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度日,就不必了吧。”
妙玉道:“我以后就是出家人,吃穿用度自有寺里供给。也不用这些银子。银子不多。不过是我一番心意罢了。”坚持把银子给了王嬷嬷,王嬷嬷千恩万谢地带了个小丫头回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王嬷嬷便又回来了,只说:“儿子一家人自己过日子过得自。我也放心。从今往后也只庙里度日,趁便还能替他们祝祷祝祷,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好了师父,以后我们一起可就呆长了。”
妙玉道:“妈妈,寺里房子我们久未去住。只怕也落了不少灰尘。反正如今我身边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和师父两个一起先回寺里安排着去。我先跟府上人交待交待。带了傲雪他们随后再来。”
王嬷嬷倒也无异议,点头道:“这样也好。虽说是出家寺里,不过小姐也是从小娇生惯养,也不能太马虎了。这样吧,今儿天色还早,反正我事情也安排妥当了,不如就先去吧。”
好了却深深地看了妙玉一眼,道:“徒儿,你自己还是当心着一些。有些事情,你还未看透。为师只告诉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吧,我就随了妈妈一起先走了。”
好了东西本也不多,被一个小丫头拿着,一起到上房去跟彭氏辞行。
彭氏看了看好了那个小小包袱,倒也放心,客气了几句也便送了出来。王嬷嬷东西被丫头们拿出去放到车上,其实也早被捡视过了。
妙玉等送出仪门,眼看着车出了府门,才回来。
彭氏已是知道妙玉要回蟠香寺了,心中得意,道:“大小姐可不家多住些日子?”
妙玉淡淡地道:“我已出家,四海为家,也就没有什么家不家说法了。何况家里和家外本也没区别。”
彭氏知道妙玉话里有些讥讽,却也只得当没听出来,想起何仁安说事,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老爷时候,把一些田地给卖了,当初我也只当是为了应急用银子,谁知道也没什么事,到后来银子却不知道去向了。也不知道老爷给谁了。”
妙玉知道那话儿来了,却仍淡淡地道:“我一直山上,家里买了什么卖了什么,我一概不知。爹爹做事,自有他安排,我也不好过问。二娘做事,我同样不好过问。爹爹置下财物,先时何等丰厚,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正想弄明白,那些东西到哪里去了呢。只是二娘是长辈,我不好过问。这府里上下都是二娘当家,二娘本不是糊涂人,想来应该清楚财物去向吧。这些话,早爹爹时就该问清楚,如今爹爹已是泉下之人,二娘若想弄清楚,也只有以后跟爹爹再见时当面问了。”
彭氏见妙玉语含讥讽,绵里藏针,一时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紫涨了面皮,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转身便回上房去了。
傲雪旁道:“小姐这样给二太太不留情面,只怕二太太记恨,倒给小姐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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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约定成空伤心回寺纠缠不休抱憾离乡1()
妙玉道:“反正我要离了这个家。这个家我也没什么可再留恋,还给她留情面做什么?如今我全身无挂碍,她还能寻出什么不是来?还能找什么麻烦?”
傲雪想一想也是这话,便不再说什么。
回到房里,凌霜早候着了。傲雪便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二公子怎么说?”
凌霜看一眼妙玉,笑道:“二公子欢喜得很,就如天下掉了元宝一般呢。说明儿个一早就城北十里长亭候着,让我们把自己东西都带好,等我们车一到,便另换了大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金陵去了。”
妙玉听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惶恐。虽然这事已商议定了,但她心里并不踏实。一会儿想起书中结局,忧心不已;一会儿却又想着自己是穿越过来人,说不定结局会因为这样变故已发生了变化,说不定自己和玉哥哥婚事真能成就,自己不过这里杞人忧天而已。一时心潮起伏,不能自已。只得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梅树上鸟儿欢唱跳跃,竟看呆了。
傲雪和凌霜欢欢喜喜,忙着把一应物件都收拾妥贴。
夜里三人也都睡不安稳。傲雪让凌霜先睡,自己值夜,只听得妙玉床上翻来覆去一宿,想来是兴奋激动难捺所致。傲雪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想着小姐嫁了如意郎君,自己和凌霜以后便也有所依靠,只怕也能如小姐所说,复了自己自由身,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安乐度日。
约定成空伤心回寺 纠缠不休抱憾离乡
早早,妙玉便起了床,叫打洗脸水。傲雪忙进去服侍穿衣梳洗。
凌霜给妙玉找衣服。便问:“小姐,你穿哪一件衣服?今儿个可是好日子,那身晦气姑子衣服还是不穿了吧。”
妙玉想了想,道:“这还是家里,不穿也罢,另拿一件素淡衣服出来吧。好歹还府里,也不能让人说什么。”
凌霜应一声,一边另找衣服,一边笑道:“便是他们要说什么,也由他们说去。反正这个地方。小姐只怕是再难回来了。”
妙玉穿好衣服,便到彭氏房中来请安辞行。半路上遇到缨儿,缨儿道:“二太太说花厅等着大小姐呢。”
妙玉便折到花厅去。
缨儿便把傲雪拉住。道:“大小姐这次到山上去,多时才能回来?”
傲雪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缨儿愁了眉道:“大小姐先前跟我说,让我好好替她办事,便有好处。可我看来,大小姐这一去。只怕也难回来了。我这里可是难熬得很了,只盼着你们把我一起带走呢。”
傲雪道:“这些事不由我作主。我只跟大小姐说一声,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你弄出去。”
傲雪赶上去,把缨儿意思给妙玉说了一下。妙玉道:“这倒也是,我竟把这事给忘了。人不能无信,我答应了她事。就得照着办。我先想想,再说吧。”
到了花厅,彭氏和梅世贤以及何仁安也都。
妙玉上前给彭氏行礼请安。傲雪和凌霜也上前给彭氏磕头。
彭氏便道:“大小姐今日出门。也太匆忙了些。不然我也让世贤治一桌酒,给大小姐好好送送行。”
妙玉道:“送行也便罢了。只是有一件事,还请二娘成全。”
彭氏料不到妙玉要离家了,还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便问:“什么事?大小姐管说。我只要办得到,便一定照办。”
“前段时间忙爹爹事。我小丫头嫣儿被派去前院使唤,如今累病了,回家休养去了,一时也跟不了我。我这里还缺一个粗使丫头,还望二娘补上。”
彭氏一听,便道:“大小姐如今是到山上去,身边倒也不能缺人。这样吧,你看上了哪一个,就让她跟了你去吧。”
妙玉道:“不过就是一个粗使丫头罢了。前儿个我二娘院里见着一个粗使丫头,叫缨儿,倒也合眼,不知二娘肯不肯。”
彭氏倒有些意外,想了想,道:“那丫头我看不出,竟也是有造化。竟让大小姐看上了。也罢,就让她跟了你去吧。”
说到丫头上,妙玉又想起一事,便又道:“春桃如今滴水庵给玉节妹妹守着灵,我家时还想着让人给她送些钱粮。而今我走了,还望二娘也能记得关照着她一些。”
“这个倒也不用大小姐提醒。玉节是春桃从小服侍大,她也跟着玉节吃了不少苦头。老爷事情忙完了,我也该想着把玉节事也办了。等这些事都完了,春桃也自然该回府来。我也不会亏待她,自然也同了家养女儿一样,好好地配一户人家,重重地赏一副嫁妆,给她好好过活。也算是她苦甘来吧。只可惜,玉节竟还不如一个丫头有福……”彭氏说到后面便有些哽咽。
妙玉不免要安慰几句。
说着话,厨房里也送了早饭来,就花厅里摆了饭,一起吃过。妙玉本自爱洁,极少跟别人同桌吃饭,这次是后一次,也只得将就忍耐,草草吃了几口,算是应个景。
何仁安服侍梅世贤另外屋吃饭,梅世贤拉了何仁安一起陪着吃。
一时吃过,妙玉便带了傲雪和凌霜一起出来。彭氏和梅世贤也一起送了出来。
缨儿早收拾了自己东西,欢天喜地候车旁了。
彭氏见车里几只包袱,便道:“大小姐出家,老爷往常给大小姐置办了不少金银首饰,只可惜以后也用不着了。可惜了大小姐这头青丝,竟也簪不住这些金钗玉器了。”
妙玉如何听不明白彭氏这话里意思,便道:“傲雪,把那首饰盒子拿出来给二太太吧。”
傲雪心里十分不愿意,可这种情形,又不能不拿,只得爬到车上,从包袱里解出盒子,拿下车来,递给彭氏。
梅世贤忙道:“这是大妹妹东西,还是让她留着吧。”
妙玉冷冷一笑,道:“反正我也是出家人,这些东西竟也用不着。这些首饰以后就留给将来大嫂子吧,这些东西,梅府少奶奶也还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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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约定成空伤心回寺纠缠不休抱憾离乡2()
梅世贤还要说什么,彭氏横他一眼道:“大小姐有这番心意,当真是不错。世贤,你就接着,替你以后少奶奶谢谢大小姐吧。这些首饰,可是这姑苏城里也难寻呢。”
梅世贤不得已,只得上前接过首饰盒。他心里,这时不知道是喜是悲,拿着首饰盒手竟微微颤抖着。那檀木盒子雕工精美,竟如妙玉绝妙风姿一般,让人心生爱怜。他把盒子贴到了自己心口,紧紧抱着,似生怕别人抢去了一般。
妙玉倒也不以为意,略躬一躬身,便上车了。傲雪和凌霜也忙磕了头跟了上去。缨儿也磕了头,跳上车辕,随了车夫一道坐了。
路上凌霜抱怨道:“小姐,那些首饰是老爷给你置办,都是难寻东西,如今竟也大方,全给了二太太。可是便宜了那般狗东西!”
傲雪道:“你也别抱怨了,只要小姐跟二公子成了亲,以二公子家世,要什么没有?何必跟那班人计较呢。梅府这么大家业都被他们霸占了,小姐这些首饰又算得了什么?那班人贪得无厌,老天自会给他们报应。我们何必自己跟自己置气?”
车子从侧门出去,一直往城门去了。出了城门,傲雪便吩咐折向城北,车夫倒有些莫明其妙,却也不敢多事,只得听命往十里长亭而去。
到了十里长亭,却见冷冷清清,并无一人。
傲雪和凌霜先下车,四下里张望,却并不见有人来。
傲雪道:“这是怎么说?凌霜,你是不是记错了,是不是这个地方啊?”
凌霜道:“没错啊。二公子特意嘱咐过,说了三遍。这样大事。我怎么可能记错呢。是不是二公子有事耽误了?我们再等等吧。”
妙玉车子里并没下车,心里却有些明白。知道书上结局已是注定,只是不知道甄玉焱出了什么意外,才没来。想着这些,心中酸痛,欲哭无泪,却也不能有假作镇定,端坐没动。
傲雪回到车上,对妙玉道:“想是二公子有事耽误了,我们先等等看吧。”
妙玉略点点头。并没说话。
等了大半个时辰,众人等得心焦,凌霜是频频望向来处。望眼欲穿。正等着,远远地便见来了一骑。
凌霜喜道:“来了,来了。”
妙玉车内听见,一颗心忍不住又激动了起来。
傲雪忙掀帘子下车。
及至来人到了跟前,却只见一人一马。并不是甄玉焱,也不是平日里跟随人。
那人见了凌霜和傲雪等人,试探着问:“请问谁是凌霜姑娘?小人有书信给她。”
凌霜急切道:“我就是凌霜,书信哪里?二公子怎么没来?”
那人道:“小人只是来福客栈一个伙计,昨儿半夜,便有人来把二公子接走了。二公子急切之间,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我们掌柜,只说今儿送到城北十里长亭。我们掌柜今儿早上事多。一时忘了,忙过之后才想起来,才让小把书信送来。”
凌霜大吃一惊:“二公子走了?谁接走他?二公子如何肯走?”
“当时来了好些人,派头都挺大。其中一个年纪大些,是气派。跟从人都叫他‘大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官老爷。你们所说二公子见了他。也都恭恭敬敬。两个人都进了房,关了门说话,小只听见两人争辨声音,还听见那位大人动手打了人。后来那位大人让外面人进去,把那位二公子挟持着往外走。小看见二公子脸上还有几个指头印呢。可怜二公子白白净净脸上,竟平白弄得红肿了。”
“二公子是有功夫,他怎么就甘心这样被人挟持走了呢?”
“二公子有没有功夫,小倒不知道。只是人家父子亲情,二公子再怎么也不能公开忤逆吧。凌霜姑娘,你倒好有福气,竟让二公子这样贵介公子不惜自降身段,忤逆父母。二公子虽然身不由己,却仍不忘给你留下书信呢。”
“放屁!你满嘴里胡嘞些什么!”凌霜听得那伙计说得不堪,不禁涨红了脸喝斥道。
傲雪从车上下来,递给那伙计一块碎银子,道:“多谢小哥来送信。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交差吧。”
那伙计笑迷迷地收好银子,道:“还是这位姑娘好性子。二公子别是看错了人吧,还是这位姑娘跟二公子合适一些。”
凌霜怒道:“放你娘屁!还不给姑奶奶滚远一些。”
那伙计这才笑嘻嘻地上了马,打马回城去了。
凌霜恨恨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心中懊恼。傲雪道:“你何用跟这无知伙计置气?还不些把书信给小姐看看。”
妙玉车里也早听见了对话,知道甄玉焱无法再来,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这短短几个时辰,一颗心大起大落,实是让她不堪负担了。她手脚冰凉,紧紧咬了下唇,强忍着不哭出声来,但那珠泪却如脱线珠子一般,纷纷往下跌落。
傲雪小心翼翼地上了车,把书信递给妙玉。妙玉强忍悲伤,把书信展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显见得是匆匆写就,上面只说自己被父亲强行接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