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便是妾,而她,费劲了心思得到的东西,对王后所出的端木萱而言,几乎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得来的。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
她已经艰难挣扎了这么多年,所以,她不愿意她的孩子走她曾经走过的路,所以,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她虽是联姻来的,可她也没那么无私到甘愿舍弃自己的幸福,所以,如果可以,她希望联姻的人选能够对自己更有利。
而为了能有更好的选择,她愿意舍命一搏。
深呼了口气,端木婉的心里似是清明了几分。
回过头看了一眼铜镜中的明丽容颜,她回头吩咐青蔻,“去,请三皇兄过来一趟,我有事与他相商。”
青蔻去而又回,引来了端木擎苍。
端木婉开门见山的说道:“能否请三皇兄出面宴请平王殿下?我希望能当面说服他,毕竟,对他而言,娶个南靖公主并没有损失什么。”
“真的只是说服?”
端木擎苍的眸子里,有些戏谑的笑意。
被他看穿心思,端木婉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作为女人,美貌是她最有利的武器,如果能达成心愿,她不吝于拿起武器为自己搏一搏。
第385章 一搏()
平王是傍晚时分才回到王府的。
刚进渺然轩坐在书桌后,胡总管便捧着一张宴请的帖子来了。
要请客的,是南靖的三皇子,端木擎苍。
“还请了谁?”
平王放下帖子,抬眼问胡总管。
“只殿下一人。”
胡总管的话,让平王大抵猜到了端木擎苍的意图。
挑了挑眉,平王丢下手里的条陈,“既如此,那走吧。”
胡总管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了一眼,只从自己主子眼中看到一抹戏谑的冷漠笑意。
今晚,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胡总管心里暗自想着。
入夜时分,上京城的几条街道上,灯火通明。
平王下马的时候,仰头看到酒楼匾额上那硕大的“风雅阁”三个字,眼中的冷意更加凛冽。
端木擎苍定下的雅间,在顶楼。
而风雅阁的顶楼在五楼,只有一个雅间,据说只包间费就要一百两银子,还不包括其中的菜式酒水。
雅间门外,两个青衣小童拱手而立,看见平王从楼梯口出现,恭敬的行了礼后,推开了门。
雅间内,端木擎苍和轻纱覆面的端木婉起身迎了出来。
似乎丝毫不意外端木婉也在这里,平王面容冷峻的与端木擎苍打了招呼,目光轻飘飘的从端木婉面上滑过,便落在了端木擎苍身上。
那种全然不在乎的无视感,让端木婉有瞬间的羞窘。
只不过很快,端木婉就调整了过来。
平王落座后,端木婉起身行了礼,顺势取下面纱交给了婢女,然后起身烹茶,举止间磊落大方。
上了菜,斟了酒,屋内的婢女尽数退走,布菜斟酒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端木婉身上。
对两国朝政和此次的联姻之事避而不谈,端木擎苍和平王只谈论两国的风土人情,气氛倒也和乐。
酒过三巡,端木擎苍问平王,“殿下可曾去过南靖?”
见平王摇头,端木擎苍笑道:“既如此,那我南靖的拂柳舞,想必殿下也不曾欣赏过了。”
说着,不等平王发表意见,端木擎苍击掌三下,雅间门打开,一队粉衣舞娘蹁跹而入。
而端木婉,已经起身坐到了琴案后。
琴声悠扬,舞姿动人,雅间里的气氛越发缓和。
等平王回过头的时候,端木擎苍已经不在座位,室内,只他和端木婉相对而坐,以及两人中那六个轻盈起舞的舞娘。
一曲终毕,舞娘们行了礼转身退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知情识趣的关上了门,雅间里,顿时陷入一阵静谧。
径自斟了杯酒独饮起来,平王像是丝毫不为这样的独处感到尴尬一般,惬意自在极了。
端木婉握了握拳,轻盈起身,两手捧着酒壶,袅娜着走到了平王身侧。
“让婉儿为殿下斟酒吧”
柔声说着,端木婉提起了酒壶。
眼看着酒杯里注入了无色醇香的美酒,平王一饮而尽。
端木婉笑着侧头,尽显妩媚,“殿下就不担心,婉儿会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你敢下,我就敢喝。我能全身而退,你能吗?”
平王的话是笑着说的,可端木婉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森冷,顿时,心里泛起了一股寒意。
“殿下好胆魄,婉儿佩服”
轻声赞着,端木婉另取了一个空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冲平王敬酒道:“这杯酒,敬殿下。婉儿对殿下仰慕已久,如今只有一个问题,还请殿下解惑。”
说罢,端木婉先干为敬。
平王转着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入口,端木婉静静的候着,一双美目炽热的看着平王,其中流淌着无尽的柔情缱绻。
平王笑了笑,一口饮尽,冲端木婉做了个请的动作。
端木婉咬着唇道:“婉儿想知道,婉儿哪里比不上明和县主,殿下竟然要这样拒婉儿于千里之外?”
陆太后要改弦换人,端木婉在其中不乏推波助澜,平王心中一清二楚,却因为二人立场不同而不愿与她计较。
此刻端木婉问起,平王的脸上顿时柔和下来,一扫来时的冷面冰霜。
“与公主毫无干系。只是,本王对明和县主心悦已久,仅此而已。”
似乎只要提起陆樱,平王便能瞬间由冷变暖,端木婉察觉到他的这种变化,一颗心从一开始的放手一搏,变成了羡慕嫉妒恨的一定要得手。
这样的男人,如果对她动了情,又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比对陆樱更加炽热,更加热情如火吧?
如是想着,端木婉的脸上,露出了些了然的黯然,“原来,是婉儿来晚了。”
吸了吸鼻子,端木婉提起酒壶,再度给平王斟了杯酒,放下酒壶后,跪坐的离平王更近了几分。
仰起脸带着我见犹怜的怯意,端木婉满眼期盼的问平王,“婉儿对殿下仰慕已久,奈何生不逢时。事已至此,不能强求,可是,婉儿痴心一片,殿下可愿意把来世许给婉儿?”
这辈子不能与你相守白头,那下辈子总可以吧?
杏眼中流光婉转,情意无限,晶莹的泪意带着几许不甘心的失落,却又夹杂着些许故作坚强的祈求。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美人这样卑微祈求,口中心里定然都是忙不迭的连声应下。
而对于这一切,端木婉早已试验过无数次,屡试不爽。
可平王,眼中似有一丝不屑。
“殿下果真如此狠心?”
端木婉大着胆子抱住了平王的胳膊。
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臂膀,端木婉的眼中盈着一抹凄楚的泪,而一双美目,更是紧紧的盯着平王的眼睛,似是一旦他疏离的拒绝,她就能立时肝肠寸断的死去一般。
鼻尖的香味,渐渐的淡了几分,可一双眼眸,却像是要吸进她的眸子里去一般,平王觉得,自己大意了。
明知这是鸿门宴,他却来了。
不过就是自恃武功超然,那些酒水菜肴中的迷药,或是熏香一类的东西在他身上全然无用,可他却忘了,这世上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像此刻,他清楚的知道端木婉的那双眼睛有什么古怪,他已经察觉到,却无法清醒过来。
丫头
心中急切的唤着,平王的眼神,渐渐的迷离起来。
端木婉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她的媚术无人能敌。
再给她一个时辰,只要她和平王成就好事,到时候,平王想不娶她都不行了。
扶着脚步蹒跚的平王朝内室走去,端木婉的脸颊,已经一片绯红。
第386章 失算()
端木婉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腰肢酸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疲乏无力。
想到那恍惚中的疯狂,男人如痴如醉的低吼,律动后的冲刺,以及滴在她脖颈间的汗水,端木婉的唇边露出了一缕志得意满的笑容。
她的媚术,这世上从来无一人能逃的脱。
任你冷漠如冰还是缥缈如云,只要进了我的眸子,便休想再逃开。
动了动身子,便觉得身后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端木婉笑着,转身偎在了他怀里,“殿下还不回去?”
“美人在怀,馨香如玉,孤哪里舍得?”
头顶响起的声音,再没了从前的冰冷,可是端木婉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一抬头,正对上太子餍足的笑容,端木婉脸上的娇笑,就那么僵住了。
“怎么”
一句“怎么是你”险些脱口而出,端木婉咬了一下舌尖,刺痛传来,她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只知道,她的清白失在了太子手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要算计平王,不成想,最后自己反倒被算计了去。
不知道,是她失手了,还是她和平王,一起落进了太子布下的天罗地网。
“可要婉儿服侍殿下起身?”
端木婉强自镇定下来问太子。
太子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强忍下心头的不适,端木婉态度恭顺的服侍着太子更了衣,再低头,正瞧见自己身上那些或青或红的印记,端木婉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羞愤。
“美人儿真是香甜可口呢”
看着不着寸缕的端木婉跪坐在床榻边,太子只觉得身体又有些火热起来,情不自禁的又坐回床边,伸手沿着端木婉玲珑的身线摸了下去。
男人的手掌上,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汗意,湿漉漉的感觉,让端木婉有些恶心的感觉,蹙了蹙眉头,她隐忍的低喘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眼中已是楚楚可怜的小意,“殿下勇猛,可,可婉儿真的受不住了,还请殿下怜惜。”
“哈哈”
床帏之中,哪个男人不愿意被女人如此夸赞?太子仰头哈哈大笑,再看端木婉,便越发觉得她可心如意,当即停了手,将她抱在怀里,朝那樱桃小口吻了下去。
好一会儿,太子气息不稳的放开端木婉,轻抚着她的脸颊道:“婉儿妙极,孤真想再好好疼你几回。”
见端木婉低下了头,太子只以为她是羞窘极了,大笑着将她放回床上,还体贴的给她盖上了丝被,“婉儿好生歇息,孤得了空,便带你去城外的别苑散心,免得你成日闷在城里。闷坏了美人儿,孤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太子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
门开了又关,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端木婉紧攥着丝被,一双素手上,骨节都攥的发白了,可任凭她想到头眼发晕,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
明明她扶进内屋的是平王啊。
雅间的门又吱呀一声响了,悉索的脚步声响起,青蔻低垂着头进来了,一看见端木婉,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公主”
青蔻扑上来,心疼的握住了端木婉的手。
端木婉的脖颈间,遍布了青红的印记,便连裸/露的肩膀上,也是痕迹斑驳,丝被下的身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怎么回事?”
端木婉心里一片冰冷,一滴泪都没流,却觉得眼泪像是流了许多已经流干了一般。
青蔻摇着头,“太子来的时候,三殿下拦了的,说公主在里面,不方便招待太子。太子很是不悦,身后跟着的侍卫,险些跟咱们的人起了冲突。后来,太子便闯了进来。”
彼时,内屋里只端木婉一人,甫一看见太子,就媚笑着扑了上来。
本就对端木婉垂涎许久的太子乐开了花,甚至没有想这是不是合常理,便让人清了场。
接下里的事,便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平王呢?你没看见他离开?”
端木婉的眼中,一瞬间射/出了阴鸷的光芒。
青蔻摇头,“舞娘们退出后,除了太子一行人上来,雅间的门就没打开过。”
既如此,平王便只能是从窗户里离开的。
动动脖子想去看一眼,端木婉的手刚松开丝被,便又停住了。
此刻再去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眼下来看,她才是上当受骗的人,亏她那会儿那么得意,以为自己就快要成功了。
这么想着,端木婉心底一片荒芜。
平王好算计,不但引的她放松警惕,还早早备下后手安排了这一切。
现如今,她已然失了清白,除了进东宫为侧妃,手中再无筹码。
而这一切,正好如了太子的愿,他便是事后醒过神来觉得不妥,除了偷笑,怕也不会再去深究了。
而平王,像一条隐在暗处的毒蛇,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只故作茫然不知的藏匿起来,镇静无比的吐露着口中的信子,随时准备扑上来啮咬敌人。
终究,是她太自不量力。
可是,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能
端木婉恨得心里生出了无数锐利的箭头,恨不得平王就在眼前,让她万箭齐发将他射/成刺猬。
“准备热水,服侍我沐浴”
低声说着,端木婉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回到驿馆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整个驿馆一片黑暗。
而端木擎苍,背着手站在端木婉的房间门口,脸色一片晦暗。
太子带人冲进去之前,连他都以为端木婉得手了,还在想该怎么对太子交代,可是,事情陡然急下,竟到了如此地步。
而他回到驿馆后得到的消息,更是让他悔断了肠子。
看见端木婉面如死灰的缓步而来,端木擎苍只觉得口中如含/了黄连一般的苦涩。
“我们安插/在宫中的线报说,大隆的皇帝陛下,有意将你许给他的十二皇子为妃。是要做十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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