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殿,风守连忙将锦鲤放下,然后便出去寻太医,却被云珩喊住,“不必去喊太医,你们出去,我来就就行。”
“你还会这些?”连秦璟煜都有几分诧异。
云珩点点头道,“给我拿些药酒纱布。”风守连忙从秦璟煜内殿一个架子上取下药酒纱布等等一些他觉得云珩用得到的东西。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秦璟煜说罢,便离开了寝宫,顺便将门带上了。
锦瑟将锦鲤的衣服解开,心中也明了这伤口应是极深的,直接穿了锦鲤的胸前,若不赶紧止血,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郡主,您能行吗?”锦瑟素来不知云珩何时懂这些了,虽说相信云珩,可这种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云珩知道锦瑟担心锦鲤,随即严肃地点点头道:“相信本郡就好。”
锦瑟点点头,“好。”
话分两头,这边秦璟煜出了寝宫,便去审聆书了,云珩虽扎的伤口深,却不是要害处,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不会死人的,不过聆书因为身上有伤,便不能将她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以免伤口感染会毙命。而且此事暂且不宜声长,所以秦璟煜便将她带到了自己宫里的一处密室中。
“你为什么要杀她?”秦璟煜知道眼前的人是日月明教的人,素来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云珩?
聆书便是再傻也不会把江离供出来,那是她能用命护着的人,自然不愿多说一个字,冷冷地剜了秦璟煜一眼,便别过脸去。
“你是日月明教的圣女,她是大秦的郡主,本宫当真想不出你们二人会有何仇怨?”秦璟煜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带着些许压迫之感,见聆书依旧别过脸,他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又道:“你们日月明教的人,不好好待在自己的日月崖,跑到大秦的境内来,别告诉本宫你们是来游山玩水的。”
聆书的眸光微微一动,依旧没有言语,一旁的风守将聆书等人用的弯刀拿了出来,冷声道:“这上面是不是有毒?”
“是啊。”聆书忽然咯咯一笑,笑的极其诡异。
风守面色陡然一变,猛地揪住聆书的衣领怒吼道:“怎么解毒!”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别拿你们中原的小把戏来吓唬我,从修罗门里出来的人,我会怕死?”聆书对于风守的怒意嗤之以鼻,并不在意。
“你去告诉她弯刀有毒,如若不行便喊太医去瞧瞧。”秦璟煜吩咐了一声,风守连忙夺门而去。
一旁的玄穹见此,忍不住笑了一声,秦璟煜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也没与他多计较。只是继续说道,“上次璇玑湾蛊毒一事,南疆下手倒也是极其狠的,丝毫不留半分余地。不过南疆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直白,想来应当是西域借着南疆的由头做这些事。那么你们这些既不属于南疆又不属于西域的日月明教,在中间是做什么的呢?是看这一场好戏的呢?还是……”
秦璟煜忽然起身,缓缓踱步到聆书身旁,密室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听见秦璟煜的脚步在密室中“哒哒”的回响着,他附在聆书的耳旁,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还是暗里装作留下南疆和西域的线索,混淆视线,然后再对我秦国下手呢?”
聆书眸子震了震,眼前这个男子如此聪慧,果然不负秦国嫡皇子的身份。只是聆书没有时间去夸赞他,而是该想想如何脱身,若是他们没有猜到也就罢了,偏偏猜到了此事就是日月明教所为,倘若她不得已脱身,无法告诉教中之人,特别是江离,那么他们一定都会遇到危险。
“你不说也可以,上次在灯市,刺杀云想郡主的人,应该也是你吧?如果本宫没猜错,江离应该也在场,那么可真是好笑了,既然江离那么喜欢她,可以用命护着她,不为什么不先杀他呢?”秦璟煜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尤为清晰,即便聆书不想听,可那些字眼都会一点一点挤进聆书的耳朵里。
“本宫不想再往下猜了,毕竟故事一次性讲完就没意思了。”秦璟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一旁的玄穹吩咐道:“这几日你亲自带几个人盯着她,她并非善类,小心着些。”
“是。”话毕,秦璟煜便离开了密室,往自己的寝宫那边去了。
远远地便瞧见站在门外急不可耐的风守,秦璟煜暗笑他没耐性,可笑完了人家,再想想自己,似乎都是一样,他不由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你告诉郡主弯刀有毒了吗?”秦璟煜走近后问道。
“说了,但是郡主说她知道。”风守见秦璟煜来了,连忙揖揖手回道。
“知道?”秦璟煜蹙了蹙眉,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进来吧。”寝宫的门忽然被打开,锦瑟面容泛着些许疲惫,估计是方才过于紧张,紧张过后便只剩下疲惫了。
“怎么样了?”秦璟煜进了寝宫,瞧着坐在床边的云珩,轻声问道。
“没事了。”云珩给锦鲤盖好被子,温声回道。
秦璟煜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云珩旁边,看着锦鲤苍白的脸色,秦璟煜迟疑了片刻,最后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直说。
“你想说就说吧。”云珩瞧出秦璟煜有话说,但是又照顾到她现在的心情,只好咽了下去。
秦璟煜沉吟了半晌,看着云珩平和地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如何知道弯刀有毒的?”
云珩偏过头,蹙着黛眉看了秦璟煜一眼道:“日月明教素来杀人不眨眼,弯刀上怎么可能不涂毒?”
秦璟煜目光微微一滞,没有言语,他是很聪慧,也基本能猜到一些事,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在云珩面前将这些都摊开来说。
“你若是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不必这样遮遮掩掩。”云珩知道秦璟煜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这样。
“江离是日月明教的人对吧?”秦璟煜倒是直接将旁枝末节省去了,直接问出了他想问的。
“慧极必伤啊。”云珩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见云珩话里的意思就是承认了,秦璟煜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里多了几分悲伤,“你是真的喜欢他?”
云珩转过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就不能有个关系好的朋友了?跟他走的近些就是喜欢了?”
秦璟煜见云珩脸色沉了下来,便知云珩有些恼了,连忙解释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明白,日月明教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秦国,并非巧合。”
“我明白你的意思,百姓和朋友,孰轻孰重我知道,你放手去查就好了。”云珩淡淡道,面色并无异样。
秦璟煜见云珩俨然一副坦荡荡地模样,倒显得是他多想了,随即不再多言,起身对风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烹些热茶来。
“不必了,一会儿我就走。”云珩忽然起身,缓缓走到秦璟煜跟前,又道:“你要查江离,我不拦着你,因为你是皇子,总得为秦国做些什么。但我希望你在做这个同时,别忘了其他的事。”
云珩意有所指秦璟晟那件事,自己跟着小二查的差不多了,但是仅凭一个小二,难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他必须还得做些别的才行。
“我想除掉他,有我自己必须的理由,那你为什么要除掉他呢?”云珩转身要回去,却一把被秦璟煜拉住,她蹙了蹙眉,将秦璟煜的手扒开。
“我也有我必须的理由。”她蹙了蹙眉,眼底是秦璟煜从未见过的冰冷,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到底是什么往事,仅仅只是提及一句,她便向一只刺猬一样浑身就竖了起来,如此针锋相对。
“还有,你关不住聆书的,不必白费力气了。”
第一百八十章 言绪教导()
“大哥哥,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动手啊?”云漪阳坐在云言绪的对面,看着云言绪优哉游哉地往嘴里塞着干果,俨然一副不知着急上火的模样可当真急坏了云漪阳。
云言绪见她如此猴急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眉,继而拿着坚果的朝着云漪阳的额头狠狠砸去,云漪阳吃痛,却不敢恼云言绪,只能将恼火压在心底,噘着嘴不悦地看着云言绪。
“你还不明白你为什么斗不过她?”云言绪看着眼前的妹妹,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让他失望。他在边关的时候,原本以为凭着苏绮乐的头脑,即便在家中拿不下一个主母,那也可以是一家独大的。
这些年云言绪与苏绮乐书信往来时,苏绮乐言语间都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云家后宅全部都是她说了算。而从今年开春起,苏绮乐的信件中开始渐渐提起那个早已被抛之脑后的嫡女,云珩。说她不知是哪里开了窍,脑子变得越来越灵光,不过还让云言绪放心,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苏绮乐不怕的。
可是他回来了呢?云家却变成这副模样?府中账本与钥匙虽然全部都在苏绮乐手中,可是苏绮乐要做什么必须经过云珩。苏绮乐虽说是云明皓觉得云珩快要及笄,拿着云府的后宅练练手,但是云言绪不瞎瞧得出来,若是云珩想要这个掌府一权,早就是她的了。
至于其他姨娘跟庶女,个个都惨兮兮的,瞧着跟云珩似乎都没什么关系,但是真的就那么简单?自打云珩落水后醒来,这云家的天似乎就变了。
若是以前跟云珩硬碰硬,还能碰着试试。眼下她是三品郡主,虽只压着云言绪一头,但是一头也是压着,她给云言绪几分薄面,没以郡主自称,若不给云言绪这份薄面,以郡主之名怠慢于他云言绪,明面上,他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不就是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会勾引男人吗!什么孤身一人独闯土匪窝,从土匪窝出来的女子,还不知是不是个干净的呢……”云漪阳提起云珩就气不打一处来,嫡女又如何?除了有几分姿色能魅惑男人,还有什么本事!
“你给我闭嘴吧你!”云言绪毫不客气的朝着云漪阳地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云漪阳吃痛,张口就要骂云言绪,又想到云言绪如今是个副将,日后多半都要靠着他的,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你斗不过她是因为,你脑子里想的只有跟她斗!从最开始她只是比你高一点点而已的嫡女之称,变成了现在当朝的三品郡主,你还不明白吗?你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你地位高了,你再去找她麻烦也有几分底气。还有她如今能依仗的抛开父亲不谈,不但有何家那个嫡女颦儿,甚至还有宫里的五公主和湘妃娘娘。这三个人你告诉我哪个实力可小觑?何家不用我说,是兵部尚书。五公主是陛下心头肉,湘妃娘娘虽在后宫不争不抢,但是地位是皇后跟皇贵妃都无法撼动的。你再看看你,出了事找谁?父亲?你跟云珩之间他选你还是选云珩?还是咱们姨娘那个靠不住的娘家?”云言绪虽不待见自己的妹妹,但是她总要靠着自己的妹妹去做些什么。云言绪最希望的就是云漪阳进宫,或者嫁给皇子。
云言绪的一番话,让云漪阳陷入了沉思。云言绪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现在想的不应该是如何打压云珩,而是让自己跟云珩站在同样的高度。是不是嫡女无所谓,如果她能成为郡主,那么也不矮云珩一头的!
“可是便是连我也得承认,不是人人都有勇气一个人闯那匪窝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云言绪的话让云漪阳相信她的这个哥哥是比苏绮乐强的,至少他给自己指的路,云漪阳觉得是正确的,所以跟云言绪说话,也不似方才隐忍中还带着几分冲。
云言绪见此,气的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你啊,这些年被姨娘都教成什么样儿了。郡主之位又不是非得让你去剿匪才能得,而且你就一定要死磕那个郡主?”
“那你的意思是?”云漪阳蹙着眉,似乎越来越听不到云言绪说话了。
“首先,你现在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把你那个臭脾气给我改一改,别以为我刚才看不出来你心里骂着我呢。你若是脾气如此浮躁,给你一辈子也斗不过她。至少云珩她沉得住气,她心里的真实情绪不会轻易被旁人知道。然后,你要记得待人处事,不要想着总要那个尖儿,有的时候做一个肯让步的人,比那个尖更会让人喜欢。最后,从现在开始不论你走到哪里,哪怕就是一个人,也得给我记住了。云珩她是你的姐姐,她对你很好,你很喜欢她,谁若是欺负她便是跟你云漪阳过不去,你会跟那人拼命,懂了吗?”云言绪讲的有些口干舌燥,随即喝了一口茶。
云漪阳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啊?”
“伪善,你以为你瞧着她不顺眼,她瞧着你就顺眼吗?她现在就是各种神气然后气你,让你耐不住性子主动去算计她,我告诉你,你可别上这个当,你们俩之间谁耐不住性子,先去算计对方,那个人就输了。”云言绪继续吃着坚果,脚边是一地的坚果皮。
云漪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轻易出手。”
“还有,有些事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云珩她的确漂亮,我这次回来第一眼看见她,若非她是云珩我都会喜欢上她,但是仅仅是喜欢,云珩她太漂亮了,漂亮的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凤凰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她这种高贵的女子,更多的人还是喜欢那些小鸟依人,温柔体贴的。所以你日后在人前的形象就要是这样,性格也得是这样,你如果是能忍能装,你就一定能赢她。”云言绪虽然不愿意跟云漪阳讲这些了,但是想到以后的仕途说不定要靠这个姿色在咸阳中为上乘的妹妹呢。云漪阳的姿色虽远不如云珩,但是她生的温和,让人瞧着心里舒服,很容易喜欢上她。
而云珩那种女子,云言绪虽不喜欢她,但是云言绪不会自欺欺人,她身上那股子气势,就是个皇后的料,她若是以后成了六宫之主,谁若是想在她手底下造次,那应该是嫌命长了。
所以,在他们眼前有云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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