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杨率领骑兵进入城外大营的时候,阵型有些混乱,淮南骑兵却在数里外停下来观望,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淮南骑兵的前端,桥蕤不解的问道:“大将军,为什么不趁孙杨进营的时候,趁机从后面突袭,反而驻足观望。”
张勋冷冷的说道:“然后呢。”
桥蕤懵了,什么然后。
张勋指着西军大营前方的空地说:“孙杨的骑兵一到大营前,就乱了阵型,走路的时候弯弯曲曲,那就只能说明营前有很多陷阱。”
桥蕤恭维道:“大将军果然高明,让孙杨小儿的奸计落空。”
张勋轻捋胡须,有些自得,忽又想起仲家皇帝这次的安排,顿时得意化成愤懑,自己堂堂成国大将军,却还要听命于名位低于自己的纪灵,真是岂有此理。
桥蕤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张勋心事,说道:“陛下也真是的,居然要大将军听命于纪灵,还不是信不过大将军。”
张勋听完面沉似水,张勋的脸本就黑,这一沉更吓人,桥蕤顿时不敢再言。
张勋带着骑兵在西军大营外绕行一圈,发现对方防守严密,根本无机可趁,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淮南骑兵返回平舆。
西军大营中孙杨见淮南骑兵没有趁自己进营的时候从后偷袭,就知道领兵的大将是个谨慎的人,这场仗打不起来了,
果然,淮南骑兵在周围逡巡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孙杨突然脸色一变,心道糟了。
没错,的确很糟糕,一百多里外的平舆城,纪灵正站在西军骑兵的尸体前发呆,手里还拿着一副马镫和马掌。
这就是孙杨说糟了的原因,因为马镫和马掌的秘密暴露了,这批马镫是孙杨秘密打造的,虽然考古学家说西汉就有马镫了,可真正成熟的马镫却是在三世纪的时候,鲜卑人发明的,而马掌是公元前一世纪,古罗马人发明的,这下好了,全乱套了。
孙杨本来准备当杀手锏用的,这下全报废了。
第七十九章 汝水血战()
站在军帐外的孙杨突然一拍脑门道:“我说怎么一路上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忘了带阿翁(吕布)了。”
孙杨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吕玲绮牵着一匹火红的骏马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小冉。
吕玲绮面色不善的看着孙杨,道:“你现在想起我父亲了,我还等着你明年问我呢?”
孙杨指着火红的骏马惊讶道:“这不是小红,这是赤兔。”
小冉给自己倒了一盅水,摇头叹息道:“完了,这下死得更快,走了一路,连嫂子骑什么马都不知道。”
果然,吕玲绮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孙杨苦笑道:“我的亲妹妹,你别添乱了好不好。”
小冉吐了吐舌头,背过身去。
孙杨岔开话题道:“我听说战马,尤其是像赤兔这样的名马都会被阉割的。”
吕玲绮戏谑道:“你站到赤兔的后面看看。”
孙杨闻言走到赤兔的后面一看,嘿嘿笑道:“原来赤兔是母的。”
小冉耸肩道:“哥,我真是服了你了,男人不都应该是爱宝马的吗?要是让赤兔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瞅过它,它一定会跟你来个沾衣十八跌。”
孙杨指着赤兔苦笑道:“这个马太高。”
吕玲绮扑哧一下笑了。
吕玲绮笑了,可孙杨却笑不出来了,看到赤兔,他触景生情,想起了战死的精骑和坐骑小黑。
看到孙杨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吕玲绮不解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杨自责道:“我在平舆中了纪灵的奸计,被困在城里,我丢下几十名保护我的军士和小黑,自己逃了出来,我真是个混蛋。”
小冉站起来气鼓鼓的说:“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鄙视你。”
吕玲绮瞪了小冉一眼,宽慰道:“夫君,你不要过于自责,你活着才能替他们报仇。”
小冉插嘴道:“也许你们太悲观了,那个小黑虽然长得丑不拉几的,可也是千里挑一的名驹,纪灵肯定舍不得杀,至于被你遗弃在城里的几十名骑兵,说不定投降了。”
吕玲绮蹙眉道:“怎么能投降,夫君待他们不薄。”
孙杨摆手道:“力尽投敌,可以原谅,只要不是投靠小日本就行。”
吕玲绮诧异道:“什么是小日本?”
小冉笑道:“就是东海哪边的倭国,你们的开国皇帝刘秀还赐给了他们一个汉倭奴国金印。”
吕玲绮不屑道:“蛮荒小国而已。”
孙杨和小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轻视日本,是古人的通病。
孙杨估计隋炀帝,明成祖那样的人物要是知道华夏在近代被日本羞辱,早就把这帮三岛倭奴灭了。
孙杨记得一个典故,说日本圣德太子派使者觐见隋炀帝,这个遣隋使名叫小野妹子,这位仁兄其实是个男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携带的国书,上面写着“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可把隋炀帝气坏了,当时隋炀帝即位不到三年,地位还不稳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下令把倭人驱逐,要是换成隋炀帝十年后的脾气,搞不好会来个三征倭国。
孙杨收回思绪,对两人说:“你们聊,我要去探望我的大将军。”
小冉吐了吐舌头说:“任福要惨了。”
小冉为什么说任福要惨了,孙杨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等到了任福的军帐,孙杨气的火冒三丈,任福竟然在偷喝酒,还就着烧鸡和牛肉,一点重伤的样子都没有。
任福一抬头看到孙杨站在旁边,连忙把酒塞到袖子里。
孙杨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不用藏了,满屋子酒味,藏也藏不住,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带头违反军纪。”
任福垂首道:“请官家赎罪。”
孙杨朝周围看了看,说:“挺聪明的,喝酒的时候,把守卫全都支走,不错。”
任福心中苦涩,如果不是支走守卫,也不会被官家逮个正着,正所谓,有一利就有一弊。
孙杨朝任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这次没有人看见,就算了。你的伤全好了,你的肋骨不是断了吗?”
任福摇头道:“臣也很奇怪,以前受这么重的伤,肯定要疼几天,哪知这次休息一夜就好了。”
孙杨伸出手掌按在任福的胸部,手掌微微用力,任福嘶了一口气。
孙杨收回手掌,完全明白了,在三国演义的世界,受伤的人复原的速度会加快,像任福这种顶尖武将,复原的速度肯定更快。
孙杨摊开手掌,手上的伤已经结疤了。
收回思绪,孙杨问道:“西军能否夜战?”
任福回答道:“我军多次与夏军夜战,经验丰富。”
孙杨说道:“好,那我们就夜袭平舆。”
任福反对道:“连日赶路,士卒疲惫,不如待明日。”
孙杨摇头道:“对方也很疲惫。”
两个时辰后,孙杨带着精兵一万先行出发,任福带着两万人跟在后面。
孙杨吩咐道:“骑兵散开,一旦发现淮南游骑,绝对不能让对方逃脱。”
为了鼓舞士气,孙杨把马让给了羸弱的士卒,徒步前进。
孙杨一再加快速度,抵达道亭的时候,大军停下来修整,孙杨清查发现,有一百五十多人掉队。
经过鸿隙陂的时候,掉队的人数超过四百人。
而一路上被西军骑兵绞杀的淮南游骑超过八十骑。
“快,再快。”孙杨一边喊,一边小跑。
骑在马上的吕玲绮劝阻道:“再跑下去,士卒会吃不消的,不如先休息会儿。”
孙杨也看到很多人摇摇欲坠,喘了口气道:“游骑越来越多,再不抓紧,会前功尽弃的。”
一骑飞奔而来,高喊道:“报,前方发现敌军。”
孙杨吃惊的问道:“有多少?”
报信的骑兵回答道:“超过五万人,正在渡汝水。”
孙杨没想到纪灵和自己想到一块了,以手加额,庆幸道:“天赐良机,加快前进。”
正在汝水岸边的纪灵也接到消息。
“什么,孙杨的军队突然出现在十里外,你们这帮废物,到现在才告诉我。”纪灵气的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淮南军被汝水分割成两部分,一万三千人在汝水西岸,四万人在汝水东侧,一旦孙杨杀到,后果不堪设想。
张勋急道:“我带骑兵先过河,拖住孙杨。”
张勋带着骑兵刚下汝水,就听到对面喊杀声冲天,汝水西岸的淮南军混乱起来。
张勋在河里大喊道:“快过河。”
此时孙杨一马当先,身后跟着近两千名骑兵,在上万人的淮南军中左冲右杀,一直冲到汝水岸边,火光下,孙杨看到很多淮南骑兵在渡河,西军骑兵纷纷用弩箭射向河中,黑色汝水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孙杨大喊道:“别管他们,先冲阵。”
第八十章 杀戮()
一千九百多名骑兵跟着孙杨反身冲向淮南军,孙杨挥动沉重的斩马刀收割人头,一个手持大刀的武将从尸体中突然暴起,孙杨人马直立,堪堪躲开。
孙杨暴喝道:“来将通名?”
持刀武将大喝道:“大将桥蕤,受死吧,孙杨。”
桥蕤挥刀与孙杨大战,碰撞,错开,碰撞,砰的一声,孙杨的斩马刀拍在桥蕤的胸口上,桥蕤闷哼一声,继续恶斗孙杨。
孙杨挥舞着斩马刀,连连劈向桥蕤,孙杨在力量上强过桥蕤一筹,几个回合之后,桥蕤满头大汗,孙杨却游刃有余,桥蕤挑起地上的尸体砸向孙杨。
孙杨伸手接住尸体,反掷了回去,桥蕤一刀把尸体为两半。
不好,孙杨的坐骑哀鸣了一声瘫倒在地,又一名手持铁枪的武将从尸体中暴起,一枪刺死孙杨的坐骑。
孙杨一个侧翻,落到一边,刚站定,一支羽箭疾射而来,孙杨向后一仰,羽箭擦过脸颊,带起了血痕。
孙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暴怒了。怒视射箭的武将,喝道:“统统报上名来。”
“雷薄”持枪的武将喊道。
“陈兰”放冷箭的武将喊道。
“很好”孙杨拖着斩马刀从尸体中走出来。
桥蕤走过来说:“你的力道虽强,可刀法拙劣,以一敌三,必死无疑。”
孙杨扯掉身上沉重的铁甲,让自己更轻便,自己的武技差,那就用速度来弥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对方选择站在不同方位,形成一个三角形,既可以合击孙杨,又可以堵住孙杨的逃路。
不过孙杨根本没打算逃走,像他们这种二三流武将,最适合给自己练手,现在的自己空有顶尖武将的力量和速度,却没有像样的武技。
在临行前,孙杨向吕布请教武技,吕布只是淡淡的说:“真正的武技是经过战场厮杀,锤炼出来的,别人教的再好,始终是别人的。”
孙杨对吕布的这番话深信不疑。
孙杨抢先出手,目标桥蕤。
桥蕤的脸色一变,刚才孙杨那一刀,拍断了他的肋骨,此刻的他只是在强撑,三个人中最弱的就是他。
桥蕤的大刀和孙杨的斩马刀碰在一起,桥蕤因为身上的痛疼,手中的力道一松,斩马刀顺着大刀,刮起了火花,桥蕤惨叫一声,被削掉了一片手皮,交手只在一瞬间,一击得手,孙杨横刀扫向雷薄,击退雷薄,又迅速俯身避过陈兰的长矛。
只是慢了一点,孙杨的束发被长矛挑开,头发披散开。
“杀杀杀……”
上万西军从西面杀了过来,吕玲绮一马当先,挥动着手中长戟,不断的收割淮南军的生命。
西军骑兵见步卒杀到,纷纷转身冲向河边,阻止淮南骑兵上岸。
孙杨趁陈兰晃神,一把抓住陈兰的长矛,用力一拉,陈兰近到身前,孙杨直接把陈兰抛向雷薄。
雷薄下意识的一枪刺出,只听噗的一声。
陈兰指着雷薄不敢相信的说:“你……”
雷薄失手杀死陈兰,一阵失神。
桥蕤坐在地上喊道:“雷薄小心。”
雷薄还没来得急躲闪,孙杨的斩马刀已经架在雷薄的肩膀上。
孙杨淡淡的说:“死,或降。”
雷薄看了一眼陈兰的尸体,丢下铁枪,跪在地上。
桥蕤突然暴起,一刀砍向雷薄,谁知刚举起刀,就被人从后面刺穿了胸膛。
桥蕤往前走了一步,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雷薄,吐出四个字:“背——主——之——徒。”
桥蕤说完,瘫倒在地上。
“玲绮。”孙杨喊道。
从桥蕤身上抽回长戟的吕玲绮指着身后的空马说:“快上马,淮南骑兵已经过河了。”
孙杨看了一眼河边,把铁枪递给雷薄,雷薄机械的接过铁枪。
孙杨看着失神的雷薄,说:“你不欠袁术什么。”
孙杨说完,骑上战马和吕玲绮一起冲向河边,因为上岸的淮南骑兵越来越多了,西军骑兵已经堵不住了,向后败退。
此时岸对面传来鸣锣的声音,已经冲到岸上的淮南骑兵不甘的退回了河里。
撤退的过程中,反而被乱箭射杀了很多人。
淮南骑兵刚回到东岸,骑兵队伍里就走出一个彪形壮汉,正是张勋,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说:“纪灵,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指着数里外说:“你看。”
张勋扭头一看,在距离对岸战场的不远处,红光照亮了半边天。
张勋悚然道:“是任福的后军到了。”
张勋这才明白纪灵鸣锣的原因,刚才自己只顾着厮杀,根本没有注意到。
既然对方的后军到了,自己就算冲上岸,也会被赶下来,而且会死伤更加惨重。
纪灵盯着张勋的眼睛说:“刚才和西军骑兵交手,你们死了多少人,对方又死了多少人。”
张勋垂头丧气的说:“三个人换一个人,死了九百多人,你说的对,那种新式马镫的确很厉害。”
纪灵补充道:“还有马掌。”
张勋和纪灵对视一眼,在新的马镫和马掌制成之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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