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雯在她面前来回的晃悠,接而开口:“凡事讲证据,皇后有什么证据说与你无关?”
公孙淑媛眼睛里顿时染了怒意,不过是将君雯喜欢的刘云给害死了,从此她便处处与自己为难。
她微微挑眉,眸子清澈明透,侧过身来:“既然没有,皇后又矢口否认,不如就先关押起来,待皇兄查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还皇后一个公道如何?”
王氏自然是偏袒自己的女儿,不曾多言,况且她倒越发觉得君雯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姿态了。
君修冥沉默了一会,毕竟他明确的知道公孙淑媛与此事并无关系。
君雯见他不语,有些急了:“皇兄,倒是说话啊?难不成皇兄因为她是皇后,就不忍责罚了吗?皇后刚才自己也说了不能因为可怜便不责罚,现在自然也不能因为淑媛姐姐是皇后就不责罚,再则天子犯错还与庶民同罪。”
君雯的这句话无非就是在打她的脸。
君修冥看了眼公孙淑媛,她正也含着泪看着他,似在希望他能相信她。
君雯知道她的皇兄与公孙淑媛从小青梅竹马,自是不太可能会纵容她胡闹,索性她也只好向王氏撒娇:“母后,你看皇兄优柔寡断的,眼里只有美人,哪还有宫规了?”
王氏拍了拍君雯的手,似在安抚:“雯儿说的不错,既然凝香花如今只知坤宁宫有,皇后也难脱关系,便先将其禁足与坤宁宫内,待查清之后再还皇后一个公道。”
公孙淑媛也料到凡事有君雯掺和的事,王氏便不会偏帮她,目光投向了他:“那皇上认为呢?”
君修冥想着她这些年在宫中也是越发肆意妄为,当初的善良早已被这暗藏汹涌的深宫泯灭了良知,借这次机会,挫一挫她的锐气也好:“就依母后所言。”
而后匆匆的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御花园:“今日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便不久留了。”
公孙淑媛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他,他的身影却已走远,似很匆忙。
她的心也渐渐地凉了,这是她入宫的第五年,可这还是他第一次罚她。
公孙淑媛在暗地里做了很多恶毒的事,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感到委屈。
王氏在她身旁安抚了一句:“姨母知道你难过,但现在所有的矛头都对向你,姨母也不得不秉公办事。”
公孙淑媛眼底噙着泪,唇边却含着笑:“姨母,我累了,就先行告退了。”
她心里清楚,这些年她不过是王家手里的一枚棋子,她却甘愿做这枚棋子,因为她嫁的人是君修冥,可如今她爱着的男人,也不再信她,护她了。
而她今天受的所有委屈都是来自于安若离这个女人的到来。
第20章 记得给我留晚饭()
此时服下解药的安笙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暂时处于一种类似植物人的状态,感觉已经恢复,却无法动弹、不能出声。
君雯坐在窗前,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望着她,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若离,你可真是本公主的福星,今天总算是将了她一车。”
床榻之上,安笙也不能动,就只是闭着眼安静的躺着。
突然间她有些茫然,今晚的事纯粹是巧合,还是这位公主特意的安排?总之,还是她将人心看的太简单。
君雯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喃喃自语的说着:“若离,希望你别怪我,其实我也不是有意将你搅进来的,只是皇后害死刘云哥哥,实在让我恨透了她的心狠手辣。”
君修冥脱身后便直接来了她的宫殿,正听见她的自言自语:“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呢?”
君雯料到他会来,并没表现出惊讶,转身朝他走去:“天下人的生死都只在皇兄的一句话,皇兄自然是看得开。”
君修冥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里屋看去,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今晚上的事情做的过了。”
君雯心虚的撇开了眼帘,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皇兄就别说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贤妃救出来,你现在不应该去看看她吗?平时你天天看着贤妃的画像,现在她人就躺在那里,任皇兄为所欲为!”
说着,她便伸手去推搡君修冥,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腕:“君雯,你知不知道凝香花吃多了会死人?”
君雯皱了皱眉头,嘟囔了一下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的那个剂量都是问过太医的,本来我是要给自己吃的,然后栽赃给皇后,可谁料事出紧急,就给了贤妃。”
君修冥冷斥了一声:“真是胡闹,你讨厌皇后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儿戏!这样的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
君雯眼底燃起一丝希冀,试探的问道:“那皇兄是同意了将贤妃中毒的事,算在皇后的头上了?”
君修冥自然是没有给她正面回答,但也不曾拒绝,转身直接步入了屋内。
原本他今日并不想去这个家宴,只是听到君雯说她邀请了贤妃,所以他才抽身过去,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如一年前所说,她一点也不愿意见到他。
君修冥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人,见她睫毛微颤了几下,像是快要醒来。
“别急着睁眼,太医说,你还会昏睡一个时辰。”君修冥刚才再三向张太医确认过她没事,才来得君雯宫殿。
可安笙却不听,长长的睫毛有点费力地眨啊眨,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她一定要醒来。
几乎没犹豫地,君修冥的手指搭到她腕上,缓缓地向她身体里灌输内力,想帮她一把:“原来你是这么着急想要看到朕。”
他的功力足够高,可是安笙没有武功根基,根本无法承受过多的内力。
好在,她身体里那股不大却坚定柔和的力量,终究还是让她硬撑着睁开双眼。
安笙一把抓住君修冥的手臂,费力地朝他开口:“记得…给我…留晚饭…”
说完这句,力气耗尽,她倒回床榻上,再次陷入昏睡。
“……”君修冥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没想到一年后再见,这会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躲在帘幕后的君雯捧腹哈哈大笑,没想到她皇兄的魅力在安笙眼里还抵不过一顿晚饭。
她倒是越发喜欢这个贤妃了,不仅心性纯良,人还很老实,值得她这个公主深交。
其实安笙很无奈,她今日从皇宫西边赶来就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那时她的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响,本还期待着吃顿好的,结果来到御花园就闹出一晚上的风波。
第21章 皇上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半个时辰后,安笙彻底苏醒。
半斤抽搐着嘴角,将公主命人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晚膳端了进去。
“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了。”君雯在旁屏退了殿内所有伺候的人,连半斤也被赶了出来,说是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以免害羞。
半斤听着也挺有道理,便同君雯一起坐在屋外廊下,看着天空纷纷扬起的雪花。
屋内安笙默不作声的添着自己的肚子,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曾多说一句话。
君修冥看她吃的很香,微扬眉,笑的意味深长:“贤妃,朕看公主和你很要好,据朕所知这一年里你都不曾见过公主,那就是说贤妃入宫前就认识公主了?”
“不认识。”安笙微拧了眉,不解他是如何得知这一年她不曾见过公主?
不过经过刚才发生的事,她倒能察觉一二为何公主偏偏与她相熟,应该是觉得她又傻又好骗,其实她也能感觉到,公主不同其她后宫女人,带着快意恩仇的洒脱。
“呵呵,那你们之间挺投缘的,相熟的也挺快。”君修冥继续试探问道,语气自然从容,丝毫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了。
“大概是我这人比较好相处吧!”安笙不知道为何他会刻意问起她与公主之间的关系,难不成刚才的事他还怀疑是她利用了公主吗?
“哦?”君修冥轻笑了一声,又问:“可朕觉得,你好像与朕就熟悉的很慢!”
“因为皇上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安笙心里直翻白眼,从进宫以来他就处处刁难她,鬼才要跟他熟悉。
“……”君修冥沉了沉脸色,自认是他嘴抽,才问了那样的问题。
安笙很自觉,见他不吃,便将他身前的食物都组织到了自己的身前,默默地将盘子一扫而光后,他却没再说话。
她趴在桌上也不知该干嘛?只能与他大眼瞪小眼,不过他的眼神好奇怪,让她心慌慌。
君修冥对她几番打量,想起君雯总说他养心殿挂着的那副肖像分明就是贤妃的缩小版,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贤妃十岁的时候可曾见过一个小男孩?”
“见过。”安笙很认真的思考着,但又奇怪一个皇帝怎么会问她如此无聊的问题。
君修冥一瞬起了身,神情变得紧张,期待的看着她:“他长什么样子?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
安笙抿了抿粉唇,一双眸子闪着波光:“喔,容臣妾想想,皇上指的是哪一个?”
“你……”君修冥冷下的眸里浮过恼怒。
安笙很迷茫,她不知道她是哪里又惹恼了他,可能帝王都是喜怒无常。
房间里安静了会,突然间又响起他许些悲凉的笑声:“呵呵,她都死了,这么多年过去朕却还在幻想,真是可笑。”
安笙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就这样乖乖的坐着,只是眼看外面的夜越来越深,她再是沉不住气,开口道:
“皇上,那个…那个您节哀顺便,这天色不早了,而且臣妾住的也远,再不回去怕是今晚就没得睡了,臣妾不如就先行告退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见他脸色不太好,安笙的肯定句都变成了疑问句。
第22章 提鞋()
等了半晌,他却都不曾回话,安笙索性也就当他是默认了,欲要转身走出房间。
只是她才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人拉住了手臂猛地拽入了他的怀里。
安笙柔软的眸子带着软软的水气,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君修冥唇边一抹深意,她柔软而又娇小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胸膛,他垂眸看着她:“贤妃一年不见,就不留下来与朕叙叙旧吗?”
安笙小脸上神色复杂,想起初识他时就被各种欺压,她与他之间只有矛盾纠纷。
只不过她这个人大度,不将这些事记挂在心上,他倒还有脸提。
但又想着人家身份尊贵是皇上,就算不喜欢,偏偏也得巴结着,要不然往后她在这宫里的日子只怕是更不好过。
旋即她微微一笑,笑的如梨花般烂漫天真问道:“皇上想和臣妾聊什么呢?”
君修冥看她古里古怪的脸色,唇边绽放幽幽的笑,曼声道:“贤妃可曾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安笙愣了愣神的看着他,思索着,貌似她跟他说了很多句,具体那句她怎么知道?
但皇帝问话,她还是懂得配合:“什么?”
君修冥轻笑了一声,如弦琴般的声音她从耳后传去:“既然贤妃不记得,就让朕来替贤妃回忆回忆,朕记得某些人好像说要好好服侍朕,还要跟其她嫔妃一样。”
安笙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皮,她那是为了保命才豁出去说的鬼话好吧?
这氛围,总让她觉得怪怪的,转而又恭敬的回道:“可皇上不是说臣妾连跟皇上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吗?”
只见他似笑非笑,目光清浅的看着她说道:“听贤妃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给朕提鞋?”
安笙更郁闷了,他这话里话外是几个意思?到底要让她干嘛?
不过提鞋和好好服侍,她还是更愿意在提鞋这个问题上探讨,毕竟服侍这个话题牵扯甚广,一不小心把自己赔进去了,就划不来了。
冥思苦想后她决定理解他的字面意思,于是蹲下了身,欲要伸手去脱他老人家的鞋,正当她还在想着这个男人虽然风流倜傥,但不知会不会有脚气时,他却移开了脚。
她这一举动倒是弄得君修冥是哭笑不得:“朕的贤妃当真有意思,也越发让朕好奇贤妃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就在他说话的时间,安笙见眼前的脚跑掉,一把抱住,瞬间就将他的鞋从脚上脱了下来,忍俊不禁的嘟囔了一声:“幸好没脚臭,不过老天待人就是不公,好歹也给你点缺点啥的吧!”
脚下的凉意使君修冥的目光突然阴沉下来,一般人是不可能近他的身,就算他刚才毫无防备,凭借她的身手也不可能将鞋从他脚上脱下来,只是她的速度不仅快而且准,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人。
安笙一脸嫌弃的打量了番那只绣有龙纹的鞋,放在眼前晃了晃:“皇上,你这鞋也太幼……”稚了吧。
看着对方脸色越发难看,安笙连忙改了口:“不,不是,臣妾的意思是说皇上的鞋很卡哇伊,虽然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但保持一颗童心还是很好的。”
君修冥沉思了会,想着刚才给她灌输内力的时候,她体内存在的一股柔软而又坚韧的力量。
难道她真的是浣邺皇朝派来他身边的一名细作?
此时安笙的心里也小松了口气,幸好她机灵,转移了视听,要不然该讨论的就该是怎么好好的服侍他了吧?
半晌之后,见他仍旧未有说话,安笙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皇上?”
“嗯。”君修冥只是应了一声,而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现在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别有用心,那么眼前这个女人便就不简单了。
安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臣妾已经遵从皇上的旨意给皇上提了鞋,不知臣妾现在是否可以回去了?”
第23章 悬梁自尽()
他眸底划过一丝疑惑,始终不能理解,幽深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朝她步步逼近。
安笙被他盯的毛骨悚然,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墙壁上退无可退,才颤声道:“皇…皇上要…要是不愿意臣妾走…臣妾也可以留下来的……”
仅在她的话音落下,他的手便落在了她的颈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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