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拿着匕首趁着秦璟康呆愣之际,狠狠地扎进了秦璟康的脖子上,登时血流如注,可是这却难以解她心头之恨,她举着匕首恍若一个厉鬼泣血而生,眼下的她不再是云家嫡女,她是一个眼里只有杀戮的厉鬼。
秦璟康惨叫一声,继而捂住了脖子,起身就往外跑,却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了进去,那一脚大概是用了那人的十分的力气,若非船只坚固,大概可以将秦璟康踢出船外。
秦璟煜迈着大步焦急地进了船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心底一痛,云珩跌坐在船内,衣襟处被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雪白的脖子。她的肩头处被狠狠地扎了一刀,眼下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她微微颤着身子死死盯着秦璟康,她的眼底是恨意与杀意,这份恨意与杀意足以摧垮了她,那一刻的她是秦璟煜从未见过的她。好像一只浑身带着刺的刺猬,只要谁敢靠近她一分,即便是她死她也要杀了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云珩……”秦璟煜看着眼前的云珩,心痛地几乎接近窒息,他只能轻轻地唤着云珩,让她神智清醒些。
秦璟康见此起身就要往外跑,却被秦璟煜瞧见,一把拔出身旁侍卫的剑,手掌一用力,那剑便借着秦璟煜的十分力气直接穿过了秦璟康的胸前,秦璟康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璟煜,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来,便径直倒下了。
秦璟煜不想再多看云珩一眼,也不想旁人瞧见云珩身子一眼,哪怕只是脖子,便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冷声说道:“出去。”
待众人都出去后,秦璟煜这才缓缓走向云珩,可眼下的云珩还在恨意中难以走出来,对于秦璟煜的呼唤,她根本听不到。
“别过来!”云珩忽然厉声喊道,眼底的戒备与无助就像一根刺扎在秦璟煜的心底,他蹙着眉眼底尽是神情地看着云珩,心底不由得自责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云珩。
秦璟煜上前一把抱住了云珩,云珩同样将匕首狠狠地扎进了秦璟煜的胸前,秦璟煜吃痛却不肯放开云珩,许是秦璟煜抱得太用力,也许是秦璟煜的怀抱过于温暖,云珩眼底的恨意与杀意渐渐消散,身子一软,险些摊到在秦璟煜的怀里。
她挣扎着推开秦璟煜的怀抱,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璟康,便别过脸要往外走,秦璟煜却将她一把揽过,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云珩的身上。云珩漠然地看了秦璟煜的一眼,将衣襟处的扣子系上,继而将外套丢给了秦璟煜,继而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如果不是你的母后,我也不会这样。”
话毕,一脚踹开船门走了出去,方才外面那些重伤锦瑟的人眼下被秦璟煜手底下的人控制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云珩出来了,连忙求着云珩放过他们,说什么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云珩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让那些人不由得颤栗,她缓缓走到那个带着云珩到这里的嬷嬷身旁,将手里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继而轻笑一声说道:“这匕首上,有秦璟康的血,有我的血,还有秦璟煜的血,再多一点你的血倒也不错。”
话毕,毫不客气的将匕首扎进了那嬷嬷的脖子里,登时鲜血溅了她一声,一旁的人个个惨叫一声,面色苍白的盯着她,还有的被吓哭了,不住的磕着头求她放过他们。
“我没有力气杀那么多人,但我只希望他们死。”很显然,云珩这句话是同秦璟煜说的。
“不用你说,我也会杀了他们的。”秦璟煜淡淡地说道。
云珩回过神,目光带着几分寒意地看着秦璟煜,缓缓地说道:“我云珩就是如此睚眦必报之人,凡是伤害过我的人,都得死,让殿下见笑了,殿下日后还是离云珩远一些才是,以免伤了殿下。”
话毕,云珩转过身,撑着身子的虚弱就要拉起锦瑟,锦瑟浑身是血,瞧着模样已经重伤,而池鱼明显是受惊过度,站在一旁颤着身子看着云珩,见云珩略微有些吃力这才跑了过来帮着云珩扶起锦瑟。
身后却忽然传来秦璟煜低低一笑,他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听出有些落寞,他缓缓地说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这样的人。”
话毕,不等云珩作答,身后便响起惨叫一片,那些伤了锦瑟之人,全部死于秦璟煜手下。继而风守走到云珩身前,揖揖手说道:“郡主,锦瑟眼下需要救治,郡主若是执意要回府,就稍微等一会儿,商陆已经去备马车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响起马蹄声,商陆竟是亲自给云珩当起了车夫,马车在云珩不远处停下,商陆跳下马车,将锦瑟抱到了马车上,池鱼连忙跟了上去。
云珩黛眉微微一蹙,低声说道:“谢谢。”
这话虽听起来不知是跟谁说的,可是听者都知道云珩是对秦璟煜说的,秦璟煜原本有些落寞的脸,登时扬起一抹轻快地笑意,就好像一个孩童被赏了糖果一般开心。
话毕,云珩便随着商陆上了马车,风守也在马车上,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云珩,云珩倒也懒得计较旁的了,今日若不是秦璟煜来的及时,云珩今日当真要自刎在这里了。
马车缓缓驶离水汀花洲,云珩窝在马车里抱着因失血过多昏过去的锦瑟,眼泪竟滚落下来,池鱼见此也不由得哭了起来,她一开始哭的极小声,后来就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都是奴婢无能,奴婢没能保护好郡主,没能保护好锦瑟……”
云珩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轻轻拍了拍池鱼的肩头,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一旁的风守瞧在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当真没想到秦璟康会那般色胆包天,竟敢对当朝一品大将军之女动了心思,他可知道,若是云明皓的脾气上来,真能提着剑把秦璟康的皮给扒下来,甚至都不会让秦璟康好死。他想的倒是极美,以为夺走了云珩的身子,难道就可以一步登天?
而那个带着云珩去水汀花洲的嬷嬷,是宋姝身边的嬷嬷,有些事风守不说,秦璟煜心底也清楚,宋姝如此做当真是过分了。她自己的儿子她难道不清楚吗?秦璟煜多喜欢云珩,她就猜不到吗?她如此对待云珩,当真是把秦璟煜对她的那点母子之情给亲手覆灭了。
“你们殿下怎么会寻到那里去?”马车驶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出了宫后,云珩忽然低声问道。
风守闻言一怔,继而说道:“今日皇后娘娘行事有些怪异,殿下便让属下跟着您,其实便是皇后娘娘行事不怪异,您每次进宫,属下都会跟着您,暗里保护您的。”
云珩心底一颤,鼻头竟有些酸,她一直自诩不需要旁人的帮助,可今日若是没有秦璟煜,她真的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或许也是会杀了秦璟康,但是外面那些人就一定会将她绑到秦灏宸跟前,告她的状,往她头上扣各种无须有的帽子,可是她杀了皇子,不论多么无须有,都是难逃一死的。
“郡主,请恕属下多言一句,殿下今日杀了四殿下,的确因为是他亲手杀的,他不会受到多少处罚,此事皇后娘娘也会竭力保他,而且四殿下身后的高家已经倒了,此事只要皇后娘娘处理的好,并不会影响九殿下。但是陛下不是傻子,陛下心里一定是有数的,为了一个女子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日后陛下待殿下定不如往日那般好的。殿下为了郡主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半未来,他却没有丝毫犹豫,有些事,属下不方便同郡主多说,郡主若是愿意,给我们殿下一个机会,哪怕是没有结果的,于殿下来说,他也知足了。”风守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眼底满满地都是心疼,心疼秦璟煜这般喜欢云珩,可云珩却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风守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不知江公子哪里好,但是属下想着,江公子从出现到与郡主现在这般要好,甚至不到半年的时间,郡主就真的相信他喜欢郡主吗?难道依郡主如此聪慧的性子,就想不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对于江公子,属下明白郡主对他只有感激,并非喜欢,郡主不是一个薄凉的人,只是郡主自小没有被宠爱过,所以对待感情格外小心,属下不相信郡主一个对待感情这般小心翼翼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江公子。”
云珩闻言眸光微微一沉,握着锦瑟的手也微微紧了紧,风守见此蹙着眉说道:“请让属下说最后一句,郡主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注定与宫里有扯不开的关系,不管郡主是否是竭力想逃开皇宫这个牢笼,郡主注定就是要与宫里所有牵扯的,既然是注定的,既然是无法逃避的,那郡主不如就面对这件事,属下相信郡主是有这份勇气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宋姝认可()
云珩回了府后,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坏了锦鲤和海棠,当她们瞧见浑身是血的锦瑟时,面色更是一沉,云珩心情不好不想言语。锦鲤只能先救人,海棠与风守熟一些,便赶忙将风守拉到角落低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郡主这是怎么了?锦瑟姐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风守瞧着正在给锦瑟处理伤口而忙的团团转的锦鲤和池鱼,继而微微叹了一口说道:“四殿下险些污了郡主身子,锦瑟为了保护郡主被重伤,不过咱们殿下已经将四殿下杀了。”
“什么!”海棠闻言,登时瞪圆了一双美眸,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引得锦鲤不时往海棠这边瞧。
海棠没有想到秦璟康的胆子敢这么大,更没想到秦璟煜可以为了云珩杀了秦璟康,即便秦璟康如今没了高家做后盾,可他依旧是皇子啊,皇子互相残杀,若是被秦灏宸知道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秦璟煜的!便是不死也要活拔秦璟煜一层皮的!
以海棠对秦璟煜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的,他应当是先放过秦璟康,然后暗里使绊子,结果都是秦璟康不得好死,但是不是在宫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他啊!秦璟煜当真是为了云珩什么都敢做,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殿下杀了四殿下时,旁边都有谁?”海棠面色很是难看蹙着眉焦急地问道。
“瞧着都是咱们的人,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也不知道的。”风守蹙着眉叹了一口气说道。
“完了完了,这次便是皇后加太后都难以保住殿下了!”海棠又急又气,一张俏脸皱成苦瓜脸。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殿下那个性子你我都知道,他认定的人,豁出命都不会眨下眼睛的,你可是没见到今天的殿下,若不是郡主在,恨不得将四殿下千刀万剐了。”风守蹙着眉语气也很是焦急地说道,可是他心里不但着急,亦是担忧的很,可他只是秦璟煜的部下,在此事上帮不上秦璟煜半分的。
海棠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嘴上虽没有再多言,心里却泛着堵。风守看了一眼呆坐在凳子上的云珩,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海棠的肩膀低声嘱咐道:“好好陪陪郡主吧,她今儿险些失了身子,也是受了惊的,殿下的事,毕竟还有皇后和太后,此事应该不会太遭。”
海棠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风守对云珩揖揖手便退了下去。风守一走,云珩便将衣裙解开,露出肩头,登时吓住了屋内的几个丫鬟,她们以为云珩满身血全是锦瑟的,却没想到还有她自己的,肩头那伤势深可露骨,着实骇人。
“这……这是谁干的?”海棠又惊又气,以为是秦璟康不得美人之好,就恼凶成怒伤了云珩。
谁知云珩却有气无力地说道:“被下了迷药,只有这样才能清醒些。”
闻言,海棠张了张嘴,气的她恨不得再跑回去补秦璟康几刀,简直就是个禽兽!死不足惜!可是气归气,眼下最重要的是给云珩包扎伤口才是,锦鲤忙着救锦瑟,给云珩包扎伤口这件事自然就是海棠来做了,她虽不精通药理,可是处理伤口,包扎伤口这件事她还是做得来的。
海棠瞧着云珩的伤口处还在冒着血,心底不由得心疼几分,轻声问道:“郡主,疼吗?”
云珩轻轻一笑,她脸色本就苍白,又如此一笑,更显得悲凉,“不疼,该死的人都死了,本就有什么好疼的?”
云珩说这句话的时候,海棠能清楚的瞧见云珩眼底的恨意,那是海棠从未见过的云珩,不再温和,不再漠然,眼下的她虽随有了恨这等七情六欲中的一情,可这恨却湮没了云珩,她眼里除了恨,竟没了旁的,甚至对于床上奄奄一息的锦瑟瞧都不瞧一眼。
海棠见此,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她猛地跪下,拉着云珩的手哭道:“郡主,您恨也好,怨也罢,您千万别这样,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您断不可为了不值得的人毁了自己啊!您瞧瞧锦瑟姐姐,她为了救您命都不要了,您舍得日后这般冷冰冰地待她吗?郡主!仇恨是可以毁了一个人,奴婢不希望郡主就这么被一个草包皇子给毁了啊!”
云珩的目光震了震,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海棠,看着急的快要哭了的锦鲤和池鱼,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仇恨早就毁了本郡。”
“奴婢知道郡主遇到了很多不公,但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两面性的,有不公就一定会有公平。此事若是将军知道,也会心疼的要命,郡主即便是一无所有了,郡主还有将军啊!”海棠见云珩眼底的恨意渐渐消散,连忙趁火打劫,继续说道。
云珩没有应海棠的话,只是拍了拍海棠拉着自己的手说道:“起来给本郡包扎伤口吧,本郡还想好好的活下去呢。”
海棠闻言,连忙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便给云珩擦着药,云珩不管有多疼,都不肯出一声,她死命咬紧牙关,脸色因为疼痛变得煞白。海棠瞧着,心底又是一阵心疼。
包扎完伤口后,锦鲤这边也跟锦瑟处理完了伤口,伤锦瑟的冰刃上没有毒,否则这会儿锦瑟已经死了。眼下先给锦瑟喂点汤药进去,等她醒过来,再按时喝汤药,就应该没有大事了。
话分两头,云珩离开了水汀花洲后,秦璟煜便直接去了坤宁宫,眼下宋姝应当是在殿内换衣裙,下午是去水汀花洲,所以宋姝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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