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周身便是密林,村里内如此破败瞧不出任何与破败搭不上的东西。
这个地方真的是如凤月琢说的那般,暗藏精兵?
“确定。”凤月琢语气坚定地应道,闻言云珩也只好敛下那份怀疑的情绪,仔细观察这个村子。
可是她瞧了良久也瞧不出这个村子到底有何不同,即便是在地下暗养精兵,若是藏在村子下,也应该在村子里瞧出什么端倪来吧,可是除了破败还是破败。
“不如我们去打探一二?”凤月琢觉得如此等下丘不是个办法,便提议去询问一下村内的老人。
“不可。”云珩低声拒绝,“这些老人瞧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你又如何知道,其中没有宋家安插的眼线?世人总是对老人和孩子没有提防,这一点宋家也是知晓的,若是有人来寻此处,用一个装聋装瞎的老人盯梢,最合适不过了。”
“那你说该如何,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啊。”凤月琢语气中添了几分焦急,眼下这境况,便是他们在这里等上一天,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你说倘若你是宋家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出了何事你才会急着去寻地下精兵,与之联系?”云珩正色道。
“暴露了,或者走水了之类的事。”凤月琢思量了片刻,随即说道。
云珩点了点头,“这两件事都容易引起怀疑,不过比起暴露走水这种事应该不算太打草惊蛇了。”
“你的意思是?”凤月琢似乎有些明白云珩的意思了,可又不算彻底明白,这个村子既然被宋家选成了暗养精兵的地方,那么安全性就一定会有保障,走水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尽量避免,如果突然贸然走水,只怕是会引起怀疑。
说话间,云珩的目光投向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烟囱里正冒着烟,显然是在做饭。云珩心下沉了沉,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也只好拿着老人的性命冒个险了。
“瞧见那个烟囱冒着烟的人家了吗,许是在做饭,你去在柴火上点火。老人手脚不便,灭火自然很慢,大概火就会弥漫到旁的人家,谁若是不救火,而是偷偷离开,那便跟着他。”云珩低声说道,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样的话,恐怕也会危及老人的性命吧。”凤月琢略有些担忧地说道,他并不觉得云珩是什么善人,可在他心里云珩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计划,置旁人于险境的。
“那就看你的身手如何了,你负责点火救人,还要不被老人发现,我去跟着那个线人。”云珩继续说道。
“不行,跟踪线人一事过于危险,如果你被线人发现灭了口,我都不知去哪找你尸体!绝对不行!”凤月琢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也略带几分恼火。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点火救人?你觉得我这身手可以?”云珩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也不能去跟踪线人,你不会武,这样做就是置自己于险境。”凤月琢死死拉着云珩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云珩就走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云珩被凤月琢这般死盯着,倒有几分无奈,虽然知道凤月琢是担心自己遇到什么意外,可是总得有个开端啊,再说这一年来,为了复仇,她做的危险的事也不少了。
凤月琢沉吟了半晌后,说道:“若是能将那做饭的老人从屋子里引开,我便可以同你一起去跟踪线人了。”
“那倒也不算难,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养狗,你去溜达一圈,惹得那狗狂吠不止,老人自然就会出来,趁着那时候在柴火上点火,待到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打晕拖走。”云珩轻描淡写地说道,话虽说的简单,可是也要考虑到走水之后老人的损失啊。
云珩似乎瞧出了凤月琢所想,“你啊,想的可真是多,那点屋外的柴火不可,就点屋外的好了,你再磨蹭会儿,那老人的饭都快做完了。”云珩无语的瞥了瞥嘴说道。
“好。”凤月琢简短地应了一声后,便悄悄溜进了村子。凤月琢武功极高,云珩相信这点小事他做起来并不难。凤月琢离开后,云珩便伏下身子,靠在了一旁的树上,静默地等着凤月琢回来。
可是过了片刻,凤月琢都没有消息,也没有走水了的呼声,这让云珩略有几分不解,即便计划生变,那也不该一声不响啊。
忽然,身前的草丛后传来一身窸窸窣窣地声响,云珩不由得面色一变,随手抓住了手边的树枝。她一袭布衣从天牢里出来,往日那些可以防身的器物全都没了,眼下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她也只能用这条命去硬拼了。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近,云珩握着树枝的手也愈来愈紧,只等着那人走出来,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倏然,凤月琢带着笑意的脸映在云珩面前,而在他身旁站着的,竟然是消失良久的白砚却!
只见白砚却身着一袭玄衫,倒与初见时的他不同些,玄衫的衣料不难瞧出是绸缎,他的面容也比当初要更俊朗些,看来在消失的这段时日里,白砚却过得很好。
白砚却瞧见了云珩靠在树上,面容略有几分疲惫,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揖揖手,低声唤道:“殿下。”
云珩闻言摆了摆手,轻笑道:“不知是该说你消息灵通,还是不改说你消息灵通。”
“殿下成为长公主是秦国人人皆知的,不管您眼下是不是,以后总还会是的。”说罢,白砚却便上前扶起了云珩。
云珩只是付之一笑,并未答话,她望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凤月琢,又看了一眼白砚却,似有几分不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俩如何遇到的?”
白砚却闻言,回头望了一眼凤月琢,似乎有几分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其实我与公子早就认识了,能来姑苏也是托公子的福,此次宋家的事是我在暗中调查到宋家在姑苏暗养精兵,随后与公子通信,所以我能在此,也是因为公子的吩咐。”
云珩闻言,面色划过几分不解,看向凤月琢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探究,“这一切,你早就安排好了?”
“是。”凤月琢的语气略有几分低沉。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云珩黛眉微微蹙起。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凤月琢忽然一扫面上的低沉,笑吟吟地向云珩走来。
云珩深知眼下不是与凤月琢计较为何他不先前告诉自己他都安排好了,而是向白砚却打听一下关于宋家暗养精兵的事,他了解多少。
云珩不再理会凤月琢,而是转过头询问白砚却,“对于宋家,你眼下了解多少。”
白砚却并未直接答话,而是扶着云珩一边走出村子一边说道:“若是殿下不嫌弃,那便到我的府上坐坐,此事我们详谈。”
“好。”云珩虽有些不解,却还是应下了,她相信白砚却,也相信凤月琢。继而她顿了顿才又道:“白公子日后还是唤我姑娘吧,暂时化名乔云。”
“好,乔姑娘。”白砚却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几人走出了村子后,便瞧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
马上旁候着一个玄衣侍卫,见几人出来了,连忙快步迎上,对着白砚却揖揖手恭敬道:“侯爷。”
云珩听到侯爷二字后,的确有几分诧异,她近日不曾听闻陛下封谁为侯爷啊,况且这么短的时间内白砚却居然成为了侯爷,细细想来,倒有几分怪异了。不过云珩之所以与旁的女子不同些,就是明白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眼下这境况,她自然不糊开口询问。
“这两位是本侯的贵客,日后你便负责保护这位姑娘。”白砚却指了指云珩,吩咐道。
“是,侯爷。”那侍卫连忙应道,继而快步走到马车前,将马车的车门打开,静待几人上马车。
三人皆上了马车后,侍卫便长鞭一甩,马车便向前驶去。马车走的慢,似乎照顾到了云珩身子尚且有些弱的缘由,三个人在马车里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言语,气氛倒有几分僵硬。
云珩夹在他们二人中间,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事瞒着云珩,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一直弥漫到白砚却的侯府。
白砚却的侯府与旁的侯府并无过多差异,一样的奢靡,一样的精致。云珩进了侯府后,丫鬟小厮显然对于侯爷带回来一个女子犹为亢奋,而且云珩容貌在秦国上下都排的上名号,与白砚却站一起,自然显得尤为般配。
当然了,很快的,那些小丫鬟的目光就又落在了凤月琢身上了。凤月琢的样貌身量都是云珩见过最俊美的,颇有几分谪仙之感,也怨不得这些年纪尚小的丫鬟们为之痴迷了。
白砚却将云珩带到一处院落,院落不大不小,倒有几分似曾相识,似乎似乎与云珩的院落有些相像。
“乔姑娘先在此处住下,旁的事明日再与你细讲,你们好好照顾乔姑娘,若是有闪失,本侯定不会轻饶了你们。月琢公子,请同本侯来。”白砚却将二人带到院落后,留下此言便携凤月琢离开,二人神神秘秘地模样让云珩心底的狐疑愈来越浓了。
三百零一章 顶包侯爷()
云珩靠在美人榻上,静默地瞧着屋外的梨树,现已入夏,梨树上都已结了梨子,瞧着倒是颇有食欲。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落狱再出来,还能再过上这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对于云珩来说,奢靡的日子已经过惯了,即便她说着自己不怕苦不怕累,到底还是有几分不适应,眼下能住进白砚却的府邸,虽说不是自己家,却免受了流离之苦。
其实她对白砚却是有诸多疑问的,为什么他消失了这么久之后突然就成为了侯爷?他立了什么奇功能直接封为侯爷?这段时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认识凤月琢?凤月琢如何帮衬他的?白砚却对于宋家的罪证到底了解多少?
这些疑问盘旋在云珩心里久久不散,可是白砚却不来,她总归不能大摇大摆的去寻白砚却,毕竟眼下,云珩是客,白砚却是主,云珩必得客随主便的。
“姑娘,这是府里下人刚从庄子处摘回来的梅子,姑娘尝尝。”云珩还在思量着时,耳边忽然传来小丫鬟的声音,云珩转过头,便瞧见她手里果盘中的梅子,上面还挂着水珠,瞧着倒是令人垂涎欲滴。
“庄子?”云珩却没有在意那梅子,而是略带询问的语气说道。
“是呀,是侯爷前些日子才购置的一处庄子,那里盛产梅子,也不知为何,侯爷明明不喜梅子,却购置了一处盛产梅子的庄子。”丫鬟笑吟吟地回道,瞧着云珩的目光里尽是羡慕。
云珩闻言,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听小丫鬟这话的意思是,白砚却购置了庄子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并不是很得意梅子,显然白砚却购置庄子并不是为了自己,同样的还有一个更显然的事,白砚却身边没什么女子,不然小丫鬟也不会这般想了。
云珩并未言语,而是拿起了一颗梅子,尝了尝,酸中带着丝丝的甜味,味道倒是极好的。
小丫鬟见云珩吃了之后,神情似乎很赞赏,便笑吟吟地说道:“姑娘果然喜欢,那就不负侯爷的一片心思了。”
云珩闻言,当真不知是该辩解还是不该。当初认识白砚却的时候,他就已经袒露过心思,云珩也明白他喜欢自己,可是过去这么久了,白砚却应当不会将自己挂在心上了。更何况,眼下自己心里是有人的,与白砚却也不会发生什么。
“你们侯爷府里没个伺候的人?”云珩这话问的有些隐晦了,若说伺候的人全府都是,云珩此言便是伺候那等事的。
也不知是白砚却将机灵的丫鬟放到了云珩身边还是白砚却府上的丫鬟都这般机灵,总之小丫鬟一下就听懂,她面上泛起一抹绯红,语气也低了几分,“府里的丫鬟也有出身不错的,虽不是什么小姐,却也是书香门第,为的就是能得侯爷垂怜,可是侯爷就像看不到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房里添人,也不知是心里没有喜欢的,还是心里有旁的人,容不下别人。”
闻言,云珩沉吟了好半晌,她并非是多自我垂怜的人,所以心下明了,白砚却定是心中有别的姑娘,而容不下旁人,可是为何白砚却喜欢的人,府里都无人知晓呢?为何要将这份喜欢压下?
“我与你侯爷多年未见了,只听闻他封了侯爷,却也不好来寻他,生怕旁人嚼舌根,竟也不知他封号为何。”云珩又吃了一颗梅子后,拿起手帕擦着嘴角温声说道。
“永昌侯呀,子承父业。”小丫鬟依旧笑吟吟地说道。
子承父业?!
白砚却的父亲是谁没有人比云珩更清楚了,眼下却说他的父亲是老永昌侯,这显然是顶包的!
提及永昌侯云珩倒是略有耳闻,永昌侯一生就一个儿子,名唤秦篱,是个文武双全的男子,是个不错的公子,可眼下为何变成了白砚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云珩便听到屋外传来声音,“奴婢见过侯爷。”
随即,便瞧见白砚却一袭玄衫站在自己眼前,他面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瞧着甚是儒雅,继而摆了摆手,对那丫鬟说道:“下去吧。”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快步退了下去,还很识趣的带上了门。
云珩眉眼淡然地看了一眼白砚却,继而端起手边的茶杯,细呷了一口,等待着白砚却开口。因白砚却给她备上了衣裙,今日她便换了一袭棠衣,虽不如大红色烈焰如火,却有了别样的艳丽之美。
云珩的眉眼,不论在何处都为上上乘,美的令人心醉,也怨不得那么多男子为之痴迷了。
“永昌侯的那个儿子,出了意外死了,他还有个私生子一直寄托在乡下的庄子里,大儿子死了,自然要让小儿子顶包了,只可惜,小儿子因为是私生子被丢在乡下,早就因无人照料而死了,我便钻了这个空子。而至于让侯府上下不怀疑,其实很简单,老侯爷寻了个由头,将府里上下的家丁丫鬟都换了一通,好在他大儿子平日里除了去军营便没什么去处,没几个人认得,老侯爷就让私生子顶包,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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