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是你们现在或是以后的敌人。”
妙玉道:“我不过是个出家人,对后宫的争斗不感兴趣。太后娘娘跟贫尼说这些,只怕是不合适的吧。”
太后一笑,深深地看了妙玉一眼,道:“你还只当自己是出家人么?若你是出家人,便也不会跟淳王爷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不管你跟淳王爷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你已经沾污了佛门的规矩,佛门已容不下你,在这宫里有些人的眼里也容不下你了。”
妙玉听了,不禁默然,低头不语。太后虽然也误会她跟淳王爷有纠缠,但她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她虽然跟淳王爷没有纠缠,但并不是问心无愧的,她早已德行有亏,不配再做佛门弟子了。是以内心惭愧,不发一语。
甄玉垚虽然知道妙玉是顶替自己受罪,但这样的事,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心内替妙玉抱屈,却是不敢说一句话。
太后继续道:“哀家身处深宫,身心俱死,但有一个人害得哀家至今难以安枕。哀家吃了她的亏也罢了,可哀家可不忍让你们两个也受其所害。”
两人听得惊异,不禁齐道:“谁敢让太后娘娘吃亏?谁有这么大能耐?”
太后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表情,沉默一阵才道:“哀家不想再争斗下去了,可有人却不愿放过哀家。你们两个,依哀家看来,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今后定能制住她。哀家就不信,她能一直得计。”
妙玉和甄玉垚对视一眼,妙玉再问:“太后娘娘说的是谁?难不成太后娘娘还不能制住她?”
太后长叹一声,道:“其实在这宫里,还能有谁是哀家无可奈何的?还有谁是哀家吃了亏也说不出口的?”
妙玉想了想,试探道:“难不成……是皇后娘娘?”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道:“你们任谁也想不到,那懦弱可欺的皇后,却是最阴险毒辣的人吧?”
妙玉和甄玉垚见太后说起皇后,虽然也暗合自己的猜想,但都无实据,也不敢乱说,只能静听太后还说些什么。
太后继续道:“你们当前次在哀家药里下毒真是淑贵妃黄芳华?错了,哀家早就知道不是她。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什么?下毒的不是黄芳华?她不是已经承认了吗?”甄玉垚有些迷惑不解。
“不对,黄芳华只承认在那参汤里下药,却一直没有承认在太后娘娘的药里下毒啊。”妙玉道。
甄玉垚思索着,点点头,道:“如今想来,当初黄芳华果真是没有承认给太后娘娘下毒之事,难不成又是皇后?”
“不是她还有谁有这么深的计谋!”太后脸上也露出一丝恨意。
甄玉垚便道:“既然太后娘娘知道不是黄芳华,而是皇后下的毒,当时怎么不揭穿她呢?”
太后叹一口气道:“当时皇上心里最想除掉的就是黄芳华,哀家也知道黄家的人必须除掉,不然就会死灰复燃,后患无穷,加上当时所有的证据也都指向黄芳华,哀家必须得顾全大局,也就顺水推舟,先灭了黄芳华的势头再说。”
“如今黄家已经铲除了,太后娘娘大可以将真相披露,将皇后的真面目昭示天下呀。”甄玉垚道。
“哪能那样容易呢。当初指证黄芳华的证人,如今也都处死了,死无对证,哪里还能找得到指认皇后的人呢。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其实哀家后来也让人查证过,那翠珠当年得过黄芳华的好处,本自是不会出卖黄芳华的,可黄芳华将翠珠安插在皓月宫,反被李如月利用,李如月的手段更为毒辣,以翠珠的家人性命作为要挟,先说是皇后,然后才说是黄芳华。让别人都以为是熬刑不过,说了真话,以为是先假后真。其实又有谁想得到是先真后假呢?”
妙玉和甄玉垚听得这些,不禁骇然。妙玉叹道:“好深远的思虑!这种事任谁也想不到会这样安排的。太后娘娘,您又是如何想到这些的呢?”
太后咬了咬牙,却又忽地一笑,道:“哀家是早就识得过她的手段,更吃了她的大亏,如今才落得这样身心俱伤的地步。”
甄玉垚道:“太后娘娘身份高贵,皇后娘娘再怎么也是晚辈,她怎么敢对您不敬呢?难道皇上也不替您作主吗?”
“皇上?”太后的脸上又露出那么复杂的神情,说不清是爱是恨还是别的什么,沉默一阵后太后才接着道:“皇后是庄宁皇太后的亲侄女,也是皇上的亲表妹,再怎么说,皇上也不能不顾虑着自己生母的意思。哀家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念在从前的那一点点交情,才容得哀家还能在这后宫里安乐度日罢了。别的,皇上也不过就是做做情面上的样子,哪里会再放在心上呢?”
妙玉和甄玉垚见太后说到自己跟皇上从前的一些事情,因为忌讳,也都不敢多言。
太后此后也就不大说话了,妙玉和甄玉垚见太后懒懒的,便起身告辞。
太后却又嘱咐道:“惠嫔行事果断干练,哀家倒也欣赏不已。以后多提防着皓月宫便是,若有什么为难之处,来找哀家,哀家大约能助一臂之力。妙玉若能寻机翻身,在这后宫里却也大有可为。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哀家的仇,便就指望着你们两人了。你们不出手,那皓月宫的主人却容不下你们的,这次一尘中毒的事情,只能是她的手笔。别的人也不会那样恨你们的。”
两人一齐退出。瑞玉送到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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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对付妙玉和甄玉垚;太后也都看在眼里;这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故事呢?继续关注哦
118。兄妹齐心同救亲人 姐妹异姓共愿一行1()
(一百一十八) 兄妹齐心同救亲人 姐妹异姓共愿一行
出了宫,甄玉垚让宫女退得远远地跟着,对妙玉道:“看来太后娘娘跟皇后之间也有不小的仇恨呢。只是我在想,你们中毒的事情,会不会是太后娘娘为了增加我们对皇后的仇恨故意嫁祸的呢?”
妙玉想了想,道:“应该不是。因为那菜里下砒霜,我也只是侥幸没吃,才幸免于难。看这下毒的手段,那是定要我死的。若太后娘娘要嫁祸,不会这样赶尽杀绝的。”
甄玉垚点点头,不再说话,一路思索着。
到了丹霞宫和冷心苑分路的路口,妙玉道:“你先回去吧。冷心苑也就不用去了。”
甄玉垚点点头,道:“明日我再来看你们。晴雯那里,让她陪你们好好说话,天黑前回来就成。”
妙玉又嘱咐道:“皇后那里,你也得小心提防着。一尘中毒的事情,就已说明了皇后是要赶尽杀绝,不愿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甄玉垚冷冷一笑,道:“姐姐放心,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女孩子了。皇后既然容不下咱们,那我也不能不好好想一想,要怎么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大家。下毒之事,我也要好好查一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妙玉道:“你也不能太过张扬了。悄悄地吧。我想,你要查只怕也查不出来,皇后深谋远虑。思虑周全,只怕也不容易被你找出破绽来。”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一试。不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如何呢。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甄玉垚的脾气。”
“既如此,你只多加小心吧。”
两人分手。妙玉自行回到冷心苑,晴雯仍在,陪着一尘说话。
这时慈恩堂里来人了,董墨儿和一叶也都来了,也只两个小宫女陪着,蔡嬷嬷没有来。
几个人也都到一尘床前看望过。一叶见一尘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滴下泪来,责备了几句,只说一尘不当心。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也不多个心眼什么的。
晴雯跟一叶也有几天没见了。此时一见。也觉亲热。
晴雯和一叶也都坐在一尘的床前亲亲热热地说话。妙玉便请董墨儿到另一边去奉茶说话。
妙玉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怎么好累姑姑到这地方来呢?若是被别的人见了,只怕会说长道短、生是非的。”
董墨儿淡淡一笑。道:“我也不过是在这宫中等死之人,还怕什么是非呢。再说我当年也是服侍过庄宁皇太后的,便是别的人想要整治我,也得看皇上的面子。”
妙玉想起太后的话,自己对宫中从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不知晓,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后之间的仇怨从何而来,而董墨儿又是宫中老人儿,想来应是知道的,便试探地问道:“姑姑可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嫌隙吗?”
董墨儿深深地看妙玉一眼,微笑道:“你问起这个做什么?”
妙玉也不瞒她。便道:“刚才我被太后娘娘叫到永宁宫去,询问一尘中毒之事,然后太后娘娘只让我们提防皇后娘娘,还隐约提到皇后娘娘是个心思深远歹毒的人,好似她从前也吃过皇后娘娘的大亏。”
董墨儿脸上微微带笑,低头沉吟一阵,才抬头道:“这些事情也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也是庄宁皇太后在世的时候的事了。我一直侍奉庄宁皇太后,而皇后是庄宁皇太后的亲侄女,发生的任何事情,我也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那些事情涉及到皇宫里声誉,当初庄宁皇太后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再说起。庄宁皇太后的话,我也不能不听,那些事情,我只能让它们放在肚子里,今后带到棺材里去了。只是皇后的性情为人,那当真是不容小觑的,太后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当初皇后做的事情也出格些一些,只是庄宁皇太后身为李家的人,也只能维护李家的名声和利益,极力维护着皇后,才将事情平息了下来。如今庄宁皇太后也不在了,皇后便也没人管束,加之她的思虑深远细密,也无人能与之抗衡。只怕太后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你们这些被皇上喜欢欣赏的人,只怕也逃不开皇后的算计吧。”
妙玉听得这席话,也不禁暗自惊心,道:“传言说太后娘娘当初跟皇上也是有些纠葛的,难道皇上就不能多维护一些太后娘娘,怎么能让太后娘娘吃亏呢?”
董墨儿微微一笑,道:“皇上哪里会知道女人们的一些算计呢。再说有庄宁皇太后的干预,他还能怎么样呢?再者太后是先皇的妻子,皇上只能是表面的礼节恭敬,又能做什么呢?”
妙玉心里叹息,不禁道:“原来做太后也不是全然风光得意的,还得处处受人的制约和谋害。”
董墨儿也叹道:“在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自在快活的?算计人的和被人算计的,那心里也都是苦的。依我看,若那皇后被皇上爱护,夫妻和睦,皇后也不会成日地想着算计别人了吧。”
妙玉便也道:“归根到底,也都是因为众多的女人争一个男人,才惹出这么多的争斗。”
董墨儿道:“你本是出家之人,怎么也卷入到这些争斗里了呢?”
妙玉黯然:“我虽是出家人,但凡心太重,跟姐妹们的情谊也深厚了一些,自然就不免卷出其中了。姑姑,难得你还看得起我,不在意我名声不好。”
董墨儿淡然一笑:“且不说你跟那淳王爷是不是真的有私情,再说在这后宫里,侍卫们、乐师们和宫女有私情那也都是正常的。更别说太监和宫女对食了。这些在后宫也都不算什么了,也只有身在高位的皇上皇后太后之流才会在意这后宫的名誉,但在底下的宫女们这里,这种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并不稀奇。谁会在意这些呢。”
妙玉便道:“姑姑不相信我和淳王爷的事?”
董墨儿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若说淳你心里有别的人,我倒还相信,可跟淳王爷,我是怎样也不会信的。一来,淳王爷比你年轻太多,你是一个沉稳持重的人,你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你绝不会喜欢他的。二来,依你的性子,也断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到那假山园林去跟淳王爷私会的。至于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猜想是情非得已,不得已而为之吧,实情是怎么样的,我也不必深究了。”
妙玉叹道:“看来宫里活得最明白的就是姑姑了。姑姑才是真正到了心如止水,处变不惊,明眼看世情的境界了。妙玉自愧不如呢。这皇宫,表现上看去高高在上、是金碧辉煌、风光无限,内里却是风云诡谲、尔虞我诈、藏污纳垢呢。当初妙玉也是不得已进了这宫,如今看得越多,心里便是越气闷,还不如早日往生了,离了这污浊的地方。”
董墨儿道:“愈是在艰难的环境里保持自己高洁的品质,就愈是可贵。有是咱们也是身不由己,置身在这环境之中,只要自己保留住自己心里那块净土便好了。你是明白人,你已是进了宫,出宫却是不容易的,既来之,则安之,保全自己的性命是最要紧的。”
“多谢姑姑关心。妙玉记下了。”
董墨儿跟妙玉再说了几句话,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告辞。
一叶也只得离开。然后晴雯也离开了。
晚上,蕊儿服侍妙玉和一尘吃过饭,妙玉便让她自行回纫衣局去了。
甄玉焱又来了,给一尘又带了一些药,还带了一些点心吃食。
甄玉焱便对妙玉道:“我跟义兄商量过了,这三日踩点熟悉路径,三日后我跟他里应外合,将你们一起救出宫去。”
妙玉便道:“那玉垚妹子那里要不要知会一声呢?”
甄玉焱想了想,道:“你看着办吧。我如今也难见到她。再说,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妙玉点头,道:“好,待她明日来,我再悄悄跟她说一声,也不致于让她太过伤心。”
甄玉焱又道:“今儿我就不陪你们了。我还得四处看看,跟我义兄照应着,不然只怕他不熟悉要出事。”
妙玉只得送出甄玉焱,见他飞身上了房,消失了才进屋。
一尘精神已是好多了,对妙玉道:“公子爷怎么说?刚来了怎么又走了?”
妙玉道:“还不就是操心咱们出宫的事嘛。你先安心养病,三天后咱们就可以出宫了。”
一尘喜道:“真的?那太好了。这个地方,真中牢笼一般,还有那么多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坏人要害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