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抬头看了围着她的几个人一眼,忍着痛艰难说道:“要不,你们先走吧,等你们到了,再让人来救我。”
其实他们才出发几个小时,若是有人能回营地求援也是可以的。不过柳河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想回去,所以只好这般说。
章静怡和文雅她们自然想先走,陶新伟却不同意,“要在野外过两晚,把柳河一个人扔在这里怎么行?”
想了想,他才下定决心,“柳河,我背你走。背不动就让章静怡她们扶着你慢慢走。”
见章静怡她们似乎还有异议,陶新伟又道:“出发前彭教官不是说了吗,五个人一组,不能单独行动。”
抬出彭煜城果然好使,章静怡和文雅立时软了下来,就许娇一个人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陶新伟背着柳河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他个子不高,也不壮实,再加上山路实在不好走,而且还是上坡路。
“陶新伟,你放我下来吧,咱们歇一会儿再走。”柳河能感觉到陶新伟的步子越来越不稳,天色也阴沉下来,早前彭煜城还说晚上会有雨,看来这雨是等不到晚上了。
若是小雨还好说,若是暴雨或者是雷雨,那在山上可就有危险。把她留下,他们四个抓紧时间赶路,兴许还能在下雨前下山,找个安全点的地方避雨。
陶新伟把她放下,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末了还道:“你们放心走吧,其实,其实我没把手机交上去,我在h大有同学,正好跟咱们一起军训,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怕陶新伟不信,柳河把手机从背包里掏出来给他看。
“呦,和彭教官是一样的”,文雅惊呼。
“哪里一样了!彭教官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根本不一样。”章静怡反驳。
柳河觉得头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讨论这些问题,真不知道她们的大脑里都装了些什么。
“你确定你同学会来接你?万一不来,我们把你这么丢下怎么行。”陶新伟有些犹豫。
柳河重重点头,她已经适应了疼痛,整个人也比刚才好了很多,“你们快走吧,我看天色不大好,像是要下雨。”
章静怡她们等得不耐烦,直接把陶新伟拉起来,推搡他赶紧走。
走出一段距离,柳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章静怡抱怨,“她带手机了不早说,害的咱们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柳河无奈摇头,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行,要不怎么会这么点背,先是被文雅误会不小心崴了脚,现在又被章静怡指责落了单。
翻开手机的通讯录,还真是干净,真的只存了一个名字——彭煜城,在来电、拨出、未接这些选项里也没有别的号码,短信箱也是空空的,就跟新手机似的。
柳河仔细想了想,除了爸爸和柳灏的手机号以及家里的座机,她实在想不出别人的手机号码。
不对,还有一串数字,不经意间已经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
现下,那串数字就存在她手中的手机里,要不要拨出去呢?
一片乌云遮挡住已经偏西的太阳,天色一下子就暗沉下来。山林间也起了风,吹在身上虽然不多冷,但是吹拂树叶野草发出的沙沙声却让人不寒而栗。
柳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拨了彭煜城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在拨通的一瞬间便被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低沉,好似还有些喘息,“安安,你还好吧?”
柳河听到他叫“安安”,只觉得鼻子发酸,她生生忍下泪意,佯装镇定道:“彭教官,我,我好像扭到脚踝了,不能走路。我让陶新伟他们先走了,现在我还在山上,不知道该怎么……”
“等我”,彭煜城只匆匆甩下这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等他,等多久?
柳河不知道,但是只“等我”两个字已经让她十分安心。放下电话的一瞬,柳河心里只一个想法,彭煜城肯定会来救她的。
果然如柳河所想,彭煜城来救她了。可是她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挂断电话,她吃了袋饼干,喝几口水的功夫,彭煜城就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彭教官……”
“安安……”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彭煜城蹲在柳河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无恙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扭了哪只脚?”虽是问句,他却已经准确地抱起柳受伤的右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小心地褪去她的鞋袜,又往上卷了卷裤管,露出已经红肿的脚踝。
彭煜城粗粝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按压了几下,柳河疼痛难忍,又不想让彭煜城觉得自己娇弱,便紧紧地咬着嘴唇。
检查过后,彭煜城抬起头,经过几息的调整,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柳河,眼睛里的情愫就那般赤|裸|裸地暴露在柳河面前,“安安,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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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负责()
重生之军宠;第042章 负责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低沉好听,只那眼神太过深情,柳河心里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避开他的目光。濠奿榛尚但是他的目光好像有魔力,她根本挪不开视线。
“安安,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彭煜城突然诡谲一笑,低沉沉慢吞吞说道。
柳河精神回拢,就要拒绝,可是出口的却不是“不”,而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好疼!”冷汗从额头滑落,柳河惨兮兮的看着彭煜城喊道。
原来彭煜城趁着柳河分神的时候,给柳河正了骨。
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那样深情的眼神都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吧!疼痛缓解之后,柳河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安安,我刚才是认真地,做我女朋友吧。以后,只要你遇到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彭煜城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边给她穿鞋袜,一边低沉着说道。
他说完也不等柳河回答,转身背对这柳河蹲下,“要下雨,要快点下山。”
柳河的心乱成一团,彭煜城说话太跳跃,她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他就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等了一会儿见柳河还没有动静,彭煜城出声提醒她。
柳河看着彭煜城宽阔的脊背,同样是山地迷彩,穿在男同学身上就好像是工地上的工人,可是穿在彭煜城的身上,却那么有型。
让他背着下山,两个人难免有身体接触,柳河依然迟疑。她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下脚腕,虽然比早前好了许多,但是还有些疼,走路肯定是不成了。
咬了咬牙,柳河还是慢慢伏到彭煜城的背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谢谢你,彭煜城。”
彭煜城轻笑一声,慢慢站起身,背着柳河小心朝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背着个人下山就更难了,每一步都要很小心,不仅要护着背上的人,还要保持身体的平衡,抵抗身子朝下冲的惯性。
柳河发现彭煜城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身上还出了不少汗,山地迷彩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他壮硕的身体上。
“彭煜城,你没事吧?要不咱们歇一会儿再走。”柳河担心道。
彭煜城这个样子真的不大对,好像生病了似的。
柳河突然想到彭煜城前不久出了车祸,不是旧伤复发了吧?
这样一想,她更加着急,挣扎着要从彭煜城的背上下来,“彭煜城,你先放我下来。”
彭煜城心里也很恼火,这是多好的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啊。他发现柳河他们组在山上走走停停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他实在放心不下柳河,兀自上了山。
刚进山就发现柳河停在半山腰某处不动了,正要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到她说扭到脚踝,他更是拼了全力往山上赶。
只是他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出院时大夫的嘱咐,他还没有全好,不能做剧烈运动。上山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柳河,也没发现哪里不对,见到柳河总算心安,各种毛病也出来了。
重重呼出一口气,彭煜城把柳河小心放到路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袖擦汗。
“彭煜城,你上次车祸伤到哪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我挂电话不大一会儿你就来了,肯定是一路走得太急。”柳河担心地看着彭煜城,若是因为她的一通电话让彭煜城有个好歹,她的心里怎么能过意的去。
彭煜城双腿平摊开来,两手支地,微仰着头闭目不语。
他拧着眉头,好似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又像是忍耐身体上的疼痛,柳河也不敢再多话,只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喝过的水,默默地攥在手心里。
过了一会儿,彭煜城突然坐直身子,侧头看向柳河,云淡风轻地道:“上次车祸,我伤的很重,再加上老毛病一直没好,本来大夫是让我这个月底出院,我怕你军训吃苦,向领导申请来当教官。”
柳河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呆愣愣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不知道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还是他表演的太好,她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安安,我这次如果再进医院,你要对我负责!”彭煜城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好像十分期待再进医院似的。
柳河蹙眉,把手里的水瓶扔到他身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喝口水咱们继续走吧。”
彭煜城看了看只剩下半瓶的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全部喝光。
“上来,一定要在下雨前下山。”他重新蹲下身子,等柳河上来。
饶是彭煜城咬牙坚持,他的两条腿依然没有快过自北而来的大雨。刚走到山脚的位置,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彭煜城,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柳河把背包举到彭煜城的头顶,为他挡雨。
彭煜城摇摇头,“没事,前面就是营区了。”他怕自己一停下,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又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柳河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苍翠掩映下的营房,心中大喜,“彭煜城,马上就……”
话还没说完,柳河只觉得身下一歪,整个人便被甩了下去,身子扎扎实实地落到一片野草上,不多疼,却着实吓了一跳。
而此时,彭煜城已经歪倒在泥土小路上,浑身都沾满了泥浆。
“彭煜城,你怎么了?”柳河几乎是爬到彭煜城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他已经陷入昏迷,任柳河怎么呼喊摇晃都没有反应。柳河又急又怕又自责,都怪她不好,早前她就看出彭煜城不对,但是仅凭彭煜城几句玩笑话,她就判断他没有大事,还让他继续背着自己。
若是那时候她不让他背,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越想柳河就越是自责,眼泪混合着雨水迷蒙了她的眼睛。
不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不能让彭煜城有事!
柳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用一只脚往营区的方向跳,一边跳还一边求救,“救命啊,这里有伤员……”
她的声音淹没在唰唰的雨声里,并没有传出去多远。柳河越来越着急,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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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尴尬()
重生之军宠;第043章 尴尬
膝盖、手肘和手掌被地上的小石子磕破,伤口浸上和着泥浆的雨水,很疼。濠奿榛尚
不过柳河却无暇顾及这些,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一边朝那边摆手一边呼救。
可是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好像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柳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磕破的伤口上的疼痛都聚集在一处,疼的实在厉害。
柳河心知不好,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它不会是这个时候来了吧。意识消失前,柳河如是想。
柳河再次醒来,天已经全黑下来,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是都市难得一见的朗月夜。
雪白的房间内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床单和枕头上还印着“北部军区总医院”的字样。
柳河盯着雪白的棚顶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情来。
“彭煜城……”她倏然坐起身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是定格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腹坠痛,她刚才起来的时候还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柳河懊恼地抓抓头发,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上,想做抓这个动作着实是有些难度。
她四下瞅了一圈儿,病房很宽敞,有独立的卫生间。房间里只有两张病床,另外一张好似也有人住,被子有些凌乱,床边还有已经输完的药瓶。
想了下,柳河决定先去卫生间看看自己的情况,若是病号服上没脏,她再想办法出去买卫生|巾吧。早知道它会这个时候来,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就该学唐甜甜,装一大包卫生|巾。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单脚撑地,扶着墙刚蹦到卫生间门口,刚要伸手推门,里面突然传出冲水的声音。紧接着,门突然打开,同样一身白底蓝条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
“怎么不叫我一声?”彭煜城拧眉,不顾柳河的反对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哎,彭煜城,你怎么在这?你快把我放下,你还有伤呢。”柳河挣扎。
隔着两层纯棉的病号服,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滚烫的温度。他还在发烧,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能让他抱着她呢。
“你别动,我能轻松点。”彭煜城低头看着柳河,大步进了卫生间,这才把她放下来。
“我在外边等,好了叫我”,说完,彭煜城便转身出了卫生间。
靠墙站在门口,低头无意中瞥见自己的衣襟上沾了血迹,彭煜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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