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说。”秦璟煜面色淡然地说道。
“今日本是你选妃,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但是如论如何,皇家颜面绝不可丢,你的侧妃朕已经想好了,礼部尚书之女萧茗,和太傅之女孟瑾菡。”秦灏宸语气中骤然带了几分压迫之意,俨然不容秦璟煜拒绝的架势。
“儿臣但凭父皇安排,自无异议。”秦璟煜怔了怔,却并没有反驳,只是微微颔首,眼底是一片静谧,好像此事与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干系。
“还有,日后与云珩少些往来,论头脑朕十分喜欢她,但是她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手足相残!实在是寒朕的心!”秦灏宸说着,心底的怒火隐隐有几分蓄势待发。
“父皇放心,儿臣日后会和云想郡主保持距离,不会再做逾矩的事了。”秦璟煜垂下头,低声地说道。
“若无旁事,你先下去吧。”秦灏宸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倦了。
“儿臣告退。”秦璟煜起身,揖揖手继而便大步离开了养心殿。
秦璟煜离开了养心殿后,便朝着坤宁宫那边去了,当秦璟煜到坤宁宫时候,宋姝似乎也是刚回自己的寝宫。宋姝见秦璟煜安稳回来了,登时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握住秦璟煜的手,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可吓死本宫了,本宫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本宫去求了两位太后,姨母说是帮忙,可是说到底她也不是陛下的亲生母后啊。本宫又去求了东太后,她应允了说说情,可本宫这心里还是没个底,眼下见你平安回来,本宫当真是放心了。”
秦璟煜轻轻地拍了拍宋姝的后背,以示安慰,宋姝见秦璟煜一直不言语,也不曾说为何他能什么事都没有的就回来了,连忙问道:“陛下没有罚你?”
“罚跪了。”秦璟煜温声说道。
“论此事来说罚跪哪里是罚你?陛下就没有说旁的话?”宋姝与秦灏宸结为夫妻多年,他的性子宋姝还是知道的,他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残,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女子,秦灏宸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秦璟煜?
“父皇要儿臣去彻查璇玑湾一事,然后再册封礼部尚书之女萧茗和太傅之女孟瑾菡为侧妃。”秦璟煜敛了敛眉眼间的失落,淡淡地说道。
“就这样?”宋姝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底倒有几分不安了。见秦璟煜点了点头,宋姝又问道:“本宫听说云珩来了,她也进去跟陛下说话了?”
“说了好些时候呢。”秦璟煜微微蹙起剑眉,如此一说他也觉得很是不对劲,云珩到底答应了秦灏宸什么事,可以抵消自己杀害皇子的罪名?
闻言,宋姝跌坐在地,秦璟煜愣了一下连忙将宋姝扶了起来,担忧地说道:“母后您怎么了?”
“以本宫对你父皇的了解,能抵消你谋杀皇子一罪的条件,无疑三件事。”宋姝捂着心口,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哪三件?”秦璟煜对秦灏宸的了解远不如宋姝,既然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却不敢确定。
宋姝摇了摇头,没有应话,这三件事她不管说出哪一件事都会让秦璟煜无法接受的,与其在这里猜测,她倒不如亲自去问问秦灏宸,他到底想做什么!
思及此,宋姝推开秦璟煜的手,语气平和了几分说道:“你在井仪殿候着本宫,本宫亲自去问问,你不许跟来。”
秦璟煜见宋姝面色严肃,便不敢再多言,只得点了点头,瞧着宋姝的身影渐渐远去。
话分两头,云珩离开了养心殿后,周七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她回府,一路上,她的思绪几乎要乱成浆糊。她临走之前,秦灏宸说璇玑湾的事与日月明教有关,让云珩留心一二。
她不知道此事是谁与秦灏宸告的密,她只知道秦灏宸如果这样查下去很有可能查到江离头上去。她虽明白江离死不足惜,毕竟他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将颦儿那些女眷掳到山洞中也有可能是他。他因为日月明教作恶多端,云珩理应一刀解决了他。
纵使江离百般不好万般不好,前世他的的确确是死在自己眼前,的的确确是因为自己而死,她或许并不喜欢江离,但是这份恩情是必须要报的。
云珩在浑浑噩噩中回了云府,刚进自己的院子,云明皓和云旻祎便冲了上来,二人面色紧张地看着云珩,云明皓更是上前将云珩上下前后左右全部瞧了一遍,瞧见只有肩头有伤时,心底也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方才池鱼已经说过了云珩肩头有伤。
云旻祎在一旁焦急且担忧地说道:“你没事吧?”
云珩摇摇头,强挤了一抹笑意说道:“我没事。”
“四皇子真的死了?”云旻祎诧异地问道。
云珩点点头淡淡道:“死了。”
“九殿下杀的?”云旻祎继续问道。
“嗯。”云珩应道。
“那九殿下如何了?为了一个女子兄弟自相残杀,陛下定会震怒的!九皇子是嫡子虽不致死,可陛下肯定是要扒他一层皮的。”云明皓闻言,登时急的团团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他没事了,陛下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行,女儿也没事。”云珩说罢,面色有些疲惫地往屋里走,却比云明皓拉住。
“你可是答应了陛下什么要求?还是九殿下答应了陛下什么要求?”云明皓做秦灏宸臣子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脾性早已深知,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云珩和秦璟煜的。
“女儿和九殿下都答应了陛下的要求。”云珩转过身子,面对着云明皓,继而顿了顿才说道:“九殿下是立萧茗和孟瑾菡为侧妃,女儿则是和亲齐国。”
“什么?!和亲齐国!”云明皓一听登时火气就上来了,他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嫡女嫁到齐国去!
“父亲您小声些,此事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目的还是攻打齐国。女儿今日有些乏了,明日再与父亲和祎儿商讨此事吧。”云珩说罢,转过身子便进了屋。
云明皓和云旻祎站在内苑,二人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以云明皓那个性子,哪里等得了云珩歇息好,自然是自己进宫请罪,再详细问问此事的缘由。
眼下的云珩一心扑在锦瑟身上,根本没有心情同云明皓说那些充斥着阴谋与算计的事。云珩进了屋,便瞧见锦瑟已经醒了,她见云珩进来了,连忙就要起身,云珩赶忙走过去压住她的身子轻声说道:“你好好歇息,本郡没事。”
“那个四皇子真的死了?”锦瑟刚醒身子还虚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微地颤抖。
“死了,本郡扎了他两刀,九殿下一剑穿心。”云珩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一弯,似乎有几分畅快。一旁的几个丫鬟听了也是畅快的很,那个登徒浪子就是该死的!
“那九殿下呢?他没有被陛下怪罪?”锦瑟闻言,又担心起了秦璟煜。
云珩温和一笑说道:“他答应了陛下一些条件,戴罪立功,没有挨罚。”
“什么事啊?”锦瑟有些疑惑地问道,她跟着乔珏多年,君王之心也是明白几分的,今日之事并不是在于秦璟煜杀了秦璟康,而是在于为了一个女人,君王最忌讳的就是为了女人而失去理智做什么事。出了如此大的事,秦璟煜到底是答应了秦灏宸什么要求,可以将此事就此翻页的?
“等你伤好了,本郡自会告诉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知道了吗?”云珩轻轻地揉了揉锦瑟的头发,笑吟吟地说道。
锦瑟闻言迟疑了片刻,随即也轻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第二百四十三章 漪阳改变()
“你说什么?!九殿下册封孟瑾菡和萧茗为侧妃?!”云漪阳猛地站起身,碰到了手边的热茶,登时溅了她一身,烫的她嗷嗷直叫,醉木连忙用手帕给云漪阳擦着身上的热茶,却被云漪阳一把推开,云漪阳怒火攻心,气的直接将身前的桌子给掀了。
竹桃见此连忙将醉木扒拉开,走到了云漪阳身边堆笑好言道:“小姐这生的什么气呢?正妃之位还在着呢。”
云漪阳此时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哪管竹桃是否在安慰着她,简直就像一只疯狗一般,见人就咬,“正妃之位在又如何?我现在有家不能回,皇后娘娘邀众女眷进宫选妃,我也不能去!眼下我落魄成这样,拿什么争那个正妃之位!”
主要被云漪阳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自打云漪阳来了清时斋后,每天都是愁眉不展,若是丫鬟有什么做的不好了,张口便骂,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婉贤淑的模样,近几日似乎是想开了些,说话语气这才好些,就听到秦璟煜册封孟瑾菡和萧茗为侧妃的圣旨,云漪阳自然就恼了起来。
“小姐您先消消气,眼下这境况不是您生气怒骂就可以解决的,您可愿听奴婢忠言几句?虽有些逆耳,但是对于眼下小姐的境况很是受用的。”竹桃柔声地说着,继而轻轻地扶着云漪阳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云漪阳面色虽不悦,可眼下如此境况必须得有个法子改变,既然竹桃有办法,云漪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是要听听,继而冷着脸说道:“你说。”
闻言,竹桃面色严肃了几分缓缓地说道:“眼下小姐谁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小姐也莫要指望将军会对小姐心软,小姐若想回府只能靠着世人的舆论。而且,小姐的性子也要改一改,日后不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保持以前那种温婉贤淑,心地善良的模样。因为您要明白,您既想嫁给九殿下,九殿下是唯一的嫡子,日后要继承咱们秦国的,那得有多少女人想往他的床上爬呢?若是小姐待人处事都这般急躁沉不住事不说,还没有心机的话,那小姐很容易被算计的。”
“那你说我应该如何?”云漪阳觉得竹桃说的句句在理,面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不悦了。
“奴婢觉得,小姐生气无非是因为孟瑾菡那种失了贞洁的女子也能成为九殿下妃子,但是小姐万万不能将此事公布于天下,那无非是让旁人瞧九殿下的笑话的。对于此事,小姐应当祝福,时刻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心地善良,知礼数识大体的女子,心里必得有容人的雅量才行。”竹桃唇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温声说道。
“好,我听你的。那你且说说我怎么样才能回府?”往日云漪阳过于自负,对于竹桃的话是一句都不听,眼下境况如此落魄,而竹桃的话又说的句句在理,她自是要听的。
“小姐可要好好利用在清时斋里的日子才是,若是小姐能在清时斋里被封为才女,那小姐的名气在咸阳自然就大了起来。只要小姐有了名气,旁人若是盘问小姐为何居住在清时斋,小姐只要装作自己好学,但是实际上是父亲不让回府,世人的舆论就会湮没将军府,哪怕将军不在意,但是老夫人是一定在意的。小姐被遣送至此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跟将军闹过了,若是小姐有些名气了,再闹出些舆论来,老夫人一定会逼着将军接您回府的,而您只要回了府,先暂时不要想着报复云珩,而是先将姨娘接回去,然后再努力往上爬,让自己的身份与云珩平起平坐,那时候小姐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呢?”竹桃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竟都是在理的良言,让云漪阳不由得怔了片刻,随即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之前云言绪说过,不能总想着如何算计云珩,而是应当先与云珩站的一样高的时候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那时候自己有了资本,有了支持自己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太惨。
况且若是自己身居高位,旁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便是算计未遂,也无人敢说什么的。
“小姐,奴婢方才瞧见那个穷酸姑娘李如霜又在写诗了,咱们要不要给偷过来?”竹桃伏在云漪阳耳边轻声说道,此言一出一旁的醉木变了变脸色,瞧着竹桃的目光里有些不悦。
云漪阳闻言,思量了片刻,继而唇角一扬说道:“不必偷,她不是家里穷吗?不是有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吗?不是没钱给母亲治病吗?”
“小姐的意思是收买她?”竹桃轻声问道。
云漪阳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偷的聊一次可不一定能偷第二次,而且先生还有可能瞧出那是她的诗,倒弄巧成拙,不如让她专门给我写。”话毕,她转过头,瞥了一眼在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醉木,见她站的跟块木头似的,心底对她有几分不悦,语气也沉了几分说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大概有二十几两。”醉木翻了翻装着银两的荷包,继而说道。
苏绮乐以前是掌府姨娘,自然银子是少不了的,苏绮乐银子多那云漪阳自然也不少,甚至比云珩还要多上几倍,只是云漪阳有了银子就去买首饰衣裙,一点都不攒,以至于这次被赶出府后,身上只有二十几两。
二十几两在百姓家里可以过上几年了,可是在云漪阳这等将自己过成大小姐的人眼底,只是够她买几件衣裙首饰的钱罢了。
“二十几两够了,像她那种一辈子没见过钱的人二十几两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云漪阳嗤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
一旁的竹桃见此,连忙说道:“小姐从现在开始就不许再露出如此的表情了,要一直保持温婉贤淑,知礼数识大体的模样来,谨记。”
云漪阳沉吟了半晌,随即微微叹了一口气,担忧地说道:“竹桃你去那些银子给如霜姐姐送去,听闻如霜姐姐的母亲卧病已久,我也帮不上什么,只能给她些银子了。”
竹桃见云漪阳眼底的担忧很是真诚,继而眉眼一笑,温声说道:“是。”话毕,便转过头示意醉木将荷包给她,醉木是个心善的姑娘,可是她不敢多言,虽是心里对云漪阳和竹桃如此做法很是嗤之以鼻,可是她只能将荷包给竹桃,她只是一个丫鬟,她的命跟草一般,她帮不上李如霜什么,更不敢说帮衬云珩什么,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纵容,然后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竹桃接过了荷包,继而对这云漪阳福了福身说道:“那奴婢去了。”
“去吧。”云漪阳温和一笑,继而瞥见了屋内的桌子还是方才自己掀到的模样,醉木站在一旁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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