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皇上快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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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皇上快躺好-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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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穿过半敞的窗棂灌入,安笙猛咳了几声,掩唇的白绢又染了些鲜红。

    她将绢帕握在手心,撑起身体坐到床边,仰头茫然的看向窗外夜幕。

    黑云压顶的天空,很快就会迎来入春的第一场雨。

    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身子有些异样。

    君修冥匆匆进入长乐宫时,殿内竟是一片平静。

    清妍靠坐在床榻上,笑靥浅浅,正与坐在榻边的王氏闲叙。

    他放慢了脚步。俊颜神色不变,眸底却闪过一抹清寒。

    没有人喜欢被捉弄,何况是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并且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个女人虽知他对她无情,但为了在后宫的地位,总会想方设法的让他过去。

    君修冥在王氏身前停住脚步,躬身一拜:“参见母后。”

    王氏微微一笑,回道:“皇帝坐吧,倒也别嫌哀家多嘴,都要做父皇的人了,还如此不知轻重,是你的贤妃重要,还是皇贵妃与肚子里的小皇子重要?

    有时间就多陪陪清妍母子,左右不过怀胎十月,贤妃就在菀宁宫中,难道还会跑了不成,就剩下几月的时间,皇上也忍不住?”

    君修冥平静回道:“谨遵母后教诲,一定多抽时间陪伴清妍。”

    榻上清妍洋洋得意,王氏如此偏袒她,倒实属难得。

    “既然皇上来了,就好好陪着皇贵妃吧,哀家也该回了。”王氏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去。

    王氏离开后,殿内气氛有些微沉冷,君修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俊容平静,沉声不语,但清妍就是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冷寒。

    清妍低低怯怯的开口道:“皇上每晚都陪臣妾用膳的,今夜皇上没来,臣妾心中不安。”

    君修冥冷弯唇角:“皇贵妃难道不知道吗?好,那朕问你,她是怎么受伤的?”

    清妍伸臂扯住他衣角:“皇上是在责问臣妾吗?臣妾只是一时不小心,才将茶水洒在贤妃妹妹手上。皇上难道因此就要责怪清妍吗?

    是不是在皇上心中,臣妾腹中胎儿都抵不过一个安若离!皇上可别忘了,臣妾腹中的胎儿可给你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君修冥冷然的笑,淡漠的挥开她扯住自己衣角的手:“宁王妃,朕可以让你是尊贵的皇贵妃,也可以让你是名声狼藉的荡。妇,你最好给朕安分一些。”

    清妍跌坐在榻上,手掌紧捂住高高凸起的肚腹,指甲深深地陷入掌中:“皇上是想为贤妃讨公道吗?那臣妾认罚,大不了一尸两命。”

    君修冥看着她,神情依旧是清冷,沉声道:“哼,既然身怀有孕就早点休息,朕自然会抽时间过来看你。”

    清妍缓缓朝他靠过来,柔软的双臂从身后拥住他,凸起的腹部贴在他结实的脊背处,为了避免伤到孩子,君修冥并没有挣脱开。

    清妍怯怯道:“皇上,清妍错了,您原谅清妍好不好?”

    君修冥淡漠的回了句:“下不为例,倘若有下次,别怪朕没警告过你。”

    他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服软无非就是想从他这里拿到解药。

    清妍娇笑着,将侧脸贴上他胸膛,撒娇道:“清妍知道,皇上还是疼惜我们母子的,其实,今晚臣妾真的是身子不适。

    原本臣妾是不愿叨扰皇上和贤妃的,但太后突然造访,侍女才自作主张将皇上请回来的。”

    君修冥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凤眸低敛,散发着淡淡冷寒:“如果你不想让腹中的孩子成为太后的筹码,就和太后保持一定距离。你以为太后知道你腹中的孩子不过是个野种,她还会这般待你?”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清妍柔声道,她又何尝不知道,太后与宁王都想要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几日没有胎动过,她也越发担心,所以柳嫔的灵芝草,她一定要得到,开口道:

    “皇上,今日王太医说臣妾体虚血亏,会对腹中胎儿不利,千年灵芝草是上好的补血药,皇上可不可以将它赐给臣妾?”

    君修冥微眯了凤眸,盯着她的时候,眸光深邃,难辨息怒,而出口的声音却是极冷淡的:“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五年前朕已经将灵芝草赐给柳嫔了吗。”

    清妍眼角眉梢都擎着笑。继续撒娇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难道不能让柳嫔匀一些给臣妾吗?”

    在朝堂上时时刻刻都必须警惕小心,此刻君修冥实在没有心情再面对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君无戏言,朕给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皇上……”

    清妍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君修冥淡声打断:“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人参同样有补血提气的功效,

    既然胎像平稳,用灵芝草也是暴殄天物,王太医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还是朕让张太医来给你安胎?”

    清妍顿时心中一慌,忙道:“不必了,张太医一直不待见臣妾的。”

    “没有其他的事,那就睡吧。”君修冥说罢,出了殿内,对司琪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长乐宫。

    当他回到菀宁宫时,她已睡熟了过去。

    君修冥褪去了身上的外袍,轻手轻脚的钻进被窝,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有时候。他多么希望,这将是永远。

    ……

    没过多久,安笙便又瘦了一圈,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白偌贤如同往日来给她诊脉,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这几日你宫中都来了些什么人?吃了什么?”

    安笙看着他凝重的神情,语气调侃:“怎么了?师父这样紧张,是我快命不久矣了吗?”

    白偌贤气恼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

    安笙蹙眉,又是一声冷笑:“有多严重?会死吗?”

    白偌贤的眸色更沉了,叹息着摇头:“慢性毒药,在毒性尚未发作之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会有多严重,只希望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他说罢,从袖口取出一只白色瓷瓶递到她手上:“这是百草解毒丸,希望可以抑制住毒性,让它永远不会发作。”

    安笙浅然一笑,淡声道了句:“如果发作了,我还能活多久?”

    白偌贤沉默,压低了头:“……”

    安笙依旧平静的问道:“一年?一个月?还是连一个月都没有?”

    白偌贤迟缓的摇头,一脸的沉重,“如果用药压制,平心静气,或许还能拖个一年半载,但如果你继续不以为意,每一次发作,都可能是致命的。”

    安笙痴痴的笑,妩媚却冷情,“一年半载之内皇上应该不会再纳皇贵妃了,也不会再有宫妃怀上孩子了吧。”

    白偌贤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她总有本事将他气炸。

    “娘娘,您该喝药了。”半斤推门而入,半跪在安笙榻前,将浓黑泛着腥苦的药汁举到她面前。

    安笙绣眉紧锁,摇头道:“我不想喝,拿下去吧。”

    白偌贤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任性,我说过,你若不配合,也许下一次毒发,你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安笙轻轻的笑,全然不以为意,好似他说的只是今日的天气而已。

    长睫微敛着。遮挡住涣散的眸光,半响后,她才淡声呢喃道,“多活一个月和多活一年,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又何必喝这些东西自讨苦吃呢。”

    白偌贤夺过半斤手中的汤药,固执的举在安笙面前,“我现在救不了你,但只要给我时间,总会想到办法的,安笙,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呵,多熟悉的一句,那是八两曾说过的话。可惜,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却一直活着。

    “将药喝了。”白偌贤再次说道,语气坚定的丝毫不容人拒绝。

    安笙慵懒的靠在床榻上,淡不可闻的一叹:“师父,我可以喝药,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偌贤不假思索的回绝:“不行。”

    即便她不说,他也猜得到,她一定是不想君修冥知道她已身中剧毒,可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以隐瞒。

    安笙温润而笑,突然扬臂打翻了他手中的药碗:“你答应我,我就喝药。你不答应,那就让我慢性的死吧。”

    白偌贤吩咐:“半斤,再去熬一碗药来。”

    “是。”半斤淡应,躬身退后,刚走到门口,白偌贤的声音突然从后传来:“此事别禀告皇上。”

    很显然,白偌贤已经妥协,其实,在他心中,本就没什么比安笙的命更重要。

    半斤迟疑片刻,才淡淡的点头。

    半斤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另一碗汤药便被端了上来。

    药汁滑过咽喉,留下一片苦涩滋味。安笙喝完药,又不停的咳了起来,好在,这一次并未咳血。

    “这药能暂时能压制住毒性,里面也还有一味药能帮你调理身子,平时只要小心一些,皇上应该不会发现破绽。”白偌贤平淡说道,语气中尽是无奈:

    “笙儿,何必如此执拗,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这可能是你与皇上最后相守的时间,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隐瞒。”

    安笙苦笑,翦水的双眸,波澜不惊:“他知道与否,并不能改变什么,那又何必多一个人担忧。

    何况,我并不需要他的同情。让他好好陪在清妍和孩子身边吧,他应该可以做一个好男人,好父亲。”

    白偌贤苦涩说道:“可是,他辜负了你。”

    安笙淡笑摇头。涣散的眸光又逐渐清明了:“他给我的情,不过是因为曾经他与她的过往,他爱上的人不是我,又谈什么辜负?

    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独自死去,不成为他的负累,让他好好地守着他心中所爱还有他的孩子。”

    白偌贤长叹了一口气,可他不能说,君修冥对他的折磨,他还要加倍的还回去。

    半晌后,白偌贤起了身走到殿外向半斤询问,这些日子何人来过菀宁宫?

    果然,不出他意料,真的是清妍那个女人,或许是如今地位不同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也不知何时,君修冥迈入了殿内,他凤眸微眯,低头俯瞰着张太医的白偌贤,片刻后方道:“你怎么到莞宁宫来了。贤妃身子不舒服吗?”

    “贤妃娘娘前些时日在钟楼上吹了冷风,偶感风寒,喝了药已无碍了,皇上不必担心。”白偌贤平淡回道,同时,也极好的转移了君修冥的注意力。

    果见,他剑眉轻佻,似有所思。

    钟楼的位置正对长乐宫中,那是前朝宠妃曾经的住所,是整个北盛皇宫中最奢华的宫殿。

    在众人眼中,他将长乐宫赐予清妍,是以示荣宠。

    而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不过是让各方势力放松警惕,若不是因此,这些时日,他也不可能铲除这么多异己。

    若非要彰显对清妍的宠爱,他寸步都不愿离开她身边。

    这几日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她,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她自己。

    “没事就好,让半斤将汤药备好。明日晨起送来。”君修冥淡声吩咐一句,转身便向殿内而去。

    而,此时的安笙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

    心口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痛得几乎无法喘息,单薄的纱衣几乎被汗水打透。

    她不想任何人为她担心,所以方才她一直强忍着,见师父出去后,才咬牙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君修冥刚步入内殿,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萎缩在床角,痛的痉挛,手掌紧握着,指尖深陷在掌心皮肉中,明黄的被褥上,落着斑驳的血痕。

    君修冥大惊失色,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皇上怎么来了?皇上走吧,回到清妍身边去吧。”安笙无力的呢喃着,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而这话落入君修冥耳中,却成了一种妒怨。

    他将她紧拥在怀,神情凝重而又疼痛:“丫头,是朕的错,朕不应该瞒着你,清妍的孩子不是朕的,那不是朕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如果是因为清妍和那个孩子让她变成如今的样子,或许当初他也不会顾虑太多的瞒着她。

    君修冥的手掌托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呢喃道:“丫头,朕给她的,不过是一座宫殿,一个妃位,仅此而已。但朕给你的,却是我的心。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安笙将头埋在他胸膛,泪浸湿了他胸口大片的衣衫,此时她痛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更为他所说的话而震惊,可是她痛的已经没有了去思考的能力。

    站在殿外的白偌贤也为此诧异,恍然间,想明白了所有,这不过是帝王在拖延时间,铲除异己。

    君修冥对殿外咆哮:“混账!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

    白偌贤匆忙的进去。忙不跌失来到榻前,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毒其实已经发作了,可她却还要瞒着他?

    此时白偌贤然没有留意到君修冥墨眸中遽然的沉冷与阴霾,对外吩咐道:“快去将刚才的药端上来。”

    “是。”半斤吓得直点头,匆匆离去,很快便将药端了上来。

    安笙喝药又费了些力气,她昏迷不醒,根本喂不进药汁,白偌贤试了几次,药汁刚喂进口中,又顺着唇角流淌出来。

    白偌贤急的双眼通红。

    一旁,君修冥俊颜沉冷,无声的将安笙拥在怀中,口对口将药喂入她口中。

    喝过药后,安笙的状况终于缓和一些,甚至苏醒了一次,只低低的唤了声:“修冥。”

    而后,再次昏厥过去。

    君修冥为安笙掩好被角,而后,将白偌贤叫到了偏殿训话。

    彼时,白偌贤已经冷静下来,他屈膝跪在君修冥面前。

    而一身明黄的男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君修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寒:“张太医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交代?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偌贤敛眸,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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