一样的土鳖,就算是日子过得还一点儿,他们也没想过搁谁面前摆谱装清高。洪诚喜欢香芹的天真率性,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香芹跟人对着骂,那画面在他眼里也是美好的。
香芹没有文化,除了会算数,大字儿不识一个,她拿起铅笔头也就会在本子上写个123456789……
正因为这样,洪诚才多了一项乐趣,他特别喜欢对香芹言传身教,尤其是喜欢那段时间每天夜晚他们二人相依相偎,他捧着《水浒传》,给香芹讲着里面英雄好汉的故事,有时候还会给她讲一些哄小孩儿的童话故事。
洪诚心里甜蜜蜜的,哪怕回想起没遇见香芹以前经历过的辛酸过往,他也不会再感到迷茫难过。
“傻丫头啊,人多事儿就多,你以为咱们家那个酒店经营的容易?咱爸白手起家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门来说要跟他合伙,都被他给说退了。他就是怕有一天大家闹得不和,到时候分不清楚。不过也因为这样,他那时候欠了一屁股债,等酒店的生意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才把欠的钱一点一点的还上。”
香芹的侧脸往洪诚的胳膊上靠了靠,亲昵的动作里不参杂一丝**,却充满了安慰的味道。
洪诚的情弦却被撩拨起来,一直以来积攒的欲/望像是要从胸膛里炸出来一样,他是男人,想要的不只是香芹的依靠——
但是香芹一直保留着最后的一道底线,洪诚本可以冲破,却不忍强迫。
洪诚一直有一股冲动,有一股想把香芹据为己有的冲动。
他红着脸,酝酿了半晌,正要开口表达出这种冲动的时候,却听香芹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充满担忧的说:
“我是无所谓,就怕我勇子哥钻牛角尖想多嘞。”
洪诚反过来安慰她,“只要勇子和祥子还想干,啥事儿都可以商量,祥子要真是不怀好心,也不是没有压制住他的办法。”
“啥办法?”香芹好奇,明亮的眼眸望着他。
“我先跟你卖个关子,这事儿到时候咱们坐下来跟祥子和勇子一块儿说。”洪诚拉紧了香芹的手,引来越多人的目光,他越是得意,“先说说咱俩的事儿。”
对上洪诚深情款款似能滴出水的眼眸,香芹浑身一麻,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挣开。
洪诚却握的更紧,略带受伤道:“香芹,你别怕我。”
“我……没有……”香芹躲闪着洪诚灼热的视线,脸颊染上了娇羞的红晕,看起来分外可人。
“香芹,我想先跟你订婚。”洪诚像是下定了决心。
香芹怔怔的望向他,眼里写着震惊,不敢置信的重复,“订婚?”
洪诚颔首,“咱们现在结不成婚,可以订婚。等你年龄一到,咱们再结婚。”
香芹神情窘迫,小声说:“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那么麻烦嘞……”
“我就是告诉你,我洪诚的女人,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能插足到咱们中间!还是……你想找个更好的,到时候我把一脚给踹开?”
香芹气急败坏,一记粉拳捶在洪诚的胸口,嗔怒起来,“你说的那是啥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订婚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等你们把馆子拿下来,我就开始操办咱俩的事儿。”
香芹羞怯的点点头,很想依靠在洪诚怀里,可是路上那么多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光是在众目睽睽下跟洪诚抓着手,她的脸就羞红的不行。
“行啦,别说那么多嘞,我回去做饭,你也该回酒店去了吧?”
“这么着急着撵我走,你是想搁那小屋子里偷汉子不成?”洪诚马上就变得跟弃妇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香芹却想一巴掌拍他脸上,惩罚就是他说胡话的代价。
见香芹气红了眼,洪诚忙改口,“今儿晚上不走,我想明儿好好跟祥子和勇子谈谈。”
香芹脸色稍缓,怒容却没有尽褪,她警告洪诚,“以后再说瞎话,我撕烂你的嘴!”
洪诚赶紧捂着嘴,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210章 教训()
隔天一上午,过得还算平静,收了早点摊子后,香芹把仍赖在‘床’上的洪诚拍起来。…叔哈哈…
“等了一上午,我看我祥子舅他们是不会过来嘞。”
香芹就怕段祥和段勇源俩人昨天听了洪诚的那一席话,都忘牛角尖里钻。
段祥找不到台阶,只怕是不好意思再‘露’脸。段勇源估计一个人搁家里胡思‘乱’想,抱头纠结。香芹要是再不积极一点,指不定要拖到啥时候才能把馆子拿下来。
洪诚赤条着‘腿’,光着脊梁,就穿了一个大‘裤’衩,甩着芭蕉扇子仍喊热。
他急躁的很,早早帮他们把馆子的事儿办妥了,他就可以早早的跟香芹订婚,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看看谁还敢背地里戳着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的不是。
就快要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洪诚‘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对香芹说:“多炒几个菜,再买两瓶酒,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洪诚去打水洗漱,香芹没急着做饭,而是等洪诚抬起屁股把‘床’腾出来的时候,她把‘床’上铺的凉席卷起来,抱到外面搭在绳子上晒。
她从商店买了两瓶白酒回来,就见段祥和段勇源已经到了。
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坐在一条长板凳上,谁也不愿去看谁的脸。
他们来早了。洪诚打电话,让他们半个小时以后再过来,结果段祥接到电话以后,马不停蹄的就去南院叫上了段勇源一块儿来了。
洪诚干脆也不让香芹做饭了,开着车载着他们并带着香芹买的酒,一块儿往酒店去了。
洪诚把他们安排到二楼的包厢里,给后堂招呼了一声,不多大一会儿,就把美味佳肴端到段祥他们跟前。
菜上全了,酒也打开了,谁也没有动筷子和酒杯。
桌上气氛沉闷,谁也不稀罕看谁的脸‘色’。
段勇源心里怨着段祥,本来不想跟他坐一块儿,却硬被洪诚撮合到了段祥旁边,他几乎是拿后背对着段祥。
洪诚涮了酒杯,给段勇源和段祥满上,他知道香芹不喝酒,就没有给她准备酒杯,用一瓶汽水代替。
洪诚倒酒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喝了这杯酒,有啥话咱都别憋着,敞开了说。”
酒杯很小,一口就能把里面的酒水和干净。
段勇源似乎是憋不住心里的话,他痛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他重重的放下酒杯,往沉默不语的段祥跟前看了一眼,马上就变了脸‘色’,脸上渐渐爬满了怒意。
他是真的不甘心,被外人骗了,他也就认了,跟前做的是自己家的人啊——
这是他堂叔!
这得让他多心寒!
段勇源手不离酒杯,兴许是上火过头,双眼里有一些血丝,隐隐泛着嗜血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的声音格外响亮,明显的让人听出他的不忿,“你给我一句明白话,你到底是想跟我们合伙,还是想管我们借钱,你一个人把馆子拿下来!”
段祥眼底心虚,神情唯诺,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艰涩吃力的出声,“我是要跟你们合伙……”
“既然是合伙,你咋不把你心里的打算都给我们说清楚?我跟香芹傻乎乎的跟在你屁股后头,你的辈分是比我们高,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看?”
借着上头的酒劲儿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段勇源顿时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回头他得跟他娘薛丹凤说说,让她以后别闷在家里,出去多跟人‘交’流,有益身心健康。
段祥承认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段勇源和香芹兄妹俩搭进去,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坑他们。馆子落在谁的名下,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哪怕段祥偷偷‘摸’‘摸’的去过户,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其他人迟早是要知道的。
谢了他名字、贴了他照片的执照挂在墙上,那些显眼的东西,别人会看不到?
段祥不是不想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但如此,他也有重重顾虑,就是担心段勇源和香芹俩人会多想。
因为洪诚先前有嘱咐,哪怕段勇源和段祥俩人当场掐架打成一团,也不让香芹‘插’手。
于是香芹老老实实的坐在洪诚旁边,一边喝汽水一边吃菜,像是看戏一样,时不时的抬头盯着大眼瞪小眼的一哥一舅。
段祥做了亏心事一样,在段勇源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只怕他在段勇源的心里,已经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形象。
“我……我就是怕你们多想……我本来想等到把馆子拿下来以后,再跟你们好好商量这件事……”
段祥的解释稍显得底气不足。
段勇源眼里喷着火,嘴上不饶人,“是的,等馆子划到你的名下,你那时候再跟我们说,你觉得我跟香芹还会‘舔’着脸跟在你屁股后面干吗!我跟香芹会咋想,你想过没有?说是合伙,其实你是找我们给你打工的吧,到最后当老板的是你一个人,你心里可得劲了吧!”
段祥没喝酒,脸上却染了一层红晕,此刻他羞愧的要死。
他莫名其妙的望了一眼给香芹夹菜的洪诚,眼神中包含了多种复杂的情绪,其中不乏羡慕与嫉妒。
他真诚的对段勇源说:“我承认我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好,在生意场上,我没有那么多经验。其实我也烦恼这事儿要不要提前跟你们说,我就是怕一说出来,你们听了会产生想法,会改变主意,不跟我合伙了……”
“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自‘私’啊!”段勇源低吼,段祥要是一开始大大方方的对他们坦白,因为都是亲戚,即便是心存芥蒂,他也不会过于为难。
结果到了大家坐一块儿商量着给馆子取名,段祥明明有机会开口,他竟然都没有提。
不光是这样,段祥心里想的还可好。他料定了最后馆子会过户在他的名下,还想用自己的名字给馆子光耀‘门’楣。
他把香芹置于何地?
他咋能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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