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芬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言语,只能揉着自己的手,暗里却不由得心惊,原来郡主身边的丫鬟是会武的,那想必这四个都是会武的练家子了,自己可得小心行事才行,若是再冲撞了云珩,平白挨了揍,可真不值当。
一旁的几个丫鬟瞧着周淑芬吃瘪的模样,暗里憋笑快憋出内伤了。不多时,一行几人便到了东院,东院便是远远的一瞧,便觉得这里是个下人的院落,还是那种低等下人的。
院落里堆满了杂物,灰尘呛的人无法呼吸,屋子也是破败不堪,不时还会冒出老鼠虫子,如此环境当真是极其恶劣的了。云珩站在东院都可以清晰的听见,院内屋子里打骂斥责的声音,还有苏绮乐哭喊的声音,当真是惨不忍闻。
周淑芬听着屋内的惨叫,不由得讪讪一笑,面色很是不好看,她在这农庄待的久了,鲜少遇到伶牙俐齿的人,所以周淑芬的嘴不算笨,却也不是个利的,见到如此场景,她当真编不出什么言语说的过去了。
如果此事发生在苏绮乐身上,她就会立刻怒气冲冲的冲进去,将那些打骂的嬷嬷大骂一顿,说她们竟敢背着自己私自打骂旁人,然后狠狠地责罚她们,但是实际上并未责罚,只是于云珩这里说过去罢了,最后再给云珩认个错,说自己管教无法,让下人们如此放肆是她的过错,此事云珩便是想追究,也无话可说。只是周淑芬不是苏绮乐,没那个心机与手段。
“周管事,这屋里的哭喊声倒是有几分精彩,不知是不是姨娘心情不好,打骂着下人呢?”池鱼瞧着周淑芬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语气就更凉了几分。
“大抵是的,农庄的下人都笨手笨脚的,大抵是冲撞了姨娘。”周淑芬挤出一抹笑意说道,那抹笑意落在池鱼的眼底简直比哭还难看几分。
云珩倒也不言语,而是提起衣裙进了院子,这院子当真是无从落脚的,云珩每走一步,都得是几个丫鬟用脚将那些杂物给踢到一旁去,给她开辟出一条窄路来。云珩就这样在灰尘中缓缓走到了屋子前,屋门虽是紧闭,但是因为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屋门上早已缺了一块又一块,便是在屋外都可以直接看到屋内的景象。
屋内有三个嬷嬷,个个手拿竹条不听的鞭挞着苏绮乐,嘴里骂着一些极其难听的话。而苏绮乐跪倒在地,眼泪簌簌地流着,嘴里还在喊着,只是嗓子已经哑了,只能发出类似于嘶吼一般的声音。她的脸上全是灰尘,衣服头发更是脏乱不堪,瞧着就像是一个阶下囚。
“周管事,把门打开。”云珩淡淡地说道。
“李嬷嬷快去将门打开。”周淑芬自然也是瞧见了屋内的光景,她可不希望这个门是自己打开的,连忙吩咐着一旁的李嬷嬷。
一旁的锦鲤闻言,直接一脚踢在周淑芬的膝盖上,恼火道:“是郡主使唤不动你了吗?她让你去开门,你却让旁人去开?周管事当真好大的气派啊!”锦鲤似是怕惊到屋内的人,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只能让屋外的人听到。
“不敢不敢,奴婢只是想着还得侍奉郡主,怕这屋门脏了奴婢的手。”周淑芬猛地被锦鲤一踢,直直跪下,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惊了屋内的人。
屋内的嬷嬷皆是愣了一下,还未等冲出来,海棠倒是一脚把门给踢开了,那破败不堪的门砸在了那些嬷嬷的身上,一股子呛鼻的灰尘直面扑来,呛的她们忍不住磕了半晌。
“你是谁啊,怎么这般没规矩!”其中一个嬷嬷怒声说道。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位是云家嫡女,当朝陛下亲封三品郡主,见了郡主还不跪可是对陛下不敬?!”海棠厉声斥道,这句话斥的颇有几分气势,让人想不信都难。
那几个嬷嬷似乎瞧见了在云珩身后跪在地上的周淑芬,她吃痛的揉着膝盖,却不敢多言一句,心里便全然相信了,连忙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谦卑道:“奴婢参见郡主!”
云珩并未应话,而是提着衣裙进了屋,瞧着趴在地上的苏绮乐,心里当真是惬意极了,眼下的苏绮乐就像一条狗一眼趴在她跟前,她若是想活下去,就只能摇尾乞怜地求云珩。苏绮乐见云珩来了,便止住了哭泣,死死的咬紧牙关,再痛也不哼一声。
“嬷嬷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不知本郡可打搅了嬷嬷们的兴致?”云珩轻笑一声,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打趣。
几个嬷嬷心底一慌,纷纷看向周淑芬,希望她能帮衬自己说句话,毕竟也是得了周淑芬的令才来这里鞭挞苏绮乐的。可是眼下周淑芬自己都难保,更别说替她们说话,自然继续揉着膝盖,全然当做听不到看不见。
几个嬷嬷见此心底一凉,便明白了几分,周淑芬这是不想帮忙了,她们若是想脱身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她们虽想把周淑芬给卖了,但是她们更明白这里虽是云家的农庄,但是云家鲜少来人,平日里还是周淑芬管着的,她们若是将周淑芬给卖了,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况且眼前这个郡主瞧着模样也是个机灵人,自然也能猜出来是周淑芬指使她们如此做的。
“郡主问你们话呢,哑巴了吗?”池鱼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几个嬷嬷,语气不满道。
“这个丫鬟不听话,还欺负旁的丫鬟,所以奴婢们就自作主张教训了一番,哪里有什么兴致,别污了郡主的眼才好。”其中一个嬷嬷堆笑好言道。
“哦?丫鬟?”云珩轻笑一声,笑声恍若银铃般飘在众人的耳中,继而语气陡然一变,冷声道:“那这个丫鬟抬起来本郡瞧瞧,到底是丫鬟还是刚从府里遣走的苏姨娘呢!”
云珩鲜少斥责谁,但是她若是出声斥责了,那气势岂是寻常人受得住的?便是说她是宫里的主子旁人都不敢质疑半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凌厉的气势,都压的旁人大气都不敢喘。这不,云珩这才斥责一句,那跪在地上的嬷嬷冷汗都冒了出来了,一旁的周淑芬后背都冒起了虚汗,抬脚似乎想溜,却被眼尖的锦瑟瞧见,一把给拽了回来,直接丢进屋内那几个嬷嬷旁。
“周管事,她即便是被休了,那曾经也是我们云府的半个主子,况且她曾经还是云府的掌府姨娘,你就如此待她?你到底是打骂她呢?还是打骂我们云府呢!”云珩斥责的语气又重了几分,一屋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个嬷嬷和周淑芬早已被云珩这气势吓得汗流浃背。
“呵,你又何必大老远跑过来装好人呢?”苏绮乐忽然冷笑一声说道。
“姨娘如此说可真是委屈了本郡的一片好心,本郡千里迢迢过来担心你被人欺辱,落在姨娘嘴里倒成了装好人了,可当真是让本郡伤心呢。”云珩敛去了一身戾气,轻笑着说道,仿佛刚才那个凌厉女子只是个幻觉。
“你若当真是个好心的,就让我回云府!我要回去!”苏绮乐忽然微微爬起身,抬头直视云珩,苏绮乐的目光里是曾经从未有过的恨,那种恨可以让她去做任何事,只要能杀了云珩,她愿意做一切,哪怕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语责芊芊()
待到一众人都走后,云珩缓缓踱步到苏绮乐身边,俯身拿起了方才那些嬷嬷用来鞭挞苏绮乐的竹条,握在手心里倒是挺衬手的。随即,手起鞭落,苏绮乐吃痛险些叫了出声,她死死咬紧牙关,心底的恨意让她几乎要将云珩撕裂。
云珩歪着头细细打量着苏绮乐脸上的表情,明明很痛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埋没。云珩不由得轻笑一声,抬手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继而她揉了揉有些用力过猛的手腕。
“姨娘可觉得痛?”云珩眉眼一弯,温声问道,“这样若是就觉得痛的话,那往后的痛姨娘不知可否受得住呢?”
“你什么意思?”苏绮乐抬头死死地盯着云珩,咬牙切齿问道。
云珩唇角一弯,“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日后你要受的痛会更多,不管是皮肉的还是心口的痛,都会让你窒息的。”
苏绮乐闻言冷笑一声,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似乎下一秒她就能站起身将云珩活剥生吃了,她的眸子里充斥着血丝与滔天的恨意,那恨意竟让云珩感觉有几分熟悉。
“上次在祠堂,本郡瞧着你冷静了不少,以为你再出手时,就不会再这么鲁莽,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没脑子,可真是让我失望呢。”
“瞧着你的眼神是很恨本郡吧?恨就对了,本郡说了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你若是想扳倒本郡,先想想如何回云府才是呢,毕竟历来可从没有被休了妾室还能回府的,你若是能做到,可算是成功了不少,就不算没脑子了呢。”
“哦对了,还有你的儿女,你儿子虽远在边关,可本郡若想动手,那当真一点都不远呢,到时候若是他死了,本郡尽量会给他个全尸,然后带给姨娘,以解姨娘思儿之苦。至于你的女儿呢,虽说在清时斋,不过也不耽误本郡动手,但是,本郡可不会动手呢,她和姨娘姨娘一样都是有趣的人呢,本郡怎么舍得动手呢?怎的也要你这个做娘的瞧见她是如何身败名裂才行啊……”
云珩语气轻快,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好像并不是在说什么恶毒的事,而是在讲一件趣事。
“云珩!”趴在地上的苏绮乐忽然厉声喊道,那一声里带着十足的恨意,瞬间喷薄而发,苏绮乐强撑着身子竟站了起来,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云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你死!一定!”
“好啊!”云珩忽然一步迈上前,纤手直接捏住了苏绮乐的下颚,面容狰狞,眸底的恨意比苏绮乐还要浓上几分,骇的苏绮乐也怔了半晌。云珩笑了一下,笑的妩媚笑的阴诡,恍若一个从地狱来的厉鬼在对着苏绮乐笑,“既然恨我,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带着你的屈辱和不甘,卑微的活下去,你只有活下去了,你才可能会回到云府,才能与我分庭抗礼。不过你可能没有那一天了,因为父亲要纳妾了。”云珩不是当初重活一世刚醒的那段时间了,那时候的云珩控制不好的自己情绪,总会将自己的恨意外露,如今的云珩可以将自己的恨意控制的好好的,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会将自己全部情绪藏在心底。
可是,即便是拿出她对苏绮乐一般的恨,都足以毁了云珩自己。若非云珩有些失去理智,也不会将自称从“本郡”变成“我”,她在苏绮乐跟前,总要时时刻刻提醒苏绮乐,云珩的身份是她高攀不起的。
闻言,苏绮乐的眸子陡然瞪大了几分,伸手就要拉住云珩,却被云珩一把甩到在地,随即云珩又甩了一鞭子,苏绮乐猝不及防被云珩甩了一鞭子,一时吃痛竟喊了出声,继而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想问父亲纳的妾是谁?身价可比你高的多,不是你一个护卫之女可以比拟的。不过你若是实在想知道,就在这农庄离做些什么让本郡刮目相看些,说不定本郡一高兴,就告诉你了。”云珩将手中的竹条一甩,便丢到了一旁去,语气里夹杂了几分讥讽,继而拍了拍手,转身出了屋子,几个丫鬟连忙跟上。
云珩刚迈出屋子,就听到身后传来苏绮乐撕心裂肺的声音,那声音里尽是凄厉与不甘,那浓浓的恨意,已经要将苏绮乐彻底湮没。
“云珩!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定!”
云珩嘴角微微一扬,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东院。一旁的几个丫鬟都瞧见了方才那一幕,心底对云珩的惧怕又多了几分,方才那模样真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噬血厉鬼。
出了东院后云珩便打算直接走了,农庄这边的事已经交给了秋薇,回去后云珩叮嘱她抽空多来农庄瞧瞧就是了。可是刚出东院是要经过内大院的中院的,也就是方才周淑芬母女俩嗑瓜子的地方。眼下周淑芬正在那里候着呢,见云珩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郡主,是奴婢管理不周,让这些奴才上房揭瓦,连姨娘都敢打了,奴婢已经罚了她们,郡主可莫要动怒啊。”周淑芬赔笑着说道,不知是自己想明白了,还是有人告诉了她,反正她总算是寻到了一个好的说辞了。
“日后给她安排些活做,一分劳动一份饭吃,靠她自己双手在这农庄待着,不必优待。”云珩冷睨了周淑芬一眼,低声吩咐道。
云珩知道,若是自己不叮嘱周淑芬就这么走的话,周淑芬极有可能日后将苏绮乐当主子供起来的。方才即便是自己打算走,也是想让身边的一个丫鬟去知会一声的,如今周淑芬自己贴上来,她就自己说好了。
周淑芬闻言愣了半晌,随即眸光一亮便明白了云珩的意思,点头应道:“奴婢明白,请郡主放心。”
“日后本郡会多派人来农庄的,不过还是得多辛苦你了。”云珩温和一笑说道。
“郡主言重了,能为云家做事,奴婢可不觉得苦。”周淑芬掐媚地说道。
云珩闻言只是笑也不言语,不多时几人就已经走到了农庄门口,海棠扶着云珩上了马车,周淑芬连忙福了福身道:“恭送郡主。”几个丫鬟继而也上了马车,坐稳后,马车便缓缓驶离了农庄。
周淑芬瞧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脸色登时垮了下来,对着一旁的李嬷嬷斥道:“就你有张嘴?让你滚蛋你不滚蛋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给我难堪?你给我滚过去把刚才那三个丧门星叫过来!”
说罢,便气呼呼地往内大院里走,跟着周淑芬的另一个嬷嬷见周淑芬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低头跟着。
“你去把那个姨娘弄到北院去,请个大夫开点药,把她身上的伤擦点药,日后给她安排点活做,若是不犯事就别打骂。”周淑芬想起云珩放才训人的模样,心里还一阵阵的发憱。一旁的嬷嬷应了一声,便去做事了。
话分两头,云珩离开了农庄后,马车走了不远,她便掀起了马车的车帘,继而似乎瞧见了什么东西,竟将马车喊停,自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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